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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2部分阅读

小军晕头涨脑感觉自己像一条被甩上岸的张大嘴的鱼,终于龇牙咧嘴猛地碰撞在玻璃上,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随着那一声巨响,先是大丫看见了小军,倏忽间身体缩成一团,仿佛是个蚌立即把自己包裹在蚌壳里。紧接着她本能地出一阵尖锐像吹哨一样的叫声,她能出这样的声响小军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小军觉得那女人的身体里储存着各种各样的能量,可以随心所欲出各种各样的声响。这短短的几分钟让小军明白了世界上确实有许许多多有趣没趣搞懂搞不懂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可能生。

    老郭吃惊地望着窗户,他就那么一丝不挂地挺直身体站在床跟前,墙上的倒影看上去不折不扣是一只未进化的类人猿。那宝贝物件儿蔫头搭脑地耷拉着,丑陋得让小军不忍再看第二眼。

    就在老郭的眼睛跟小军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他的嘴巴大大地张开了,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第一声的时候,小军已经从老蒋的背上滚到了地上。

    “快跑!”还没等老蒋明白过来,小军像只受惊的兔子窜出去好远。老蒋紧追其后,两脚像?着风火轮,关键时刻他反映灵敏,腿脚利索很能跟得上趟。

    “嗨,怎么回事,啊?小军,你等等,等等……”老蒋在后面边跑边喘着气地问。小军顾不上回答,逃命要紧,其实他那会儿稍稍镇定一下都不会这样下死劲地跑。你想老郭光着腚赤着脚怎么可能追得上他们两个孩子。后面隐隐传来老郭怒不可遏的吼叫:“小兔崽子,恁往哪跑,俺看见恁了,妈的,看什么不行,啊?回家看恁爹妈去,妈了个x,俺非找恁小子算帐不可,恁等着!”小军惊慌地回头看了一下,老郭那条用面袋子改的白色大裤衩子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那一晚小军失眠了。

    平日里小军不用沾枕头都能睡着,可是这会儿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老郭不住像磨盘一样又黑又大的,耳朵里就是那女人娇嗔的喘息声。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女人的脸早已模糊不清,可是顶着两颗粉红葡萄的在小军眼前不停地晃动、晃动,拱得床上辗转反侧的小子的邪火一点点地往脑袋往身体里任何一个犄角钻。

    天快亮时小军才迷糊了一阵,睡梦里一会儿是大丫冲他叉开大腿,对着他邪恶地笑,一会儿那两个温暖而亲爱的变作了两座沉甸甸的白色大山,压得他浑身冒汗喘不过气。他开始拼命地奔跑,但是不管他怎样用力,腿脚却不听使唤,沉重的一步也抬不起来。

    天蒙蒙亮时,不知谁家的公鸡的啼叫让小军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翻起。这时他才现裤衩里黏糊糊的一片,被里子也沾了些。他赶紧看看熟睡的大军,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下又一下叩着大板牙,小军就这毛病,一遇到什么事就爱叩齿,像只冥思苦想的大耗子。实际上那会儿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纯粹在癔症,什么也想不出来。

    黎明前的黑暗静得?人,小军像只孤独的虫子,静悄悄地坐在床沿上。

    小军抠着眼屎,突然想起老郭最后喊的那一句话,心里打起鼓来。老郭是不是真的看见我了?他在明处,我在暗处,能看清我是谁?可如果他没看清是我,他喊的话不会那么坚决的。

    要命哎!怎么办?!老郭真要是没完可怎么办。

    小军想到了三种后果-一个是告家长,一个是告学校,再一个就是直接告到学院保卫部。想想这三种后果,小军心里不禁一阵又一阵地打哆嗦,不管是哪一个,都够他沈小军喝一壶的!

