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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黎明星第19部分阅读

盘。不管怎么说,王子殿下是不会亲自动手下厨的……

    餐桌上,梅洛迪在我和莱茵之间注目几下,低头,于是就只有莱茵注目着我,我尽量淡定地吃饭,但随后他就开始微笑,一会儿低头笑一会儿看着我笑,还笑得好奇怪,于是梅洛迪又开始注目我。

    半小时后我怒了,操起餐刀咚一下插桌面上,刀柄直没,连晃悠都晃不动。树上的小彩雀倒挂金钩,梅洛迪果断走掉躲避池鱼之殃。

    莱茵不笑了,缩着肩膀看一眼刀柄,说:“昨晚上都怪我,一下没克制住就……”

    啪!正在遁走之路上的阿梅脚一崴掰断了一根婀娜枝桠,牺牲者还是出现。

    我拔出餐刀懊恼地说:“你说什么呀!你怎么这么说!”

    他朝后倾斜以躲避我的小刀,一边笑着说:“这样不好,这样谋杀亲夫。”

    啪!阿梅又掰断一根枝桠。

    我终于明白不能再跟他说话,不然就要死,于是把餐刀一扔:“我走了。”

    莱茵立刻窜起来:“喂喂!你留守也行,别走啊。”

    我拿起披风:“我去天堂城啊你个煎蛋。”

    他:“啊?你不知难而退吗?”

    我:“你才知难而退,你全家都知难而退。”

    起跑前终于说回正事。我嘱咐说:“还无法认定领主就是凶手,但有一件事可以做的,凶手会抓走光魔法的使用者,我去引出他。”

    莱茵笑着看我:“哦?”

    我一挑眉:“叫我小白医生。”

    回到天堂城。

    卡玲果然在城门口等待我。基本上此次胸闷事件的起头者是莱茵,卡玲是无辜的,人家只是恪尽职守为主人服务而已,更重要的是,她手拿我的食宿大权,不能和肚子过不去……

    我一下马她就奔了出来。

    我说:“公主呢?”

    卡玲说:“还在休息……”迟疑了一下又说:“殿下……”

    我挥挥手:“没事。现在玩个新游戏,我是医生你是护士,公主是我的随身小白老鼠。”

    她睁大眼:“哎?”

    我脑子一转,不知怎么的想起西莎贝露跟我说的那个名,说:“唉,听过阿代尔这个名吗?”

    她摇摇头。

    我说:“good,从现在起我叫阿代尔。”

    于是,我成了一行脚医生。

    天堂城内已经没有医师,因为神魔之裔的医师普遍都会光魔法,治疗外伤都不用药,治愈术加绷带伺候,环保又低碳。

    这里和帝都不同,既不通行人类的外科医术也没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城民要是生个病中个毒,非人医师一般会用的方法只有两个,喂草药or放血……

    正值盛夏,城里已经有一打的小屁孩因为贪玩而中暑,老爸老妈急得要死,偏偏城医们都害怕衰老而走掉了。这还真不能怪谁,要真有一个城医敢于面对变老的风险留下来为‘人’民服务,那他or她一定是个圣母。

    我顶着圣母的光环接受城民们热情接待,显然大家都觉得我很伟大,纷纷抱着小孩来旅店解暑,搞得旅店很像避暑胜地……

    这样过去几天。

    某个清早,贵重的公主殿下终于无法忍受无聊气闷的生活环境,跑来向我哭诉,当时我正在旅店厨房里帮卡玲扒土豆们的衣服。而之所以我们要借用旅店厨房,全因贵重的公主殿下吃不下旅店厨子的劳动成果。

    一般来说公主睡到十点是起码的,这么早踏着朝阳之光来找我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她啊哒哒哒跑到我跟前说:“这里讨厌死了,载我回去!”

    我:“啊?”

    她跺脚:“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呀?不上街不买方小说西,还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讨厌讨厌讨厌!”

    我:“啊。”

    她好怒:“西路菲!”

    我塞她一个土豆:“好姑娘,我改名了,叫阿代尔。”

    她一愣:“什么……什么阿代尔,你怎么改了一个和阿代尔哥哥一样的名啊……不对不对,你干什么改名……”

    我向前一探:“你哥哥?达文是你哥哥?”

