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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29部分阅读

华老先生师徒二人,以担心夫君和世子再次遭遇暗算的由头,从他们口中套出了一种名叫须梗果的野果。

    这种野果产自大鹰朝最南边的溪岩城的一个偏远无名小村庄里,因村子中大多数人都姓李便称之为李家庄。几年前华老先生和骆卿云游到当地时,发现该村众多男子都患了少精或精虚之症,以致多年未育。

    二人经过一个多月的仔细查问探访,终于发现那些不育的男子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因为生活贫困他们经常食不裹腹,所以就常到山上摘食须梗树的果实充饥。

    这种野果通 雪白,呈杏梅般大小,内里无核,果 丰满结实,滋味寡淡,确是填饱饥腹的一个救命粮食。但它的药 极其霸道,寻常男子只要连续一个月每天吃上五六个便能导致终生不育。要是每天吃到十个以上,不出半个月就会得 之症。

    李家庄的人为免这种野果祸害后人,便一把火将其烧了个精光。自那以后华老先生和骆卿走南闯北多年也再未见闻过须梗果。

    送走了两师徒,林迅乔的心情顿时有些怏怏的。听华老先生话中的意思,这种野果似乎只产自李家庄,其他地方并未见其踪影。也就是说除了李家庄的人和华老先生两师徒外,可能再无人得知它的作用。可惜似须梗果这么好的一个绝密暗器,也许已经在这个世上绝灭了。

    林迅乔不是没想过用阴阳花和迷风草来对付元铭宣,只是对方已经起了防备之心,对那两物又甚是熟悉,自己很难有下手的机会。何况如果她派人去摩罗国暗中搜罗,肯定会引起王家人的注意,届时元铭宣就会收到风声,变得更加警觉。

    她也曾经想过用食物相克这招搞挎元铭宣,只是他打理药铺多年,对药理食膳之道颇有心得,这条路也行不通,而且见效太慢了。

    林迅乔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元铭宣刚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之际,她想趁黄氏还没怀上之前就废了元铭宣,这样将来才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当然还有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制造一起意外,伤了元铭宣的子孙根,让他再也不能人道。只是这样做太过明目张胆了,很容易被有心人借题发挥。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才会选择的下下策。

    目前,林迅乔还是觉得那个须梗果最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便让元一元二拿了华老先生画的小像,根据画像上描述的须梗果的各种特征,快速南下到李家庄碰碰运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日夜兼程的元一元二从几百里之外的李家庄带回了不下三百个的须梗果,足够让元铭宣绝育两次了。

    原来,元一元二到达李家庄后怕惊动当地村民走漏风声,不敢找人询问,便悄悄地进山自行寻找须梗果。他们几乎翻遍了整座山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得绕到山后,去了另一座山上碰运气。

    那座山瘴气颇重,长年有猛兽出入,当地村民一直忌讳非常,这么些年了即便是饿得发慌也不敢轻易进山送命。

    元一元二仗着有武功和良药在身,才敢进山一搏。最后总算在密林深处找到了几株难得的须梗树,采摘完须梗果后,他们便将仅余的那几株须梗树连根挖起,烧个干净,毁尸灭迹。

    林迅乔吩咐元一元二每天将三十个须梗果碾成泥状,将溢出的汤汁收集到小瓷瓶中,偷偷地混入元铭宣的吃食中。

    它本身无味无嗅,银针也查不出有毒,透明的果汁混入菜汤中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元铭宣每日三餐用膳时,丝毫不查地一并将这些须梗果的汁液吃到了 。

    林迅乔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得通,效果会不会大打折扣,她只能赌一把。这事她不好再去咨询华老先生师徒,否则他们就会起疑心,这种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切只能静待时间的验证。

    她在这厢埋头对付元铭宣,那厢元惊澜和元惊鸿也展开了对赵家的致命报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各个击破(二)

    元惊澜派去的人到了颖阳城后将赵家的老底查了个透。赵家老太爷是颖阳城的县令,本就是当地最大的父母官。因着沈侧妃的胞妹嫁给了赵家长房长子为妻,打着瑞王府的亲戚名头,赵家在这个小城纯属地方一霸。

