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风格，因此，吴若普自嘲地笑说：“小张，你看，我一个高级干部，说来惭愧，一心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富裕，自己每月只拿一百多块钱，养家而已，够寒碜的。不过，借钱嘛，好像不太合适……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别人知道了还说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党中央一再要求高级干部廉洁自律，这个我看影响不好……”
钱呢，还是想要的，只是怕。张绍智笑说：“吴省长，其实呢，我机械厂里一直差高级技术监察员，姜阿姨不是物理专业的么，要是姜阿姨能出任兼职此职位，我可以每月支付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的。”
吴若普内心赞叹张绍智的精明，发明了兼职的术语，一阵高兴，矜持地说：“这样做是不是符合党的纪律……”
张绍智辩护说：“党章上也没有说党员不能兼职嘛，再说，阿姨是党员的亲属，又不是党员。兼职是也是为人民服务，又不是投机倒把，有怎么不能呢？”
去美国留学，要数万美金，就算兼职，要拿几万美金，那也是杯水车薪。吴若普心里一寒，说：“去美国留学要好几万块钱吧？就算借了钱，何时还的清……”
张绍智进步开导说：“吴省长，眼下我们国家正在进行改革开放，承包制度给一部分先富裕起来，以后我要是有机会承包企业，姜阿姨来一股份，只要经营得当，几万美金也不是难事情……”
霎时，吴若普仿佛看见了一沓沓美金就在眼前，自己的儿子就带着这些美金飞往美国，出现在纽约时代广场。
94、周周折折
94、周周折折
几万美金，是自己年工资的几十年，自己虽然以前身为教授，其实深感自己知识的浅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何不抓住让孩子有很高的成就。吴若普沉思片刻，说：“你打算要多少运输能力？”
“吴省长，本次开辟水果市场，人手很少，我想请姜阿姨帮忙打理销售的网点，不知道姜阿姨愿意不愿意……”
这个小张，还是在拖自己下水。不过，他做的是贩卖水果的生意，合法经营，不违反政策，参与也没有什么大了不得的事情。
想起钱，吴若普不禁动心，期期艾艾说：“姜阿姨也没有做过生意，只怕不行……”
张绍智笑说：“吴省长，其实呢，没有做过生意不要紧的，销售网络我也没有实践过，不过，这个网路只是对于人脉比较熟悉，就可以的。我初步打算就是在大型的国营商店安排一个摊位，把水果摆放的显眼的位置，这样一来，好让人看见，以便刺激消费，增加销量。”
吴若普讪笑说：“……这样不好吧？人家知道她与我的关系，是不是说我以权谋私……”
张绍智解释说：“我们做正当生意，又不是贪污受贿，哪里扯上以权谋私。再说，阿姨并不出面，只要打电话与商业部门的主管联系一下，安排具体的人进入商店卖场就可以了。”
这个理论最终被吴若普接受。
接着，谈论起运输的事情来。吴若普说：“其实呢，铁路运输都是条条块块的，这个小事情你找铁道部未免杀鸡用牛刀。武汉铁路局与其他各省的铁路局都有各自的相对独立的运输系统。比如说你到山东拉货物进入武汉，要么，就是山东方面进来的火车，要不，就是武汉自己列次火车从山东返回。这个虽然说车皮紧张，但是只要我出面，也是可以搞的，只是其中要办理诸多的手续，运输周期很长，你弄的又是水果，只怕时间长了容易变质。公路网络更是不行，全国的公路路况差，转来转去，时间长，不可预料的事情多，很不稳健。空运更不用谈，费用昂贵，并且没有可能为私人服务的指标。所以说，依据目前的情况，还是水运比较合理。你想，无论是山东还是海南，从东海、黄海和台湾海峡，都可以直接从长江直接进入武汉。只要顺利，我看十天半月就可以返回。这样，也省略了中间不少环节。而且，武汉的国营船业运输大队我可以出面说说，应该没有问题。”
