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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47部分阅读

独你不成。哀家可不想一时之失铸千古大错。”宫先生冷然道:“度亡神授若是不能护主,舍命传出来的讯息传到一个凡人体内,兴许一世也碰不到正主。平平常常就死了,机密石沉大海,还算什么台阁五老舍命成就的术。小韦,这个术你倒是可以学。常人一心一念,修为再强发动这个术也要舍命。你发动这个术的时候顺道弄死万俟就没有问题了……”

    韦护听得头大。他只不过问了一句,体内这三个就开始没完没了。歪楼歪的不亦乐乎。不由想起刚才在这三老七嘴八舌的指示下他板着脸对精卫跟土行孙发号施令的事,不禁哑然失笑。那时他说他心里潜伏着的东西比精卫更多,倒真不是虚言。不但黄龙真人和万俟迷离的大部神识,宫先生的小部神识汇聚在他心中。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凭借万俟迷离与宫先生神识上的精深造诣跟玄黄谱深厚法力相合,以道行天尊和云中子留在他心里的东西硬制造出道行天尊和云中子,从铿锵三人行晋升到五大元首会谈。只不过那两个毕竟属于模拟物,并不是真的道行和云中子,既耗法力也没什么用。韦护很庆幸自己没贸然提出这建议。

    “喂,拜托。给点实用的。”韦护参与进无声的神念大讨论,“再耽误下去那家伙可就走了!”

    从藏身之处望下去。偃师还在那里。他招手换出了一个傀儡,正在低声跟它吩咐什么。这个傀儡是木头做的人形,下巴底下被砍了几刀,以示胡须。身上穿着宽大的长袍,一边听一边还会点头。偃师说了一阵,手掌一抬,向下斩去,目视那傀儡。那傀儡打一个躬。

    宫先生和万俟迷离都不说话了。其实也未必是不说话。韦护可以感觉到这两股神识之间星海一般繁多的连络。她两个都是九州之上屈指可数的神识心念大师。也都是寿命长达数百数千年的非凡存在。心机之深沉动念之迅速都已达到可惊可怖的境界。她们彼此之间这样的交流韦护根本连听也听不清楚。反而可以权当没有。这时突听得万俟迷离问:

    “宫阿姐,这黑子是哪一派的?”

    “嗯?”

    “别装糊涂了。我们妖族七妖齐名当世了几百年,都没有哪两个交情好到斩头沥血。上古兽面而人心,今世人面而兽心。太史台阁六百年来不可能没有任何派系的吧”

    “……是。”

    片刻沉默之后,宫先生轻声道:“有的。近百年前,太史台阁里分流成两派。一派叫做‘止’,一派叫做‘行’。分散于四十九算之间。所谓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台阁有一条根本铁律,台阁中人不得插手凡俗政务,否则必遭天谴。但有些人认为我们穷年累月的修习,拥有了凌驾天人的力量,本身就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因此当然有对俗世随时管束纠正的权力和义务。不过我们五老都是主张置身事外的‘止’派。往上说左令大人也是‘止’派。所以‘行’派这些年来除了说几句怪话,倒也没什么异动。若有,我们也不会容他。”

    “你们经常说左令右令。左令叫做斗先生,右令叫做什么,为什么那么神秘?”万俟迷离追问。

    “右令大人叫做辰。所谓南辰而北斗,其实只是代号。像我们九个人的时候叫九曜,五个人的时候叫五音一样。右令在台阁里的排位其实是高于左令大人的。他才是六百年来台阁第一人。只不过四百年前右令大人已经隐退了。我只能说这些。除了名字之外,右令的一切事都是台阁最高机密!”

    “那辰先生呢?他是‘止’还是‘行’?”

    “万俟迷离!”片刻沉寂之后,宫先生勃然而怒。“你不要以为你我同在小韦的神识里哀家就没有法子对付你。再敢问这个问题我让你再别想说话!”

    “好吧好吧。人家只是征询一下……。”宫先生凌厉的杀气之下,不动之妖退让了。“那么说底下那个黑子是‘行’,这种时候他在这里神头鬼面的,一定有什么主意。宫阿姐,这家伙修为怎么样?”

