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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29部分阅读

    重罪,重则视同谋反。

    太子一党经营多年,在朝中笼络了不少文臣武将,就是差一名手握兵权的顶梁者。如今太尉府与北靖将军府成功联姻,无异于让太子等人如虎添翼。

    自从太子监国以来,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的日子苦不堪言,虽说无人被杀头削职,但被降职和调职的大有人在,六部三卿的大部分重要职位基本上都被太子一党挤占了。

    众朝臣原以为瑞王爷这个摄政王会干预太子的疯狂行径,却不想他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对太子言听计从,那态度分明就是将他当作未来的掌权者来对待的。

    一时间朝廷民间议论不绝,纷纷认为瑞王爷是得了元乾帝的指令才对太子惟命是从。瑞王爷对太子的态度,背后其实代表了元乾帝的意思,依此看来,皇上似乎有传位于太子的嫌疑。

    可前两年元乾帝一直对这个无德无才的太子多有苛责,甚为不喜,废太子另令他贤的传言也一直尘嚣甚上,难道元乾帝病了一场便改变了心意?或者是他从来就没有另令储君的打肯,一切不过是大家的一厢情愿?

    且不说众臣百姓心里如何想,太子近来可谓春风得意。本来凭空多出的一个摄政王让他犹如吃了蝇虫般恶心,没想到这个摄政王不过是个空架子,一切都还是由自己说了算。

    这大权在握,俯瞰众生的感觉果然不同反响,怪不得古今多少英雄豪杰都将登上帝位立为毕生所愿,也怪不得几位皇兄皇弟拼命想抢夺原本就属于他的皇位。

    太子想着自己不日即将荣登大宝,心下得意地喝着手中的美酒,顺便摸了一把倒酒婢女丰满的 ,见她媚眼横波地看过来,不由哈哈大笑。

    底下坐着的厉驰和付子谦等一众太子党,对太子的 行径见怪不怪,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假装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今日太子在府中设宴,特意邀请了他的这帮长期追随者,商讨下一步的揽权计划。与众人的喜笑言开不同,厉驰始终沉着脸,呈凝眉思索状。

    太子见他成天摆着那副棺材脸,心下顿生不满,颇为扫兴地将酒杯重重一放,神色不愉地说:“太尉大人究竟是为何事烦忧,为何整日的愁眉不展?不妨说出来,让众位参详一下,也许他们能为您排忧解难。”

    厉驰抬眼环视了一圈那些探试过来的眼神,那些人顿时吓得将头垂下,该干嘛的干嘛。他对太子正声说:“微臣有些话想私下跟太子殿下说,可否请您移步谈一谈?”

    太子见那些人凡事以厉驰马首是瞻的样子,心下冷哼三声,冷冷地说:“众位都是我的心腹之臣,大家同坐一条船,太尉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必如此见外。”

    太子自小就被皇后教导要听从厉驰这位亲舅舅的话,这些年来但凡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厉驰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

    长年累月下来,太子对厉驰积攒的怨气可谓不少。一想到自己即将登帝,厉驰却还是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太子便有意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好让在场众人认清楚谁才是他们真正该效命的主子。

    厉驰听闻太子语气不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若不是因为自己没得选择,打死他也不会将身家 命拴在这个一事无成又好大喜功的太子身上。这还没当上皇帝就开始想要对他这个亲大舅卸磨杀驴了,果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太子殿下,微臣以为眼下咱们可以暂时收手了,近日朝臣颇有些怨声载道,如此下去实在是有损您的威名。”厉驰斟酌地开口,说出自己的顾虑。无论如何在众人面前自己都得给足太子里子面子,让他树立上位者的权威,且又不能让他任 而为。

    果然,太子见他又对自己指手划脚, 过度的苍白脸上隐现怒色,略带讥讽地说:“之前不是太尉大人说要借机行事的么,怎么如今却又要喊停了?这一会东一会西的,着实是让本殿为难啊。”

    厉驰敛去不耐的神色,恭敬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微臣认为咱们应当见好就收,否则过犹不及。若是因此引发朝臣声讨,对您荣登大位百害而无一利。”为了不让这个冲动无脑的外甥坏了大事,他只得忍气劝戒。

    太子没回厉驰的话,而是转头问底下假聋作哑的一群人,“众位是否都觉得太尉大人说得有理,均赞成他的做法呢?”

