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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49部分阅读

么老相破格的将相位相传于己,为什么老相直到变成傀儡在那种危急的时刻仍处之泰然。那个一点武功道法不谙的老人在生前已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取他的聪明正直。他要杨任替他谨守着王朝的正气。而以另一个弟子打入政敌之中。两条线齐头并进,彼此绝不相涉。甚至直到冥舍相传首相之秘时他仍没有向杨任交代这个秘密。因为他知道这个正直的弟子不善做戏。一旦知情将很难筹措他跟赵启之间的关系。这一刹那思绪千回百折纷至沓来。他说不出话,唯有俯身向赵启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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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与罚(七)

    “从哪里说起呢?”赵启道,“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们。还有不到一刻钟,像这样畅所欲言的机会,以后也不多了。尤其是你!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保护着杨任,你又是九幽之狱的钥匙。我不能杀你,就只有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韦护重重的点点头,恢复成少年的样貌。

    “您说,九幽之狱的钥匙?这个词出现几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也正是我将说给你们的。”赵启言简意赅的说。

    “作为一个秘密的组织,‘行’早就存在。但是直到数十年前,才开始真正行动起来,将触角伸入俗世,招揽‘行者’,力图成为风暴的一极。这是因为之前‘行‘的首脑们对自己的实力认识的很清楚。台阁潜力极深,主掌台阁的所谓五老全是‘止’派。五老的‘止’派身份是潜移默化的,除非倒行逆施,否则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倒向‘行’。因为他们对世俗的权力和王族的走向保持着绝对的超然。而他们的修为之深湛术法之精通秘法之强大要远远超过其下的四十九算。‘行’们找不到可以跟‘止’对抗的手段,也就长久的隐伏着不愿暴露,直到数十年前,先王某一次分赏王朝的重臣。七王一相八大朝臣每个人都得到了奖赏,那奖赏是一柄匕首!”

    两柄匕首静悄悄的被推到桌案上。一柄是蓝色,另一柄则是紫色。都不很长,只有巴掌大小。那是两把非常古怪的小东西。它的刃锋深藏在青铜的鞘里。而鞘上密密麻麻镶满了一望便知是符文密咒之类的奇怪符号。雕镂的精致无比。另一方面,它们的柄却都只是木头的。而且是两块最粗糙的原木前后钉在一起。钉脚都没有仔细的凿平。也没有锷。

    “一柄是我的。另一柄是杜元铣的。这就是一次又一次在王朝掀起暗杀恐怖的兵器。险些杀了你的东西!小子,看清楚!”

    韦护凝视着那匕首,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浮生上来。那两柄匕首静静的躺在桌案上。陈旧而妖异。他试着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鞘。立即像碰到烧红的火炭一样缩了回来,脸色阵青阵白。

    “你也听到那种声音了?”赵启嘲讽的说,“不好受吧。像一百个被活活烧死的怨妇一齐惨叫。你修的道与我不同,或者感受更深些。”

    韦护用力点头,似乎要将那一瞬间经历的凄惨和恐怖一起甩出去。

    “——这些就是魂器!”

    “本朝以武镇国。历代朝臣就算有不谙武事的人,对剑器也不陌生。起初,先王把这些匕首分赏给朝臣们,谁也没拿它当做特殊的赏赐。然而不久之后,有一个人发现了匕首的秘密。这个人优雅而聪明,交接广泛,在王朝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宾客士友之中自然也有‘行’的人。就是从他那里,‘行’才发现这批匕首与六百年来曾经出现在王朝中的任何兵器都不相同。它们有着绝然不类外表的想象不到的杀伤力。而且古怪的是这柄匕首所伤的人修为越高,受伤就越重。‘行’们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从那人手里要去了这柄匕首,私下研究了很久。最后发现这些匕首里蕴藏着一些东西。那是一些经过密炼的残缺魂魄,每一个的前生都曾有过惨痛经历或不堪回首的往事。它们被不知其来由的力量封印在这些匕首之内,而令匕首有了迥异于其他兵器法宝的力量。它们可以从根本上使念术崩溃!”

