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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28部分阅读

    从半空坠落。虽然只有一招的交锋,但以两人功力之强,彼此反震之力均极强劲。韦护占了地利,只是默不作声的两脚都陷入了地里。而比干在空中无从借力,倘若不借势远飞百丈,就只能以玄功硬顶,以致比干胸腹间一时不畅。这时正是羽先生含恨斩出一刀远走他去的时候。比干竟不能及时追击。而羽先生已在重围中从容遁去。比干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与脚下这个神秘高手硬拼的必要。

    韦护也辄不愿与比干交手。他不认得这位王朝的王,但交手一招后精卫已经提刀过来,向他低声禀报土行孙的探闻。韦护听到冉我豹隐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随即也就明了与他对敌这些人都是王朝内的勇士。他微一环顾四周,自己的人已经和那些人交上了手。鬼族长老们曾经担心自己的实力在俗世中会变得更弱,但动起手来看样子还好,这些七王府中精选的高手基本还不是鬼族诸长老之敌。虽然如此,羽先生七匹马突围而出,七王府百人众拦之不住,反倒被斩杀惨重,此刻已经四面八方卷过来围住了韦护一行,确是敌众我寡。好在队伍里有重和黎。这两个鬼族中的力士合力拍出四面土墙护住了众人。而羿则好整以暇的一箭一箭发出。每一箭都撂倒一个敌人。虽然羿发的箭大半不过是随手折的草梗之类,并不能真正重创敌人。中箭的大半在地上一滚就又挺身而起。

    真正令人触目的是韩毒龙和薛恶虎!薛恶虎的虎爪钢钩和韩毒龙的龙泉剑是少有的能突出壁垒冲杀进敌阵的兵器。这两人在千修镯世界里似乎是草包,但在俗世里却倍添了几成勇猛,看得鬼族诸老无不欣然赞叹。

    然而就在这时,王都的城上突然爆起一串璀璨的火。那火是蓝色的。火焰一腾空,无论是比干还是七王府百人众就都扭头望去,脸色霍然巨变!

    比干的兰剑已经纷然绽放在手中。从心而论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但是率队的人名义上虽然是张良,实际却是自己。自己率领百余人出城追羽先生,结果闹了个丢盔卸甲,部属重创,连张良也受了重伤,实在不好面对王都内的诸臣。因此他仍不得不再次出手。但当他看到蓝火腾空的时候,手中的兰剑就悄悄的消散了。比干一回身,身形已在数十丈外。一把揽住了垂垂欲倒的张良,大喝一声:“回城!”

    而后七王府的百人队又像洪水一样纷纷退去。他们退却的时候带走了所有或伤或死的同伴,除了被羽先生一刀砍成冰雪的那十几个粉碎的人。他们的身体零落在这旷野之上,并且将会在下一个旭日初升的时候蒸发为水汽。

    一转眼,旷野就又回复了寂静。韦护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出四面土墙筑就的壁垒,只是片刻之间,已经再没有人来理会他们了。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馨香,仿佛每个人都是香的。如果不是旷野上这里被雷火打的焦黑那里被凌空气劲铲出长长的沟壑。这本是一个很宁静的夜晚。

    “现在我们怎么办?”精卫问韦护。韦护沉吟了一下,“王都是暂时不能进了。何况这些人就是王都里的人。先找个地方吧,等天亮再说。”

    众人都同意了,于是一行人又开始默默的行进。只是临行之前韦护停住脚,长久的凝视着东方的天空,直到众人都察觉到他的异样。

    “是什么?”

    “很强的东西。”韦护说,而后埋下头。即使强如现在的他对那个方向仍怀有一种隐隐的恐惧!那东西仿佛含糊而浑浊,谁也不知那是什么,然而存在着,于是才可怕。于是这个小队仿佛不经意的远离那个方向而去。不久以后,他们就置身在一个热闹非常的处所。韦护甚至不能想象在这样宁静的夜里,王城外居然还有这样热闹的地方。这里灯火通明,成千上万的人挥汗如雨的在一片方圆数里的土地上低头忙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虽繁忙却井然有序。看得出,他们在专心的刻画一些极其巨大而精美的器具。偶尔有某些人完工了,他们就一起大喊一声,退开去。而后那已完工的巨大器具就冉冉从地上升起来飘飞上天空。韦护诸人顺着那巨大器具一起向天上望去。他们被眼前所见的惊呆了!

