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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路第7部分阅读

里做,不叫别人知道,不就是了?”

    袁初梅还是忧虑:“也不知道我妈妈能不能做,再说,你为了做三四十套衣服买一台缝纫机,也划不来。”

    “叫别人做,我也是要给钱的,我想,记得我在乡下的时候,一个裁缝每天做三、四件衣服,现在我们的工作服要求复杂,每天做三件衣服,就是做一个月,加上帽子等,就是一个多月,技术工,不说多了,我给五十块钱的工钱。一台缝纫机多少钱?听说是六十八块几角吧。要不这样,你回去问你妈妈,就说做好我这批服装以后,也不说给工钱,就送这台缝纫机。要是不要缝纫机,我再转手卖给别人,也是一样的。”

    袁初梅不冷不热说:“那我回家问妈妈试试看。”

    次日一早,袁初梅回来,笑说:“我妈妈同意了,还说我们胡同里没有一家买了缝纫机的,就按照张老师你说的也不算工钱,就拿缝纫机抵。”

    张绍智说:“其实呢,缝纫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最好呢,就给工钱。”

    “不用,张老师,缝纫机也是要凭借供应证件才能买到的,我妈妈说想买都不知道到哪里买,你买了自然可以卖到新的价钱,也怕人是你倒卖呢。”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

    接下来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服装的款式和式样,一个,就是怎么买缝纫机。

    对于第一个问题,再找布克林就可以了,至于买缝纫机,又要去找人,少不得晚上辛苦。现在自己的熟人这么多,弄一张指标是不难,张绍智没有时间,干脆去找里德。

    里德也不问做什么用,很快就弄到指标。

    开始,张绍智准备用美军吉普送缝纫机,袁初梅死活不肯,晚上叫父亲偷偷抬了回家。

    张绍智跟布克林随后去,把具体的服装款式进行讲解。

    款式如此新颖,选择保守的方案,确定女子上身短褂子,下身裙子,镶嵌着红色的边线,帽子是海军贝雷帽式样。男子则四对襟式样的。袁初梅的母亲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是先做一套看看,要是好,就把每人的身体尺寸拿来,晚上加班,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做好。

    价格双轨制即将实行,煤炭因为供过于求,早就不实行给机制,这样,粮油也不着急。肉类和水产类则还是比较紧缺,袁初梅一个远房的乡下亲戚负责水产,在外面联系好了客户。陈秀玲呢,在高碑店集市驻守,说是肉类兼水产没有问题,粮油也可以供应一部分。

    一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人员还差十来人。

    家里还没有来消息,也没有来人,这个也不着急,万一没有人,就发动员工到附近的乡下找。

    这晚收工后,张绍智准备带两个服务员去美国大使馆跟布克林学习服务员的礼仪,正准备上车,就看见路灯下走来一群人。

    银豆低声说:“四哥,好像是三哥来了……”

    说时候,人群渐近。张绍智走过去,彼此互相认出,众人原地嬉笑不止。

    张绍礼不说话,来者熊凤琳、王美娟、还有几个夜校的学生。叽叽喳喳说过不停止。

    来到饭店,张绍智问:“你们家里都肯让你们来?”

    熊凤琳笑说:“怎么不肯?家里听说是张老师要招工,工资那么多,都愿意来呢。我村子里很多闺女都想来,可是三哥说要不了那么多的人。张朝霞姐姐说,要是不做老师,也要来的。”

    张绍智笑问张绍礼:“三哥,你说没有多少工资的?”

    张绍礼笑说:“多少钱,不是你说三十二块钱么,我一说,家里整天上门要来的不断,大人带着闺女,又是送鸡蛋的,又是送冰糖的,都想来北京拿工资,以为北京地上有钱捡的。”

    28、人山人海

    28、人山人海

    印刷厂内的院子里,有五间平房,原来是办公室,现在却是空置的。经过厂房商量,张绍智花了每月二十块钱租用过来。其中一间作为自己的办公室,三间作为宿舍,一间作为储藏室。

    这边照常营业,那边装修,忙得不可开交。

    这么忙,却没有通讯的工具,张绍智想,等忙乎了这阵子,去研究光导材料搞电话和手机了。

    还没有开张,记者们就接踵而至,问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这个,还好应付,而那些西方的记者,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着实要动动脑子,用心回答,搞不好,就他们不怀好意得逞不说,自己还脱不了干系。

    机械厂那边已经说好,要做一个招牌,可是,因为忙,一直没有心思思考用什么名字。这天,张绍智正在里面查看暖柜子的电路安装,就听说外面有记者来采访。

    张绍智以为又要摄像,赶紧整理衣服。

    正准备找水洗脸,就听说记者进来了。

    一个女生呢,没有摄像的设备。呵,是不是假冒的记者呀?

    但见这个女生穿着一身灰色的套装,齐耳的乌发,身材窈窕,脸如银盘,笑如桃花,声如天籁。

    女生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经济日报的记者,叫王彩霞,为了鼓励个体私营企业的发展,报社准备了一个专栏,她就是专栏的文字记者。

    我的天,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就负责专栏了。

    王彩霞问了几个问题,都是鼓吹性质的,没有什么新意,张绍智低调应付,对答如流。最后,王彩霞问:“请问张老板,你这个饭店取什么名字呢?可以透露一下吗?”