    过去他和他那帮弟兄偷老乡的麦子烧着吃,骑老乡临产母猪让母猪流产,跑到老蒋家的阁楼上学抽烟……没少叫老乡或是值勤的战士逮住,送到学院保卫部让父亲去领人。父亲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尽管保卫部那个姓冯的副部长很客气,说是孩子嘛,回去教育教育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每次父亲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回来一顿饱打是决逃不过的。

    那他妈姓冯的假惺惺的看什么笑话,整个就是个笑面虎,他儿子冯小春也不是什么好鸟,给我提鞋我都不要,一直想往我们这个堆里凑谁都不待见他。

    诶,对了,不如到学校找到冯小春警告一下他,让他老子别找麻烦。

    不成,那姓冯的副部长能吃这一套?像他那么个江湖老手,轻而易举就能把我们这帮孩子搞掂。

    老冯是个三八式的干部,从参加革命就干肃反保卫工作了,上次大院后门一个站岗的战士过年想回家,自己朝自己腿上开了一枪,小军亲眼看见老冯拎着枪带领一干人马直奔后门,那架势很是威风,立时让小军想起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父亲参加革命也挺早,可一直在延安鲁艺、抗大学习,解放后又一直在军事院校当教员,没正经打过什么仗。那次院里组织校级军官实弹打靶,小军趴在靶场外的土堆后面偷看,眼见得父亲上场了,小军兴奋得手心里捏一大把汗。父亲瞄了半天才打,结果十子弹三飞了,剩下的那七只有一个十环,三个七环,其他都镶了靶子边,这叫小军在同伴面前很没有面子。当兵的枪都打不准那算什么,充其量算个二流子兵。

    你以为你是谁?!自己枪打得那么臭,还说我们学习不好呢!可这话小军只敢搁心里想,就是捂烂了肠子也绝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

    一想到这些小军很有些惆怅。

    他的眼光又落到被子上那一团印渍上。纵使他的性知识再贫乏,他也知道那玩意绝不是尿床,当然更不能把被子晾出去了。

    小军从小有尿床的毛病,白天玩的太累,晚上睡得死的叫都叫不醒,每次尿床后把被子往外搭都会遭到别人的耻笑。院子里的孩子捂着鼻子在被子上连夜制作的尿渍前比比画画,为此他被冠以“海军作战部部长”、“马蚤尿人”等外号。这让小军很是烦恼。上中学以后他知道害羞了,为了不尿床他甚至从下午开始就不喝水,后来他晚上干脆不躺下抱着被子坐着睡,尿床的毛病总算慢慢纠正过来。

    今天这不是尿床,可又是什么小军搞不清楚。那年头没有任何人对小军传授过遗精之类的性知识抑或是性经验,不少男孩子把这当作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看看天快亮了,小军索性起来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四个角还像当兵的那样掐出棱角。

    他有把握,天气热,到晚上一准就捂干了。

    小军拎起夜壶到自留地里去。

    学院院子很大,家家种自留地,自留地的划分用不着打桩画线,齐着每家窗户底下向前延伸到小马路就是自家的菜地。地里种着老玉米、胡萝卜、大白菜、小油菜、向日葵、蓖麻……教员们纷纷显出农民本色,把二分自留地里的庄稼侍弄得十分出色。

    沈静如没种过地,不大懂得四时稼穑,他年轻时在饭馆当跑堂的那点学问在这根本派不上用场。好在周围的叔叔、伯伯们大都农户出身,向他们求教,慢慢都学会了。

    每天下课回家,老沈把讲义夹子一放,换双胶鞋,就到地里锄草、浇水,老沈的书桌抽屉里有讲义、书稿、教案、文房四宝,还有大白菜、小油菜、蓖麻的种子。

    第一年学院的地里种的胡萝卜、大白菜、大葱长得不错。收获的季节,家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各家都把自己地里长得最好的南瓜、白菜、向日葵码在地头,让大家伙看,逢到别人夸奖时,心里喜滋滋的还要谦虚一番。

    收获给沈静如带来了喜悦和信心。他踌躇满志地说第二年要扩大生产规模,还要再种些细菜,学着搭架子,种点黄瓜,扁豆,西红柿,茄子什么的。

    那年头时兴计划经济,种地也如此。

    这也是形势逼人,不学也得学。教军事指挥、军事战略、军事潜力也好;教马列主义,尼采、黑格尔、费尔巴哈也好,先要学会种菜,先要学会让自己不挨饿,学会如何生存。

    小军平日太懒,早上不起床,到起床时已经晚了点,懒人有懒招,他干脆直接把夜壶从窗户上往地里倒,时间不长窗台上泛起白硷,还带股难闻的马蚤尿味,顺着风往屋里刮,让他爸一通臭骂,翻起厚嘴唇,一声不吭。