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就走到一起了。总的来说，水运比较好找船只，只是路上的时间长，铁路中间环节多，可是快，只是车皮的指标难拿。公路运输就放弃了。
两人仔细研究后认为，首先还是考虑火车运输，先期运进一批货物，建立市场，同时，再组织水路运输，以接济迟后供应。等到市场建立以后，就只实行水路运输。
两日后，吴若普得到准确的信息，武汉最近要从济南进口一批电力设备，本来只需要四个箱式车皮，在吴若普的指示下，要了五个车皮。这样，就可以有一个车皮用来装载水果。
根据计算，一个车皮有五十个立方米，每立方米可以装载苹果大约五百斤，一车皮就是两万五千斤。此外，机电设备有空余的位置，里面也可以装载水果，具体装载多少，尚未明确，不过，初步预计，每个车皮可以混装两千斤。
这样一来，这次就可以进货四万斤。
运费为每个车皮三百六十多块钱。运费这么少，好便宜。
海南这边，没有火车，再三思量，还是用船只。
武昌第一国营船业运输队待命，随时可以启航，只等张绍智的发出出航的指令。
夏春芝喜欢热，就飞往海南海口；莫玉箫身子瘦弱，考虑到山东比较近，交通可能方便些，就飞往山东济南。
两人还没有消息，货物没有稳定，张绍智也不敢冒险将船队开出。因此，就让吴若普等待自己的消息。
因为济南有火车运输，张绍智首先飞往济南。
通讯是很头痛的问题，没有通讯，想在济南找莫玉箫都成了大问题。出发前，对于通讯张绍智很花费了一番脑筋。首先说电话，长途电话只有县级城市才有业务，每次通话要很长时间，并且互相之间难以听懂。再说，莫玉箫到了济南，张绍智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根据张绍智的指示，夏春芝和莫玉箫到了目的地，首先打电话向武汉汇报自己的住宿的饭店或者招待所。然后，每天最好汇报自己的大致行程和工作成效和方向。
莫玉箫只汇报自己不再济南，而是到了泰安。具体在泰安什么地方，莫玉箫竟然没有汇报。
几经周折，张绍智才在到达泰安的第二天找到莫玉箫下榻的政府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张绍智才联系上被留下等待张绍智的一个工人。
工人告诉张绍智，莫玉箫已经下水泉乡下去了。
张绍智立马赶往水泉。
其时，莫玉箫正在街头与挑水果担子的农民谈话，见到张绍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
张绍智支开两个工人，把莫玉箫叫到一边，爱怜地说：“玉箫姐姐，您辛苦了。”
突然，莫玉箫笑了，说：“你以为我是辛苦才哭的不成？张老板，我是急的哭，看见你高兴地哭……”
“此话怎么说？”张绍智觉得奇怪，这女生就是琢磨不透，“急也要哭，高兴也要哭，然则何时不哭也？”
莫玉箫指着街道上挑担的农民说：“你看，这么多的苹果，三分钱一斤。多好的货源，可是，我们要是在这里收购，又怎么到的了济南？要说我们自己运输到济南，起码也要在水泉集中再找车子运送到济南吧？我让他们送到水泉，他们根本就不跟我说……吗说，我急不急？”
张绍智笑说：“阿姐，你这是惊慌的表现。你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怎么还见不得风浪？有问题，我们要根据现实的条件解决，不要惊慌嘛。一惊慌，就会六神无主，智力就下降了。”
莫玉箫笑：“我就是胆子小，我说不行，你偏偏要我来，我哪里吃得消。你来了，我就有主张了。”
张绍智问：“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那我来了，你有什么主张？说来我听听。”
莫玉箫笑说：“你来了，你就有主张了，——这个，就是我的主张咯。”
