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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28部分阅读

。离的还远就能看到城外轰轰而上的滚滚黑烟。邓九公心头一震,险些失手丢掉丝缰,难道老了老了自己还躲不开这一回?

    这时候他终于理解费仲为什么明明眼见了万里起烟云腾空还是托辞不回来。那个人心机太快了!

    邓九公飞马上城。那个玄天四十九算说的不错。大商王朝年轻的王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但王,而且常陪伴在王身边的那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武成王黄飞虎都已归来。在他们身边肃立着两个状貌异常的人。一个出色的大胖子,另一个则是翩翩的少年,正是台阁五老中的商先生和徴先生,徴先生身前一脸端严沉默无语的则是首相杨任。纣王的另一侧站立着七王之首比干,以次是所有在王都也及时赶来的诸王诸臣。邓九公上城的时候只有杨任和比干转过头来向他打了个招呼,但两人的脸色都像死灰一样难看。邓九公心下便惶恐起来。自己还是来迟了。他抢前几步就拜倒在纣王面前,但年轻的王疾速伸手将他搀了住,即使在搀他的时候纣王的眼神仍没有注视在他身上,邓九公这才感觉到异样。其实以老将的经验他早该分辨出众人的茫然或惶恐其实并非针对于他,只是老将军见了纣王之后心心念念就都只在这个王身上。直到纣王将他搀起来然后不做声的用手指了指他的背后,老将军才回过头,然后就彻底的惊呆了!

    “我们是回来了。”纣王低声道:“可是也把它招回来了!”

    ——那是一只天魔!

    没有人跟邓九讲述过以往的经过,但老将军凭着近百年在九州的历练一眼望去就断定那是一只天魔。因为除了天魔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像那样沉郁的黑!老将军虽已高龄,然而吃得肉喝得酒轮得刀上得阵,素来不觉得天下会有怎样的绝境。但只望了一眼那黑,心中就猝然生出一种低沉若死的念头,一霎那竟觉得自己还不如已经死了,而他虽活着,附着在骨骼和筋脉上的血肉也正以可感知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

    如果不是一团极灿烂的白在拼命挡着那股沉郁的黑,恐怕那只天魔此刻已经攻破了城池了。那黑和白都极巨大,巨大的仿佛两座移动的城。而黑色的天魔无数次凶猛的攻击都被那白色的东西拦了下来。虽以邓九之渊博竟也认不出那白色的东西究竟是何神兽!那望上去像是一条巨大无比的白龙,但本应是龙头的巨大兽受却又像一头苍老的狐,满布鳞甲的四只爪也仍然没有脱去狐爪的模样,而两肋上伸出两只白色的翼,身后拖着一只龙尾!正是在这神兽的牵制之下天魔虽然暴躁无比,却竟不能伤到王都。而这时邓九才发觉,并非所有人都撤回了城上。即使在这种壮观到令任何人都自感渺小的宏大战斗之中,仍然有一个人在城外与白色神兽并肩作战者。

    那个人就是十九轻骑第二的笔墨纸砚!

    倘若没有笔墨纸砚的“武库”宝图力战,这时候还能站回王都青黛的城墙上的就未必还是这些人了。之前,包括纣王本人这个十九轻骑之首,谁都没想到笔墨纸砚全力出手竟然是这样的强悍!或者也不能说是他的强悍,而是那张图!那张集笔墨纸砚门派之力经数百年而绘就的宝图!笔墨纸砚为了竭力守护纣王和王都已不惜将那张凝聚了本派无数前辈宗师心血甚至生命的图在这城外拼光拼尽!即使面对着庞大无伦的天魔笔墨纸砚也毫无惧色。他并非一个人而是统率着整整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如果说金城汤池是武库之中最强防御的话,那么武阵千军就是武库之中最强的进攻!在这支军队舍死忘生前仆后继的牵制之下,那白色神兽才勉强跟天魔打了个平手。

    因此站在城墙上观战的人每一个都神色紧张,尽管能够身在此地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王朝有数高手。商先生和徴先生虽然已身在城上,但每当白色神兽不支的时候仍然相继出手助战。包括武成王黄飞虎。战火虽已蔓延到城下,但很明显的,这些人并不想做城下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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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几见月当头(一)

