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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前后的岁月第20部分阅读

四个连,向寻乌南部突围。1935年3 月25日前后,在安远、寻乌边

    境清溪地区,遭粤军独立第四师堵击。激战三天三夜,部队损失惨重。汪金祥、

    李天柱部各剩二三十人,于月底到达寻乌南部山区。

    中央军区参谋长龚楚和二十四师七十一团政委史友生等,率七十一团从禾丰

    出发突往湘南。3 月2 日到达信丰安息、极富;在极富遇敌激战后,突至信丰境

    内油山,其后转至湘南。

    毛泽覃率一个连于3 月中旬从禾丰出发,经会昌、白鹅、小密,到达闽西,

    与福建省委书记万永诚、省军区司令员龙腾云等会合。一个月后,毛泽覃在瑞金

    红林山区不幸阵亡。敌军从毛泽覃身上搜出了其胞兄毛泽东和朱德的照片。

    突围前夕,中央军区卫生部政治部主任张凯被调到独立三团担任政治委员,

    独立三团团长徐鸿,政治部主任陈铁生。张凯在回忆中写道:陈毅同志找徐洪和

    我去谈话交待任务,要我们立即去三团工作,准备分散突围。

    中央分局原决定阮啸仙同志随我们团行动,后来因为他是赣南省委书记,又

    决定他随赣南省机关部队行动,中央分局另介绍陈正人和彭儒同志同我们走。陈

    毅同志在向我们交待任务时,反复叮嘱说,突围途中可能遇到敌人追击堵截,要

    独立自主地处理一切问题,并要与当地党组织及根据地的游击队取得联系,依靠

    群众求得生存和发展。

    我们接受任务后,立即就到了该团。这时,敌已向禾丰地区进攻,独立团的

    一部分队伍正与敌接触战斗。情况紧急,我们当即决定全团分成两路:一路由徐

    鸿率五个连,一路由我率五个连,从信丰至赣县王母渡、大埠间,渡信丰河,向

    南康、崇义、上扰方向前进,然后再到遂川、宁冈一带会合。我们的行动是很仓

    促的。我率的一路,从于都的小溪出发,到达王母渡、大埠之间渡信丰河。由于

    敌已沿河部署兵力防守,渡河未成功,损失百余人,只好折回向南走。当时还拟

    从信丰、南雄之间插过去。

    当我们经过龙布、重石、版公、古陂、安息圩等地时,沿途均遭到敌追击堵

    截,部队损失很大,到达安远西南九龙蟑时,仅剩下一百五六十人。后来又转到

    安远以南山地,找到了安远县委书记杜慕南,部队仅剩百把人。经商量,我们决

    定收容被打散的部队进行整理,待后再去湘赣边去,因而就在安远以南地区坚持

    游击战争。这时,已是3 月下旬了。

    由徐鸿率领的一路同样没能渡过信丰河,部队损失更大。据有的失散人员说,部队被打散了,有的伤亡,有的被俘,究竟剩下多少人,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清楚。徐鸿在战斗中不知下落。我们出动后就与中央分局和中央军区失去联系,以后一直没能联系上。

    江西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陈正人(解放后任江西省委第一任省委第一书记)

