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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41部分阅读

    。这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指不定哪日又会从梦里醒来,还是这一身的病弱痛楚。“说着,宁止缓缓抚上心口,静静地感知着心脏的跳动,他竟是还活着。

    几乎是要进棺材的人,她一走,他的病反而迅速好转了,不亚于起死回生。如此症状,就连众太医亦是惊讶不明,皆是唷啧称奇。与世人而言,他能活下来真真儿是天降样瑞,社稷之福

    倒是满足了皇家的虚荣!

    果然,那名僧人说的没错。若他想要活下去,那便切莫爱人。

    一一情深不寿!

    良久,他睁眼起身,闲庭漫步般走到栏杆前。俯看着院子里的花树亭台,他半响后沉声开口“!我素来不喜欠人情,那也断断不容旁人欠我的。如此,不若趁着这场梦尚还未醒,一个个的慢慢收拾。”

    说着,男子抚着栏杆的十指一紧,语气坚定,“所以,不要浪费。舌解释给我听。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就算他们后悔到跪地匍匐,那也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罢了。皇子也好,臣子也罢,那些得罪过我的,愧欠过我的,我一个,一个也不放过!”

    一一不放过!

    话中的阴寒,清晰刻骨。

    不由生出了一股寒意,陈管家神色复杂地看着男子,良久的犹豫后终是将袖里的针绣掏出,看着上面的绣画低声喃喃,“昨儿收拾房间的时候,倒是发现了这个。这才记得是皇子妃绣的,也不晓得她绣的是鸡是鸭,殿下可要看看?”

    一一下辈子,你做鸭也好,做猪也罢,我跟着你便是了。

    耳边一瞬闪过女子说过的话,宁止握拳,那两个字在他的心头唇齿,被反复咀嚼,而后待到嚼烂了,突然便是一股腥甜涌出,似是想要将所有的不甘压下去!

    七夜!

    口腔里猛地充斥着一股腥甜,他掩嘴,猝不及防涌出的猩红从指缝流出,咫尺的栏杆亦被溅上了点点血珠,斑斑驳驳!

    “殿下!!”

    双眼圆瞪,陈管家惊惶地喊出声,无措至极。蓦地又想起了什么,他慌得扭头冲楼下的守卫大喊,“快,快去叫肖太医,就说殿下又咳血了!你们几个去叫小侯爷!”

    “是!”

    隔着不远的庭院,来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子,张。大喊,“侯爷,不好啦!殿下他又咳血了!您快去看看呀!”

    身子一紧,姬梦白扭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侍卫,强压下心头的惊慌问道,“殿下他是何种情形?”

    何种?一时想不出来,侍卫急的挠头,半响后总算是理出了个大概,“他这一天都还好好的,后来还睡了一会子,谁想突然就咳血了!好像“”,好像是陈管家给他看皇子妃生前所绣的物什,然后他就咳血了,咳得衣衫上全是,就像当初犯病一样!”

    听得清楚,姬梦白微微蹙眉,声音一瞬低沉,“他不是犯病了,是伤心过度,乃至……血不归心。”

    一一不归心。

    房内,肖太医为男子诊治完全,不由一声庆聿,“殿下莫怕,您的身子很好,只是有些血不归心罢了。我这就给您开些温和的药方调理调理,有助于活络您的经脉气血。”

    唇色苍白,宁止有些疲倦地朝肖太医颔首,“有劳。”

    “殿下言重了,此次您能康复,自是吉人天相,必有后福啊!”由衷的欢喜,肖太医正欲开药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云七夜,神色当下便有了些悲恸,却又是强忍着不发,谁想一向康健的九皇子妃居然是……”

    哎,世事难料啊!

    将药方开好,他提着药箱出门,正欲转身关门之际,蓦地听见宁止淡淡道,“不必关掩门窗,由它们如此便是了。”

    “殿下,秋日快到了,夜里风寒,您还是“,“,劝慰着,他径自伸手欲要闭合房门,又闻男子不耐烦的低喝,“不要关!”