    荒原之战的是从天魔现形开始的。从古至今,有记录的仙人入魔事例本已极少,即便个别的人也都没有强到云中子这种程度,能够将周围千百里内所有戾气杀气悲苦痛恨一切负面的情绪吸引到一起形成身外天魔!那东西是那等巨大,以至于它一现身,武成王黄飞虎的攻击就愕然停手了。

    倒并非是这绝世的武者已经害怕到失去战意。而是他一边望着手中的大枪一边透过金城汤池望着庞大已极的天魔不免郁闷。那枪也是笔墨纸砚从武库图中取出的宝枪,但对上如山的天魔,恐怕未必能刺透它的外皮。这等程度的攻击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意义了。武成王顺手将枪扔到地上。回头问:“徵先生,咱们怎么办?”

    也只能问徴了。因为商先生出于不可知的原因没被扣进金城汤池,或者是命运的安排。大胖子在四人中首先吸引了天魔的注意。要不是有境术保住一条命,他已经死定了。因此此刻置身在金城汤池之内的三人就自然以徴先生为首。翩翩的少年一手提着境剑一手提着逐鹿刀扫视着这座城。这座突然出现在荒原上的城并不大,单从规模上比宏伟的王都小不止一个档次,基本上只是一座碉堡之类的东西。通体银亮,只是城的上空覆盖着一层透明的冰玉一样的东西。徵先生小心的用手指触摸了一下银色的墙,感受到金属的细腻和冰冷。

    “把这座城卖掉,能换多少钱?”徵先生转过头问。笔墨纸砚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十九轻骑虽然实质上只有纣王才调遣的动,名义上毕竟归太史台阁统属。他也不敢给这个外表纯良的少年施以颜色。而金城汤池这样的武库至高防御在瞬间抖出来,也委实大耗他的元神,此刻笔墨纸砚只有翻白眼的份儿。

    “这时候就不用开这种玩笑了吧?”

    “不是开玩笑。”徵先生道:“我是真的很佩服你和你们门派!”他环望着这座银色的城,冰玉的屏障和笔墨纸砚已经洗的见白的青衫。“以你们之能,为自己求取金珠宝贝不过是动动笔的事。但你们宁可拼上自己的性命画出了这座足以买下整座王都的城,只为了给后世留一重保护!我佩服肯为理想拼命的人!”

    这一瞬间,黄飞虎的心头一热,觉得徵先生并非看起来那样傲然不近人情。笔墨纸砚也很感动,却并不说什么。黄飞虎也伸手弹弹银色的城。“这城是银的,敌人用火攻怎么办?”

    “金城汤池内外密布了许多结界。在这附近五行都是紊乱倒错的。火攻不会有什么用。”笔墨纸砚不动声色的说。

    “就是说,我们在里面的人也用不了遁术仙法?”徵先生也疾问。

    “我们绘金城汤池的时候并没想过,有朝一日也会扣住一位太史台阁的五老。”

    这时候金城汤池已经受了天魔数次沉重的打击。整个城池摇摇晃晃。不时有迸裂之声从内外传出,虽然表面上仍是坚固无比一无所伤。但即使武库的最强防御之前也从没想过面对一头天魔。倘若是在人间的战事,那么在紧要隘口上祭起金城汤池封路足以扼住百万大军。此刻却是让人揪心!徵先生仰头望着巨大的天魔。那时天魔的一只利爪正自上而下的抓在冰玉罩壁之上,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黑色巨爪上的纹理。那并不是如皮肤一般的复杂褶皱,而是一张又一张或痛苦或悲伤的脸。它们像符印一样充满着天魔的表面。而后只听见一个尖利的啸声突然拔起。

    那是天魔在吼啸!那啸声初起时只是非常的刺耳,就像天魔的利爪抓挠在冰玉罩壁上将坚硬的冰玉抓出道道裂痕的声音。但它仍然不断的不断的高上去,城中的三人从未想像到有声音可以高到这种地步。耳朵已经几乎听不到了,但身体还在听,心也还在听。随着那声凄厉无比的尖啸,不但是金城汤池,而且整座荒原之上不断爆发出爆裂的声音,仿佛荒原都已被啸声震碎。