    其实沈侧妃只是个贵妾,别说是只与她有姻亲关系的赵家了,便是她的娘家沈家也算不得瑞王府的正经姻亲。但小城的人民听到瑞王府的头衔心下就先胆寒了几分,又一直本着老实本份过日子的心态,对赵家人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

    仕家大族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族中嫡出子弟有身残 废的,就失去了继承族脉乃至当房掌权人的资格。

    赵柯兄妹就是沈侧妃胞妹所出的子女,即赵家长房的嫡子次女。这二人一个残了一个毁了,赵家三房又是庶出,没有继承资格,是以继承赵家的大任便落到了赵家二房的头上。因着这事长房与二房之间嫌隙渐生,互掐不断。

    赵家二房有个嫡次子名叫赵欹,自小与赵柯不对盘。见一向在家中颇受看重,被老太爷钦点为下任赵家继承人的赵柯成了瘸子,暗地里不知取笑过多少回。一想到将来赵柯要看自家人的脸色过活,他更加地得意自满,每每当着赵柯的面就敢直接讽刺于他。

    赵柯内里十分阴毒狠辣,面上却装出大度的样子不与赵欹计较。正是这样的低姿态,让他在废了一只左腿后仍然得到赵老太爷的倚重,将赵家最来钱的商队与钱庄统统交给他打理。赵柯虽然丧失了继承权,但把控了赵家的经济命脉,在赵家仍是个不可小觑的主子。

    明面上赵柯不动赵欹分毫,暗地里却让人引诱赵欹染上赌瘾,将他捧杀成了一个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绔子弟,使他越发地不受赵家人待见。

    千里之堤,溃于蚁 。元惊澜兄弟二人决定就从这个赵欹入手,把他作为弄垮赵家的那个蚁 。暗中派去的人花了大笔银钱将颖阳城最大的赌坊买下,顺便给赵欹这个常客设了个“仙人跳”。

    赵欹进赌坊向来是十赌九输,这次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老天眷顾,一连五天他的手气好到爆,赢得盆满钵满。

    赌徒都信运气越旺越要赌这回事,赵欹难得一次有这种绝佳运气,自然不肯见好就收,遂一头扎进去继续赌个痛快。

    大赢之后便是大输,不到两天赵欹便把赢来的钱全部吐了出去,不仅将身上带来的银钱输光,最后输红了眼,还写一了一张十万两欠银的债条。上面注明三天之内如果他不还清这笔账,赌坊的人便要亲自到赵府向他的爷爷赵县令要回这笔钱。如果赵家不给,那就依例打断他的手脚。

    赵欹这个混不吝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现任当家赵老太爷。本来赵老太爷就很不待见他,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欠了赌坊十万两银子肯定会活剥了他的皮。

    赵欹怀揣着十万两的欠条,浑浑噩噩地回了赵府。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输了那么银子,反正待他赌得身上没有一分钱时,他就被告之欠了十万两的赌债了。

    进了二房正堂,赵欹抱着他母亲邹氏的腿就开始痛哭流涕,直喊着救命。邹氏听完事由,气得差点没蹶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也抹着泪找丈夫想法子筹钱去了。

    赵家三房没分家,赵家的所有银钱现在都撰在大房的手里。除了日常用度,二房基本上没什么大的营收,单靠着那些田地的租银和铺里的收入,还不够给赵欹败的。

    最后赵欹的父母只好求到自己的大儿子身上,让他出面去找赵柯拿钱。赵杞一听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又来拖二房的后腿,盛怒之下抡起院子里的鸡毛掸将赵欹打得满院子乱嚎。

    这打也打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总不能真的看他被人废了手脚。赵杞只得和邹氏夫妇恬着老脸跑到大房找赵柯要救命钱。

    赵柯当即推诿起来,说那么大的一笔银钱自己实在没法做主,得问过赵老太爷才行。赵杞一听,待老太爷知道了实情,哪还有二房好日子过,搞不好会重新考虑让二房接替大房掌管赵家一事,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而赔上自己将来的大好前程实在太不值得。

