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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黎明星第20部分阅读

    我的,他教过我很多方小说西。”

    露台近旁一棵高壮月木,双月之花开在其上,淡淡沁香,等候秋初结下硕果。莱茵静静地说:“嗯,比如?”

    我说:“魂灵降生,为其所为,不为其长久。”

    他笑:“意思是,一个灵魂的诞生,重要的是怎么活,而不是活多久吗?”

    我点点头:“但老师也说,于世界,魂灵的降生,只为其长久。一个人的重要事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不要把自己的重要事想象得和世界一样大,因为那永远不可能。”

    双月之花落上半空。莱茵说:“在世界中,努力活出自己。”

    “那我就是全世界。”我笑着摇头,“又跑题了。”

    但莱茵并没有笑,淡淡的沉默后,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白昼神是你的老师。”

    我低着头抹掉栏杆上的花瓣:“无所谓,他都不记得我了,这些大话小话大概也不记得了。”

    又是沉默。

    莱茵轻轻说:“我……”

    “谢谢,”我侧了侧头,“如果对手是老师,无论如何我也要干涉这件事,你想把我吊走吗?我还会跑回来的。”顿了顿又说:“还是你想把我吊起来打?”

    他仍旧不笑,说:“九千多年过去了,时间这么快,古神和圣殿也抵不过日月更替,我见到的神祇没一个还保有以前的神书。”

    我点着头说:“嗯,时间过得这么快,万事万物都要循环周转,历史也永远不往回走,回忆和情感也是这样,更不要说人性。”顿了顿说:“又跑题了。”

    夜风越来越凉,我搓了搓肩膀想避室去了,转身却看到莱茵其实在笑的,只是没笑出声,而且这个微笑怎么看怎么……

    我再搓搓手臂:“怎么了?我脸上沾了茶叶啊?”

    他的眼光飘忽到了未知的方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不愧为神奇之星的称号。”

    我说:“啊?神奇你哥。”

    他抵住额头:“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不睿智的语法来说话……”

    我说:“内心灿烂呗。”

    他好像无话可说,抵额头抵了半天,最终妥协式地点点头。

    我转头望向天际,亮亮的‘蛋饼’渐渐升起,天边一只乌鸦飞过。

    我说:“明天我要去领主馆兼职。”

    莱茵一下抬起头:“啊?”

    ‘蛋饼’把星子扫到周边,不再有乌鸦飞过,飞来一只寒号鸟,奇怪,大热天哪来的寒号鸟……

    我说:“这其实就是间谍一类的活,你得付我工资,而且我这人立场不坚定,如果你付的工资比领主付的少,我会叛变的。”

    他:“啊?”

    我觉得他最近几天脑子都不够好使,需要特别调`教,不然会得老年痴呆,愤愤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家贼啊。我要去偷天祈残片。”

    chapter 44领主馆兼差

    最终决议如下:梅洛迪押着奥黛丽亚回去亚尔弗列;我带着卡玲和公主去领主馆兼差;莱茵留守旅店。

    这个决议看似简单,实际上暗含汹涌波涛,需要设想很多种事变,比如奥黛丽亚在途中挣脱封魔环将阿梅反向押送往某个山寨做压寨夫夫,再比如莱茵在阳台浇个花喂个鸟一不小心被清晨出来散步的领主大人相中拖回去当压馆夫夫,再再比如我自报姓名说领主大人我要兼差结果领主说哎呀你这张小脸长得还不错兼职当我男宠吧……

    我说出以上这些担忧的时候,莱茵给他的小彩雀喂掉最后一勺鸟食,淡定地说:“哦,那给奥黛丽亚双手双脚都套上封魔环,我会注意不被领主看到省的穿帮,至于你嘛……”他边把鸟架拿回屋里边说:“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就把公主推出去。”

    我说:“你应该跟梅洛迪一起回去亚尔弗列的,做什么待在这里……”

    他幽幽地看我一会儿,转身给鸟架加水:“啊,没什么,我就想待在这里。”

    不知怎么回事我给他看得起了一层鸡皮,搓搓手臂说:“但是梅洛迪一个人押送奥黛丽亚总让人不放心,不是说怀疑他的实力,你看他昨天到今天那样,桃花小筑浪漫园地什么什么的,会不会孤男寡女旧情复燃什么什么的……”

    莱茵放好水杯才说:“你好像特别关心梅洛迪。”

    我:“啊?”