    那个极其宏伟而精细的东西漂浮在天空上,恢弘的像一座城!从这里看不到夜空,夜空都已被它遮挡住了。它载浮载沉的在天空上盘旋,雄伟的无法想象。被做好的巨大的器具冉冉升到空中,然后成为它极小的一部分。这东西其实还没有雷劫大,但韦护没有见过雷劫。而且雷劫是不知多少岁月之前流传下来的,而这东西却是他们亲眼见到为千万人所制作出来的。他的目光完全被那东西吸引,那时他还不能意识到他所见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座擂台!

    王都之上的蓝火冲空之际,在这座庞大的擂台之上,两个人并肩向远处眺望。从他们置身的楼阁上下望,方圆数里的广阔区域周围尽是精巧的亭台楼阁,勾绘描画巧夺天工。而那中心则是由平整石板铺成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一个圆。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一人已经不年轻了。满身戎装甲胄,压在铜盔下的眉骨棱棱,疏落的两道白眉,脸上没有什么肉,白色的须髯散满前心。这是一个苍老的而令人尊敬的人,五城兵马司邓九公。他身边的人则整洁,干净,眼睛里精光四射,两撇神气的小胡子一毫不乱。

    “王都中亮起了紧急讯火!费大人,咱们走罢。”

    那个人优容的摇摇头。“九公,您看。”他微笑着说“王上交代我及时把它做出来,还有一天的功夫,就要十战了,这节骨眼我怎么走得开呀?再者说,谁都知道。王都中七王一相八大朝臣里,最没有用的就是我费仲了。我就算回去,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您说是吧?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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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登绝顶我为峰(十二)

    午夜时分,五城兵马司邓九公率五百铁骑回撤王都。忧心忡忡的老将并没有察觉到在他奔驰的铁骑当中已经混进了一个人。韦护的动作干净利落,拿下邓九公的一个属兵也不费吹灰之力。他混在邓九公的属兵之中从容的混进了王都。王都虽已下了禁城令,但也没有人蠢到过问五城兵马司大人的亲兵。兵马一进城,邓九公便急如星火的单骑奔赴王城。韦护则悄悄的离开了队伍。

    这时候韦护才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和寂寞。他独自一人走在午夜空旷的长街上。有时还要悄悄的躲过巡逻兵丁。以他此时之能,王都的寻常守夜兵卒自然无法察觉。即使他硬闯王都,料来守兵也截他不住。但那样则有可能惊动隐伏在王都内的一些高手。这座城池藏龙卧虎。韦护也不敢轻敌。

    起初,他只是想回王都。说不清理由,只是非常的非常的想。但当他终于置身在那宏伟而寂静的城池里,他才骤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短短数日之间他的身材面貌已经由孩子成长为少年。这时候王都内恐怕谁都认他不出了。他几乎是本能的徘徊到太师府门前,伸手敲门的时候才恍然惊觉。而他的手指已经按在门板上。他似乎并没有用力。门就开了。

    太师府沉重的大门在暗夜之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韦护心中一惊,身形已退到角落去。融进了那里的一片暗影。从那里望去,整座太师府几乎都已经沉入黑暗了,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长明不息。也正是从那个地方奔出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令韦护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徐急雨步履急促的奔到门前,充满疑惑的望着自然开启的门,然后奔出去,在长街上良久的张望,然后失望而黯然的走回来。这时守门的宿卫们才揉着眼睛纷纷醒来。

    有一瞬间韦护藏身的地方和徐急雨近到伸手可及。他愣愣的凝望着徐叔叔,仅仅几天不见徐急雨已经仿佛苍老了很多。他几次险些脱口而出,却还是强力的忍住。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当宿卫们纷纷惊诧这样厚重的门怎么会自行开放,有人就说,是鬼吧?