    在座的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精,此刻哪会看不出太子和太尉大人之间的暗涌,纷纷将嘴闭得更紧,装醉的装醉,没一个愿意先开口。这一开口就得得罪人。

    最后还是付子谦站出来,先拍马屁后讲道理:“太子殿下雄才伟略,凡事自有定夺,臣等必定以您马首是瞻。只是这事不才以为太尉大人所言颇有道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才也觉得太子殿下如今不必冒险急进,大可稳中求胜,荣登大宝指日可待。”

    付子谦说的话虽然跟厉驰是一个意思,但胜在中听,太子听了心下也舒坦了一些。他并非不明白厉驰的意思,就是实在厌烦他那一副说教的样子,有心想打压一下他的气焰。

    “哈哈,本殿记得你,你以前是本殿的一个幕僚,后来被太尉大人看中便从我这将你要了去。听说你很是能干,以前是本殿太忙了没注意到你的才华,如今本殿想让你回到身边帮我,你可愿意?”太子这话虽是对付子谦说的,但眼睛却盯着厉驰不放。

    付子谦很上道地跪地拜谢:“能为太子殿下所用是付子谦的莫大荣幸,不才自是愿意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粹。”他只说自己愿意,没说自己要回到太子身边。毕竟他现在是厉驰的人,厉驰没开口说放行,他自然不能走。

    厉驰心思转了几转:将付子谦安 在太子身边也好,可以时刻帮他盯住太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能第一时间知道。况且以他的圆滑世故、八面玲珑,也许真能让太子收敛一下他那不着调的脾 ,免得他在这节骨眼下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来。

    “付子谦本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您将他要回去乃人之常情,微臣也算是物归原主。”厉驰一边笑,一边走到付子谦面前说:“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以主子的身份同你说话,你切记以后万事以太子殿下为要,全心全力地辅助他。”

    暗中厉驰却给了付子谦一个凌厉警告的眼神,付子谦对他了然一笑,厉驰这才满意地踱步回位。

    “既如此,那本殿就却之不恭了。”太子哈哈一笑,招手示意付子谦坐到他的下首左侧。

    付子谦低眉顺眼地坐上去,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太子府中这一场家宴持续到戌时才结束。付子谦回了府院后又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皇宫,向自己真正的主子禀报情况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渐浮水面

    元惊澜和元惊鸿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暗卫在这两个月来陆续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顺着茶叶和罂粟壳的线索,一直查到了元铭宣名下产业的一家药铺。

    这家药铺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药房,内里却别有洞天,有一条暗道直通向离它两百米之外的一家茶叶铺。凑巧的是这家茶叶铺是北靖将军府名下的产业,整件事不可避免地与王家和太尉府扯上了关联。

    北靖将军府的二房主人王浩驻守的边界正是与大鹰朝仅有一江之隔的摩罗国,而在瑞王府出现的罂粟壳和阴阳花等物皆产自摩罗。

    王家人在摩罗边界驻守多年,结识摩罗贵族一点也不稀奇,暗中得知了这些物什的奇妙用处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将这些物什千里迢迢地运回京城的人,却是被元惊澜遗忘了许久的赵柯。颖阳城与摩罗国的国都相邻,两国互通商贸由来已久,赵柯被废了左腿后便失去了入仕的资格,只能转而从商。

    王家人驻守边疆不得擅自离界,是以赵家商队便以经商的名义,从王家人手里接过罂粟壳和阴阳花等物,暗中混在货物中一路护送到了京城。然后通过王家商铺再将这些东西转手到元铭宣那里。

    如此的大费周章,无非就是想以王家做为掩护,尽量将元铭宣和赵家这两颗棋子隐没起来,不让元惊澜等人起疑。因为北靖将军府与瑞王府素来毫无瓜葛,任谁也不会往他们头上想。

    要不是暗卫这两个月来一直蹲守元铭宣,日夜查探他的行踪,发现他至少每隔三天去一趟药铺,而他在药铺呆的时间明显比在其它地方要长一些,顿心生疑惑,暗中将那个药铺查了个底朝天,这才发现了当中秘密。否则以元铭宣和对方的谨慎小心,他们很难查探出什么。