    今天早上用不着家里人叫他,他早早把尿对好水,急急忙忙浇到地里去,早饭都没吃,急匆匆地上学去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讲的什么小军一句都没听进去。刚下课,老蒋就趴在窗台上,扇呼着大舌头喊:“小军,小军,你出来一下……”班里有人笑着学舌,老蒋用眼睛横扫了一下出声的那个角落,那边顿时没声了。

    两人在操场的篮球架底下坐下,老蒋关切地问:“怎么样?昨天晚上看见了吧?说说……”“看你个头啊!”“什么?没看见,那你在上面那么半天干什么呢?”“不是,看是看见了,可是……”“是不是特那个,啊?”“特哪个?”“特恶心呗。”“你丫少废话,我现在想的不是那事。我怕老郭真的给我们告学校或者家里怎么办。”“我说小军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们又不是偷东西,顶多趴了一下他家的窗台,谁让他家不把窗户遮严,要是有人问起来,就一口咬定不是我们,天黑了,你当老郭真的看清你啦?”“没那么简单,老郭要是给咱们告学院怎么办。”小军在这里特别用的“咱们”,就是告诉老蒋,出了事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都脱不了干系。老蒋却没想那么多,胸脯一拍说:“这你就更用不着操心了,姓冯的那家伙要是咬住不放敢跟咱们过不去,看我不收拾冯小春那!”看到老蒋这么仗义,丝毫没有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小军很为自己刚才的念头羞赧。“小军,就我分析,老郭他不过就是急了那么一说,他不会跟别人讲的。”“为什么?”“你想啊,他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去告我们,他怎么说啊,噢,他会说:‘沈小军那个小x崽子偷看我跟我老婆睡觉来着’,人家问:‘看见了吗?’‘看见了啊。’‘都看见什么啦?’‘要紧的都看见啦。’哈,哈哈,真扯淡,绝对不会!”老蒋尖起嗓子学老郭的河南腔,像只被拔光了毛的鹦鹉叫,逗得小军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你丫真他妈逗!”

    直到这时,小军从昨晚到现在的紧张心情才算是有所缓解。他在心里不禁挺佩服老蒋,别看平时只知道打架,关键时候还真能沉得住气,而且还真仗义,患难见真情!可惜这样的朋友太少了。相比之下,杜品英就显得有些滑头。

    一个星期过去了,风平浪静,看来真应了老蒋说的,老郭没有告他们。但是那两天小军也没敢到食堂打饭,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万一老郭看见他,一时火起再收拾他,那不是自找倒霉嘛。

