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张先生，十九世纪中叶以前，美国因为国内就业的需要，拒绝亚裔进入美国做劳工。后来，美国国内劳动力需求，才逐步放开进口劳工。可是，发现亚裔劳动在体力智力和耐力上还马马虎虎，只是有许多盗窃、懒惰、不卫生、赌博、杀人、斗殴等不良行为，所以才有进一步的限制。二战以后，限制渐渐放开，日本战败以后，一直与美国关系很好，素质增强，所以限制比较少。而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直敌视美国，而且闭关锁国，在诸多方面存在隔膜，所以限制比较多。”
说来说去，还是歧视国人，洋鬼子也能狡辩。
接着，张绍智询问了美国的通讯和电脑技术现实情况，里德告诉说，有线通讯尚处于电线阶段，光纤通讯正处于探索阶段。无线技术，主要还是通过电台发射电波接收，卫星通讯尚只有军方有限使用。至于电脑，基本上用于军事领域，政府有些数据处理借助电脑完成，尚未进入互联状态。
通讯和网络是两个互相关联的领域，前景无限，想当年，美国的比尔盖兹正因为他发明的服务器和浏览器，让他日进斗金，一直高高霸占住电脑和财富的巅峰。自己要是能率先进入这个领域，将是何等的局面……
但是，尽管自己多少有点电脑方面的知识，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专业，要想成功研制出来，难度很大的，这不但要很多资金，而且要大批高端电子技术人才。美国基础技术力量雄厚，有众多私人和国家的技术公司开发新技术，而在本国，基本上没有研究基础技术的机构。
投资这样的机构，如果在本国搞私人的，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巨大的投资，恐怕找不出几个人才，或者说根本找不出一个人才。高考刚刚恢复，以前的人才所掌握的知识还是停滞在五、六十年代的水准呢。
对于技术开发在本国是如何进行的，张绍智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调查询问。总之，能在本国搞，就不去美国，能利用国家的资源，就不私人搞单干。国家这么困难，要是抢先占据了国际通讯和互联网技术，洋鬼子还不把钱老老实实送过来？到时候，发射几颗通讯卫星，首次现实卫星通讯民用化，让洋鬼子刮目相看。不多，这只能自我陶醉一番，实现这些需要天文数字的钱，国家哪里会把钱投资到这样前途未卜的事业上来。
最后，张绍智通告袁初梅，自己在春节以前可能不再来北京，春节期间，要安排好值班，叮嘱银豆提前买好火车票回家过年。
本年度最后一件大事，就是趁着春节来临之前，把批发部经营好，赚一笔钱。
成东菊日夜操劳，奈何市场被一再分割，原来的优势尽失，批发部的经营状况不尽人意，每天进出的款项不少，可是赚钱却不多，利润总是在一千块钱左右徘徊。
张绍智来到批发部的时候，成东菊正在与进货商讨价还加。只见成东菊低声下气说的口干舌燥，进货的人看看饼干，最后要是摇摇头走开了。
看见成东菊辛苦的模样，张绍智上前笑说：“阿姨，你辛苦了。”
成东菊一抬头，想起自己刚才生意没有做成，歉意说：“张老板，你看，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人家就是不买……”
“他怎么说？”张绍智问。
“嫌弃贵了。”
“你没有说我们的饼干质量好么？”
成东菊苦笑说：“他们说不要质量好，只要价钱低。”
进货讲究质量，是张绍智自己说的，现在人家要的是数量而不是质量，人民还没有追求质量的层次。看样子，这个策略不行。张绍智在周围的批发部看了看，又在商店里看了看，回到厂里，召开会议讨论流通领域的出路。
首先，张绍智把批发部的现状向大家通报，请大家各抒己见。
与会者莫玉箫、王雪彩姐妹和夏春芝。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92、物以稀为贵
92、物以稀为贵
冷冷的，莫玉箫笑说：“每天都有一千多块钱的净利润，也很不错了，只是成阿姨比较辛苦，要不增加人手，减轻成阿姨的负担吧？”