    若事情按照他们的计划顺利发展,再过半年元惊澜和元惊鸿就会绝嗣。届时他们放出风声,将事情捅落出来,皇家自然不放心将保身立命的重要兵权交与他人掌管,势必会收回到几位皇子手中。

    不说是太子,便是其它几位皇子也一直对瑞王府的那三分兵权眼热了很多年。这八万人的皇家禁卫军全是皇家精挑细选的精英人才,打起仗来可以一敌十,相当于八十万人的军队。

    这支军队当年曾随前两任皇帝参加过统一山河的各大小战役,现在留下来的大部分是当年那些将领的后代和部下,以及后来陆续递补进去的新人。即使是在当下的太平盛世,元乾帝也不忘居安思危,一直让手握兵符的瑞王爷日日着人 练这支军队,以保皇家安危。

    几位皇子最后无论是谁想安稳地坐上那个宝座,手中必然得握着这八万人的近兵,心里才会真正安宁。当年他们的父皇元乾帝,正是靠着这八万人的军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站上了颠峰之位。

    其实不管将来是哪位皇子登基,元惊澜两兄弟绝育的事成后,元铭宣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瑞王府唯一一个可延续血脉的男人。最后无论是他直接继承了王府,还是他的儿子过继给元惊鸿做世子,他都是赢家。

    虽然不知为何北靖将军府会突然与太尉府狼狈为 ,也不知太子和厉驰一党会用什么计谋将这八万禁卫军的兵符拿到手。但无庸置疑的是,这两家成了姻亲,王家人敢谋害瑞王府的背后必定少不了太子一党的掺合。

    这些都是元惊澜和林迅乔根据暗卫查探的消息一一拼凑起来的,最符合常理的推断和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第一百零九章 步步为营

    元惊澜和林迅乔顺藤摸瓜查到了北靖将军府和太子头上,那厢元铭宣送出去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尉和太子手中。

    没过几天元惊澜身边的暗卫来报,埋在花圃下的药渣被人动过手脚,想来对方是怀疑元惊澜的腿伤有蹊跷,所以扒了那些药渣去验证真伪。

    听闻这个消息时,林迅乔正在内室给元惊澜的伤腿换药。她淡淡一笑,说:“多亏了咱们有先见之明,他们果真扒拉那些没用的去了。”

    元惊澜最近在屋子里呆得都快发霉了,就连皇伯父授权给自己的职责也被太子削了去,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便痛恨不已。

    “大哥说前些日子二哥还到他那里打探虚实去了,好在咱们都做好了应对,那些阴阳花和迷风草仍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晃着,想来他并没有查觉出咱们已经知道了实情。”元惊澜沉声道。

    “现在已经证实了事情与二哥有关,你和大哥打算拿他怎么办?还有刚嫁进府的二嫂,你们又打算如何处置?”林迅乔一边包扎一边问。

    元惊澜的眉头顿时拧出一个“川”字,考虑到父王的感受,他和大哥眼下的确对元铭宣没想出一个妥善的处置办法。

    林迅乔见他为难,试探 地问:“不如将他交与我处置怎样?当然,二嫂什么也不知情,我不会牵连无辜的。”

    元惊澜见识过她的手段,沉思了一会,说:“你记得留他一条全尸。”

    林迅乔“扑哧”一笑,道:“在你那眼中我就是那般地简单粗暴么?这回我打算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

    元惊澜仔细思虑了一会,这样也好。二哥绝了嗣自然就会断了那些念想,好歹留了他一条命,将来父王那边也好交待,遂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迅乔将包扎多余的布条剪去,轻声问:“太子和王家那边,你和大哥有什么打算?”