这次，轮到张绍智要哭了：“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好，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安排工作。这边呢，我们首先买一个磅，租一间房子，就可以收购了。收购的价钱，他们零卖每斤是三分，我们通吃就收两分钱。同时，要打听篾匠，让他们做箩筐，每个箩筐装载三十斤水果的样子，每个箩筐按照当地的价钱谈价。这些，你就去完成。我呢，去找当地的工商部门，取得他们的同意和配合，还要找当地的公安，取得他们的保护，到时候你要是遭遇到治安问题，也好摆平。”
莫玉箫问：“苹果在这里收购，以后怎么拉到济南？”
“到时候我再找大货车直接运往泰安，直接上火车运往济南，再转挂运往武汉。”
“这样转来转去的，行么？”莫玉箫担心地问。
“应该没有问题的，吴省长那边有指示下来，最近济南有机电设备去武汉。”
“哦……”莫玉箫点头深表认同。
有了这样具体的指示，莫玉箫兴高采烈，带着两个工人走了。
来到工商局，负责人说要收取一定的税。张绍智问收多少，负责人期期艾艾说不出来，说是要等召开会议讨论，上报县政府批准。
大概以前没有出现过这样大量收购的情况。张绍智摸出一叠钱，递过去，说：“所长，我看目前做我这样生意的税收标准还没有出来，你也不好断言。这样好了，这点钱，就算是我们初次相交的见面礼。等到税收政策出来以后，我再按照政策缴纳税款项。”
所长哆嗦着接过钱，结巴说：“张老板……这个……以后收税标准出台以后……就从这里扣除……”
95、钻营
95、钻营
回到住地，张绍智把自己在工商所买路的情况一说，莫玉箫不满地说：“苹果这么便宜，你给他一叠钱，要买多少苹果。做生意虽然说要买通有关干部，也不比这样主动吧？”
张绍智笑说：“嘿嘿，玉箫，你也记得当时在武汉的时候，工商局的人找我们批发部要税收，开始没有给钱疏通，他们开口就是每月两百，后来我去活动了，才减少到三十块钱。”
莫玉箫笑说：“你以为是你钱起到了作用？还不是你后台硬朗。”
“也不可这么说的，后台再怎么硬，他们要是捏着原则，我们也没有办法。”
莫玉箫说不过，还要表达自己的主张：“总之呢，我觉得你还是撒钱多了，每次要办事，就是撒钱，就像这次，给他那么多的钱，我们买苹果的钱还没有那么多呢。”
“也没有多少钱，也只给了他三十块钱而已。”
听说只有三十块钱，莫玉箫高兴许多，笑说：“嗯，原来以为你出手一向大，这次也知道只给三十块钱，也算是长了见识。其实呢，三十块钱已经很多了，都差不多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依我说，张老板，凡是不要总是走到前头，要看具体什么事情。比如这次去工商所，我认为等他找上门来我们再应付也不迟，何必送钱上门？说不定他不要三十块钱，岂不浪费了？公安哪里你还没有去，我认为还是暂时不要去，等有了麻烦再去找，不然，我们做临时的生意，白白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张绍智点点头，深表赞同：“嗯，你想的还真是细致，这个想法很好，就按照你的指示办。难怪算命的先生说我‘你在外面是个拿钱手，家里有个聚宝盆’呢。”
没有想到张绍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莫玉箫满脸通红，娇羞说：“你都有聚宝盆了，还提我做什么。”
张朝霞的事情，自己只字未提，夏春芝呢，就算媾和也是暗中进行尚未公开，现在莫玉箫如此一说，张绍智以为她知道了其中的秘密，说：“玉箫，其实呢，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莫玉箫联想起上次修电的时候张绍智的行为和与夏春芝的暧昧关系，以为张绍智是在表明自己对于女生诱惑的软弱，笑说：“你见一个爱一个，何时是尽头。”
张绍智嬉笑说：“别把我说成这样，其实我心中只是爱一个人的。”
