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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第24部分阅读

妃侧妃加起来,他有十七八个女人,八个儿子。如今贺茨部落覆灭,乌兰部落势大。区区一个阴毒女人和一个没成年的小儿子,算得上什么?

    于是,他拍案赞赏,不但向天下宣布英拉古王妃欺君罪状,还夸乌恩与伊诺为母复仇,刚决果断,有勇有谋,具其父之风。紧接着娶回来的四王妃是小部落绍鲁的美人儿,她生十皇子吉达和七皇女诺诺后明哲保身,无论是后宫内务还是朝廷外务,统统不管不问,每日只修佛念经,与世无争。

    叶柳儿是大秦女子,出身低微,没有任何娘家势力,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宠物,就算生下儿子,也低人一等。所以大家都认为,她受宠东夏王,对东夏后宫而言,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投掷入一滩死水中,起不了任何波澜。地位不太牢固的四王妃甚至愿意让这样的女人受宠,以免好色的东夏王对其他强大部落的女子生出别样心思。

    谁也想不到,暗夜,东夏皇室的草场,隐蔽丛林的静谧湖泊里,竟悄悄起了点小波澜。

    两道赤条条的身影纠缠在一起,疯狂的撞击、冲刺、揉碎、融合。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低吟,带着湖水的拍击声,压抑地在空中飘散,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你父皇很快就要回来了,我要走了。”

    偷欢过后,柳惜音坐在岸边,她的洁白得像刚出生的羔羊,乌木般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就好像神话里的仙女,纯洁的眼睛里带着魔性的妖艳,用最天真的笑容,考验着每个修行者的意志。

    水珠顺着她的发尖轻轻往下移动,滴过胸前娇嫩的花朵、滑过平坦的腰腹,渐渐往下,再往下……勾起无法浇灭的,却迅速被一袭长袍遮掩。她看向金顶大帐的方向,眉眼里却露出抹掩不去的忧伤与不舍。

    费尽心思讨好,才得到美人的芳心。大皇子听见自己的喉咙重重地响了声,他攥紧拳头,几乎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拉住她的手,挤出个难看的微笑,安慰:“将来,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牵手。”

    “真的会有那一天吗?”柳惜音轻轻地问。

    大皇子急道,“父亲纵欲,身体早已不好,怕是熬不了几年的。我们东夏的风俗,你将会嫁与我,到时候我们可以……”他吻了吻她美丽的眼睛,拭去上面的泪珠,“虽然你不是东夏人,但我会好好待你和你的孩子。”

    柳惜音问:“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事?”

    大皇子摇头:“老朽的狮子早已没有相争的资格。”

    东夏风气开放,兄弟共妻,姐妹共夫,不以为忤,只要不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他也不会为了个没名分的宠姬和被众多部落支持的儿子擅动干戈。更何况他是赛罕王妃的儿子,东夏王唯一深爱的女人的孩子,是东夏第一勇士,是内定的继承人。

    “是啊,东夏王很快就会让位了。”柳惜音忽然拉住他的衣袖,眼角泛出泪花,“我只害怕,你希望得越大,失望得越大。”

    大皇子皱眉:“何出此言?”

    柳惜音低头,欲言欲止。

    大皇子再三催促。

    柳惜音终于支支吾吾道:“这些天来,我服侍在东夏王身边,前线捷报传来,大家都不停夸赞伊诺皇子有勇有谋,还大摆筵席庆祝……”

    大皇子笑道:“怕什么,虽然弟弟能干。但父亲明确说过,皇位是要交给我的。”

    柳惜音扭着帕子,带着恨意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百~万\小!说,不喜欢听大秦的历史。你知我的祖上是大秦的罪官,可是你知道为何获罪?是德宗帝那j贼不满弟弟登基,起兵反叛,杀入上京,弑弟称帝,我祖父为守城官,被诛九族,女眷统统投入贱籍为奴,我才……”

    大皇子摇头:“不会的,伊诺为人厚道,对我也很恭敬,他不会做这种事。”

    “我是个后院里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柳惜音偎依入他怀里,低语呢喃,“我在大秦吃尽了苦头,终于遇到了你,才明白什么是真爱。我爱你,只想生生世世与你守在一起快活,”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腔,决绝道,“为了能抱着你,我连死也不怕了,名分地位什么的,更不在乎!我只希望能在阳光下和你在一起,一起去看你说过的草原上花朵,去看天边白云,去看莫名湖的银鱼。哈尔墩,希望越大,我就越害怕,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男人睡在一起……”