    随独立三团突围,幸免于难。他1940年在延安写的《我的自传》中详尽回忆了当

    时的情景:1935年春间,中央苏区红军第二次突围时,我那时还在病中,中共中

    央分局项英同志因鉴于时局严重,在苏区无法找得着养病地方,遂决定我和以

    栗同志分赴白区休养,并决定彭儒(陈正人夫人)同志和我同去。以栗同志后干

    赴白区途中遭遇敌人牺牲。这个问题的决定和处理是经过了项英、陈毅同志的。

    当时党给予我两年养病费,给彭儒一百五十元,决定我俩随一部队化装潜往白区。

    我和彭儒于是年春间随独立三团出发,预计该部渡过信丰河,到信康赣去。

    但没有达到目的。我俩随部队折转到安南县委游击区去,中间经数次激战,于寻

    安边与广东敌独立第九师之一部打了一仗。我军败退,彭儒于是役中被俘去。我

    们跟上了部队。最后,我乃与独立三团政治部主任陈铁生同志商量,由安远乡间

    化装潜往白区,与陈一新周时走,由一熟悉往广东梅县的挑夫引道,遂于1935年

    夏安全到达梅县,后与陈一新经潮汕到达香港。

    彭儒同志被俘后,经她哥哥彭瑛营救获释。陈正人便潜往彭儒家乡湖南宜章

    崎石乡下养病。1937年5 月,陈正人历经艰辛,辗转曲折,到达延安。

    1935年2 月下旬,红军九路人马相继突出去七路,剩下的中央分局和赣南省

    两路离开禾丰、转往上坪山区。

    3 月初,红透了东南半壁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苏维埃区域,只剩下上坪

    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

    围困上坪山的国民党军近五万之众,而此区域的红二十四师七十团、独立团

    不过三四千人。陈诚打电报给蒋介石称中央苏区的“赤匪”已悉数被围,生擒项

    英、陈毅、贺昌等“匪首”已指日可待。中央军区决定,赣南省委、军区、省苏

    及直属队突破封锁,到以油山为中心的赣粤边去。

    赣粤边于1934年11月经中共赣南省委、军区批准,成立了中共赣粤边特委和

    军分区。特委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李乐天,特委副书记杨尚奎。

    李乐天,广东南雄人。1927年考入江西大余省立第十四中学。1927年春加入

    中国共产党,1928年2 月参与领导南雄县农民武装暴动,同年8 月任油山游击队

    负责人。1930年4 月任赣南红二十六纵队政治干事。1932年4 月任中共南雄县委

    书记,1934年6 月任赣粤边军政委员会主席,同年12月任信康赣雄特委(后改赣

    粤边)书记兼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1935年3 月起,会同项英、陈毅等,共同领

    导赣粤边游击战争。1936年1 月在信丰小河乡英勇牺牲。

    杨尚奎,江西兴国县人。1928年参加革命,曾任兴国县委宣传部长、石城县

    委书记、江西省委宣传部长、赣南省委宣传部长、粤赣边特委副书记,与项英、

    陈毅坚持了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建国后,曾任中共江西省委书记、第一书记,

    华东局书记等职。1986年在南昌病逝。

    3 月4 日,中共赣南省委、省苏、省军区和《红色中华》、工农剧社等机关

    部队,在赣南军区司令员蔡会文、省委书记阮啸仙、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刘伯坚率

    领下,开始突围。

    蔡会文在突围前,曾作诗吟道:连天烽火炮声隆,惜别赤都情意浓。

    重围突破万千重,挥戈直指油山中。

    3 月4 日,赣南省的人马刚出动,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根据蔡会文的命令,以一部兵力配备重机枪连抢占牛岭制高点,拿下三号堡

    垒。军区司令部、机关和警卫连,编在队伍中间;另一部兵力,在后面担任后卫

    和做收容工作。

    天渐黑,山路崎岖难行。有的同志爬上去又滑下来,但没有叫苦的。队伍到

    达马岭附近,已是凌晨3 点多钟。稍事休整,吃了点干粮,即投入战斗准备。

    东方刚露曙色,战斗就打响了。红军以猛烈的火力压住敌堡垒,机关枪和手

    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先头部队如龙似虎,猛打猛冲,迅速越过了牛岭、马

    岭这两道关口。

    但是,省党政军机关在过时牛岭时,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敌凭借优势兵力和

    堡垒群,以猛烈的火力交叉射击,弹如雨下。接着,堡垒后面的敌军像疯狗似地

    猛扑过来,将机关的队伍拦腰切断。

    牛岭、马岭封锁线的激战异常惨烈,红军遭受了惨重伤亡,赣南军区政治部

    主任刘伯坚、中央政府办事处副主任梁柏台等负伤被俘,省委书记阮啸仙中弹牺

    牲。

    刘伯坚本来目标就不小,加上骑一匹白马,更加引起敌人的注意。先是,他

    骑的马负伤,他迅速跳下来,带着大家向敌人猛烈扫射,一鼓作气冲过了第一号

    堡垒和第二号堡垒。当他冲出山坳到达信丰唐村时,不幸他的左腿又被流弹击中,刘伯坚的子弹也打光了,他落入了敌人的魔掌。

    马岭、牛岭之战,前锋与机关被断成两截,蔡会文万分焦急,命令重机枪连

    组成集中火力,用炽烈的火力从侧背打击敌人,接应机关和后续部队,无奈敌人

    如潮似涛,疯狂而至,蔡会文高声大呼:“同志们,快往这边冲,快往这边冲!”

