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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路第21部分阅读

    笑说:“这话怎么说,我还真的没有听说。”

    “你也真的是见识少,”张朝霞解释说,“这个话的意思是说,闺女身子尽了男人的东西,就吸取了营养,所以长的就块。”

    天下还真的是无奇不有,这样的论调都有,张绍智笑出了声:“我只知道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凡是女子都是好的,凡是女人都是不好的,一个个女子,没有沾染男人前都是可爱的,碰过男人后就都是可恶的。’没有听见他说身体上有这样的变化。”

    “你只知道书上说的,没有听说‘书上知识终觉浅,要知确切须亲躬’么?”

    张绍智点点头,说:“嗯,你说的对,邓主席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接着,张绍智说是要尽快返回武汉,商店的事情已经办妥,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张朝霞很紧张,想提起定亲的事情,又不好开口,喃喃说:“你有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

    张绍智揣摩是催促自己定亲,说:“这样,朝霞,现在距离春节也没有多长的时间,目前来说,定亲总要办几桌子的酒席,猪肉和菜肴也难制备,我想还是等过年回来办,你说好不好?”

    张朝霞立即否定:“不好,酒席不办等春节再办是可以的,可是认亲就要办。其实呢,我听说认亲也不需要几桌子酒席,只要买两斤肉,几个菜就可以了。你和媒人一起去我家,把称呼改了,就算是定亲了。”

    没有办法,只有答应了。

    关于如何买猪肉的事情,张朝霞说,只有去公社食品站排队,其他的,就在商店里买些糖、红枣、海带。张朝霞回去后,把张绍智改口称呼的事情跟李淼说了,通知媒人。媒人桂花两边一跑动,就定下日子办改口的酒席。

    亲家双方计算着酒席的菜肴,李淼包揽在家里制造豆腐,其他的几样蔬菜,除此以外,就是猪肉最难。

    说起来猪肉,这个时候虽然取消了供应,但是,要吃肉,一般情况下是去公社食品站排队等候。学校里吃肉的时候,张绍智被派往排队几次,天还没有亮就去站着等,很多时候还没有轮到自己,前面就说卖完了,没有肉了。更多的时候,还是可以买到一斤肉的。这次因为是办酒席,需要两三斤肉,因此,张朝霞决定跟张绍智一起去排队买肉。

    由于晚上实践乘法口诀,两人睡的死,醒来的时候六点多了,走了四十分钟的路,跑到食品站,天渐渐亮了。

    站了几分钟,卖肉开始。只听见前面的人说猪肉快完了。伸长脖子看肉砧板。终于,渐渐近了,突然,卖肉的工作人员宣布:“没有肉了,完了。”

    “怎么就完了?还只卖一边肉,还有一边呢?”有人问。

    工作人员并不答话,收拾工具,离去。

    失望之余,排队的人群渐渐散开,依依不舍离开。人们议论纷纷,张绍智只听见有人说:“还有一边肉,肯定是留下公社和大队干部的,——俺们这些社员,只有吃干部们吃剩下的……”

    84、订婚

    84、订婚

    “人家是干部,肯定是先满足他们,难道先满足你呀?要不,谁还做干部?”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排队了。”

    “有钱买不到东西,国家干嘛印这么多的钱?多少东西多少钱嘛。”

    ……人们小声抱怨着,纷纷返回。

    没有猪肉,定亲的酒席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张绍智说:“没有猪肉,酒席怎么办?”

    张朝霞说:“我回家让我娘杀两只母鸡就可以了。”于是,两人在商店里买其他的东西。海带和红枣没有限制,可是冰糖就没有。张朝霞说:“改革开放以前,买糖是凭借供应票的,只要拿了供应票来,一般是有的买的,现在不用供应票了,却总是没有糖买的。”

    没有猪肉,有鸡肉代替,没有糖,能用什么代替?订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酒席这个没有,那个没有,还成什么酒席?这下,张朝霞也有点不高兴。不过,因为心中对于白马王子过分喜爱,也没有在神情上过度表现出来。

    接着,为张朝霞买日常用品。梳子、毛巾、牙刷、牙膏、香脂、镜子,也就是这几样。

    这些都不贵,没有超过五角钱的,最贵的是毛巾,六角三分钱。毛巾质量很好,纯棉质的,白色,很柔和。

    张绍智凑在张朝霞的耳朵上轻声问:“不买卫生巾吗?”