    赵杞知道赵柯与赵欹一向素有恩怨,他此次会落井下石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府中不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而是老太爷和赵柯这两个分别掌权和掌银的不肯给,他们也奈何不了。赵家要轮到二房当权,那也得等老太爷殡天之后,而那时大房和赵柯的羽翼早就丰满,恐怕届时自己更奈何不了他们。

    赵柯不肯给钱,还威胁要将事情抖落到老太爷耳中,赵杞憋了一肚子火气出了大房,回到二房正堂又将赵欹打了一顿消气。

    不到半天功夫,整个颖阳城都知道了赵欹欠赌坊十万两巨债的事情。赵老太爷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当下就把赵欹抓进祠堂,家法伺候,打了五十大棍。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赵老太爷是一县之官也不能抵赖。何况这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要是再不还钱,自己的老脸真是没地搁了。他虽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可异常爱惜自己的羽毛,明面上的事情都务求做得滴水不漏。

    明年二月就是朝廷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评审了,他还想趁着自己告老还乡之前再升一把,把赵家再往上提一提。若是这个时候闹出什么自己不利的风评,只怕会影响到明年的考核结果。赵老太爷咬牙切齿地拿出十万银子还给了赌坊,并禁令赌坊以后不许接待赵欹。

    赌坊的管事拿了钱,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赵大人,这腿可是长在令孙的身上,咱们可没拿刀架着他来。您作为爷爷的都管不住他,我们这些与他无亲无故的哪管得了啊。要不您以后拿根绳子将他拴在府中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又偷溜出来赌了。”

    这话说得当场把赵老太爷气得够呛,可是他也不敢发作赌坊。这赌坊背后的靠山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奉明知府,自己的考核好坏全凭他一句话,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他。

    当然,赵家人并不知道赌坊已经易主的事,只得忍气吞声地白白折了十万两银子出去。赵柯因为此事对赵欹的恨更上一层,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从商赚来的钱就这样被他败掉,心下又懊悔当初不该让人诱他嗜赌,没想到这最终买账的人却是自己。

    赵欹伤了 趴在床上也将赵柯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那些下人手下留了情,但大夫说了自己要在床上静养半个月才会好。

    他认为是赵柯有心报复,故意不拿出那十万两银子救自己,反而将事情捅到老太爷面前让他遭受了五十大棍,还被禁足在家。自己如今这一切都是赵柯造成的,心下对他愈加憎恶。

    赵家的人觉得赵府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赵欹欠债的事刚过,两个库房就突然着了火,将他们多年来积攒的宝贝和银钱通通烧了个精光。

    不仅如此,其中一个库房存放着赵柯刚从摩罗国和其他番邦国收购来的货物,这些东西都是雇主们提前预订好的,到了时间便得交货,逾期就要赔双倍的银子。这是笔巨大的费用,可远远比十万两银子多出好几倍。

    赵府库房起火的第二天,颖阳城四 传着赵家被一把火烧光了家财,要动用钱庄的银子去赔付那些货款的流言。不过几个小时,赵家的钱庄面前便排起了长龙,那些将银钱存在赵家钱庄的商户和百姓,纷纷拿着票据叫嚷着要提取现银。

    就算赵家动用了官兵驱逐那些人,但还是无法抵挡住汹涌的人潮和民意。无论赵柯等人如何解释安抚,民众就是不信,反而更加确信那个传言是真的,自行将赵家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

    赵老太爷和赵柯明白,这是有人在搞赵家了。他们并不知道暗中的敌人是谁,虽然有猜测是瑞王府,但因为元铭宣和王家那边一直没给过这方面的讯息,他们也不敢确定。

    当下赵老太爷便写了两封密信,一封发往边彊的王浩,一封发往京城的元铭宣,向他们求救。只可惜送信的人被元惊澜派出的暗卫使出各种手段给耽搁在路上了,等他们收到信时,赵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

    话说回来,赵家钱庄被人围堵的同时,赵府也被闻讯而来的各地雇主上门催债。不得已,赵家只得变卖了一些产业或干脆以资抵债,但这也只是偿还了一部分的欠银,还剩大部分的银钱没有着落。