王春彩附和说：“是啊，每天一千块很多了，虽然不比钢材和造船厂的生意，可是卖东西不比生产，没有技术创新的优势可言，大家一竞争，就这个样子了。春节就要到了，过年的时候生意肯定要好，我们就抓住春节的机会继续投资增加人员，这样，赚钱就更多了。”
王雪彩笑说：“张老板本来就嫌弃投入与收入比太大，所以才这样耿耿于怀，你提出增加投资，要他的命呀？”
夏春芝自夸说：“就是，批发部累计投资都块三十万了，每天收入才一千块钱，钢材投资只有十几万块，都赚了好几万了。”
王春彩嘲笑嘲笑说：“歪门邪道，投机倒把，这样的钱睡觉都不安稳。”
夏春芝望着张绍智求救，张绍智假装没有听见，笑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凡是u会议精神相悖的言论最好不要发表了。”
夏春芝很不高兴，沉着脸不做声。王雪彩转移话题说：“要说，批发市场已经处于饱和状态，得到的是平均利润，是不尽人意的。资金周转频率小，周期大，效益就小。可是，开辟新的领域，需要发现没有人进入的领域，走在别人的前面，才可以赚大钱。就目前来说，商业领域全国都是这样，似乎没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
莫玉箫笑说：“现在国家逐渐放开，原来是卖做主人，现在是买方做主人，除非我们买本地没有的商品，才可以扭转这个态势，抓住主动权。”
张绍智手指敲响桌子，点头说：“嗯，莫玉箫说的好，我们就是要做主人，不能做仆人，这样，才能赚钱。这两天我也是在想，如何把外地的产品引进到武汉来，或者把武汉的产品引进到外地，这样，只有我们一家有，就处于自然垄断的地位，又可以获得垄断利润。”
王春彩抢着说：“嗯，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物以稀为贵，南京的青菜运往北京，就叫做胶菜，上海的芦荟运往北京，就请进皇宫。’你想，这两样菜肴都是便宜的，到了外地，就被重视起来，还不卖个好价钱？”
张绍智嘴角笑着，莫玉箫抿嘴笑，王雪彩微微皱眉哭笑不得。
夏春芝见到大家听了王春彩的话笑，急于补充说：“就是咯，张老板和我的家乡，青菜都的是，眼下正是青菜丰收的季节，要多少有多少，买来卖出去，肯定能赚大钱。芦荟嘛，我们哪里就没有，这个时候有山药，听说男人最喜爱吃了，拿来卖也是赚钱的。”
王春彩以为大家笑夏春芝，因此嘲笑说：“我说的是比如，你还真的要卖青菜，青菜能值钱么？要张见识。”
王雪彩看着王春彩说：“春彩，你说话要和气，夏春芝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意见嘛。刚才你引用鲁迅的话，其实是说错了的，鲁迅所说的并不是青菜，是说‘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里，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美其名曰：龙舌兰。’”
王春彩顿时红了脸，讪笑着。
“王春彩其实说的对，夏春芝也说的对。”张绍智安慰说，“对就对在你们说出了商业的本质。异地调货，以优越的信息获得超额利润，是商业成功的一条捷径。贩卖是一个常青的商业模式，利用信息和商品的不对称，据此谋取的利润空间很大。我今天的意思，就是要大家想想如何实现异地贩卖的问题，从竞争激烈的地方抽身。”
王雪彩笑说：“异地贩卖好当然是好，可是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贩卖什么？二个，这个是主要的，如何运输？距离近，或许别人也会想到，价钱不会太好，赚钱不多，距离远了，运输很困难的。”
莫玉箫说：“是啊，我国长途运输主要依靠铁路运输，铁路网线很紧张的，听说很难预订的，特别是私人，往往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公路运输呢，就更加难，路线复杂，路况差，辗转颠簸，需要很长的时间。”