    一惊,他忙不迭收手,晓得宁止是动气了。可为何动气?纳闷的离去,他方下了楼阶,冷不防一声低笑,“肖太医。”

    抬头,他微微一愣,旋即忙不迭冲来人作揖,“微臣见过小侯爷!”

    夜风里,姬梦白冲肖太医笑的妩媚,甚是妖娆美丽的容颜,“肖太医客气了,我那外甥俾气不好,还望您多担待些。若是他惹了您的不开心,我今晚便大刑伺候了他,替您出了这。恶气。”

    哪里敢?

    额上有冷汗溢出,肖太医略有些尴尬的笑,“小侯爷言重了,殿下突然咳血,脾性自是有些燥了些,微臣无碍。”

    闻言,姬梦白不由赞道,“肖太医素来敬业,本侯亦是喜欢你的紧。他日若我不聿患了病恙,还盼您尽力诊治才是。”

    点头,肖太医严肃道,“为各位皇族王公诊病,此乃微臣的分内之责,侯爷且放心!”

    浅浅一笑,姬梦白摸了摸眼角的荦荦泪痣,轻松道,“有肖太医这句话,本侯便是放心了。趁此,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侯爷但说无妨!”

    “万一有朝一日,我不幸断气了,劳烦肖太医还当我仍是活着,“,“一定要医治下去。”说着,姬梦白缓缓笑出了声,状似调侃,“如此,说不定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毕竟这人世太美好,我怎也舍不得去……见”

    一一舍不得。

    不曾从房门而入,姬梦白抬腿跨上了如意窗框,而后径自坐在了窗台上,烦为舒适地扭头看向床榻上的宁止,“阿止,为何不关门窗呢?夜里睡着,你不冷么?”

    一一不冷么?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宁止良久不语,任由夜色越黑,晚风更凉。坐在窗台上,姬梦白屈膝,以手撑头看着天上的星辰轨迹,只觉有一颗星子暗淡无光,好似快要湮灭了

    仔细地看着,他微微眯眼,旋即跳下了窗台,随手欲要关合窗户。榻上,宁止缓缓睁眼,声音淡淡,仍是那一句,“不要关。!”

    不解,姬梦白追问,“为何不要关?这一个月你都没有关过门窗,就算你不怕冷,你也不怕有人暗中使坏么?”

    一一不怕么?

    “怕。”那一瞬,宁止的声音轻极了,低低的好似梦呓,“只不过我怕的不是冷,不是坏事……”

    那是何?

    被子下,宁止蜷缩起身子,缓缓闭阖起了眼帘,“……不要关门窗。”

    他坚信,

    终有一天,她会回来,

    所以他耐心的等待。

    可他又怕

    “不要关门窗。”

    “我怕,七夜回来敲门的时候……我会听不见。”

    连绵万里的雪山,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纷沓至来。寒风凌厉的刮着,宛若刀锋般掠过女子的脸颊,她却不觉疼了,只是会冷。不过少顷,她的睫毛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红色的血瞳越发浅淡。

    缓步朝前行走,她于某一瞬暮地却步回望,但见漫天的雪花早已将她来时的脚印湮没,什么也寻不见了。

    一一如同过住。

    相守相伴,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却也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密集飘飞的雪花很快又遮挡了她的视线,不期然还有几片落进了她的脖颈,旋即又消融成了冰凉的水渍。伸手摸了摸脖子,她微微蹙眉,只觉指尖轻触到的地方,刻骨的凉意。

    好冷啊……

    乾阳,定是没有这般冷。

    计应是……夏末了吧?