    随着战事推进,连连大胜,伊诺皇子的威望水涨船高,东夏王年迈昏庸,不理朝政。

    虽然大皇子拥有旧部的拥戴,但无数的新势力却纷纷投靠与他,想从战事中分一杯羹。如果大秦真的被打下,功高盖世,伊诺皇子有二皇子相助,他的势力将会膨胀到什么地步?到时候纵使有东夏王的支持,又能奈军权在握的他怎么办?若是两边交锋,又有多少的势力会支持他登基?

    大皇子忽然想起初见柳惜音时,她说的话。

    【伊诺皇子真是天下最了不起的英雄。】

    伊诺皇子年轻,勇敢,英俊,是草原上女孩子都向往的英雄。

    他的威望能让刚入宫的小女孩产生憧憬,其他人又该怎么想?

    万一……

    伊诺皇子真有反心,待父皇死后,他的下场将会如何?

    心爱的女人,肥沃的土地,数不清的牛羊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追随他,爱慕他的视线将转移方向。他将会被可耻地驱逐,被贬去贫乏的封地,甚至……

    “不,”大皇子笑得极难看,他自言自语,不知是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他是我的好弟弟,素来恭顺,人又老实厚道,而且我们兄弟手足情深,父亲是因为他对大秦最了解,才派他去攻打大秦的,他不是那种混蛋……”

    柳惜音轻轻地说:“六皇子……也是他弟弟。”

    大皇子神色一凛。

    他怎能忘记当年英拉古王妃与巴音皇子的死?

    那头最隐忍的恶狼,擅长养精畜锐,装出老实厚道的模样,然后在你最松懈的时候,给你咽喉致命一击。

    柳惜音说:“哈尔墩,我怕……”

    伊诺的野心有多大?以前的恭顺是真心还是假意?每次在斗兽场和赛马会上的落败是故意还是暗藏实力?面对自己挑衅时的退让,是隐忍还是老实?草原的雄鹰会甘心将垂手可得的权势拱手让人吗?待羽翼丰满后,他会让自己顺顺当当登基吗?

    小小的火花点燃最深的猜疑,前尘旧事,慢慢涌上心头。

    大皇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他不能冒险去赌。

    102铁壁突围

    上京至江东,需要半个月的路程,叶昭用十天便赶到了。

    居平关地处大秦咽喉,贯通南北交通,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连绵数十里的城墙,已被东夏三十万大军围困,阻断援军。仅余西边一条水道,因东夏军队不善水战,暂时无法占领,还能勉强运送粮食资源,让满城军民苦苦支撑着,不至于陷入绝境。而东夏并没有持久战的资源储备,可是祈王谋逆,凭借江东富饶,处处敛财囤粮,为敌方提供供给,将战局陷入僵着。

    叶昭的到来,给困境带来一丝信心。

    她纵马从船上跳下,直奔军营。

    没有当值的将士们探头探脑,好奇地看向这位传奇的女将军。

    银色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黑色皮毛披风风中翻滚,高挑的身材,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黝黑的皮肤纵使经过几个月足不出户,再加上夏玉瑾到处找皇宫养颜秘方哄着乱来的调理,依旧不够娇嫩,呈健康的小麦色。冰冷的琉璃色眸子,挺直的鼻梁,单薄的双唇,浓浓的剑眉,处处都带着尸骨堆里滚出来的凶光,身经百战磨砺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

    “要是我家婆娘长这样,我就去上吊。”

    “嘲笑小三子没长眼珠子,分不清男女,是我不好,我眼睛好像也不太好……”

    “将军不是丑,是这个……太恐怖了,给她盯着,哪吃得下饭?”

    群众推己及人,忽然觉得每顿能吃下三碗饭的南平郡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叶昭把缰绳丢给随从,解下披风。

    她对着低声议论的将士们,忽然笑了:“没错,我是个女人。”

    将士们见她毫不在乎性别,反觉尴尬,赶紧打着哈哈,缩回头去,神色中依然有质疑。

    叶昭猛地神色一凛,马鞭狠狠甩在空上,打出连续三个响鞭,她斩钉截铁道:“可是,我叶昭,从未败过!”她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声道:“过去,我没有败,现在,我没有败,未来,我也不会败!”