    那啸声甚至远及世外岛屿,海外仙山!尖啸声大起的时候,灵鹫山圆觉洞中供奉万年不灭的一盏灯忽然喀拉一声轻响。古貌岸然的燃灯道人急匆匆的从内洞奔出,那灯的琉璃灯罩上已被震出一条细细的裂纹。

    雷泽之中,巨大的雷兽拼命的向大泽深处潜去。常年沉浮在泽中的万年金鳌王也终于抖身沉入泽中。居住在金鳌王背上的仙人们及时发动了筑建在鳌背上的仙宫升空以免被金鳌王一起带到大泽深处。九州之上的生灵极少有比雷兽和金鳌王更大的所在了。九州十岛每一个角落里的妖兽精怪都在拼命的躲藏着那种啸声,而羽士仙人们各个面有惧色。

    远处犹如此,何况近在荒原左近的人们。啸声初起的时候九尾狐狸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可以看清皮肤下的血管。纣王一把将她揽在怀内抖开自己的王服劈头盖脸的将她和自己罩住。那王服在王朝传承二十八代,也是一件难得至宝。即使在已震动九州十海的狂啸之中仍能保住其中的人。纣王用力的抱住九尾狐狸,她纤弱的身躯颤抖如寒蝉。

    妖族对那天魔啸声的感应远强于人类。像这样激烈的啸声,数十里外的王都中人们几乎一无所知,只有少数人才隐隐感应到不祥预兆。而在荒原左近观战的人们无一没有来历,无一不是高手。这样近于毁天灭地的狂啸终于将这些隐身在旁的人一一逼了出来!虽然仍然看不清面容,但荒原四周不断有或雄厚至盛或精纯已极的光华一一炸现。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仅凭个人修为硬顶天魔啸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荒原左近观战的人一旦各出了法宝,也没有人在啸声中后退一步。

    “都是一些鬼蜮之辈!”纣王狠狠的骂道。透过王服他也已看到纷纷现身的人们,并不大的荒原左近隐藏着的竟不下七八个人。不问可知每个人背后都必然有一股甚至几股强盛的势力观望着。这本是九尾狐狸灵机一动想出的举措最终竟然几乎成了决定王朝命运的关键一战。天数之奇不越于此。但这时九尾狐狸本人却已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不是纣王以王服相罩又以王命之躯护住她,此刻九尾狐狸或者已经死了,或者更糟,会被啸声俘获而成为天魔的一份子,座下的魔灵!纣王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九尾狐狸美丽的脸上泪水涟涟。他用力的抱着她,喃喃道:“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

    “太夸张了吧?!”

    金城汤池之中,冰玉的罩壁之上不断爆出星星火光。那足以震裂灵鹫山三盏神灯的尖啸声当然不是这武库的最高防御顶得住的。冰玉罩壁坚持到此时已是奇迹。笔墨纸砚勉力的维持着整座金城,但也只是徒尽心力。翩翩少年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仙人入魔能入到这种程度?!这个云中子他娘的也真是古今第一人了!”徵先生也恶狠狠骂了一句,“怎么就没人跟我说过呢?”

    “徵先生,现在怎么办?”黄飞虎焦急的问。一度曾掌握着荒原之战主动的人此时竟连手也插不上。徵先生紧张而疾速的回想着在太史台阁时所看过的一切密档。但每一件似乎都跟眼前的剧变靠不上谱。而这时在境中,大胖子商先生已经快睡着了。他在境中慵懒的翻了个身,抬了抬眼皮看看外面的乱局。咕噜了一声:“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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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几见月当头(二)

    四百年前,东海之滨。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空中升起一颗光华莹然的大珠。大珠一升空,漆黑的夜幕就被照亮了。不远处湿咸而冷的海风吹过来,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击打出层层的泡沫。

    突然间四周光华冲冲乱现。一个又一个手托各样法宝法器的身形在五光十色中纷纷闪现出来,总数当逾百人。有些人身形刚刚绽现出来手中的宝物就已先后祭上空中。经过漫长的苦战之后,这些人终于将不慎堕入魔道的东海散仙玄真子压制到这样一个狭小的角落。

    “诸位道兄。”一个梳双环髻手持一柄莲瓣铜锤的道者道:“那魔头已无路可走,各位道兄只需齐心合力,必可将那魔头斩于刀剑之下。”

    “但他明明知道此处是死路,为何还要过来?”