    微微一晒,她轻轻触摸着脖颈上的伤疤,那是她离去的那日,宁止咬的。那样大的力道,他似乎是想要咬死她了,也莫怪他会说出那样的字眼。

    ,七夜,我有点恨你了。

    手指微微一颤,云七夜紧紧的闭眼,许久站在大雪中。指尖滑过,她晓得哪里是深深的牙印,哪里曾经流过止不住的鲜血,不痛,但是不可置信。她已是无缺的魔之体,可这道伤疤却至今不肯消失,好似生在了她的脖上一般,要她忽略不来它的存在。

    那一日啊。

    恨你。

    一一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一忘记我,我也会忘记你。

    是耻辱么?非要让这道伤疤永生永世留在她的脖子上,要她日日夜夜雒心饮恨,内疚痛苦。

    她好不容易才学会了爱,认识了那么多极好极好的人。可是大人的成熟世故,小鬼头般的义无反顾,师父告诉她一她是肮脏,是罪孽。

    “可是这种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雪地里,她低声呢喃,以为神可以听见,“若是晓得我的出生便是罪孽,我宁可不曾来过这个世界,这样……她也不会死了,而你……你也不会难过。”

    “可是,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当年你没有办法,我也一样。轮回的宿命……你总是说宿命宿命,我真是恨极了它,可我最恨的……”

    一一最恨的。

    闭眼咬唇,云七夜重重地吸气,吃力的张开唇瓣,“最恨的,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作恶。

    是我自已,放弃。

    罪孽肮脏,皆是我。

    这样的活着,还是活么?

    一一不若,……

    人心里的痛苦,正像那些腐烂的伤口,你越不去动它,它烂的越深。你若是狼狼地给它一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会收。结痴。

    狠一次,真的就不会痛了!

    一一不若死了干脆!

    “师父……”,睁眼,女子血色的眸瞳越发深邃,好似快要泣出血来。脚下的白雪,她冲着它们轻声呢喃“!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怀”“,

    一一恨不得杀了你。

    一一这样,我也可以死去了。

    良久,辽寂的雪地,男子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响起,“会冷。

    转过头去,她看见风声呼啸,雪花飞拂。这片被白色尽数覆盖的世界里,男子徐徐走来,墨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面上的白玉面具几乎要和大雪融为一体,墨色的衣衫在大风中飒飒飞扬,像一只浴火的凤。

    “小凤儿。”

    “嗯……”

    走到了女子跟前,凤起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却终是没说什么。径自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他不容拒绝地将之扳到了她的身上,将她裹得严实,“你畏寒,这样暖和些。”

    一一纵使心还是冷的,最起巩”“身子暖和些。

    看着他,云七夜一下子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雪花飞落,顷刻便覆在了两人的发上肩上,慢慢积了一层。呼啸的风声穿梭在两人之间,漫长的相守,原来十二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还是清楚的记得那个插着稻草,眼神冷漠的小奴隶。

    一一如果你跟我走的话,我会和你玩,会给你好吃的,会给你暖和的被窝睡觉,你跟我走,好不好?

    后来,他是同她走了,可是她不曾予他承诺,有的只是漫长的功课苦难。

    “小凤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面无波澜,凤起只是点头,“我很好。”

    一一我很好。

    眼睫颤抖,云七夜低头,“那么重的酷刑,你怎么能没事?”

    “我是男人,师父你把我想的太娇弱了。”

    “你……你怎就不会拐弯?!”

    “拐不了……”淡淡的声音,凤起低声道,“因为顾不得。”

    所以,那日知晓了教主要派若清瑜下山,他不惜顶撞,乃至酷刑凌虐。

    低着头,云七夜颤巍着身子,手忙脚乱擦了半天脸颊,许是哭了。良久,她的声音低低,“小凤儿,我已经,已经入魔了?”

    那一日在向城,师父交给凤起的蛊药,有个极是好听的名宇,生死不离。以炼药者的血液为可,服下蛊药的另一方生死皆由其掌控操纵

    同生共死,生死不离!

    上一代,师父和舅舅为一体,各拥神魔。

    此一代,初始便没有神!

    一一所以,我创造了新的神。

    舅舅的神之休已经废止,无麾休与之相对,性命堪忧。

    而与师父相对的神

    是他自己!

    生死不离,他靠着研制了多年的蛊药,成功的转移了神体对自己的钳制。

    最终,真正的神魔一体!

    而他所拥有的神休,同时又是这一代对横!

    对横着她的魔休!

    真正的生死不离,俱荣俱枯。

    成魔!