    大家愣愣地看着这位骄傲的主帅。

    带着无坚不摧的刚强,用激昂顿挫的声音响彻天空,用她无与伦比的自信燃烧起每个人内心深处对胜利的渴望。

    是啊……

    将军性别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朝廷斗争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带大家打胜仗,让他们保住性命,加官进爵,平安回家,什么都没有关系!

    叶昭在漠北战场有着最完美的战绩,伊诺皇子曾是她的手下败将,统统是不容置否的事实。

    主帅用最强大的自信,驱散了愁云密布的天空,坚定了所有人的信心。虽然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可是不会比漠北刚刚被灭的时候更糟,如今他们有不败的主帅带领着,必将通往胜利之路。

    夕阳徐徐落下。

    今天已经结束,明天重新开始。

    叶昭未及休息,安抚军心后,召集驻守将领开作战会议。

    “耗吧,看看谁耗得过谁。”汇报完战况,守城的孙副将表示很无奈,在他的主持下,全城军民动员,给城墙浇上油,日夜巡逻,严防死守,“东夏不是还没进攻吗?他们打不下这座城的。”

    “不能耗。”廖参将坚决反对,“天气越来越冷,再过一个月,河道就会冰封,厚厚的冰块在河上,再铺上稻草,别说过人,跑马拉货都行。到时候东夏蛮子可以骑马穿过河道,将水战变成陆战,若水道失守,居平关就会被彻底围困,陷入断粮境地。”

    吴将军也赞同:“东夏蛮子常年居住在苦寒之地,穿的是厚厚皮毛,喝的是烈酒,对雪天打战很适应,而我们的将士却略逊一筹,应尽早突围……”

    孙副将建议:“东夏围困之势,以东方兵力最弱,可从此处着手,突围后,可取昌华城,夺回蜀中运输要道,解开居平关的包围圈。”

    廖参将:“突围西边更好,可贯通川西,与常将军的救援队伍联合,对敌寇成反包围之势。”

    孙副将:“不!东边!”

    吴将军:“西边!”

    两方争执不下,纷纷请主将定夺。

    叶昭沉默许久,指着地图,不容置疑道:“打北面!”

    北面是东夏驻军的重中之重,将领们用看疯子的目光看向主帅。

    吴将军第一个回过神来,喃喃道:“避轻就重,这……这简直……”

    孙副将愤怒:“莫当我们没读过军书!”

    “我读过军书,你们读过,伊诺也读过,”叶昭死死盯着地图,分析道,“我们会想到突围兵力最弱的东边,他同样会想到,东边兵力过弱,但地势复杂,很可能是个陷阱。西边就算我们打过去,想打回来收复失地,依旧艰难,最终我们还是会被牵制,要面对东夏的主力军队。只要能打破北面防线,直取江东,捣毁祈王老巢,断绝东夏的主要粮食供给地,他们就会陷入被动。而且……东夏虽善战,却无治国之士,所过处无法治理统率,只能靠烧杀掳掠,抢夺一空,使百姓人心惶惶。祈王靠谣言作乱,师出无名,跟随他的都是想趁机发财的混混地痞之流,不能服众。只要我们尽早拿下江东,可得人心。”

    众将面面相窥。

    “将军所说有理,”孙副将小心道,“可是,还是稳打稳扎比较好吧?万一输了……”

    “漠北本来就是个穷地方,当时国库尚充盈,接着几年都没有天灾,可是八年战下来,也打得精穷了。这两年都四处受灾,江东江北两块最富饶的地方失守,国库实在耗不起了,”叶昭苦笑着摇头,“东夏主力部队是迟早都要啃的硬骨头,早啃比晚啃好,趁着新主帅上阵,士气高涨之刻,把最硬的战拿下来。”

    没有军书会教人进攻敌军最强处。

    也没有人会想到才吃过败仗的大秦军,会发疯去硬碰硬,打东夏最强的部队。

    大秦的将领想不到,东夏的将领同样想不到。

    他们会在薄弱的西面和东面严密防守,甚至布下陷阱,而看似严密的北面的戒备反而会是最松懈的。

    机会,只有一瞬。

    如何捕捉?

    孙副将问:“何时出征?”

