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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路第5部分阅读

    细莲要是怀孕了,就更不便做农活了。”

    绍礼笑说:“二哥和小妹恐怕还没有出过县城吧,我看,还是想去北京玩玩吧?”

    绍义不说话,银豆笑说:“三哥,你这话是说对了,你参军到处跑,还跑到越南去了,外面的世界你都看到了,我公社一年都没有去几次,这下四个带我去北京,你就不要争了。”

    绍礼说:“你以为是去北京游玩呐,要做事的。”

    “做事就做事,总有点时间玩吧?”银豆说,“记得我读书一年级的时候,第一课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要是到了北京,我还不去天安门看看?”

    绍礼冷笑说:“嗯,北京是有天安门,北京还有毛主席纪念堂呢,只怕你不认识几个字,不认得路呢。”

    银豆嘴一翘,说:“哼,我是不认得路,可是有四哥在呢,四哥带我去天安门,带我去看毛主席。”

    绍礼还想说话,张洋平说:“好了,别开小差了。我说几句。眼下春耕正在进行,早稻已经播种,接着,就要插秧了。我们家里人这么多,吃的口粮完全从稻田里来的,不留下几个人是不行的。绍义刚刚结婚,我怕是不去为好。细莲进门不久,平时生产劳动我们大家照顾一下就是了,去了北京,你们夫妻俩有很多不便的,还是不要去为好。绍仁在商店里有工作,春芳是不能去的。你娘也是不能去的,家里里外浆洗,杂七杂八的事情也要依靠她,将来绍义媳妇生儿子还要照料。所以说,家里横竖只有银豆和绍礼两个人能去,我看,就银豆和绍礼两个人去。”

    绍礼和银豆窃喜,绍义很失望,不高兴地说:“饭店不是说开很大么?去两个人就够了?”

    “饭店究竟开多大,暂时还没有确定的,”张洋平说,“这次去呢,除了银豆外,还要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要的是个姑娘。”

    绍义便不再说话。

    “二哥,暂时呢,你就在家里帮父亲做我们家的责任田,要是饭店开的成功,扩大经营,我会再叫你去的。”张绍智说,“再说,要是赚了钱,现在改革开放了,投资赚钱的项目多的是,兴许我们再投资其他的项目,比如说开商店咯、贩卖物资咯,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就会考虑到二哥你了。”

    绍义听了,心里舒服了不少,便盼望张绍智赚钱。

    听说张绍智要去北京开饭店,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说张绍智想发财做资产阶级了,风言风语,冷嘲热讽。张洋忠综合群众的意见,跑到村里向张洋刚告状,说:“张支书,张绍智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听说要把自己的家人带到北京去开饭店,还说要找一个姑娘去做服务员,我作为一个老党员和生产小队主任,有责任请示党和政府对张绍智这种搞资本主义的人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把他抓起来批斗。”

    张洋刚说:“张洋忠,你汇报的情况,我们村党委会研究的,现在不提倡批斗,批斗恐怕就不实行了。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向上级部门汇报,再作出适当的处理。”

    张洋忠问:“毛主席的话不听了?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说着,把张洋刚拉到村部大厅里,指着墙上说:“支书,你看,这些毛主席语录:‘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这个阶段中,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仍然存在。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现在张绍智先是不终于党的教育事业,搞资本主义活动,不管了吗?”

    张洋刚耐心地说:“老忠,你也不看报纸,《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问题的决议》中,都把毛主席的晚年错误说出来了,现在田地都分到户了,还搞什么阶级斗争,人家到北京去开饭店,又不是搞破坏,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头我开会讨论一下,看能不能开证明。”

    张洋忠嘟哝:“我们贫下中农老党员现在说话不响了……”

    “张洋忠同志,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张洋忠还想说,张洋刚说有事,走开了。

    表面上大家都不喜欢张绍智一家人,但是,听说张绍智要找一个姑娘去北京赚钱,晚上,村子里的人便来打听消息,问能赚多少钱,有没有被说成是资产阶级的危险。

    张绍智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地解释,来者半信半疑,说是张绍智要肯的话,就把自就把自家的姑娘带了去。张绍智表示会考虑。