    可是太师府最近又没有死人。

    谁说的,不是小韦……

    那个宿卫一句话说了半截就被徐急雨凌厉的目光震慑住了,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守门的宿卫半夜里睡大觉本身已经是太师府少有的懈怠了。徐急雨近来肝火旺盛,据说为了这个孩子险些掀翻了黄门。连太师的亲传弟子吉利、余庆也要让他三分。宿卫低着头等待一场势所难免的狂风暴雨。但他等了许久,徐急雨却少见的没有发怒。宿卫抬起头,才看见徐急雨已经慢慢转身离去。

    “那孩子要真回来。告诉他,厨房里给他留了饭。”

    徐急雨平淡的说。宿卫们彼此面面相觑着,而墙角处的暗影光影微微淡了一淡。韦护已经离开了。直到听到那句话韦护已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长街上一边走一边无声的大哭着。从这一刻起,名叫小韦的孩子再也不存在了。天下只有韦护。少年韦护,鬼王韦护。转身奔回太师府的韦护!

    他并没有报名而入,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身形一展就已侵入了太师府。因为就在方才的一霎那他才意识到事情绝非寻常。太师府是与黄门分庭抗礼的王城以外警戒最森严的地方,就算失了管束,宿卫们再懈怠也绝不可能随便睡大觉。那只能说明一点,今夜有人闯府!

    韦护身形一纵已经置身在太师府内。双手结印瞑目感知时,府内能感觉到的气息果然寥寥可数。但其中最熟悉的那个自然是徐急雨。下一瞬间,韦护已经伏身在太师府的飞檐之上。从那里望去,徐急雨果然没有回亮灯的所在,而是似若无意的向府中深处踱去。韦护屏息静气,收敛住浑身所有的气机。他此时道法已在徐急雨之上,但也不想让徐急雨生出无端的误会。而他也和徐急雨一样感觉到太师府深处的一股阴森的气息。仿佛每接近一步寒意就会更盛。他暗暗的缀着徐急雨,而这时徐急雨已停在太师府深处的一间小楼前,慢慢的拔出背后的伞,冷然道:“是何方高人驾临敝地?”

    小楼中寂然无声。徐急雨一抖手黑伞已在身前悄然张开。他一手执伞一手静静的推开门。而后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他无疑也感觉到了楼里那股阴森寒冷的气息。但他的身形刚踏进一步,一把冰冷的锋刃已无声无息的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如果不是韦护就在附近,徐急雨就死定了!

    这并非潜伏在小楼中的人比徐急雨更强的多,而是那人显然是暗杀的大行家。仅从那股阴森寒冷的气息而论,韦护都想不到他竟然埋伏在离门如许近的位置。那么那阴森寒冷的气息若非另有其人就是故布疑阵了。但韦护就潜身在切近,那锋刃架到徐急雨脖颈之上时韦护也悄然出了手。他的黄金杵因为怕被徐急雨认出而不敢用。但玄黄谱宝典上记载的法诀却有穷尽宇宙生克变化之能。他悄然一出手,那柄锋刃之上就已蒙了一层淡淡的金芒。与此同时徐急雨也立时反击了!

    黑伞在须臾之间化成一层水幕,然后仿佛被强力吸引一样收缩下去,紧紧裹住了在他背后那人。那人的锋刃已经狠狠的划落下去,但在韦护制成的金芒之下,那一划几乎连徐急雨的皮肤都未划破。镇九州九大宝典到至高深处,甚至可以更改造化大数,韦护虽然造诣还不极深,但得了道行天尊的助力之后已对此宝典体会颇多。他悄然点出的金芒实际上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极小的刚好裹住了锋刃的“境”。须臾之间那个杀手自不能令锋刃破境而出,而也只是这须臾之间,徐急雨已然反制住他。那人一击不中,身形已迅速撞破板壁飞逃出去。但徐急雨只是冷然一声低喝,那人的一个脚踝已在清脆的碎裂声中被水幕挤的粉碎,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那一霎之间韦护和徐急雨都看到他的形状,那其实并不像是人,而更像一只没有尾巴的山猴。但也只是一瞬之间,那东西的身体就迅速的枯萎下去,转眼便只剩下一具骷髅,再一转眼已经化成灰尘。而小楼里的那股阴森的气息同时消失了。

    徐急雨转身过来,向着韦护藏身的方向恭恭敬敬的道:“哪位碧游宫的前辈在此?闻府徐急雨多有怠慢。”

    韦护一声轻叹,便现了身。只是他现身的时候已经更改了面容。玄黄谱的作用之下,徐急雨看到的是一个飘然现身的道貌岸然的道人。他凝视着那道人,失声道:“玉虚教下金庭山玉屋洞的道行天尊?!”