    提到太子此人,元惊澜的脸色愈加暗沉。好似他们俩夫妻上辈子与太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以致于他们今生与太子这么地不对盘,但凡有个什么事背后少不了太子的影子。

    “此事关联甚大,咱们得与大哥从长计议才行。文策和大皇子那边我想也可以借借力,眼下咱们与他们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了,扳倒了太子一党想必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换好了伤药,元惊澜将空闲下来的林迅乔抱至怀中,又摸又亲。

    因着腿伤,他已经旷了两个月没吃 了,每回想行事都被林迅乔挡了回去,就是怕他激动起来又会不管不顾。是以每次他都只能喝喝 汤,看着鲜美的 馋得直瞪眼。

    林迅乔见他说着正事突然就起了 致,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嗔道:“白日 ,你便是不顾及影响,也得顾及你的伤势。”

    元惊澜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娘子,我的腿伤都快好齐全了,而且我问过太医了,他们也说无碍的,再忍下去为夫要憋死了。”

    见他口无遮拦,又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卖萌,林迅乔顿时哭笑不得。她坐回床边靠在元惊澜肩头上,红着耳尖对他轻声说了句话,他这才眉开眼笑。

    将元惊澜哄回正经样子,自己才好跟他谈正经事,不然他一会还不定怎么闹腾呢。林迅乔心中窃笑自己的缓兵之计得逞,面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夫君,那个赵柯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我见大哥和你提到此人时表情有些不对。”

    元惊澜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地皱了皱眉,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从前与赵家兄妹的瓜葛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么说来,那个赵柯此次是挟仇报复你和大哥来了?”林迅乔眼底涌上阴郁,都说阎王易搞,小鬼难缠,有时候越是像赵柯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人往往越是坏事的关键。

    “嗯,我与大哥将他的左腿废了,又将他的妹妹弄成了个没人要的丑八怪,赵家对我们心怀怨恨也不足为怪。”元惊澜完全没将他这种卑劣小人放在眼里,语带不屑地说。

    “夫君,咱们眼下虽然动不了太子等人,但对付赵柯这种虾兵蟹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对方一直压着咱们打,咱们也得还还手不是,免得人家以为咱们好欺负呢。”林迅乔不好直接对元惊澜说不要看不起赵柯这种小人,只得换一种方式劝说他先将赵柯给除了。

    “若贸然对他动手会不会惊动了对方?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元惊澜顾虑地说。

    “便是现在什么也不做,那边也起疑咱们发觉了端倪,否则就不会暗中派人去偷扒你的药渣了。咱们只要做得隐蔽些,似是而非,就让他们猜疑去吧。憋屈了这么久,咱们也该从被动防守转为主动出击了,也该让他们过一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林迅乔恨声道。

    “这事交由我和大哥去办吧,保管做得滴水不漏。”元惊澜觉得自家娘子说得甚有道理,老是这样被动挨打确实也太窝囊了。

    “咱们先各个击破,文大人和大皇子那边夫君也提早去通个气,看看他们有什么好法子。”林迅乔吩咐道。

    “遵命,娘子。”元惊澜做了个揖,调笑道。

    林迅乔含笑斜了他一眼,夫妻俩正式结束这次会谈。不管周围境况如何凶险,元惊澜这个看似沉郁的人实则内心充满乐观,他的孩子气常常能带领林迅乔从黑暗中走出来,重见光明。她两世皆灰暗不见底的心,因为有了他和周嬷嬷及红歌等人,才真正得以圆满。

    因为这份难得的圆满,她下定决心要去守护它,任谁也不能从她手中将他们夺走。

    第一百一十章 各个击破(一)

    林迅乔主动揽下对付元铭宣的活后,隔天便将华老先生师徒请进了王府。元惊澜和元惊鸿的身 在他们所开药方的调理下逐渐驱除了毒素,只要继续服用三四个月便能完全清除。

    原本华老先生和骆卿只打算在京城最多呆两个月,因着林迅乔的请求,他们将去青浦的行程延迟到了半年以后,并且答应直到元惊澜两兄弟的身 彻底无恙,他们才会启程。

    林迅乔此次请他们进府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打探除了阴阳花和迷风草叶有致男子绝肓的效果外,是否还有其他东西也具有相同功效。

    当然她只是旁敲侧击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