    “四十九算之中,偃师很强!”宫先生道,“他的傀儡术并不是台阁四十九术。但后来混进了不少台阁的术法,有独到的地方。这个人的背景很神秘。我们早知道他是‘行’,但他劣行不著我们也没办法制裁他。在‘行’内部偃师的地位很高,可能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没有把握之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偃师的傀儡都跟他有联系。他一出事,所有傀儡都会有反应。”

    “那么,从侦测到他气息到他现身,按他的步速,他起初是在那里。”万俟迷离指挥着韦护的双眼投向台阁连绵屋舍的尽头。“那是什么地方?”

    “冥舍。”宫先生道:“台阁四十九术之中,有几种需要成年累月苦心修习。沉心修习下去,往往一下就是数十上百年。冥舍就是用来供这些长久修习者使用的。不过近些年来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了。万俟,该说的哀家都说了,往下交给你了。”

    “喂,不要这样吧?”

    “不要得陇望蜀。哀家已经帮你们解决掉一个最强大的对手了!”

    “谁?”

    “哀家自己!”宫先生苦笑,“哀家一向是镇守王城分寸不离的,神识分散,广布全城。以小韦的法力本来一露头就会被发现。因为有哀家在,哀家现在就发现不了咱们了。”

    “没听懂。”韦护老老实实的插口。万俟迷离截口道:“笨!神识之术跟算法一样,归根结底,都有一个无法自算的死|岤。神念之术展开无所不至,但是没办法侦测自己。不然就会在越来越复杂的叠加中紊乱崩溃掉。现在呢体内有宫阿姐的部分神识,仍在王城中的宫阿姐散开的神识就会认为那是自己而忽略掉。”

    宫先生哼了一声,再不答言。

    “这样……”万俟迷离沉吟,“那我们就放过他,先拿下那个傀儡。这个活儿归我。傀儡术我虽不精通,也能看出点门道。傀儡能独行独语不是靠机簧消息就能做得到,一定有残缺的魂魄附在那上面。只要有就好办。小子,你真元修为深厚,我现在大半神识都在你心里,我的术法你要用并不为难。我现在将伺魂窥魄之术的前八句口诀传你,你要小心谨慎。第一次出手,传出去的神念千万不能过多。不能盖住傀儡原本所负。鸠占鹊巢,我们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一只空傀儡没有用。

    “是。明白了!”韦护无声的回答。只听得万俟迷离飞快的说了几句话。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口诀啊!真是的。不传之秘唉!”万俟迷离娇笑,“来,姐姐教你哈,‘一阴一阳之谓道’……”

    “行了行了。”韦护面红耳赤道:“只有这一句能摆到台面上。”

    “你不懂。越是这种东西,人心就会越脆弱。尤其残存的魂魄定力微薄。来,好好听着,聚精汇神导气归原,重实藏虚,应之以藏,导之以脉,融注于双睛……好,来——中!”

    一缕细微的神识准确的击中了那具傀儡。那神识无声无息,趁虚而入伺机而动。连偃师这等高手近在咫尺却也茫然无知。而韦护的神识之内却豁然开启了一扇新天地。霎时间傀儡所见所闻韦护已感同身受。只听得偃师沉声道:“就是这些。去吧。”而后拍拍傀儡的肩,自己转身而去。

    “按捺神识,不要得意忘形!”万俟迷离的警告适时传至,韦护心神一凛,渗入傀儡的神识立即潜敛到几不可闻的程度。傀儡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迷糊,托着下巴沉思了半晌,觉得没有异状,这才也转身向台阁深处缓步走去。

    这片连绵房舍外表看去也波澜不惊,真正走进去,倒是既深且长。傀儡走了半天才走到走廊的尽头。面前是一堵墙,墙上有一道已被锈迹侵蚀的看不清面目了的门。傀儡小心翼翼的将门缓缓打开。低声道:“首相大人。首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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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与罚(一)

    囚徒直起身,竭力屏住呼吸。冰冷的触觉继续从手心中传来。

    “千万别动!那家伙看不到东西。”