    五 我和昆明湖有缘

    品忠到长河时,莎娜已经在河边了。

    傍晚的长河分外迷人。夕阳西下,落日水融金。柳丝吹来麦田里夏日的风,捎来大地母亲淳朴甜美的体香。

    两人见面一时都没有话,走了一会儿,齐莎娜先开了口,“谢谢你那天救了我,真的很感谢你,不是你的话,可能就……”莎娜的话显得很有诚意,“没什么。”莎娜的客气,叫品忠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而且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当时是不是特狼狈,哎呀,那么多的人,真丢人现眼,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好意思,真的。”莎娜一边说一边轻轻地跺着脚,品忠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笑笑。莎娜止住笑说:“要说呢,我跟昆明湖还真有缘。”“有缘?”“我在这里已经有三次差点淹死。第一次我们全家到颐和园的后湖玩,那时我刚上小学,全家人都上岸了,就我一人独自先回到岸边。我一只脚刚蹬上船那船就慢慢划离了岸边,原来船的缆绳松开了,就这样一脚在岸上,另一只脚在船上,那歌是怎么唱的来着?‘船儿载着我驶向远方……’我当时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喊都喊不出来。”“那后来呢?”“当时岸边蹲着个小男孩,他反映特快,一把把那根缆绳拉了回来,大概也就是一秒钟吧,就这样我才没掉到湖里去。你知道后湖的水很深,而且周围连个大人都没有,我那会儿不会游泳,真要是掉下去,肯定完蛋了。另外一次是小学一年级的暑假,我和我爸我妹几个人到颐和园玩,那天也是划船,船的桨坏了,我爸上岸去换桨,让我在船上拉着岸边的一根绳子,我爸回来跳到船上,船就飘出去,可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死抓住那根缆绳不放,结果我就扑通掉水里了。那天是星期天,有很多学生在那过队日,全都跑过来救我,那么多的人在岸上吵成一片,真是丢死人了。后来还是我爸跳到水里把我救起来。大热的天人家都往阴凉地方躲,就我站在大太阳底下暴晒,直到晒干了才敢回家。回家路上我爸还警告我们谁也不许跟我妈说,所以大家都装得没事一样,到现在我妈都不知道这事。你说巧不巧啊,两次都在昆明湖,都是划船,都因为一根破缆绳,我估计这湖里的水草啊,鱼啊什么的都认识我了,要不怎么我一下去水草就死缠住我不放呢……”齐莎娜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品忠看着莎娜,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的眉毛细细弯弯,眼睛又黑又亮,嘴唇柔软红润,一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地旋在嘴角上。

    齐莎娜穿着一件细碎小花的布拉吉,身材窈窕挺拔,小腿修长笔直,浓密的黑在脑后梳起一根又粗又黑的辫子。沿着额头鬓角是一圈细密卷曲的毳毛。品忠仿佛第一次注意到身边这个姑娘的美丽,一时呆住了。“你怎么啦?”齐莎娜站住了,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品忠,品忠赶紧低下头掩饰说:“没,没什么。”“我现你好象不太爱说话。”“就是,我不太会讲话,人家说我对人冷漠,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有时是不知道说什么。”“不会吧,你肯定是跟我没什么话说。”“我……”看到品忠有些窘迫的样子,莎娜又开心地大笑起来,“品忠,过去我觉得你挺傲气的,我还想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通过这事,我才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品忠说:“你别老提那事,不管是谁,到那个时候都不会见死不救的。”“那可不见得,当时在场的就不止你一个人吧,可只有你一个人下水救我了……品忠,你认为我这人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就是我这人怎么样嘛,好,还是不好,”“我说不好,真的说不好,”品忠被姑娘这样大胆的问搞得不知所措,“你就说你想说的。”“你挺好的。”“真的?你说的是实话?”“当然。”“可是你不是说不了解我吗?”“是,但是有时候感觉还是很重要的。”“是吗?那你说说对我的感觉,好不好?”品忠觉得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说清什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莎娜又笑开了,她觉得品忠为难的样子很可爱。“其实咱们应该是朋友啊,咱们两家的大人都在一起工作好几年了,而且我们年龄又差不多,为啥这么长时间一点来往都没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说呢?”品忠点点头。

    “品忠你准备报考什么大学?”品忠暑假结束就该上高三了,“我想考哈军工。”“真的吗?”莎娜好象非常惊讶地尖叫了一声,“那不好考吧,听说去年全北京市才录取了几个人,那得学习非常好才行哪。”“我知道,我想我会努力的。”“你真了不起,那么自信。我知道你的学习好,在你们学校都是高才生。”“也没那么好,我就是喜欢百~万\小!说,功课上也是爱对付,不是很用功。”“那才说明你厉害呀,不用功都可以学的那么好,我就佩服和羡慕学习好的人。”品忠看看齐莎娜,低头笑了,“那以后我有不会的功课能问你吗?”“当然,你随时都可以来问。”“那不是太打扰你了吗?你的学习那么紧张……”“不会,一点都不会。”品忠认真地说,齐莎娜抬起头看着品忠,高兴地点点头。

    他们沿着长河慢慢地走。

    天渐渐黑了。夜晚的小河最迷人,听取蛙声一片?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