    这日晚上,张绍智上门找张洋毅,张洋毅正在从地上捡拾烟屁股。

    见到张绍智,并不觉得尴尬,笑着把烟屁股送进嘴上,准备点火。

    张绍智递上一只大前门的香烟,笑说:“大叔,你吃这个。”

    张洋毅笑眯眯接过香烟,笑说:“绍智,你发财了,抽这么好的香烟。我们社员能吃经济香烟就不错了,飞马和大前门香烟都是干部开后门才买得到的。”

    “大叔,我不抽烟呢,这个,专门孝敬你的。”说着,把整包烟递过去。

    “不要不要,绍智,我那能让你孝敬。”张洋毅推辞,“哎,年纪不大把,孩子一大堆,都没有长大。绍智,还是多谢你,把我长女教育好,做老师了。”

    几番推让,张洋毅说尽客气话,张洋毅才接过香烟。

    扯了一些家常话,张绍智提起张洋毅的辉煌岁月,让他在回忆中高兴一阵,便把请他去北京做师傅的事情说了,并说给每月三十块钱的工资。

    原来以为要费周折,没有想到张洋毅听了,即刻拍板说:“行,我去!孩子五个了,最大的就是张朝霞,才17岁,最小才八岁,我年纪也大了,做不动了,你婶子抱怨田地这么一分到户,怎么做的出来。绍智,这样,你也不要说给我多少工钱,糊弄一张嘴,多少给点家里贴用,就行了。”

    “这可不行,大叔,工钱呢,我一定要给的,你做师傅也辛苦的,我不能让你吃亏。”

    “说什么话,我闺女不是你,还能做老师么?我还没有感谢你呢。就冲这个,就是没有钱,我也要帮你。”

    “大叔,还有个问题,只怕别人风言风语,说你走资本主义……你不怕吧?”

    张洋毅听这样说,顿时激|情骤降,陷入思考。

    18、介绍信

    18、介绍信

    半响,张洋毅说:“我向来就不是好人,这生也不想做好人,替国民党打仗,虽说没有被批斗,但也没有人喜欢我。混几年,就可以见阎王了,还有什么怕的。不过近两年,好像也没有怎么说阶级斗争的事情,资本主义的尾巴也不用割了,田地都分到每家每户了,开饭店应该不会说成资产阶级吧?”

    “应该是不会的,党中央有政策,鼓励私人富裕起来呢。”

    “我怎么不晓得?”

    “……许是暂时没有公开吧。不过,北京当地人已经有人开饭店了。”

    张洋毅重新兴奋起来,笑说:“已经有人开饭店了,我们也开得。”

    “这样,大叔,这边,我们要是能够开介绍信,村里、乡里同意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怕。你家里呢,也要跟婶婶商量一下,也要获得他们的同意。”

    张洋毅点头应允。

    这边有了眉目,张绍智就去找张洋刚写介绍信。张洋刚很为难,说:“上次你一个人去北京,当时我是冒了风险的,后来,你在乡政府也盖章了,就没有人说什么。现在你明确说是去北京开饭店,还说把家人带去,特别还要带走我弟弟,还要带走一个闺女做服务员,这个事情真的是太显眼了,我真的作不了主。要不这样,绍智,上次你不是在乡政府盖章了么。你这次先去乡政府问问,试探试探王书记的口气,看他怎么态度,要是他表示同意,我这边好说,就给你写了介绍信就是了,你拿到乡政府盖章就是了。”

    张绍智想想,这个话很有道理,就转身去了乡政府。

    王忠波听张绍智一说,冷笑两声,说:“你还想去北京开饭店,我还想去北京开商店呢,小村民,你带这么多的人去北京,成立部队呀?”