    那是老相商容在他手心里写下的字。从偃师离去至今,实际并没有过多久,但这短暂的片刻对王朝最后一任首相而言不啻新生。他再也想不到的是老相真的活着!重新聆听老相的教诲令他感到自己还幼稚的像个孩子。虽然商容那样子实际上已经很难算活着了。偃师的实验是成功的。差不多是最开始,商容的一部分魂魄就被招了回来。邀天之幸这一部分魂魄承载了老相商容最关键的记忆。也继承了商容最睿智最深刻的思维。所以虽然实验成功了,但被吸附回来的商容魂魄本能的选择了继续跟偃师缠斗下去。魂术与傀儡术的结合是术数里的几个知名难题之一。偃师以为第一次实验没有成功,再往下就离正路越来越远。等到商容的傀儡最后定型的时候,魂魄变成了一堆人的大集合,真正属于商容魂魄的机会少之又少。偃师郁郁的以为自己失败了。而潜藏在傀儡魂魄深处的商容魂魄则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与外界沟通。而他见到的第一个偃师之外的外人恰恰就是他想见的人。自己的弟子。

    傀儡和傀儡师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因此商容的傀儡只能通过手语跟杨任交流。这时间不多,而杨任想问的实在太多,但商容异常威严的制止了他一切问话。只用最简单的字句回答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而后便在他手心里写下一句话。杨任本能的意识到,那就是偃师苦苦索求而商容没来得及传给自己的那句话。那个大秘密!那句话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那话意思显明,然而杨任这般渊博的人竟也一时不能索解。只知其义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但商容还没来得及再进一步阐明。门就又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低声道:“首相大人。首相大人?!”

    杨任屏息不动。商容的傀儡也不再动。门外那个陌生的声音便也不动。一片寂静之中,一缕汗水从杨任的额头流下来,流进伤残的眼眶里,刀割一般的剧痛登时令杨任浑身的肌肉一颤。他紧紧的绷直自己的神经,控制着呼吸不至于大口大口的喘息。剧痛之中杨任的双手不由得本能的想抓住什么。他右手紧紧握着商容傀儡的手。左手下意识的往桌上按去,但却按了个空。当啷一声响,一样东西跌落在地,紧接着啪啪几声轻响。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拍打上了地面。

    “糟……拐杖!”

    杨任心中顿时一沉。门口那陌生的人似乎也听到了那声音。冷然道:“首相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连您这样堂堂的高人对生死也是这么执迷不悟么?您放心,快得很!”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力道猝然而来。杨任手腕一颤,身形就被拉过了半尺。商容的傀儡猝然发力!与此同时几乎没感觉到任何风声,一缕冷森森的寒气已向杨任侧面袭来。若非刚才商容的傀儡那么一拉,杨任的喉管已被利刃割开。但他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商容的傀儡也不是特意为战阵打造,二人合力也不过堪堪躲开了第一下暗袭。连吐气的机会都没有,那柄利刃已经重新触到了杨任的颈项。杨任已能感觉到那锋芒切开皮肤的隐隐刺痛!

    然而就在这时,锋刃凝住了。

    韦护轻呼一声,暗叫“好险”!这架傀儡显然是专为格杀而制,动作矫健异常!他的神识从深潜傀儡魂魄深处到暴起控制傀儡不够须臾,傀儡竟然已经扑击到这样的近处。再慢一眨眼的功夫王朝最后一任首相八成就变成一具尸首了。一思至此尽管他此时不过附身于一架傀儡仍然生出汗毛凛凛的感觉。

    杨任和商容的傀儡也都有些诧异。他们虽然禀性不同,但都是王朝顶尖的智者,对偃师可能的灭口早有心理准备。但刀锋已经压到脖子上中道停止,这用意他们一时却都料不透。商容的傀儡干脆保持沉默以备不测。而杨任则竭力按捺下内心起伏波澜,沉声道:“怎么?为什么不动手了?”