    他转身说:“你特别关心梅洛迪。”

    不知怎么回事又是一层鸡皮,我搓搓手臂:“改天就要特别关心公主了,你这几天怎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梅洛迪和奥黛丽亚有感情上的问题?”

    我坦然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雪亮的眼睛呗。”

    他又看我一会儿,弯起嘴角:“哦……多加小心。”

    稍后给公主换装。

    这真是本世纪最艰巨的任务,比起给一个尊贵的怎么也不肯穿平民衣服的公主换装,我宁可去挤牛奶,因为后面这项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不必探索道路。

    卡玲的办法是静静等候,我的办法是一手大棒一手糖,莱茵的办法是把公主的全部洋装包括内衣雪藏……最后一个居然十分有效,公主磕磕绊绊换好了农家衣服,边哭鼻子边提出要和我携手同行,莱茵的办法是把她衣服背后的拉链一拉……

    终于公主明白了阶段性的敌人是哪个,毅然穿着装饰贫瘠的村姑装迈向了顶层领主馆。

    我是排头,公主本来想和我排排走,但她实在追不上我,卡玲垫后,我们仨儿开小火车一样开到天堂城顶层。

    休伯特的房产就在天堂城的最顶端,占地面积令人发指,豪华程度神鬼嚎哭,第九层的一半都是领主馆,另一半是公共绿化,芳菲连云,夏木事悠,浮游道路间映着连绵彩虹,光耀的飞花,碎钻的溪流,感觉真的和天堂一模一样,有种捧月藏星的迷梦感。

    很难想象天堂城的顶层能够建造地这么豪华,这里的经济远远没有帝都发达,想当年老师就在山顶盖一间小草屋,最豪华的方小说西只有太阳马车,还是公家发给他的……

    这里确实很美。我反复地告诫自己,9000年的时间比快剑还要凌厉,削平所有秉性,神性改变是正常的,不能伤心。

    我是个多么怯懦的人。

    开到领主馆大门口,看门的上下扫描我,满意地笑笑,直接放行,我们就势开进大门,在管家带领下穿过飞凤栖枝的云端花亭。现在已经是早上,休伯特大概在吃早饭。

    管家把我们带到花园一隅,我终于得见印象中光辉灿烂的白昼神老师。我傻了……

    休伯特,坐在十米长餐桌的尽头啃鸡腿,穿着贵族礼服,气质走样,发型走样,万幸身材没走样。他身边环绕一群妞妞,腿上坐着一个oneyboy,妞妞穿果体围裙,b嘛也没穿……

    我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擦擦眼睛。

    他现在的样子比我在花店看到的还要霹雳,那时他还有一介领主的风范,现在却更像个庸碌的国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再擦擦眼睛。难道,难道花店里那样是做给底下人看的……而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对男宠有想法……

    管家正要上前通报,我身后的西尔维娅突然一声高亢的尖叫,居然慌不择路把头埋我背上……晕,她被果体围裙们吓着了。

    这一高亢的现场女高音成功吸引了伟大的白昼神的注意力,休伯特叼着鸡腿抬起头来。

    我现在是黑发,他那时候没认出我,当下更没理由认出我,但似乎有潜意识作祟,我低下头去。

    半刻后听见他随意地说:“哦,过来。”

    我抬头看到他轻轻松松的眼神,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这个庸人和老师结合起来,自欺的想,呀,或许这个不是老师,或许这个是脑子被门挤过的老师……这样想我还能好受点。

    我尽可能压下飞来飞去的思维,同时压稳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离得越近,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遁得越远,他真实存在,真实变作了这样,但我突然想到,这有什么,最初是我背叛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这是我的罚。

    所谓现世报就是这样一种销`魂的存在啊……

    我在休伯特跟前站定,想着该胡诌个什么兼职,馆医……突然听见一声调笑:“不错,去我房里等着。”

    我一愣,刹那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定定说:“啊?”