    她眼中光芒无限美好:“对啊,他是我的哥哥呀。”

    卡玲边削土豆皮边关注我们。我说:“哎呀……可达文也是拉修斯的哥哥呐。”

    西尔维娅点点下巴:“阿代尔哥哥是我的哥哥,达文哥哥是拉修斯的哥哥,阿代尔哥哥就是达文哥哥。”

    我开始扒豆角们衣服:“哦,所以你哥哥人格分裂。”

    她又怒了:“才不是!哥哥是世界上最智慧的人!”

    我塞她一个豆角:“亲爱的贝娜,听我说,现在我们陷入了很危急的关头,请务必要叫我阿代尔。”

    她又一愣:“唔,就像打仗时那样?”

    我好无耻:“对,就像打仗时那样。”

    然后她拿了小甜点去看小说。

    卡玲边起锅边说:“殿下,公主她什么都不知道,达文殿下对她的教育方式又宠溺又……总之,她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脑残的姑娘,一边感慨一边不知怎么回事又好羡慕……

    我想着那只所谓的魔兽今天该有点行动,因为昨晚睡觉听见窗外呼哧呼哧,貌似还真是只魔兽,但愿就是那只魔兽,拜天拜地千万别是只打酱油的临时起意想来临幸我的魔兽。

    早饭毕,我带着卡玲大大方方出门问诊。

    病号是那天花店里的艾茜小姐,虽然她老了,心理年龄还是小姐,而这正是她的病因。

    艾茜的姐姐叫艾娜,在年龄和妹妹相差十岁,不知算好事坏事,反而逃过了魔兽的捕猎,她丈夫叫凯恩,憨厚老实不太爱说话,真是平凡稳妥的一家。但却毁了。

    今天的日历上写着不宜出行,尤其不能出诊,不然会有血光之灾。真是个理想的日子。

    我们刚到花店的门口,那魔兽就横冲了出来,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时艾娜的丈夫已经在花店门口等待,我首先就没料到那只地潜式魔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因此没有亮红色警报,以至于右脚上垒门口地毯的一刻被一阵疾风当堂掳走,估计正面效果就像被一辆高速火车撞到然后贴在车头上飙远飙远飙远……

    那真是很快的一阵风,我做出有效抵抗时已经被带出了百米以外。

    疾行中依稀辨认出这魔兽有着很具象的人形,遍体暗色,手爪能轻易粉碎岩石,看不清脸,额头的符文却闪着特别妖异的红光,眼睛跟妖魔节灯泡似的。这真是一只血瀑布下的深渊之兽。

    我抵住街旁的路灯,飞车速度稍降,就趁这个时候,我利落地赏了这只魔兽一记过肩摔。

    大地震颤,树上的小鸟都飞回了家乡。

    chapter 43这位姐

    这一下当然不能将魔兽简单制住,一顿的时间,我注意到这魔兽体型并不魁梧,但只匆匆一瞥,他风速一般跳跃起来飞出一爪,我只好侧头躲避。

    利爪把铁铜的灯柱拦腰截断,火花四溅,真是电光一般的速度。

    卡玲奔跑过来,披风下举起金刚制的弩箭。

    我飞起一脚,魔兽后退着闪开。劲风破空,银质的箭头于同一时间射出,没入了魔兽的肩臂。

    箭的冲力十分恐怖,魔兽被击得后退数米,颤颤然倒地。

    这基本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好爽快好利落。

    艾娜的丈夫随后才跑了过来,指着地上趴伏的魔兽说:“医生,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就是这只魔兽!像风一般的妖兽!”

    我摆摆手示意他停嘴。

    仔细看过去,这只魔兽的确是人形,居然还比较纤细,暗红的发丝垂落肩头,被箭矢所伤的地方流出大片血迹,手爪是典型的杀人凶器。

    令人吃惊的是,他,不不,她是个雌的。

    银箭是梅洛迪带来的圣武器,和圣灵弹一样都由教宗赐福过了,对魔物的杀伤力是绝对的,箭上还淬了强力的虚弱药剂,魔兽暂时不能动弹。

    艾娜的丈夫反应激烈,拔出随身佩刀朝着魔兽砍去:“都是因为你这只妖兽!都是因为……!”