    张朝霞不解地问:“什么是卫生巾?”随即拿出毛巾,说:“这个不就是卫生巾?大城市叫卫生巾吗?”

    想问她在姨妈来临之时用什么,也不便问,张绍智笑笑,不可置否。

    此外,张绍智说:“听媒婆说,要为你和家人买布料做衣服的,今天一并买了回去。”

    张朝霞说:“定亲的衣服不是我们两人买的,就不要买了,今天也不好拿,时间也紧张,以后再说吧。”

    此时,来了一个男孩子,大概是售货员的家人或许是亲戚,只见他们说着买糖的事情,这个丰满而年轻的售货员说叫他等等。

    张朝霞把张绍智拉到外面,说:“你听见刚才售货员说话了没有?”

    张绍智说:“她说什么?”

    “那个小孩子肯定是她的亲戚,说是叫他等着,有糖买的。”张朝霞说,“你大哥不是在商店么?叫他出面为我们买几斤糖好不好?”

    张绍智深有同感,立刻表示赞同。

    张绍仁听了张绍智的话,眉头一皱,站起来说:“你们两在这里等。”

    少时,张绍仁返回,手里拿着三个报纸包裹,说:“一斤白糖,一斤冰糖,一斤糖果。”

    两人欢欢喜喜回家,路上,张朝霞说:“智儿,你看,做什么事情都要人。”

    张绍智笑说:“这个只是一般的规律,其实呢,做任何事情,主要的是看自己的素质。比如说你,你叔叔虽然是支书,可是,做老师要考试,你要是不会考,也不能做老师的。”

    张朝霞笑说:“你说的是特殊情况,我说的是一般情况。假如说,做老师不用考试,那么我有叔叔掌握权力,就更加容易,——实际上也是这样,不是我叔叔,你愿意那么告诉我学习么?你自己也说过,权力掌握着分工和分配,比如各级干部,他掌握着权力,钱和好的工作,是分配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呢,还是分给普通的社员?肯定是分给自己的亲人咯,难道分给别人么?”

    对于这样的论调,张绍智打算分析说权力的起源和历史发展问题,可是,想想说了也没有啥子意思,敷衍说:“嗯,你分析的不错,人脉好呢,做什么事情自然就容易许多。”

    此刻,两人走到渡口边,正准备渡河,却看见有很多人,渡船很忙。只见那些人挑着水桶,有的挑着粪桶,张绍智很奇怪,说:“朝霞,人们这是做什么?”

    “你还不知道呀,这是挑尿气水呢。”

    前几天听了这个名字,一直心中纳闷,现在看见人们用水桶来买,张绍智更加纳闷,问:“尿气水是什么肥料,怎么用水桶装的?用随便什么袋子装不很好么?”

    张朝霞扑哧一声笑了:“尿气水是我们乡亲们自己取的名字,因为气味有点像人的尿,其实呢,这个肥料是碳铵水。”

    碳铵这个肥料张绍智是听说过的,是一种粉末状态的氮肥,现在听说是液态的,心中未免有些好奇,说:“液态碳铵怎么运输?怎么储藏?怎么分发?很容易挥发的。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张朝霞不肯,拉着张绍智的袖子说:“别看了,我们还有事情呢。人那么多,有什么好看的。等下我们大队肯定有人挑回家的,还不是可以看。”

    这话太有道理,张绍智打消了实地观摩的念头。

    过了渡口,张朝霞回头,指着对岸一个土包上,说:“智哥,你看那里,就是碳铵水储藏的地方。”

    张绍智一看,只见一个圆形水泥建筑边稀松地站了不少挑水桶的人,问:“他们站在那里做什么?碳铵水在总应该在油桶里吧?也没有看见有大型的油桶嘛。”

    张朝霞指出:“智哥,你看他们身边的洋泥堡,就是装碳铵水的。”

    张绍智疑惑不解,蹙眉问:“什么?洋泥堡?洋泥堡什么东西?”