    战斗一直打到天黑。蔡会文率领的前卫部队突破了牛岭、马岭封锁区。

    陈丕显在回忆中这样写道:天黑了,雨还在下着。像头天晚上一样,没有一

    点星光,找不到任何可以辨别方向的天然目标。

    蔡司令员凭借着风雨刮来的方向,看着指北针上微弱的荧光,来确定前进的

    路线。我紧跟着蔡会文,幸亏他个子高,依稀看得见他的身影。我就跟着他的身

    影前进。羊肠小道上满是泥浆、断树、草丛和石块,战士们一路跌跌爬爬地向前

    走去。

    天亮时分,省委书记阮啸仙的警卫员余虎带来了阮不幸牺牲的噩耗。

    蔡会文望着远方,脸色阴沉地轻声说道:“圣地埋忠骨、浩气贯长虹。

    阮啸仙同志和光荣牺牲的烈士们,同我们永别了。让他们留在革命根据地的

    土地上吧!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阮啸仙,广东河源人。192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五四运动。参与发起

    成立广州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成为广州学生运动领袖。出席党的三大后,

    任中共广东区委农运书记,同彭湃一起领导广东农运。1925年主持广州农民运动

    讲习所。1927年在“五大”上被选为候补中央监察委员。大革命失败后,参加广

    州起义。六大时被选为中央审查委员。1929年从苏联归国,担任过北方局组织部

    长等要职。1931年入中央苏区,两次当选为中华苏维埃中央

    执行委员,中央政府审计委员会主任。长征后,调任赣南省委书记兼省军区

    政委。

    梁柏台、刘伯坚被俘,阮啸仙阵亡,国民党军甚器尘上。《国民日报》报道

    :本月六日,在罗坑、金沙、石寮一带,与伪赣南团及伪二十四师等匪相遇,双

    方激战三日。直到九日,始将全部解决。查是役缴获械五百余枝,俘匪七百余人,中有伪中央委员兼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刘伯坚,击毙伪中央委员阮啸仙等。

    广东军阀余汉谋,以此为资本,向蒋介石邀功请赏。他在1935年4 月的《绥

    靖公报》中写道:前经奉钧署转交下伪中央委员会布告悬赏购辑案,当以途远,

    押解恐有疏虞,经本(三月)二十一日权予判处刘伯坚等五名死刑,即午提验正

    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并经养法电请蒋委员长钧座将阮刘两犯奖金照案领发在

    案。理合将判处该刘伯坚等五名死刑并执行日期,暨生前及伏法后与阮啸仙尸身

    相片,供词备文呈请察核!俯赐准予备案;并乞转请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武昌行营核准依此给奖,以励士气,实为公便!