    他啃一口鸡腿,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你长得很好,可以当我男宠。”

    这意思真是太直白了,让我想yy都yy不到哪里去,一瞬间我脑中爆裂巨响,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垂着头搭住旁边一把椅子的椅面。

    休伯特的啃鸡腿声停了一停,稍后更加响亮。

    四周寂静,后方响起皮鞋声,卡玲跑过来试图把我搀起,我微微仰起头,她看到我眼角的泪花怔了一怔。

    我擦一把眼泪:“没……没事,脑子进水了。”

    卡玲难得露出囧然的眼神。稍后我淡定一些,抖着腿站起,说:“领主大人,我想应征扫地的活。”话音刚落,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休伯特像看一个纯洁少年一样看我,鸡腿啃得咂巴响,说:“那先去扫地,扫完地洗个澡,洗完澡去我房里。”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理由被言语击倒,我丢出一片黑鳞,没心没肺地说:“拉修斯王子要来天堂城了。”

    听见不远处西尔维娅“喂……!”了半声,被卡玲用围脖光速裹成了哀姬艳后。

    休伯特看了看莱茵的鳞片,再看看我,丢掉鸡腿,擦擦手,拿起鳞片仔细鉴定。

    好半天后,他丢下鳞片,对我说:“先去扫地,扫完地去我书房。”

    我已经接近崩溃,急需找个角落来画圈圈,脚一转就要迈向清洁工的伟大事业。他叫住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调息调息调息,气沉丹田,转身,微笑:“阿代尔。”

    西尔维娅除了头全身都在发音。休伯特看了看卡玲和萧索的西尔维娅,问:“这两个呢?”

    我飞快地说:“黑发的叫卡玲,我姐姐,应征厨娘,金发的叫贝娜,我不认识,应征刷马桶。”

    “轰——!”的一声,西尔维娅直接抛锚。然后我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当公主的抗打击能力都不怎么样,所以我只能当骑士啊,汗。

    拖着扫把从1号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再转战2号走廊,如此循序,走廊很快‘扫’完了。

    我找了个墙角画上一百个圈圈,转战去书房。

    看得出来休伯特还保留着登高望远的爱好,书房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修在领主馆最高处,咋一个金碧辉煌了得,莱茵的办公室跟它一比,咋一个难民窟了得,塞尔玛教授的办公室跟他俩一比,咋一个地下矿洞了得……啊,教授真是躺着也中枪。

    我顺了顺气,敲门,得令后开门进去。书房内金光闪闪就是那太阳神的老巢……好像就是啊。墙纸是简笔画太阳,书柜是金黄|色日雕纹,沙发靠垫都弄成火焰形状,无语。

    休伯特坐壁炉边嚼口香糖,拿着个放大镜看鳞片。现在是夏天,他居然生火点壁炉,不愧是热情洋溢的白昼神……这点,倒是和以前差不多……

    我进去,他扔掉放大镜,说:“你是哪个神祇的仆役?”

    我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可利用的,只好说:“塞尔玛蒂娜。”先拿教授来顶缸。

    他说:“塞尔玛蒂娜怎么可能和达文唱反调?她不要女儿了?”

    我说:“所以我投奔您来了。”

    他打个响指,口吻挑逗地说:“不错,有眼光~~”

    我使劲儿闭了闭眼,实在不敢相信,老师居然进化成了这副……

    他说:“拉修斯王子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空行船上,他没有带圣殿骑士。”

    休伯特转向我:“小家伙,我是白昼之神,如今有足够的光之力,圣殿骑士能斗得过我?”

    我低眉顺眼一张苦逼脸,又听见他说:“听着,小家伙,如果不是你带来的礼物够分量,我早上就该把你裹床单了。”

    我低头说:“您是指西尔维娅公主?”

    他说:“公主那个丫头脑子少根筋,三岁小孩揣着金币在闹市里,不过仗着个厉害的哥哥,达文不让她抛头露面,可她的模样总是会被上位者知晓的。”

    我说:“公主还理不清现状。”

    他说:“筹码,脑子越小越好,你只管把她看紧。”说完拿了本娱乐杂志来看,又朝我挥挥手,“嗯,先把扫地的活干好,干得好给你升职。”

    我灰溜溜地出了书房。

    拐了几个弯找到卡玲,她看到我就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殿下,你还好吧?”

    我说:“我看起来很不好?”