    赵老太爷一夜之间愁白了头,赵柯也是被每天上门逼债的人搞得焦头烂额。他们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借遍了颖阳城所有商户,但没人肯借钱给他们。这只能怪赵家平时做恶太多,报应来了。

    赵柯和赵老太爷在府中等了十来天还没见对方有信传来,直觉事情有变,心下顿感绝望。之前他们已经答应过那些债主,这是最后的期限,如果再不能偿还欠债便以赵府抵债。

    至于最能赚钱的钱庄早在十天前就是个空壳子了,那些人拿不到钱差点就要动刀起义了,赵家还没那个胆子敢妄杀平民。

    偏偏在如此艰难的时候,赵家二房和三房生怕担上巨额欠款的债务,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大房身上推,还闹着要分家。

    这其中赵欹闹得最凶,每日跑到赵柯房门前大骂他 滑恶毒,说他背地里藏了好东西,想存心饿死二房和三房的人。

    一连数日,在巨大压力下的赵柯终于崩溃了,再也顾不得去维护从前在人前的那副谦谦公子模样,与赵欹两个在大房的正院里大打出手。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往赵欹的手里塞了一把匕首,他与赵柯积怨已久,此时已然打红了眼,自己还处于下风,当下便不管不顾地拿起刀子往赵柯的心窝上狠捅了几刀。

    见闹出了人命,适才看热闹的三房几位少爷小姐们和下人这才惊慌起来,四下逃散。沈氏和其丈夫闻讯赶来的时候,他们的唯一嫡子已经断气身亡了。

    赵柯的身旁瘫坐着一脸痴傻了的赵欹,手里还撰着那把杀人凶器,满手是血,见了人也没什么反应,俨然已经吓木了。

    出了命案自然得由官府处理,这赵家就是颖阳城最大的官家,这事既成了官司又是家事。赵老太爷在这当口上痛失爱孙,一个踉跄就蹶了过去,醒来后已经中风,成了半身不遂的瘫痪病者。

    这个时候赵府再也没人能顾得上赵老太爷了,二房和三房的人卷了府里值钱的东西连夜就跑了,就连赵欹被大房扣下了二房也丢下他不管。

    隔天赵府就被那些债主收了回去,大房的人带着赵柯的尸首差点流落街头。好在小沈氏的娘家离颖阳不远,听闻了赵家的巨变,忙派人将小沈氏一家暂时接回沈家安住。

    曾经在颖阳风光无限的赵氏家族就这样落败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颖阳人民的眼中。对他们来说,赵家的落败虽有唏嘘,但何尝又没有痛快之意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密告(一)

    王家和元铭宣两边收到赵家的信时,快马让人赶到颖阳救急,可惜晚了一步。如此的手段与速度,他们心里顿时明白事败,这是元惊澜兄弟的反击。

    只是他们还不清楚到底这二人查到了多少,接下来又会如何做。不得已,两人顶着被惩治的压力,暗中派人向上头的主子转述了此事,并告之元惊澜兄弟已经查探颇深的进度,请求主子拿个主意。

    元铭宣与沈侧妃坐在空荡的西侧院正堂里相对无言,气氛悲伤而沉重。良久,元铭宣长叹了一声,说:“也不知究竟在何处露出了破绽,竟然让大哥和三弟查觉了,他们既已知道赵家的存在,必然也查出了咱们。娘亲,不如您先回沈家避一避吧,依大哥和三弟的 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伤害他们的人的,您看看赵家的下场就知道了。”

    沈侧妃温婉的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和痛恨,轻声却坚决,道:“我不走,便是回到沈家又能如何,只会连累了他们。要死咱们母子俩也要死在一起。”

    她不无懊悔地说:“可能早在小世子的羊 事发后,他们便已经起了疑心。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所作所为恐怕都是在做戏给咱们看。宣儿你上回说的对,世子和郡王已经下了套,就等着咱娘俩入局了。”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大哥和三弟身边高人环绕,有人知道阴阳花等物这事也不算稀奇,只怪自己当初太过轻敌了。如今大哥和三弟在暗中也许已经对咱们下手了,一如当初咱们对付他们一样。现在的形势俨然完全扭转了,他们在暗,而我们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