    叶昭:“丢掉装备,减轻行装,所有将士只带武器上阵,东夏军营、江东江北,有得是粮食好酒等着我们去取。今夜黎明,就给他来个意想不到的突袭。”

    胜就活,败即死。

    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时候了。

    众将领命而去。

    叶昭看着地图,握紧腰间佩剑。

    低头时,忽觉腹中阵阵恶心,她赶紧喝了好几口酒,将想吐的感觉忍下。

    随军而来的秋水察觉她面色难看:“将军?不舒服?”

    叶昭对这忽而起来的难受也很莫名,她认真想了想理由,想出个靠谱的结论:“大约是坐不惯船吧。”

    秋水心有戚戚然地赞同:“是啊,咱们是马背上的战士,哪受得了小船颠簸?我昨天也吐了,要不要叫军医来给你扎两针?喝点药?”

    叶昭听见“药”字就想溜,赶紧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出战前夕,不要费神了。”

    103奇兵突围

    伊诺皇子满肚子都是火气。

    东夏的领土大部分是草原和荒漠,游牧为生,划分为许多部落,以莫尔罕皇室为尊,分散居住,不能像大秦那样中央集权管理。

    艰辛的生活条件下,每个东夏人都以英雄为荣,打懂事后,就能拉得动强弓,骑得了快马。但每个东夏人都以读书为耻,从首领到奴仆,识字的没几个。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为生存奔波,崇拜个人英雄,对战术比较轻蔑,纪律也比较散漫。将领们多数是部落领袖,在部落里有很高的威望,在自家带来的部队里,有绝对的号召力。以前打仗的时候,还有过几起将领们起争执,道不同立即扬镳,或私下开战事件。

    皇室曾下令狠罚,也没有多大成效。

    这次征讨大秦,为的是东夏千秋霸业,众部落首领难得齐心,一致赞同出兵。

    伊诺皇子亲自领兵,他凭借威望和能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首领们服帖后,总算调教出支听从号令的狼虎之师,

    如今,大皇子统御下的哈默茨部落却起了不大不小的乱子。这只原本负责后勤需要的部队吵嚷闹着要去前线,要争战功,首领哈哈达特言辞里还带了几分不满,认为伊诺故意让和自己亲近的部落抢功争风头,打压其他部落,不让别人出头。他们越闹越大,最后闹得补给没跟上,运来的箭支少了好几万,伊诺皇子大怒,用鞭子将哈哈达特当众抽了一顿。哈哈达特却破口大骂:“你这狼子野心,不敬兄长的家伙!好处自己占,坏处别人背,若夺了大秦,瓜分天下,还有我们的位置吗?”

    伊诺皇子差点要杀了这口出狂言的家伙。

    察尔托次将他拦下,暗中商议:“他做的事,说不准是大皇子的指示,怕你功高盖主,起不该起的野心……”

    伊诺皇子恨得差点捏碎了鞭柄:“天下未定,野他奶奶的心!”

    察尔托次叹息:“大汗对你近年来的表现颇为赞许,将士中声望过高,大皇子忌讳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与兄长多年交好,素来恭敬,从未起不敬的野心,他怎能如此疑我?”伊诺皇子丢下马鞭,愤愤道,“叔父应知,祈王心思难料,军需粮草补给是重中之重,哈哈达特勇猛有余却没有脑袋,如今年纪大了,越发糊涂,腿脚也不太好使,我暗放他在粮草位置,一是不容易出乱子,二是为牵制祈王,三是不想大皇子的亲舅舅出事,如今他却……真真恨死我也!”

    察尔托次皱眉:“要不……下次攻城,让哈哈达特去前线?”

    伊诺皇子摇头:“因为他闹事,就变动军事部署?当军纪为儿戏,如何服众?”

    面对半点道理都不懂的混人,按军纪早该杀了。偏偏对方是大皇子的亲舅舅,在哈默茨部落威望极高,要是真动手杀了,必定和大皇子撕破脸,要是闹起争储内斗,征讨大秦的好机会就要付之流水。

    面对大皇子的疑心,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天底下有谁不想做皇帝?

    上京街道的热闹,人民的富足历历在目。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乐土,也是他希望看见的东夏未来模样。

    若是将大秦打下后,任凭那群吵闹着要把大秦打下来,把农民赶走,用良田来种草牧牛的家伙胡闹,过不愿读书,不思变法,不想治理的生活,过不了多少年的好日子,就会将大秦的富饶耗费干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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