    “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也是有的。”另一个道者道。“我们这些人大张旗鼓的围了他这么些天,那东西虽然坠了魔道,总也知道厉害。”

    “不对!”一人摇头道:“咱们虽是一路赶那魔头过来,但那东西若是丧心病狂,负隅顽抗,恐怕我们也没这样轻松。十三郎。你久居东海,熟知地理。依你看当如何”?

    披散着长发腰间横剑的东海十三郎从水中拔出湿漉漉的身子,狠狠喘息一声。“被你说着了!那东西望这里逃真是有玄奥的。”

    “什么玄奥?”

    “如我所料不错,妖族七圣之一的巨妖淳于重楼就在附近。他是来找它的!”

    众人俱是脸色更变。淳于重楼成名已数千年,列身妖族七圣之一。神通广大,行事诡异莫测。虽然名震三界,仙界至今却连它真实的样貌也不知道。那妖物在东海上作怪,放出蜃气结成海外仙山,重楼殿阁,如真如幻,虚虚实实,再强的人一不小心也着了道。据说玄真子就是在追杀淳于重楼的途中被迷惑入魔的。而入魔之后自知不敌群仙围杀的玄真子终于还是选择仓皇逃回了东海,找寻淳于重楼护庇。这里放着仙山名阙海外列岛上百名仙人,其中更有著名的来自昆仑玉虚宫和王朝太史台阁的高手,如何会怕了一个淳于重楼。但一个共同的疑问却都隐隐浮现在众人心中。

    “那个家伙入魔到底是无意,还是精心的安排?”

    “在这里!”

    夜空之中,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喊叫。那人手指一件金幢,上有四十九盏金灯曲折飞舞,照亮了他身周百丈方圆。但他刚刚发现异状,身形已被陡然而起的刀光削成了两半!那人惨叫声中,金幢光影下一团漆黑的影子飞快掠动。

    “孽畜还想逃?”一个仙人嗔目大喝,“穿心锁!”

    便听得另一个低沉而滑稽的声音和道:“捆仙绳!”

    两件不同的异宝同时出手,绕是那漆黑的影子快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却也逃不开那一道夭矫如龙的金光和一道冷森森的青气。金光一旋一绕间那黑影已被捆住。那人凄声厉叫,还蘸着鲜血的宝刀狠狠插在地上,翻着两只血眼咬牙对抗着捆仙绳的法力。那正是百余人追击良久的东海散仙玄真子。他本还清和的面容已经完全扭结,双眼上翻瞳赤如雪,獠牙暴出唇外,浑身上下都冲腾着黑色的长牙舞爪的气息。捆仙绳虽已捆住了他,但在那等黑气之上并没有真正捆住他的身躯。因此玄真子还能咬着牙带着捆仙绳一步步挣向海中。一线青光啪的一声击打进他的心口。玄真子茫然的回头。

    “你的心脉已经被穿心锁锁住了。”一个飘然如凌虚的仙人手托一物。“不怕你已入魔如许了得,只要我将这锁匙轻轻一扭,你就当场毙命。本仙有好生之德。玄真子,你放下屠刀吧,还有机会!”

    东海散仙玄真子哈哈的大笑着昂然向海边挣去。百余仙人各取法宝法器在手。只需一声号令,群宝齐发,或者便如那仙人所言,轻轻将锁匙一扭,登时便取了玄真子的性命。但众人看他那样狂狷也都不由得呆了。色作纯金的捆仙绳在他身上吱吱作响,烧的黑烟直冒,那些附着在他身上像触手一样四方伸出的黑气在捆仙绳绑缚之下也似乎退避三分,绳子直勒到肉里。但玄真子只是昂头大喝:“淳于重楼!淳于重楼!——”

    他那样喊着,直到声音也嘶哑了,喊声里也带出了哭音。“淳于重楼!我来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答应了我的。出来啊!淳于重楼!”

    “道德扫地。”那手托穿心锁的仙人皱眉道:“为妖物迷惑,一至于此。还是赶紧把他拿下罢,省的在这里丢人!”

    他的手指已经拈起锁匙,但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海面上起了一层浪!冲空的宝珠、金幢和各样法器的辉映之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