    谨呈驻赣绥靖主任顾附呈判处伪中央委员刘伯坚等五名生前及伏法后与击毙

    中委阮啸仙尸身相片共一十四张供词一扣。

    驻赣第六绥靖区司令官余汉谋与刘伯坚一同遇难的还有赣南军区政治部秘书

    廖昔昆、独立第十六团参谋长陆如龙、中央政府办事处交通科长连得胜、贸易局

    会昌分局乱石采办处营业主任王志楷等。

    刘伯坚就义前,留下了气吞山河的不朽之作《带镣行》:带镣长街行,蹒跚

    复蹒跚。

    市人争瞩目,我心无愧作。

    带镣长街行,镣声何铿锵。

    市人皆惊讶,我心自安详。

    带镣长街行,志气愈轩昂。

    拚作阶下囚,工农齐解放。

    突围时,《红色中华》报社、工农剧社与赣南省机关的队伍一起,被敌隔断

    突围出路,绝大多数被俘或牺牲。

    韩进回忆:中央分局召开第二次会议后,陈潭秋同志就通知我突围到上海去

    找党,同时安排突围的还有赵品三同志。我和品三同志安排在赣南军区。

    我们到了赣南军区,突围时被编在林华支队。是蔡会文司令员将我们编入这

    个支队去的。林华是支队司令员,支队下面有好几个连队。我和赵品三同志都化

    装成红军战士,因为没有枪,手拿一支梭标。除林华知道我们的职务姓名外,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从于都南部的山区出发,在安远信丰交界地区被广东军队打散,我和品三及石联星等都被敌俘虏。敌人要我们交枪,我们就把梭标丢给了他们。敌人还从我身上搜走了那一百元票子,把我的一双较好的鞋也拿走了。

    我和品三被俘后,押到信丰县城,由于没有暴露身份,所以后来也被当作普

    通俘虏给放了。我们离开信丰经吉安、九江,辗转到上海找组织,但未接上关系。

    支队司令员林华,后来也在战斗中牺牲。抗战时,韩进在山西遇见陈毅,并

    汇报了林华的情况。陈毅说:“林华是个好同志。”

    随这一路突围被俘的还有王贤远,他这样回忆道:我当时任中央苦力运输工

    会委员长,原先准备参加长征。后来,组织认为我是赣州人,便于在当地工作,

    才决定我留在苏区。

    当时,我带了一个中队,任中队长,陈友生任中队指导员。我们的任务是掩

    护赣南省机关部队突围,并在于都禾丰、黎村坚持游击。在战斗中我们中队也只

    剩下十五人了。我们又在于都南部坚持了一个星期,最后,我也被俘了。

    我被押解到了大余。在大余法庭上,敌人要我和刘伯坚、梁柏台同志对质。

    尽管我和梁柏台(中央政府内务部长)在中央机关工作时经常来往,但在敌

    人的法庭上,我们都装做不相识。他们保护了我,我没有文化,不出名,敌人搞

    不清我的身份。对质后,刘伯坚、连得胜等同志在大余牺牲了。但是,我没听到

    梁柏台在大余被公开杀害的消息。

    我估计,梁柏台是被敌人秘密杀害的。那时,贺怡同志每月都到我家来一次

    看报。她对我说:敌人的报纸上没有看到梁柏台的名字,也没有听到他在大余活

    动,一定是被敌人杀害了,而且是秘密杀害了。

    赣南省机关直属队一路,突围时一千八百余人,但后来随蔡会文突围出来仅

    八十余人。

    数月后,蔡会文及陈丕显等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目的地——

    赣粤边特委所在地油山。

    惨烈的突围,蔡会文感慨万千,赋诗两首。

    其一为《渡桃江》:

    三月渡桃江,江水滔滔不绝。休道人饥马乏,三军心似铁!

    过关斩将敌胆寒,破贼围千叠,指顾油山在望,喜遂风云合!

    其二为《突围行军纪事》:

    料峭春寒浓,强敌跟踪,夜行山谷月朦胧,林密坑深敌惊胆,莫辨西东。

    血染遍山红,士气豪雄,餐风饮露志若虹;倦卧茅丛石作枕,若醉春风!

    项英、陈毅、贺昌所率中央军区司令部直属队是中央苏区九路突围的最后一

    路,他们离开于都南部上坪山区的时间是1935年3 月9 日。

    陈毅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贺昌同志很急躁,项英同志很拘谨,他一定要发

    电报给中央(这一点还是好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无论如何要当机立断。五路

    已经突围了,当天下午我们就要突围。下午太阳都落坡了,他一定要把电报发出

    去。从早晨发报,一直到下午4 点钟才把电报发出,报告他们这个电台我们不能

    再维持了,要转入游击战争。他一直呆在无线电台旁边,队伍在大路上等。贺昌

    不能等了,他说他先走。我说你无论如何要过会昌河。你先过河掩护我们。

    我们最后一批走,和项英同志一起走。他带着两个营先走了。

    电报发完后,天已黑了,我们这才带上一个营出发。一走就打上了,队伍全

    散了,营长也不见了。我抓住了一个排长,要他集合队伍,搜集了二三十人。我

    告诉他,天黑了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开枪,别打?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