    说完,挥挥手,示意张绍智离开。

    乡政府是个木楼,张绍智心里有事情,出来走的急,一头撞在木柱子上,发出蹦的一声。

    坐在办公室的王忠波看见了,笑说:“小村民,别以为是走在天安门广场上,下楼小心点。”

    一路上,张绍智在想着如何让王忠波同意。上次是夏春芝出面才搞定的,也不知道他跟王书记是什么交情。不过,听见夏春芝当时的显得很为难,这次的要盖章的人数多,人家有难处,也不好总是麻烦别人。张绍智摸了摸口袋,想起了金钱贿赂战术。

    回到家中,张绍智思考着如何实施自己的这个战术,是送腊肉和鸡蛋呢,还是送其他的东西,或者干脆就送钱。

    正当张绍智着力思考的时候,奶奶刘春梅进房间说:“智儿,外面有人找你。”

    张绍智出来一看,是张洋刚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但见这个女子小巧玲珑,举止妖媚,打扮入时。

    没有等张绍智说话,张洋刚上前,指着身边的女子,说:“绍智,这个是乡政府刘主任、王书记的秘书,她有事找你。”

    难道要审查自己?不过,看见刘主任一脸笑容,也不像。张绍智小心地问:“刘主任,有什么事么?”

    “绍智,是这样的,刘主任呢,奉王书记之命,前来为你办理介绍信的。”张洋刚解释。

    说着,张洋刚从身上掏出一张介绍信,说:“介绍信我已经为你开好了,村里和乡政府都盖章了,你要带多少人,只要在上面填写就行了。”

    哇,这么快!张绍智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北京高级干部休养所:滋有我乡村民张绍智等人,前往您处开饭店,请与接洽……”等和人中间空着,意思就是让张绍智自己填写。

    张绍智走上前,握住刘主任的手,感激地说:“谢谢刘主任的关怀……”

    刘主任朱唇微启,笑说:“要谢,就谢王书记,我是奉命前来执行任务的。”

    张绍智只有说:“谢谢王书记的关怀……”

    回到乡政府,王忠波问:“刘香,怎么样,介绍信给了那小子没有?”

    刘香翘着樱桃小嘴,说:“你王书记的指示,我敢不照办么?当成圣旨呢。”

    王忠波捏了一下刘香的脸,说:“我的话是圣旨,你说的,干嘛这几天不听话?”

    刘香扭动小巧的身子,娇说:“嘤……别碰我,叫你给我弟弟安排在商店工作,你总是有借口,别人一个小小的农民,这么晚了,还指示我送介绍信上门。”

    “咳,刘香,你咋知道,我也是奈何不了上面。你知道么,这个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神通,让县长亲自打电话给我,指示我放行的,还说是省委书记的指示。我能不照办么?”

    一时间,公社送介绍信上门的消息传遍了全村子,村民不再害怕,纷纷上门央求张绍智带自己的闺女去北京。张绍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张洋平:“既然政策这么好,介绍信公社亲自送上门,这样赚钱的事情,还是要照顾自家的亲戚。”

    讨论一番,肖金兰说:“我婆家有几个侄女,看谁合适去。”

    大家以为合适,肖金兰去婆家。

    早晨,张绍智起床来,准备在屋子后面的小沟里洗脸,却看见水沟里的谁浑浊。抬头一看,有人在田里犁田。

    于是,就去小河里洗脸。

    河边对面的树林里,却看见叶秀琴在洗衣服。

    叶秀琴是河边村子的,平时并不在这里洗衣服的。

    张绍智叫,叶秀琴抬头笑笑,继续洗衣。

    河中间有石头做的跳,张绍智跳过去,问:“叶秀琴,你早晨不去学校烧火么?”