    眼瞳瞪大,凤起不可置信,“怎可能?按理,你还有几十年的修为才能成魔。”

    “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

    喝下蛊药,是我自愿的,

    放弃宁止,是我自愿的,

    一切的一切,

    都是我自愿的。

    都是,“自愿的。

    因为太脏,太罪孽,

    因我一人,死伤无数。

    “小凤儿,都是我自愿的,自愿的”“我不后悔。只是到了今天,这一次,碧落黄泉,魔之体……我既去不了黄泉,也去不了碧落了。”

    罪恶之身,堕入幽冥,永世困顿!

    “可我不怕死,我只怕……”

    只怕我死后,再也遇不到他了,

    甚至不止他,

    所有的人,”

    我死后都遇不到了。

    他们一定皆在碧落,而后轮回辗转。

    而我,

    此生注定再也回不去,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有来生……

    103 愿以此身

    地宫尽处,偌大的湖面上散着碧色的光,而后斑斑驳驳地投射在了周遭的岩壁上。自湖面俯瞰而下,但见那数以万计的彼岸红若鲜血,在碧色的湖水里绽出了永恒的姿态,似极了一双双向上天祈祷的手掌,无比虔诚,却也诡异一一身是魔鬼,又岂能乞求神的眷顾?

    分明,绝望!

    数以万计,这些妖艳的花儿深深地扎根在幽冥之上,随着湖水的飘摇晃动着红色的枝叶花朵。极目望去,它们像极了一条用鲜血铺成的路径,最终通向可怖阴冷的幽冥,万劫不复!

    静静地看着这些妖冶的花儿,岸边的男人蓦地呢喃出声,“生在这里……凰儿,你说它们会不会觉得孤寂?”

    会不会?

    眉眼微动,云七夜却不言语,兀自抱膝坐在岸边。此一生,她除了怕师父,还怕这些红色的死人花。从小到大,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它们会让她不由的恐惧,遍体生寒。

    而后,她终是在今日看到了那些东西

    诡艳的死人花下,是一片混沌中的黑暗绝望,数不尽的石棺排放其中。石棺里,那一具具仍旧鲜活的尸体,引得无数恶灵趋之若鹜。它们尖利的嘶叫,争抢着啃吃那些尸体,顷刻便是血肉模糊,骨头尽断!嗜血的尖笑,可怖的恶灵死死地扑在尸身上,茹毛饮血般将他们吞吃入腹,发出满足的叹息!

    血肉飞溅,怵目惊心!

    骨肉支架分离消逝,身为沧斓的历代教主,这些早已死去的庑之休又会在片刻内迅速愈合,转瞬完好如初!如此模样,旋即又引得那些恶灵攻击啃噬

    被撕裂的血肉,啃噬的断骨!纵使他们已经死去千年,可是灵魂仍不得安歇宁静,只有永生永世的痛苦喧嚣!

    看着,云七夜皱眉,一双血瞳愈发的深邃。良久,她宛若梦呓般低喃出声,“师父,你死后也会如此么?”

    “会。“

    “那我呢?”

    ‘……也会。”

    “既然我死后也会,那为何我生时还要堕入圣湖,与魔同生?”,””

    “因为这是你的宿命,你得赎去满身的罪孽。”

    “……何种罪孽?”

    “爱……”

    ‘……,呵。”

    “难道不是么?因你不曾断情绝义,因你擅自爱人,这便是你满身的罪孽。”

    “……那我要恕多久的罪?”

    “百年。”

    一一百年!

    身子一紧,云七夜的眸光怔怔,半响后又问,“师父,你当年又是如何赎罪的?”

    如何?看着她,沧澜千花面无表情道,“断情绝义。”

    “师父刿是轻松。那为何,我得如此?”

    “因为神魔晓得你断断不会断情绝义。”

    “所以我便得如此么?”

    “是。”毫无转困的余地,沧澜千花冷声警告,“切记不要妄圄愚弄神庵,这世间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如同本尊当年,自以为十年足矣,可到头来,又挽回了什么?!”

    扭头,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那师父你,可曾后悔?”

    一一可曾?

    摇头,沧澜千花斩钉截铁,“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