    她说:“脸色很差。”

    我捏一下脸,笑:“没事。西尔维娅是达文的宝贝妹妹,至少休伯特不会怀疑我是达文派来的……”

    “殿下。”卡玲的语气很硬。

    我张嘴,终于也没能说些什么,倒塌路边的雕花玉柱:“哎,谁来一棍子敲晕我……”

    我想,有一种奇迹,叫做时间,有一种毁殇,也叫做时间。

    卡玲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女孩,这会儿也不说话了,我们俩就这么萧条地站了半天,都快融入洋房一景了。

    我叹口气,郁闷地说:“看来这位大神不像洪荒时期只知道发光发热,进化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我看我扫地得扫半年以上。”

    卡玲仔细研读我的表情,很轻很轻地说:“殿下……”

    我说:“休伯特要是召你侍寝,千万想办法躲掉,要不行的话……”我顿了顿,“要不行的话就报我大名。”

    卡玲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关系,反正我也……”

    我举手喊停:“那是以前,你主人肯定也这么想的。”

    她又愣了愣,笑得暖了些:“那殿下呢?”

    我很爽快:“报你主人的三围。”

    一边伤感一边开玩笑估计也就我这脑结构特异的书种才干得出来。

    我们趴在花园水亭边纳凉,卡玲拨着盆景花卉说:“我在贫民窟长大,十岁时被达文殿下看中,当做影杀收进皇宫,训练所有的暗杀技术。我杀过许多人,觉得人命是最值钱的,对于我自己,我的命是最值钱的,因此不能效忠任何人,但是……”她转头笑着说:“我看到拉修斯殿下,觉得可以效忠他。”

    我想了想,觉得要收募一个杀手的心灵,其一是给钱豪爽,其二是把命秀给他看,因为杀手的职业生涯中接触最多的是钱和命,感触最多的也是钱和命,打动人心要直击靶心……

    一面胡想一面猜测莱茵给了卡玲多少钱或者秀了几个生命点给她看,亭子里一阵鸟鸣,原来是只五彩的雀鸟穿过水帘缝隙落在亭里……咦。

    我擦擦眼。晕呐,这不是莱茵那只小彩雀吗!

    我们绕过碎石小径穿到水亭中。

    这地方真是避暑的佳选,层层流水自顶端的水珠灌下,仿如流瀑,夏季炎热丝毫感觉不到,透过水帘,花园的美景如置晶玉。

    小彩雀蹦蹦跳跳到我臂上,动作亲昵,脖子上挂了个小小圆筒,是标准的信鸽扮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莱茵有这样的胆量,上任第一天就给我放密信……一边想着回去怎么揍他一边打开圆筒取出密信。

    巴掌大的小纸片,记载的信息实在有限,其实也没啥信息,淡黄纸片上画了朵白玫瑰……

    我淡定地折好信纸:“哎呀,这个暗号太难破解,需要研究研究……或许他的意思是时刻准备着。”

    卡玲看着我私密地笑。我抽抽嘴角,想着,混蛋,回去一定揍得他满地都是。

    chapter 45抓蜥蜴

    当天晚上西尔维娅失眠,因为床只铺了三层床垫,她嫌太硬,没睡着,结果第二天早上顶了两只水泡眼,走哪儿都爱撞灯柱。

    由于我昨天说她是刷马桶的,导致她对我的好感度直线下降,清晨看到我在扫地就跑来问罪我,说我怎么这样,我怎么可以这样,我应该对她很好很好,应该以保护她让她开心为己任,应该将全人类都抛在脑后眼里只有她一枚……

    蓦然发现梅洛迪不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因想象恋慕某人,并因想象更加恋慕某人的人,西尔维娅也是一个,她想象中的我应该对她很好很好为了她和全世界绝交……显然,梅洛迪比她靠谱多了,因为终于想通了梦与现实的差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我的不幸才刚开始。

    扫着扫着,某围裙娘来叫我去见领主。

    一脚踩进书房,休伯特还是口香糖,看泡泡的颜色应该是西瓜味。

    他等我进来关好门,往桌上丢几张彩照,说:“埋伏成功了,拉修斯王子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

    我不敢拿起桌上的照片来看,虽然知道是他伪装出来的,看到虚像的血迹,我手抖。

    休伯特说:“不错,加你一颗星,起码不用扫地半年。”

    我定了定神,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说:“拉修斯王子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倒,他会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