张绍智认为：“要想走捷径，肯定是有难处的，不然的话，怎么叫做钱难赚？这样，我们尽力想想办法，万一不行的话，我们就放弃。现在，大家首先讨论外地有什么商品在我们武汉比较受欢迎？而这个商品在哪里有？加强还便宜的？其次，才是考虑运输的问题。运输有水路、公路、铁路和飞机四个渠道，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先确定贩卖的商品，再制定运输的途径。”
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贩卖的商品来。
根据分析，武汉城市商店卖的商品，大部分来自本地的工厂，其次，进口周边附近一些城市的商品。
春节临近，消费会膨胀，主要集中在食品和衣服方面。
夏春芝和王雪彩在外面跑的多，说了很多当地没有的东西。夏春芝走的地方更宽。在张绍智的指导下，历数见识的外地流行商品。因为衣服是个流行的元素，没有消费潮流形成，不产生规模共鸣，一下子是难以打开市场的。另外，食品也有地域消费观念习惯限制，也不可随便碰的。因此，主要集中在水果方面。
夏春芝在福建见的水果主要是柚子和脐橙，其次，还见到苹果和青枣，甚至见到香蕉和槟榔。
张绍智生前在国内呆的时间有限，对于季节水果和产地不十分清楚，不过，基本上是知道的，生前的水果因为有保鲜的技术，季节性很模糊。现在听夏春芝和王雪彩这么一说，已经是有了大致的轮廓。
最后，张绍智总结说：“我想，苹果口味好，容易被大众接受的水果，作为首选。香蕉本来也是好水果，可是距离我们这里比较远，运输存在很大的困难，可以作为辅选。橘子是我们长江中下游地区的特产，在我们武汉也还少，可以也可以进货，同时，也可以考虑运往其他的地方。其次，柚子和脐橙只要合适也可以兼营。这样，下面，我们首先要实地考察苹果和香蕉的产量和价钱，比较武汉本地的价钱，分析运费，制定进货的利润和渠道。出差起码要两个人，我一个，另外还要一个人，谁去？”
夏春芝连忙接嘴说：“我跟你去！我们两人一起去，路上好有照顾。”
张绍智笑说：“我们是分头行动，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不能在一起的，怎么照顾？”
夏春芝失望地哀怨说：“怎么还分南北嘛，不是在一个地方的嘛。”
张绍智准备解释，王春彩揶揄说：“夏老师，苹果在山东，香蕉在海南岛，懂吗？相距好几千里。尽想出差，南北都分不清楚，当心回不来了。”
夏春芝反击说：“春彩，你别总笑话我，你不也把鲁迅的话说错了？”
93、试
93、试图
王春彩被揭了疤，羞恼成怒，瞬间脸红到耳根。正要发作，张绍智笑说：“大家同在一个屋子里面，以和为贵嘛，毛主席那么伟大的人物，还有说错话的时候，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王雪彩显得尴尬，哭笑不得，表情怪异，两边都不好说。莫玉箫笑说：“大家还真不要说，我想起一个笑话。”
气氛紧张，张绍智赶紧说：“嗯，好，我最喜欢听笑话了，你说来大家听听，也好调节一下情绪。”
莫玉箫笑说：“陈永贵同志以前做副总理的时候，一次来武汉开会，对着台众多的干部说：‘听说你们湖北有个叫李时珍的医生医术高明，今天来了没有？’当地领导惊异万分，连忙解释说：‘陈总理，李时珍是明朝的人，早就不在了。’你们猜想陈永贵怎么说？”
王雪彩笑说：“跑到明朝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让我马上让他来见我！”
众人灿烂地笑，夏春芝莫名其妙，半笑问：“后来李时珍回来了没有？”
王春彩瘪嘴，露出蔑视的神色，王雪彩指着张绍智笑说：“呐，李时珍现在回来了，就坐在主席的位子做老板，不过名字改成了张绍智。”
……关于分头出差的事情，讨论认为，在外出差，一个单身女子很不安全，需要至少两个人一起去，暂时不带现金，去了以后，在当地调查货源，短期租借房子，一面收购，同时组织运输。
张绍智认定，山东的苹果、梨子和青枣，海南的香蕉，肯定是有的，福建的柚子距离比较近，输运相对容易，就放在最后解决。
采购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运输。
路途遥远，张绍智没有时间参与采购，如果自己在采购方面折腾过多的时间，就会运输的筹划，错过春节，时机就丧失了。