    “而我们知道,仙人们用以积攒法力的主要就是念术。也就是说,这批匕首当年是专门为了对抗仙人们而创造出来的。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此后三十年里,‘行’们和最初意识到匕首异处的那人共同联手,明要暗偷。至今已将十六柄匕首收集到了十一柄。而这三十年中,‘行’里的异人们始终没有放弃对魂器的研究,失败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成功的复制出一柄。然后他们知道这批匕首必然有着极神秘的来历。绝非他们所能手创。而他们所能掌握的一共也就只有这么些!这些匕首的珍贵对他们来说无与伦比。这是‘行’们赖以对付‘止’派的信心所在。因此他们开始动作,而那个最初意识到匕首异处的人则成为首席天行者!”

    “什么人?——啊!”杨任欲言又止。而赵启点头道:“嗯。那就是七王之首亚相比干!”

    “‘行’前后得到的十一柄匕首之中,包括七王的全部七柄。这些匕首每一柄都不完全相同。仿佛是迎合着某些难以推详的数理。因而每一柄的威力和毒性也不尽相同。但试验是极艰难的事。合适的对象并不容易找,没有法力的凡人根本验证不出匕首的威力。拿普通匕首戳一下他们也照死不误。而倘若以匕首诛杀了法力真正深厚的异人。匕首的杀性和残魂们的怨气又会被暂时消解,一段时期内不能再用。有两把匕首就是在这样的实验中废掉了。剩下的暗杀老相用掉一柄,夜窥闻府企图找到太师府匕首时被人稀里糊涂干掉,损失了一柄。”

    “……那是我干的。”韦护讷讷道。

    赵启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跃然赞赏之色。“不坏啊。这样的东西少一柄是一柄。那匕首你收起来了?”

    “没……。”

    “也罢。十三折在闻府之后,‘行者’们都传说闻府有深不可测的高手。没谁再有胆子夜入闻府撞大运。那东西可能还在。总而言之,‘行者’就在这数十年间建立起来。人数不多,种族也很杂,但都很精悍。他们的首脑们称作天行者。首席天行者是比干。他也是七王之中唯一一个身介天行者身份的人。虽然我怀疑其余六王绝脱不了干系。但真正值得注意的是次席天行者。他就隐伏在比干的相王府中,身份神秘莫测,至今我仍然摸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或者只是另一个七王在故布疑阵。但这人城府甚深狡猾多智,他是比干的智囊。三席天行者杜元铣,在王朝八大朝臣司天正令的位置上加入。据说得以加入的原因是他从星图上计算出七王之中的某人有享国之命。四席天行者就是我。除了我们四个,据说还有第五席天行者,但从不露面。四大天行者都近于文臣,我认为第五席当是一员武将——绝不是闻太师或者黄王,其他人就难说了。除了这最高阶的五个号称天行者,其他的就都是普通行者。‘行者’建立以后,开始有意识的与‘行’疏离。因为‘行’和‘止’归根结底不过是台阁的两个分支。而王朝为什么会容纳一个根底如此之深的台阁存在,‘行者’们琢磨不透。首席天行者利用他亲王第一的身份从旁开始了艰苦调查。最后终于查出了台阁的目的。它是为守护一些东西而存在。甚至数百年前王朝中道迁都,在一片蛮荒之地披荆斩棘开辟出我们现在伟大的王都朝歌也是为了守护那些东西。而在王朝真正知晓这个秘密的也不过是台阁的左令右令加五老。首席天行者甚至猜到了它们的位置。它们就在王城之中,确切的说,在王城之中太史台阁所在的正下方。那里是一个中空的地|岤。首席天行者认为那里一定藏着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也必然是极度重要的!他认为那些东西是武器,并且将那个地方命名九幽之狱!”