    我连忙掐住他的手腕说:“等等,不能杀她,或许她身上有破解衰老之咒的方法呢。”我这纯粹是忽悠人心,那些年轻的神裔生命力流失,绝不单单是中了咒法那样单纯。

    艾娜的丈夫顺了口气,抽哽一声:“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了我的声音,那只魔兽突然剧烈颤抖一下,而后猛然抬头。

    我看到她殷红的唇,蛇眼般的血瞳,两颗獠牙如吸血妖魔。

    她的皮肤趋向暗红,身上脸上都有魔鬼符纹。

    短暂暴动后的静谧让一些城民们探头观看,烈日之下,这个城镇还有活息。

    我有点恍惚,忍住擦眼的冲动,蹲下去想更近地扫描这只魔兽的五官。

    艾娜的丈夫阻了我一下,但又抽手,估计想起刚才我的英勇表现。

    平心而论,这魔兽的脸长得还挺好,魔族的特征令她更显妖孽……不过……

    她开了口:“怎么是你?你头发的颜色……!”

    无限延期的安静让更多城民探出头来。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乱了,但多亏前次老师的出现让我产生短期抗体,对突兀的事件发展有了免疫。

    我还算比较淡定地说:“哟,奥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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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体会了一把用手铐逮捕犯人的快感,暗爽~~

    卡玲把她的披风给了奥黛丽亚,因此我拉着手铐的时候看着特像两个套子里的人手拉手好朋友……

    回到旅店,又一个突发事件横空出世。

    门口的小店哥对着披风里的奥黛丽亚探索一番,看不到全貌,大概还以为这是我的哪个长相妖孽的朋友,没多问,只笑笑说:“医生,有两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来看你,一个是黑发,一个是红发。”

    咚。我当机半秒,重启后说:“谢谢啊。”火速上楼和小莱阿梅碰头。

    房门一开我和莱茵同步开口:“你来干嘛啊?”“进展顺利吗?”

    套子里的奥黛丽亚仰起头来,对着莱茵一呲牙。

    “……”莱茵摘掉半边眼罩,皮肤白皙熊猫眼已经消迹,自愈能力真好。

    他端详了一会儿奥黛丽亚,说:“黛丽公主……唔,没看错,看来不是一只眼睛的问题。”那你还戴个罩儿干嘛呀……

    稍后我们在房间里针对现状展开深度剖析。

    莱茵的发言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好歹我也是项目的发起人……”

    我丢他一枕头:“不准学我说话。”二号发言:“有奖问答。”

    然后我们开始有奖问答。

    梅洛迪从始至终都只发出单音节,以表示他有在听,基本上就盯着奥黛丽亚看看看……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不,其实不太能理解,主要是我没有前心上人,自然不知道如果前心上人变成一只兽兽该以什么心情面对,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主要担心人兽恋的前途……

    卡玲给我们人手一杯茶,奥黛丽亚的爪子虽利,端茶杯倒还像话,不过其实我和莱茵的爪子也挺利的,这个没有可比性。

    稍后卡玲给奥黛丽亚做了简单的伤势处理,出去对付尊贵的现任公主殿下。

    再稍后,由莱茵提出第一个问题:“黛丽公主,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奥黛丽亚对此不作回复。

    我说:“奥黛丽亚,你吸走了那些年轻人的生命力?”

    奥黛丽亚仍旧没有回复。

    咔,茶具轻响,梅洛迪放下茶杯,缓缓说:“公主,你怎么弄成这样?是因为,我们所做的事……”

    奥黛丽亚偏了偏头:“没有,跟你没有关系。”

    我偷偷想,这就是所谓的,对付不同敌人时不同兵种的伤害加成效果……

    “公主,”梅洛迪看着杯中的暖雾,“你知道那些失去青春的人……”

    奥黛丽亚的唇紧紧抿起,片刻后说:“是,我毒妇心肠,你看清楚了,但我终于得到人类苦练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力量,而我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代价啊。”她触摸着手臂上的暗红魔纹,喉头有些哽咽。大约女人对于美貌,都有无法割舍的恋慕。

    莱茵说:“你这样还行啊,对许多魔裔来说还是个美人呢,别用人类的眼光看待全部问题。”

    奥黛丽亚愤怒地皱眉,眼中有浓烈恨意。她对梅洛迪说:“你知道吗,他和他哥哥都不是人类,是可憎的魔物,皇室的尊严落在别的人类手中也就算了,哪怕是街头行乞的人,但居然是被魔物所夺!”