    张朝霞嗔说:“智哥别戏弄我,洋泥你应该知道吧?堡呢,就是碉堡的堡,洋泥做的碉堡,就这个意思。你看,人们围住在洋泥堡的周围。”

    张绍智顿时明白了,笑说:“你是说那中间水泥做的圆形建筑?”

    “嗯,就是那个。什么水泥,是洋泥,洋人的泥巴,听说原来是粉末状态的,用水一搅和,干了,就很坚固,像石头一样。我们这里的水泥巴,有啥子用,干了一用力掐,就粉碎了。”

    在家里,家人称呼火柴叫洋火,煤油呢,则称呼为洋油,布料呢,总称也是洋布,只是类型不同,就分开叫,什么灯芯绒、咔叽、市布,现在,又听说把水泥叫做洋泥。张绍智觉得悲哀,调侃说:“什么东西都是洋的,只要是西方传入的东西都叫洋,怎么不把拖拉机叫做洋机?”

    张朝霞认真地想了想,说:“可能是洋人的机器太多吧,光是汽车就有很多样子的。听说还有在天上飞的机器,也是洋人的。”

    一个乡村的小学老师尚且无知如此,又怎么指望乡亲们改变水泥为洋泥的称呼。

    回到家乡,张朝霞先把菜料送回家,张绍智则是回到家中。肖金兰和媒婆桂花手忙脚乱、欢欢喜喜地张罗起来。最后,张绍智、媒婆、张洋平,另外,为了成双成对,请了张德宝一同前去张朝霞中定亲。

    鞭炮声中,在孩子们争抢未爆鞭炮和糖果之中,张绍智被迎接进门。

    按照媒婆的指示,张绍智给了一百块钱,算是定亲送给女方亲戚的见面礼物。媒婆说:“这个钱是应该早些送来的,还要置办一些酒席宴请女方的亲戚,叫做过门,你也可以收到礼物,只是你现在这么忙,过门的酒席就以后再说了。”

    双方本家说笑之后,一桌酒席置办上来。酒席间,不免相互客气,相互祝福,张朝霞躲避在闺房里假装害羞。

    最后,张洋毅的话留在张绍智的脑海中:“张绍智,我家朝霞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希望你在外面花花世界不要迷失了我们农家人的本色,要牢记家乡人们对你的养育之恩。过年回家,就把喜事办了。”

    张绍智含糊地点头。

    次日,张绍智要回武汉。当晚,两人共度良宵。凌晨,张朝霞来送行。

    家人早早起床,站在后门的篱笆边送行,张朝霞则是跟着张绍智走到了河边。

    旷野里,白茫茫一片,那时霜。张朝霞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袄,两只长辫子并排在胸前,额前飘着整齐的刘海。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深情的红润。

    “朝霞,你回去吧。”张绍智站在过河的石头上说。

    张朝霞抬头望着张绍智,无限留恋。突然,从眼睛里涌出两行泪水。

    “你这是做什么?”张绍智笑说,“情哥哥外出闯荡,你应该笑才对嘛。”

    张朝霞不说话,泪水沿着脸庞留下来。

    张绍智走进,伸手揩干泪水,笑说:“是不是怕我不会回来?”

    张朝霞还是不说话,又涌出一行泪水。

    “是不是怕我走了很寂寞?”张绍智又问。

    张朝霞似懂非懂,还是流泪。

    85、为自己着想

    85、为自己着想

    莫名其妙,一直不说话,却只是流泪,张绍智有点不耐烦,说:“好了,反正呢,改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该做的事情我也做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意思,第一是舍不得我离开你,第二呢,就是怕我在外面看上了别的闺女。什么事情,光说是没有用的,时间久了,什么事情就明白了。现在我要外出奋斗,你不能总是这样哭泣,这样让我很不自在,你要给我留下一个笑脸,让我在离开你的日子美好地回忆。行不?”