因此，张绍智决定，自己还是用心在筹划运输上面，采购就安排莫玉箫和夏春芝分头进行。
逼近年关，造船厂和钢材生意虽然不是很忙，可是，账目和工资福利发放工作需要考量和计算，因此，这两个人其实也是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的。
另外，莫玉箫的妈妈瘫痪在床，需要照料。莫玉箫的爸爸在一家化工厂上班，时常晚上要值班，父女两人要轮流照看的，现在莫玉箫一走，谁来照顾她妈妈？
这个问题，张绍智提出自己出钱雇佣一个全职保姆照料。莫玉箫扭捏一阵，也就答应了。
其次，就是带现金的问题。这个年代，全国的银行都是彼此独立的，没有互联的概念，银行间的转账需要很多手续和时间。因此，讨论认为，带现金出门，到了本地，再存进银行以备后用。
张绍智指示，两人分别推荐两个可信赖的人跟随，在当地落实好收购，定好价钱，自己可以返回处理自己的事情。
行程时间紧迫，坐飞机。
对于收购价格，张绍智指示，目标是收购大量的货物，因此，收购价要高于本地收购价，才能让农户和集体肯踊跃出售。至于高到多少，张绍智说：“踊跃出售，是定价的标尺，也就是说，只有达到踊跃出售，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不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们收不到足够的货物，就赚不了钱。具体事情，你们可以看情况调整，要战术要灵活。总之，就是要保证我们的货源充足。”
至于收购的时间，张绍智说：“运输是颈瓶，运输得不到落实，再多的货物都是空话。因此，采购要等我落实好运输才能开始。”
商定，众人分头行动。
谁知道平时飞机票不难买，到了腊月，突然飞机紧张起来，票难买了。张绍智硬着头皮找吴若普。
以前，张绍智找吴若普，吴若普都是热情接待，努力帮助的，可是，这次，吴若普进说张绍智要去北京找交通部，弄铁路运输的指标，却显得迟疑。
偏头思考了几秒钟，吴若普说：“我国铁路运输一直比较紧张，平时，全国各地的城市之间的生产和生活资料运输如煤炭、矿石、石油和各种机械制成品，都处于争抢的状态，现在又处于春节来临之际，各种运输就更加繁忙，人家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国有公有企业，而你现在搞的却是私人的商业，这个我看难度很大。”
要说，自己找吴若普要飞机票，又不是找他要火车运输的指标，他却断言自己的运输前途。自从结识吴若普以后，自己为了承包造船厂只是第一次给香烟和酒，以后，基本上就没有给什么。这个，不是张绍智不舍得钱，而是吴若普一直看重自己的才能对于自己关爱有加，才让自己忽视了送礼给他。自己能在武汉立足，并且赚了不少钱，吴若普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可是说，没有吴若普，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本来想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只可惜没有时间和心思，现在他如此吞吐，是不是暗示自己不懂得礼貌。
想到这里，张绍智试探地问：“吴省长，我听说明年美国扩招中国留学生，吴有为成绩那么好，如果到美国留学，肯定可以的。我呢，今年也赚了一些钱，反正也没有什么负担，可以借给你送吴有为去美国留学……”
吴有为是吴若普的小儿子，正在读高二，明年上半年就毕业。许多高级干部都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往国外留学，可是，公费留学指标少，还轮不到自己的头上，自费自己又没有钱。眼下听张绍智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腾起一团希望。
可是，自己乃是一个省级干部，在年轻人和下级面前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