只爱一个人，爱谁？通常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这样说，莫玉箫生怕张绍智继续说而并不是爱自己，便把话题错开了。
有了莫玉箫的话，张绍智就没有去找公安局。
收苹果的消息很快就传开，前来卖苹果的集体和个人在房子前面牌着队伍，张绍智带着三个人十分忙碌。
苹果虽然多，可是小，并且味道不够甜，水分不足，渣滓多。想起生前在国内吃的苹果又大又甜，没有想到现在看来是这样，张绍智迷惑不解，询问之，得到的回答说：“我们这里的苹果是全国最好的。”
两天之中，五万斤苹果就收集足够了。外面站满了果农。张绍智说：“玉箫，现在不能收了，我去联系车皮和汽车，你这里招呼工人装筐，等车子联系好以后，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去沿海找苹果，就近海上运输。”
莫玉箫说：“你先去问火车的情况，看能不能要到额外的车皮，这里的苹果好，价钱低，要是有运输能力，还不在这里多收购些？我听说武汉当地卖的苹果都是走水运路线的，想必价钱肯定没有这里好。要是能在泰安联系到长期的车皮，我们就把这个生意在这里做下去，岂不是更好？”
张绍智赞叹笑说：“嗯，还是你有商业头脑，都可以做我师傅了。”
莫玉箫继续教育说：“这次去泰安联系车皮，是我们有迫切的困难，应该主动收买，不要舍不得钱。”
张绍智自然是唯唯诺诺应允。
泰安铁路局，是一个地级铁路分局，货运车皮只有十个，一般来说，车皮的安排一个是自行接纳本地国营企业老总的申请，再次就是接受上级的安排。
张绍智把自己的情况一说，他打电话上去一问，自然是没有问题。张绍智办好手续后，请黄其功局长吃了一顿饭。席间，两人交谈甚欢，渐渐谈到业务问题。
通过交谈，张绍智了解到，泰安虽然只有是个货运车皮，可是，也时常有多余的铁皮空置。张绍智得知这个情况，连忙试探收买车皮指标的意向。黄其功扭捏一番，无奈张绍智鼓吹自己中央地方到处有官员朋友，最后，张绍智承诺每个车皮五十块钱的好处费，黄其功答应一有空闲，就为张绍智安排车皮。
水泉这边，张绍智找了粮食局的局长，也用金钱打开门路，以每车十元的价钱雇佣粮食局的大卡车运输苹果进入泰安。
一切通路打开，张绍智带着莫玉箫面见了两个局长，说明以后的联络安排。
诸事安排妥当，苹果继续收购，张绍智要赶往海南。
临走，张绍智说：“玉箫，我走以后，这里你就是老总，通讯如此不畅通，遭遇到什么事情，如果联系不上我，你要独立处理。”
莫玉箫拉着张绍智的手，表情复杂，戚戚说：“我怕……”
张绍智笑说：“收购、运输、税收都已经搞定，安全暂时没有问题，我看，只怕有偷盗的行为——要说，苹果这里多如牛毛，我们还有两人工人夜晚值班，应该没有问题。你身上也没有什么现金，晚上在招待所不要出门，安全问题应该不大。就算有什么问题，你再汇报公安就可以了。万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只有等我来处理。”
莫玉箫摇动张绍智的手苦笑说：“不是这个安全……”
张绍智皱眉问：“财产安全不是，难道是人身安全？”笑说：“你晚上不出门，白天里活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有不抢劫杀人，还有安全问题么？”
莫玉箫红着脸低头说：“我听说干部都不怀好意，我一个女生怎么与他们打交道的……”
原来是说这个，张绍智几分认真说：“这次搞水果生意，时间仓促，本应该培养精英男子外出控制局面……可是，事已至此，暂时你还是要守住这块阵地。人心险恶，这也是难以避免的，我有一个计策，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莫玉箫笑问：“什么计策，你说我听。”
张绍智笑说：“如果有人谋图不轨，情急之下，你就说是我的未婚妻……”
莫玉箫松开张绍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