    张朝霞眼泪未干,连忙挤出一丝笑容。

    张绍智说:“你的心,我是知道的。我走以后,你要看些经济方面的书籍,比如说会计等如何算账和管理钱的知识。还有,就是工厂管理方面的知识。其次,养殖业、种植业,有时间也要找书籍看看。老师的职业虽然很伟大,可是,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如何赚钱是最紧迫的事业。你不做老师,自然有更多的人胜任这个职业,可是,老师这个职业拯救相亲的希望还很遥远。试想,如果你能在家乡办一个工厂,就能让很多相亲赚钱,他们就不用为肥料、油盐、孩子报名、娶亲等事情愁,功劳大很多。因此,尽快学会致富的本领,是当务之急,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原来想张绍智说些保证不变心的话,谁知道他说的是这些,张朝霞咬着嘴唇点点头,暗自下决心不让张绍智失望。

    张绍智从身上拿出一叠钱,说:“这个是五百块钱,本来订婚是要为你买衣服的,时间这么急,你拿出自己买。还有,你要百~万\小!说,就需要买有关的资料,也要用钱。你拿着。”

    张朝霞推开,说:“我不要钱。”

    张绍智不满地说:“这个钱是正当的钱,是我们订婚的钱,咋不要了?”

    张朝霞听了订婚这个词语,连忙把钱接过来。

    “我要走了。”张绍智等着张朝霞说再见。

    张朝霞却等着张绍智说亲爱的话,比如说:“你放心,我在外面不会找别的女生的,春节回来我们就把过门的酒席办了,要是你怀孕了,就结婚。你以后孤单想念我的时候,就跟我写信。”可是,张绍智却始终没有说这样的话。

    “朝霞,”张绍智笑说,“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张朝霞无奈地笑说:“你……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时候,有上学晨读的学生要过河,张绍智挥挥手说:“好了,朝霞,我走了,你保重……”

    张绍智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张朝霞站在河床的鹅卵石上挥手。转了一个弯,彼此消失在视线之中。张绍智的心,渐渐淡忘家乡的人物故事,一草一木,包括那个烫手的山芋——张朝霞,记忆起外面的生意。张朝霞呢,沉浸在美好而甜蜜的回忆之中,依此支撑快乐。

    回到武汉,张绍智听取莫玉箫的汇报,由于订货充足,资金回笼快,赚钱不少。多种工资模式的实行,刺激了工人的积极性。工资普遍上涨幅度大,让工人十分高兴,干劲十足。各项福利在工行业中处于明显优势的位置,生产旺盛,工人满意快乐,整个工厂处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原来告状的杜节涛,自从实行了笼络的政策,瓦解了告状同盟,杜节涛是孤掌难鸣,也处于潜伏的状态。

    副省长吴若普拿到张绍智带来的户口迁移证明、党员证明,很高兴,夸奖张绍智办事能力强,亲自打电话联系当地公安分局和省委党校,把张绍智安排在省委党校学习。

    这个,还是小事。

    张绍智有自己的生意,文化水平又这么高,实在没有再进党校学习的必要。这个,吴若普心中也是清楚的。党校读书的,一般是在职的县级干部,不乏地级干部。他们在党校学习,工资照拿,以后就会得到提拔。现在,张绍智破格读了党校,以后也是要安排位置的。

    读书,张绍智是不用读了,可是,说服校长张绍智不上课读书,只是参加考试,就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因此,吴若普也感到棘手。

    “能不能兼顾一下?”吴若普问。

    “吴省长,您知道,我目前有四个实业场子,每天都有很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就算我不上学读书,这些事情都让难以照应。”张绍智解释说,“住校读书恐怕真的是不行的。”

    吴若普思考着,仍然想张绍智让步:“你这个情况我也很清楚,要不这样,你每天上课半天,其他的时间就用在处理生意上,你看行不行?”

    “吴省长,目前最需要我亲自照应的,是珠海的机械厂,读半天书,我怕做不到呢。”张绍智坚持。

    “这就很难办了……”吴若普自言自语,“如何向党校校长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