    “这个……,还没有想好呢……”张绍智歉意笑说。

    “真的没有呀,是不是留下一个悬念……”

    “哪里哪里,这些天来很忙,一直没有想好合适的名字。”

    王彩霞笑笑,说:“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拜年,外婆经常给我一种叫片子的点心吃,这点心据说是红薯加芝麻、糯米糖做的,可好吃了,酥脆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回味无穷……,”张绍智笑说,“嗯,这个名字好,就用这个名字如何?”

    王彩霞笑出一嘴整齐的牙齿:“张老板,我只是说说的,真的取名字,还要你仔细想想才好。”

    “回味无穷,意味深长,不落俗套,让人遐想连篇,这个名字好,就用这个名字。”

    王彩霞不再说话,只是笑。

    张绍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记者同志,我记得一句古话,叫做‘至味无味’,意思是说最好的味道就是无味。你看这个名字好不好?”

    王彩霞眨眨眼,笑说:“张老板古文造诣好深,这句话我还没有听说呢。想起来,至味无味就像是个成语,含义奥妙,只怕没有多少人看的懂呢。”

    不等张绍智说话,王彩霞继续说:“不过是这样,似懂非懂,追求一种虚幻的境界,本身就是人们心底的渴望,这样一来,人们互相打听名字的意思,出其不意做了宣传。张老板,你还真能标新立异。你这个名字好,摆脱了回味无穷的俗气,显得高雅,不落俗套。”

    “大记者别吹我……”张绍智听了交口称赞,做出谦虚的姿态。

    “哪里是吹嘛,”王彩霞笑容满面,“我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呢。”

    张绍礼来了以后,也不好安排他做事,整天玩着,这里看看,那里走走,身上有钱,北京的各个景点也玩的差不多了。

    银豆生怕他再次要收钱,死死占据,丝毫不给机会,张绍礼也没有开口。在与张绍智谈论钱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张绍礼听见。张绍智也担心着,万一三哥要财权,怎么应付。后悔当时不该叫张绍礼带人。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张绍礼得知新店需要两个收银的,二楼和三楼还要收钱的,最后,还要一个出纳。

    张绍礼找到张绍智,说:“绍智,店里是不是差人呢,收钱的据说要那么多,我看这钱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能管的,自家人管比较合适。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做,你有没有考虑安排我……”

    张绍智心里凉了半截……

    但是,再也不能让这个哥哥如此捣乱。张绍智说:“三哥,是这样的,饭店的钱,都是有票据的,最后才交给我的……其实呢,三哥你管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政府有规定,现金要由法人代表管着,所以呢,三哥,这个确实难办……”

    这一招还真的管用,张绍礼眨眨眼,说:“哦……现在是这样……”

    “三哥,真不好意思……”

    “这里晚上睡觉人多不安稳,又没有什么事情做,要不,我还是回家……”

    太好了!张绍智赶紧说:“三哥,上次你给了爹一千块钱,其他的钱呢,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也没有跟爹说,现在政策好,你先回家休息,我看与大哥商量商量,能不能帮你在家乡开个商店。到时候要是没有本钱,我们兄弟再想办法。这样一来,你跟未来的嫂子也可以不用做农活了……”

    张绍智想了想,答应了。

    开张的日子越来越近,人员培训排练接近尾声,人事安排上,初步考虑袁初梅做人事部主管。进出货物管理本来要人,但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准备让袁初梅兼职。

    六月一日开张。

    以免背负招摇之名,没有放鞭炮,只是在门口竖了一个牌子:今日开张。可是,因为在原来的店里打了招呼,老顾客一传,已经是远近闻名了。

    一早以来,陆陆续续有人来打听消息,到了十点的时候,来者成群结队,排队买餐劵。到了十一点,门口拥挤不堪,渐渐地,交通堵塞,公交车寸步难行,整个王府井大街,前后只见人流,不见其他……

    饭店里面,人群摩肩接踵,步履艰难,大呼小叫,小孩子哭爹喊娘,唯恐走散。偶有高举餐盘被拥挤翻落,众人唏嘘。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众员工忙得手忙脚乱,收钱的银豆惊喜交加,双手微微颤抖。

    如此忙碌,张绍智本来是准备各处招呼协同操作,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事情做了。往往是听见呼叫,不得前往。

    29、怎么办?

    29、怎么办?