    叶秀琴抬头,满眼泪花。

    张绍智追问,叶秀琴哭说:“不晓得是谁告诉校长的,说我为你护校,校长说我不正经,不要我烧火了。我爹气不过,骂我不懂事,央求校长不得,回家打我。又问我护校的钱哪里去了,我说买了衣服。我爹又打我。现在我早晨放牛,还要洗衣服……”

    张绍智无语。

    叶秀琴有哭说:“张老师,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让你老师做不成了……”

    19、开张大急

    19、开张大急

    张绍智还是无语,看着叶秀琴一边搓衣服,一边向自己诉说。

    “张老师,其实呢,寒假的时候我也没有在学校里睡觉几天,我知道拿的是你的钱,我会想办法把八块钱还你的……”叶秀琴继续说,渐渐地,不哭了。

    “叶秀琴,其实呢,这件事情是由于我引起的,要不是我跟你撒谎,你也不会被校长辞退,现在搞成这样,我心里很愧疚……”张绍智自我检讨。

    “张老师,我不怨你,你也是对我好,我不怪你的,只怪我命苦……”说着,叶秀琴又流下了眼泪。

    “你家里很困难么?”张绍智问。

    “我娘经常生病,做不得重活,两个哥哥还没有娶媳妇,两个弟妹还要上学……家里去年房子漏水,没有钱修补,下雪那阵子倒塌了一间……”

    正说时,只见一头水牛要踏进小河中,要过去了。

    “张老师,我去牵牛……”叶秀琴站起来,妞着屁股走了。

    叶秀琴牵牛过来,问:“张老师,你现在做什么呢,据说你要去北京做生意了?”

    “嗯,是啊,我马上就要走了。”

    叶秀琴红着脸,望着潺潺的河水,微微含笑,向往着北京。

    “叶秀琴,你愿意跟我去北京么?”张绍智似乎猜想到她的心思。

    叶秀琴笑说:“张老师,你肯带我去么?”

    “你现在这样,因为我而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你要是跟我去北京,每月包吃包住,发你十二块钱的工资。”

    叶秀琴高兴之极,脸上挂满了笑,说:“只怕我爹不肯……”

    “要不这样,下午去问问你爹,尽量说服他同意,万一不同意,我就先呆在家里,以后有合适的事情我再叫你。”

    叶秀琴连连点头。

    下午,肖金兰从娘家回来,就把侄女肖静妹带来了。

    原来,肖金兰把张绍智得介绍信的事情一说,肖金兰的父母就去村里开介绍信。村里支书听说公社书记送介绍信上门,二话没有说,就同意了,并说不用写介绍信了。

    张绍智把叶秀琴的事情一说,张洋平说:“你既然跟叶秀琴说了,爹也不要你要你为难,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你自己考虑。不过,上次因为你叶秀琴被推辞了,他爹不一定欢迎你。智儿,你去以后,把情况跟他说声,我们做到仁至义尽,他要是不肯,千万别多说话,免得他胡说。”

    傍晚,张绍智找到叶秀琴的父亲叶水送,叶水送正在门口扫地,叶秀琴在一边准备烧农家肥。还没有开口,叶水送说:“张绍智,你来我家做什么?前年没有在学校里做老师,我闺女过年护校,有钱的。今年你来学校,护校就被你抢夺去了。暗地里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现在倒好,我闺女也烧火不成,你也做老师不成。”

    “大叔……”张绍智试图解释。

    “我没有空听你说……我要去挑水……”说着,叶水送进了家。

    张绍智很尴尬,四下一看,叶秀琴停止做事,热情的眼睛看着张绍智。

    张绍智好想问问叶秀琴这个眼光是什么意思,正在迟疑,叶水送从屋子里出来,说:“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眼睛充满了猜忌、愤怒和责备。

    张绍智再也不敢逗留,一溜烟跑了。

    是夜,张绍智准备妥当,次日一早,便上路。

    翻过两座山,行走在去乡政府的山路上,突然叶秀琴从山上窜了出来。

    张绍智吓得一跳。

    张绍智连忙询问缘故,叶秀琴哭哭啼啼,说是要跟张绍智走。

    “这个不行,你爹肯定不知道,我不能带你走。”张绍智说,“昨天都跟你说了,以后再说的。”

    叶秀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张老师,你就带我走吧,昨天你走以后,我爹又打我了。”

    说着,把裤角卷起来,只见白净的小腿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紫色的伤痕,很明显,里面有很多淤血。

    “你爹为什么要打你?”张绍智问。

    “我爹说我把学校里烧火的事情丢了,现在去哪里赚钱……”

    张绍智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