    “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知晓九幽之狱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武器,它们来自何方,为何会有想象不到的无比威力。但首席天行者相信先王赐予的十六柄匕首便是从九幽之狱中流出。在此之前,‘行’和‘行者’们无论修为还是法器都不足以与台阁的‘止’派和整个王朝的雄师硬抗。但倘若能够破解九幽之狱的秘密,得到其中储藏的武器,‘行者’们就可以立即组织一支强大的军队。足以倾覆整个王朝的军队。足以与这地上任何一股势力正面相对的军队。试想一下,一柄小小的匕首就可能重伤一位仙人。倘若九幽之狱中有更多更强的武器,那么就是对上玉虚昆仑山,首席天行者也会绝不畏惧。但这个秘密即使历代俗世王朝的王也不得予闻,台阁之中恐怕也只有左右二令和五老知晓。天行者们跟行计划了许多次,都认为倘若动用匕首击杀一位五老并非不可能。但要生擒之并且逼他吐出九幽之狱的秘密绝无希望,门都没有。于是一直迁延至今。希望在纷繁的乱局之中能够捕捉到生擒一名五老的机会。为之‘行’们出动了最顶尖的首领人物,两个或者三个吧,拟定了庞大而复杂的计划,然而仍然失败了。角先生在数天之前战死于城南鬼兵大帐。但从次席天行者那里得到讯息,角先生可能掌握有一种秘术,可以将他神识中最珍贵的部分透过重重秘法阵遥射出去,传给某一个机缘巧合的人。天行者们认为倘若有这个人,无论是谁,总会比五老容易对付一些。以下的事,你知道了……”

    “精卫!”韦护喃喃的说。而赵启点点头,用手指戳了戳他。

    “就是那个女孩儿。然后,是你!小心了,小子。九幽之狱的钥匙在你身上,这消息传出去之后想要你这颗脑袋的可不止一家。”赵启连续的说了这一大截话似乎也有些疲累。他喘了口气,笑了一笑。“首相大人,您听的还好吧?”

    “啊……。”杨任说。

    “时间不多了。”赵启望望窗外的天光。“‘行’们布下的结界马上就要消逝了。我们得马上走。送你回相府,索静楼可以保护你。而后我还要另谋去处。小子。你的路跟我们不是一条,你得自己往下走。好自为之!保重。下次见面你我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到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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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与罚(八)

    黄昏,有云。浓而厚的云层像毡毯一样盖住天幕。黑灰色的云层中不时有雷声炸响。声音很脆,像寒冷冬日里冻裂的冰河。

    “要落雨了。“韦护低声说。

    赵启摇摇头,“不会。干打雷不下雨。龙还没有到。”

    两个人都伏在窗边,警惕的看着城中人影幢幢。‘行’们布起的结界已经消散好一会了。韦护等三人却还没走出这栋小楼。因为王城的警戒已经恢复正常。而在场三人任意一个的身份都半清不楚。

    “差不多了!”赵启望着天际,从云层边缘垂下来的丝丝缕缕灰色的云像旗子一样在风里飞。四周越来越暗下来。赵启慢慢把绣有“人生五十年”的锦衣脱下来,搓了搓手,仿佛有些冷。

    “小子,借你功力一用。”

    “咦?”

    “一点就够。”赵启道。韦护伸掌按在他背后要|岤,心念微动,一股精纯已极的真气已缓缓输入。他倒并非吝啬功力,而是不清楚赵启的底,怕猝然输送过多赵启应受不起。

    “够了!”赵启长长出了一口气。“好东西啊……!杨任,小子,这次是最后的分别了!”他的声音严肃起来。“我先走,引开外面的守备。我走之后一百个数,你们才能走。这里在王都西北,离北门最近,但是你们要从南门王城正门走。还是老规矩。小子你就暂时变作杨任的样子,路上能省些口舌。送出正门就没你的事了,我会安排人在城门外接应,他们会护送杨任回相府。就这些。听明白没有?”

    韦护和杨任都点了点头。

    “我跟你们讲的那些事还记得么?”