    袁初梅挤了过来,笑说:“张老师,你看这么多的人,好像当年好主席接见红卫兵呢。”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怎么这么多的人。”张绍智惊叹。

    啥时,袁初梅担心说:“张老师,人这么多,我怕……”

    “怕什么?”张绍智问。

    本来呢,袁初梅想说:“怕房子不牢固踩塌了。”可是想起这话不吉利就没有敢于开口,只是说:“我怕人多了招呼不来,顾客有意见,不如暂时停止卖餐劵,一面需要疏通人排队才好……”

    “这个恐怕不行,大家凑热闹呢,我们这样做,不照顾人民的情绪……”

    说起怕人多,张绍智往外面一望,只见有穿军装的人在维持秩序,公交车的喇叭叫声也少了许多。

    “哇,军队开进来了?”张绍智十分惊异。

    “都是这样的,每逢大型场合,警察哪里忙的过来,都是军队出动的。”袁初梅解释。

    三点半以后,人渐渐少了。张绍智吩咐员工们加紧寻空轮流吃饭。这样,一直忙到晚上,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员工们看见生意好,也替老板高兴,想着加班费,也是笑眯眯的。

    忙到十点半的时候,才勉强收工。

    银豆把两大箱子钱送到张绍智的办公室,袁初梅则是把票据送来。

    袁初梅说:“张老师,我回去了。”

    “辛苦你了,本来想你帮我数数钱和票据的,只是你也忙了整天,也需要休息。”

    本来,要是别的事情,袁初梅会主动留下,但是,这数钱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参如,免得老板疑心自己知道收入状况去外面乱说。

    “呵,张老师,本来呢,留下帮你也是应该的,只是儿子病了,需要我照顾。”

    既然这样,张绍智就不能留了。

    兄妹俩数了三个小时,才勉强数清楚:一楼大厅,五千块钱的餐劵,卖出一千八百三十多块;二楼包桌收入一千五百多块;三楼包间,收入两千一百多块。

    我的天,将近五千了……

    “四哥,这么多的钱,要是被人知道在怎么办啊?”银豆十分担心。

    “小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跟别人说就是了。”

    “嗯,是啊,四哥,现在人们都没有什么钱,一天赚一块钱就很不错了,要是知道我们每天赚几千块,还不说我们是资产阶级了,毛主席说了,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还是人们记起来了咋办?不如过阵子我们拿了这些钱回家去……”

    幼稚无知。张绍智懒得解释,笑说:“小妹,你这么小,不要想那么多,四哥我心里有底的。等生意做上了路子,我把你送合适的学校读书去,别跟着哥在生意场上糟蹋了大好的青春岁月。”

    接下来几天,生意有所减少,但是营业额维持在每天四千左右。

    晚上,王彩霞来访,张绍智接待,招呼到自己的办公室,笑问:“记者同志,晚上也采访么?”

    “不是呢,”王彩霞笑说,“我看你生意这么好,是不是需要加人呀?”

    工会的探子呀?监视我有没有违反八小时工作制?这个也不怕,张绍智不慌不忙笑说:“记者大人……目前呢,是比较忙,我一直也在找人,本来呢,是要实行轮班制度的,可是最近忙,有的员工就就有加班的行为,不过,都是自愿的,加班费也比平时的工资高的……明天我就再去招工,减缓员工们的劳动强度……”

    说完,惶然看着王彩霞。

    王彩霞笑说:“你看我行不行?”

    “……不知道记者同志指的是什么……”张绍智更加惶然了。

    “我是说,我晚上有空,可以每天来你这里做临工不?”

    张绍智笑说:“记者同志,我们小店哪里是你来的地方……”

    “张老板,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还在读书的,今年上半年在报社里实习,也没有什么钱,只有生活费,家里父亲过世了,妈妈带着四个妹妹,一个不满周岁的弟弟……”

    说时,王彩霞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原来是这个事情。

    “记者同志,你千万别难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很欢迎你的……”

    “你别叫我记者,也别叫同志,我有名字的,叫王雪彩。”王雪彩说,“看你年纪不大,比我小吧?”

    “嗯,我今年二十岁。”

    王雪彩笑说:“我都说了,你比我小,我都二十一岁了。你小小年纪,脑子这么好使,听说你还会说英语,真不简单。”

    “哪里,运气好而已,现在的政策好,就碰上了。”

    正说着,熊凤琳跑来说:“张老师,外面有客人说找你呢。”

    张绍智答应一声,对王雪彩说:“姐姐今晚上班么?每个小时别人两角,你三角,好么?——可不要对其他的员工说呢。”

    王雪彩笑说:“你先去招呼客人,回头再安排我工作。”

    钱放在本国的银行,怕人知道了危害自己,放在身边不安全,张绍智想来想去,还是把钱送到美国大使馆。

    里德听了张绍智的解释,用一个美国的名字存了下来,把存单交给了张绍智。钱,还是在中国人民银行。

    谈起饭店的事情,张绍智表示深深感谢里德的帮助,说:“多谢总领事先生无偿提供车子我使用,现在饭店已经开张,人员安排好了,双轨制实行后,一部分商品可以在就近购买,而且,现在我不是直接采购,而是有分类的供应商直接送货上门,因此,现在就不需要使用专门的车子了。”

    里德关切说:“张先生,你现在生意做大了,各种事物就更多,就更需要一辆专车使用。我听科比说你自己会开车,要不这样,这辆车子就卖给你,怎么样?”

    张绍智笑说:“这个……总领事先生,你们美国的军车那么好,肯定价钱不菲,恐怕不是我买的起的,我看还是不买了,平时呢,有什么事情我就坐公交了……”

    里德连连摆手,笑说:“不、不,张先生,这辆车子已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