    韦护暗叫一声糟糕,只顾更改了自己面容,他所认识的道者本就不多,心中所想,自然而然的便化成了道行天尊的形象。但事已至此只能一边暗暗叫苦,一边淡然道:“徐急雨不必多礼。频道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才偶然出手搭救与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拾起那人留在地上的匕首。只是在这一刹那韦护心中暗惊。即使包裹了一层“境”,韦护仍能感觉到那匕首锋刃上的强烈不详。他可以确认那匕首上必有剧毒。如果不是有“境”裹着,即使只切开一丝伤痕也足够要了一个高手的命。但那还是小可,令他所震惊的是匕首内极可能另有玄机。那是一件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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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登绝顶我为峰(十三)

    他又怎会知道,就在几天前,一柄锋锐的匕首割开了老相商容的喉管,由此引发了庙堂上的大动荡。但凭借玄黄谱的造诣他本能的意识到那匕首的非同小可。他谨慎的将匕首贴身藏好。然而就在几乎同时一声轰然巨响炸响在他耳边。整个已沉睡的王都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响震醒了。韦护陡然抬首,在巨响声中被震翻震飞的土木灰石扬扬洒洒的落下来。他心中突生一种警兆,而那巨响之后城外又寂静下来了。韦护一语不发的站着,而手指已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陡然警觉再停留下去无论他自己还是道行天尊,在徐急雨面前都难以交代。他反身回太师府时候已经决心不容任何人在他面前危害太师府。但这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害怕。

    那东西可能已经离王都很近了。可能就在城外。而他的确在害怕。他假作无意的从容的问徐急雨。“这小楼是什么所在?”

    “太师府的武库!”徐急雨恭谨的回答,“太师的许多仙兵就存在这里。”韦护淡淡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去了。徐急雨……”

    “仙师!”

    徐急雨并没有想到出手救他的竟然会是玉虚教下道行天尊,因此他格外谨慎。如果是碧游门人,那并不奇怪。太师闻仲在碧游宫中也是传奇一样的人物。而不久前太师座下两大弟子之一的吉利已经亲自动身去九龙岛搬请碧游一脉与闻仲亲厚的仙人前来助阵。但玉虚宫和碧游宫素不相容,徐急雨虽不是正派道门中人却也颇有所知。而道行天尊望向他的目光却仿佛饱含着亲切,言语却又犹豫。徐急雨心中大奇间,只听道行天尊向他道:“多加小心,前途珍重!”

    而后那仙人便化毫光飘然而去。但徐急雨的心里却仿佛骤然失落。

    五城兵马司邓九公匆匆赶入王城时,以为自己当是最迟的。那股升空的蓝火在王都之中是最紧急诏命之一。凡见到蓝火无论手中有何等要事也必须即刻放下赴援。蓝火一升空,就标志着王朝真的有大麻烦了。虽然之前王朝早已萌生乱象,七王一相更连五龙捧日九星烟火这样最高级别的五百里征召都用上了。但正因为此,这时候还发出救急的蓝火就更令人心里没底。邓九公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着冲进九间大殿的同时就愣住了。这里跟这位老将所想的济济一堂的情况完全相反,简直寥落冷清到了极点。整座太一殿中就只有一个人守在那里。看服饰应当是玄天四十九算之一。那人见邓九公匆匆而来,微笑道:“是五城兵马司邓大人吧?”

    “王上回来了么?诸位大臣呢?”老将军满腹狐疑的东张西望,“谁放的万里起烟云?难道说还有矫诏不成?”

    “并非如此,大人!”那人摇头道:“您还是亲自上城看看吧。王上和各位大人此刻都在那里。您去了,自然知道!”

    邓九公再不搭话,立即转身出殿,跨上他的老马一股烟尘直奔外城。他策马狂奔的时候那声震醒了全城的巨响就炸响了,这反倒给他指引出了方向。老将军匹马直撞到巨响传来的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