    韦护又点点头。杨任则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

    “老师弟的确是聪明人!”赵启低声道:“至于你,还是个娃娃。多加小心,善自珍重。”

    话音落下的时候赵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即使以韦护的目力也只是隐约看到一线游光。屋里只剩下韦护和杨任两个人以及杜元铣的尸首,窗子紧紧关了,血腥气很重。赵启一走,似乎顿时阴沉起来。两个人都在心里默数,而后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窗纸上映出一片金光。韦护急上前凑近窗眼看,那道金光爆起在王城之中,纯粹而明亮,气息烨然正大。

    “该走了。”

    杨任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韦护吸一口气,变化成杨任的模样,扶着他下楼。推开楼门,新鲜的空气就涌了进来。两个卫兵的尸体站在楼门两侧,每人头上都挨了一记,脑骨都碎裂了,只是表面还保持完好。一场雨之后可能就会变成肉糊。从那伤痕来看,当是被锤棍之类当头格杀。但韦护却知道不是。

    而后一路走来,不断可以在路边墙角看到僵毙的死尸。有些被拖进花丛草木里,但略一留神仍能发觉。出手的人显然并不想刻意掩埋痕迹。韦护知道这些死去的人司职王城守卫,其实均非弱者。但赵启在一百个数之内就以韦护的手法把他们尽数诛杀,而且在城北故意造出大动静。随着那爆起的金光,王城城北开始不断明亮起来,可以想象到王城的守御力量正向那里集结,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丝毫听不到警报和喊叫。这座庞大的王城在暗下去的天光里越来越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潭。

    沿途也经过重重查问。但韦护板着杨任的脸,摆出片刻之前刚亲眼见过的王臣气度,倒也没出什么岔子。一路履险如夷,竟是从容到达王朝正门。这时天已将黑。韦护回头望去,王城也一片黑沉。想起潜入王城半日,竟是徒劳往返,心中不由郁郁。

    但在城门被挡了下来。王都外城由邓九公的五城兵马司关防,内王城则有一支专门军队叫做羽林天军。这支军队建制不大。军队的统领在王朝地位也不高,算不得重臣。但因职属亲信,向来不受等闲衙门统辖。此时整个王朝有权力对羽林天军发号施令的总共只有三个人,即纣王、首相杨任、太师闻仲。太师闻仲所以能号令羽林天军还并非因为太师职衔,而因他是闻仲。羽林天军受首相管辖,杨任就是他们顶头上司。平常时刻杨任进出王城,羽林天军原不阻拦。但这时候好说歹说偏不放行。直到“首相大人”拍了桌子,镇的城门守军各个噤若寒蝉。两个身影才飞速掠将过来。

    “一群没眼力见的混账,都给我退下!”声到人到,王城羽林天军的大统领现身了。大统领身披金甲头戴金盔腰悬佩刀威风凛凛,一张脸鼻直口方,相貌堂堂。一现身就压得守门诸军藏头缩脑。“你们眉毛底下长得是眼睛还是尿泡?首相大人都不认得?大人请息怒。这帮都是不知分寸的妄人,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卑职羽林天军正都统晁田给大人请安!”

    韦护哪听过晁田是什么人,只哼了一声。晁田躬着的背脊就又弯了几分。

    “是,是,请大人息怒。大人明鉴。这帮家伙也不是胆敢有意顶撞大人。大人此刻不宜出城。”

    “为什么?”

    “外面不太平。”站在晁田背后的人说。与晁田不同,那人只穿了一袭布衣,腰间勒着丝绦,看起来是忠实可靠的人,也并不健谈。

    “咳……这个么,这一位首相大人可能不认识。卑职来引荐。”晁田道,“这位就是卑职羽林天军的总教习,也是名震王城的十九轻骑之一定魂玉定先生。定先生说话直爽,王朝哪里会不太平。王朝上有明君贤相,下有用命之臣,正是六百年来难得盛世,海清河宴,国泰民安。充其量是有一点小小的……小小的不太平而已。首相大人容禀……。”

    晁田虽是武职,但却能说会道。一张嘴滔滔不绝,韦护却没全听进去。从听到定魂玉那个名字,韦护就走神了。一段仿佛已经极古老的记忆蓦然而出。妖雾弥漫的长街,两个孩子并肩作战,十九轻骑中的四人突然现身,笔墨纸砚和黄王亲自出马。在那天之前,这王都仿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