    我眼看着莱茵的眉头跳了两跳,果然听他口出钢刃:“哦,那你现在这副模样就高尚了?尊贵的拥有皇室血统的黛丽公主,请问你是以什么心态看待黄金蔷薇的皇座?只要有所谓的皇室血统坐上去就好了?人民怎么办?你觉得一国的民众是用来干嘛的?你是不是觉得人民都是愚昧的必须由皇室血统的统治者来牵着他们走才不会天下大乱?你口头上说为了尊贵的皇室,实际对于当皇帝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在你眼里只要坐上皇位就可以不择手段,夺人青春杀人性命跟西大陆那些武力至上的所谓王者真是一点区别都没……”

    我一肘子打断莱茵的钢刃连击,说:“奥黛丽亚,人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不管是好是坏,我们不应该也没资格说你什么,但确实,你夺走神裔们的生命能量,这件事太过分了。”

    奥黛丽亚看了看我,眼色没有好转,冷冰冰说:“你是魔物的同类,自然帮他们说话。”

    我感觉我的眉毛也跳了两跳,瞬间体会到莱茵的苦处,原来怒到点上会触发自动攻击,只听见我自己说:“听说三十年前,皇帝,也就是你老爸在攻陷卢琳后下令将城民屠杀,请问他是什么想法?臣民是国之根基,军队是民之倚仗,世上没有愚蠢至此的王者,会下令人民的守护者杀戮人民,失去根基的城池会成为断翼鹰隼,失去民心的王者也将不是王者。帝王恩护臣民,臣民恩养帝王。你们嘉兰诺德知道什么叫做战争,什么叫做国家?不是你们王与王之间一较高下的博弈,一个国家里的民众只求一片净土安居乐业,你和你的先祖却很少倾听民意,一切皆由武力治国……”

    眼看我的祖宗十八代连击加速度地朝着政体式流水文发展,莱茵一拍我的肩膀,说:“你最近一定看了不少方小说大陆的军事小说……”

    于是经由我们两个的言语攻击,这个有奖问答就完全跑题了。

    后来是由最正义的梅洛迪将话题回归。

    太阳已经西斜,房间里的光线趋于黯淡,莱茵开了灯。

    梅洛迪说:“公主,把生命力还给那些年轻人。”

    奥黛丽亚低了低头,言语冰凉:“那些都是魔物……再说,生命的力量也不是在我身上,有人赐予了我这人类不可匹敌的力量,要求是我必须帮他收集生命之力。”她转向我,狭长的眼瞳使目光更显冷淡,“再有一个,我就可以自由,真没想到是你。”

    “是谁给你这力量?”莱茵说。

    奥黛丽亚果然又偏过头去,直到梅洛迪轻轻一句:“公主。”她偏回头,尖利的獠牙抵着下唇,眉头紧皱:“天堂城领主。”

    啪!刺耳碎响。

    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手里的茶杯已经落地上了,白瓷釉片溅满红茶,支离破碎的一堆。

    莱茵和梅洛迪都转头看我。

    我把碎片踢开一点,淡淡地说:“手滑了。”

    梅洛迪转回头去,莱茵看我一会儿,我和他对视,最终败阵低下了头,但再抬头时他已经不再看我。

    梅洛迪说:“公主,天堂城的领主要生命之力做什么?”

    奥黛丽亚说:“我不知道,但有次我行动晚了一点,没有把猎物及时送到,去的时候发现领主居然长了满头白发,猎物送到后的第二天又好了。”

    莱茵转一转茶杯:“果然,没有光的力量,白昼神也要毁灭,他到底还是需要初源之力。”

    奥黛丽亚突然转向莱茵:“我知道你,你是黎明之星。”

    莱茵说:“哦。”

    奥黛丽亚露出万分厌恶的表情:“你算什么黎明之星,不过是借着杀戮神祇得来的名头,大陆上流传的神话说你和西路菲有多么崇高,你们无非是……”她咬牙切齿地说:“弑神的不义者。”她说这些话,始终没有看我。

    莱茵瞄一眼我,笑着说:“哦,谁知道呢,个人有个人的观点,史学家们把我和西路菲渲染地这么伟大,挺惊喜的。”标准的心安理得。

    “义人与不义之人,皆受日月启明,神的教义说,要给所有人以雨露降泽。”

    大家普遍都看向我,目光炯然。

    我定了定神,发现,原来刚那几句话是我自己说的。

    “啊……”我站起来找簸箕扫帚把茶杯碎片扫掉,边向露台上走:“嘴滑了。”

    这几天真像在做梦。

    我靠在露台栏杆上,底下就是旅店前景,晚风有些凉寒。

    一家人拎着行李走过,活泼的小孩朝我招手,我回招。看来又一户人家要搬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在背后。莱茵站到我旁边说:“日月启明,雨露降泽,这话说得很好。”

    我没转头:“是挺好的,这是老师教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