    “首相大人?……杨任?”傀儡愣了半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杨任一愣,右手已经无声的被商容的傀儡抓住。他努力辨识着商容的字,而后用左手也抓住面前这个傀儡的手,在那上面写道:“是!别出声。这样说。”

    傀儡似乎一时没有反应,但随即压到了杨任脖颈的刀刃便缓缓撤了回去。傀儡伸指在杨任的左手心里写。“大人请放心。在下是闻府中人。特来营救大人!”

    “果然是王朝的首相杨任!‘行’这帮家伙连首相都敢下手,还说什么不敢违背台阁禁令。真是无法无天!”

    韦护的神识之中,宫先生怒气勃发,原本柔媚的面庞英姿凛然,连万俟迷离也望而生畏。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既然是王朝重要人物。又是‘行’不惜风险要拿下的人物,先救了再说!”万俟迷离道。“此人看起来份量极重。阿姐你那个偃师既然只是寻常四十九算,就未必镇得住场子。再过片刻万一消息走漏,难免祸及自身,换我也杀了,一了百了!”

    “也说的是。台阁的事,哀家素来不大上心。想不到商和角竟会放任情势乱到这等地步!韦护,听万俟的。先救人!”

    韦护心想有理。这时韦护已与杨任以手语对答了几句。韦护虽跟徐急雨在朝歌闻府住了一段,但究未真正入籍,如何有闻府信物取证?眼前如此大事,寻常信物也不足以取信这位一国之相。何况已身秘密之多,殊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紧急之中一线神识应念而发,直打进杨任心海之中。他本身神识分散在傀儡身上的不过寥寥,此刻能发出去的更是微乎其微。但这线神识乃是将宫先生的神识传送出去。为时虽然极短,但杨任浑身一震,已抓过傀儡的手写道:“台阁五老之首?是‘止’?!”

    韦护迅速答道:“是。此处绝非讲话之所。请首相大人宽心。我当救你出险!”

    只觉杨任写道:“要救就救两个!老相的傀儡也在这里!”

    韦护又是一震,他离王都日久,连老相商容遇刺之事都不知道。但宫先生却深知其情。在他心里无声的道:“不成。王城之内警戒森严。两个一起带出去,难比登天!”

    韦护便又写给杨任。杨任心中踌躇。他原本已是死路一条,此刻面前奇变突生,竟能在万不可能处得一生路,实是意外之喜。但他明知商容的傀儡其实并非傀儡,而有商容老相真正精魂在彼,八字箴言虽已写就,尚未解说,又如何肯将老相孤零零一个抛于虎口。正在万难之际,突觉右掌心里商容的傀儡缓缓写道:“莫急,老夫有万全之策。你当从命!”

    “老师?”

    “所谓八字箴言,并无解说,历代首相口耳相传,我也并未真正悟通。仅知所谓四维,乃系王都之内四处重地,彼处各有天机。四处相合,便是那历代首相苦苦保存的大秘密。老夫能维系一缕残魂撑到将这八字箴言传于你知。于愿已足。不必再为老夫多生枝节。老夫的傀儡系按本人面容所制。偃师带老夫进来之时,为恐物议,披了他傀儡连头遮脸的袍服。上有他台阁专门符记,他人一看便知。你穿这套袍服,代我出去,王城之内无人来问。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老师……。”杨任心中大恸,眼眶中血泪盈然。只觉双手掌心皆有写字。左手道:“首相,时刻紧促,请即动身!”右手道:“勉之,勉之!大好之身。切勿自误!”心知老相一缕精魂苦苦支撑,所言不虚。然而心中剧痛,始终不忍开言答允。但觉商容的傀儡握着他的手,用力几攥。拳拳之意尽在无语间。这才抓过傀儡的手,写道:“我有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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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与罚(二)

    一只傀儡领着另一只连头脸都遮盖住的傀儡缓缓走过长廊。这时候台阁里没有什么人,即使在平日里,三两只傀儡也是司空见惯之物,没有人来管。更没有人注意到那傀儡连头裹脸的长袍之下已经换了一个人。韦护掌控着傀儡小心翼翼的拉着杨任。杨任身上带伤,走起路来居然神似傀儡的木讷感觉,丝毫不露马脚。走出长廊,便是几级阶梯直下庭院。于是并肩变成一前一后。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