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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宫第3部分阅读

    很快意识到什么,捂住了嘴。

    “不祥。”伏嘉默念着这两个,终究点了点头,“没错,邹衍是这么说,这是你们人类的称呼。”

    刘协的手垂下,言语中有些许惊讶:“这么说,是真的?”

    伏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主人,向来都没有善终,从这一点来看,邹衍说的或许是对的。”伏嘉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注视着刘协,眼中有一丝渴望,“如果是真的,你还愿意留下我吗?”

    “协儿协儿也不知道”刘协低下头,目光中有些许闪烁。对于这个不祥之说,他虽未全信,但至始至终都是畏惧的。

    看到他的神色,伏嘉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你是怕我的。”

    刘协猛的抬头,似乎是怕她误会一样,极力的解释道:“不,不是的,协儿不想你走,协儿也想你留下。可是可是”刘协一时间语塞,脸也涨得通红,“协儿不好,协儿也害怕。”

    伏嘉“噗哧”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别急,我没有怪你。”伏嘉说着,澄净的眸子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微微的波澜,“你是第一个给我名字的人,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与其要你面临可能的厄运,我宁愿,从未认识过你。”

    “伏嘉”一根手指横在了他的唇边,伏嘉微微一笑,“送我去主人那里吧,只要在宫中,我便能感受你的存在。”

    刘协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臣弟叩见陛下。”刘协走进屋中,撩起衣摆跪地,双手合于胸前,朝着刘辩一拜。

    “协儿来了。”刘辩笑着迎了过去,抬手将他扶手,“你我是兄弟,以后没有外人,就不必多礼。”

    刘协道:“皇祖母从小便教导协儿,父皇先是君后是父,如今哥哥成了皇帝,协儿也同样如此,先将哥哥看成君,然而再当做兄长。”

    刘辩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寡人说过,没有外人,协儿不必多礼,君无戏言。”

    刘协也笑了起来了,然而笑着笑着,他忽然又安静了下来,低头不语。

    刘辩顿时察觉到什么,心中闪过一丝警惕:“协儿不高兴吗?今日可是寡人的登基大典啊。”刘辩有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进接着注意着他的表情。

    刘协摇摇头,忽然解下了腰间的配玉,递了过去:“这个,是哥哥的东西,协儿来这里,是把东西还给哥哥的。”

    刘辩接过,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佩玉,脸上有些许疑惑:“这块玉……为什么寡人不记得,有这样一块玉?”

    刘协忽然开口,叫退了屋中的宫人。刘辩更觉疑惑,本能的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当然,他的动作十分轻缓,并没有引起刘协的注意。

    “那么,就让伏嘉来告诉哥哥吧。”

    “伏嘉?”刘辩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间觉得手心传来阵阵温度。低头一看,手中的玉佩正泛着淡淡的白光,阵阵白烟从玉佩上升腾而起。刘辩心中一惊,一下子将玉佩丢在了地上。

    白烟过处,渐渐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

    刘辩看着她,一时间愣在那里,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谁?”

    女子注视着他,目光澄澈而空灵:“我叫伏嘉,而你,就是我的主人。”

    刘辩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伏嘉却接着说道:“因为你的血滴落在玉上,因此,你成了我的主人。”

    “血?”刘辩思索了片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错,记得那时,你同协儿摔在草丛中,然而你受伤了。”

    刘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但脸上的惊讶依旧没有消退分毫,不禁问道,“成为你的主人会如何?”

    伏嘉回答:“得到你现在得到的一切。”

    “你是说,寡人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刘辩说着,看着伏嘉点点头,忽然间开始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正是可笑,既然如此,协儿为什么不成为你的主人,然而赢了这场游戏,这样坐在这个位置的,就是他了。”

    “协儿他”伏嘉转过头,望了刘协一眼,“或许他不想当皇帝,又或许,他害怕招来不祥。”

    “不祥?什么不祥?”

    伏嘉回答:“我的主人,向来没有善终。”

    刘辩愣了一下,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可笑,不得善终,寡人是皇帝。是天下最大的人,有谁敢对寡人怎么?”刘辩忽然转头,注视着刘协,眼中有一丝冰冷,“协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皇祖母,让你这么做的?”

    刘协用力摇头:“不,不是皇祖母,是真的,哥哥要相信我。”

    “相信?相信我会不得善终,然后把皇位让给你吗?”刘辩冷冷一笑,眸子中顿时变得冰冷起来,“协儿,我以为你不会说谎,我可以摒弃前嫌将你当做弟弟,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皇祖母,都是她。她一直想置寡人于死地,即便到现在,还不肯死心。”

    “不,不是这样的,协儿没有说谎,协儿没有骗哥哥。”刘协极力解释,眼眶中顿时充盈着泪水,“皇祖母,皇祖母她真的不会害哥哥,皇祖母不会的。”

    “不会,哼,那晚的毒药你也看到了,就是皇祖母让嬷嬷送来的。若不是寡人事先有准备,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皇祖母她”刘协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虽想帮皇祖母解释,可是哥哥说的也是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好了,你先下去吧。今日的事寡人可以不计较,不过寡人不希望有第二次。带上的你玉,寡人不想再见到这东西。”

    “哥哥”

    刘辩转过身,背手而立,也不再多说什么。

    刘协知他生气,犹豫了一下,终于捡起玉佩,行了一礼:“臣弟告退。”

    第十一章 、少帝(三)

    回宫的路上,刘协走过一个无人的花园时候,忽然拿出了手中的玉佩,轻唤了一声:“伏嘉,你在吗?”

    没有回答。

    刘协环顾了四周,并无一人,又道:“伏嘉,是协儿。这里没有人,协儿有话想同你说,你能出来见协儿吗?”

    玉佩开始泛起了白光,伏嘉的声音响起:“我在,你想说什么?”

    刘协一脸担忧,问道:“协儿想问你,哥哥他,真的会真的会死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没错,我的主人,都不得善终。”

    刘协追问道:“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哥哥吗?”

    “办法?”伏嘉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有,不过”说到这里,伏嘉的声音忽然消息了,玉佩上的光,也跟着消散,恢复了正常。

    “可是什么?”刘协再度追问,这一次,却不再有人回答。

    “伏嘉?伏嘉?你听得到协儿的话吗?”刘协晃了晃玉佩,“伏嘉,伏嘉”依旧没什么动静,刘协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向身后望去。

    果然,他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后,一个太监正探头探脑的注视着他。知道自己被刘协发现后,也不躲藏,环顾四周一阵,确认没有人后,才走了出来,跪地行礼:“奴才参见渤海王。”

    刘协疑惑:“你是谁?”

    “奴才蹇硕,是先帝身旁的宫人。”

    刘协忽然间想了起来,道:“协儿想起来了,协儿见过你,就在皇祖母的宫殿里。”

    蹇硕回答:“殿下好记性,正是奴才。”蹇硕说完,忽然俯身贴地,哭了起来,“奴才该死!先帝临死前再三嘱咐奴才,一定要助殿下登位。奴才有负先帝所托!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啊!”蹇硕说完,便开始不住的磕头。声声落地,发出阵阵闷响。

    刘协有些不忍,立刻扶住他,不让他再继续磕下去:“别这样,很疼的。”

    蹇硕两眼含泪:“多谢殿下体恤!多谢殿下体恤!奴才身份低微,死不足惜。”蹇硕忽然压低了声音,贴着刘协的耳朵说道,“奴才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先帝的遗愿,助殿下一登大位。”

    刘协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多人想让他当皇帝,皇祖母如此,蹇硕亦如此。但他心中却丝毫不愿与哥哥为敌,不愿做这个皇帝。

    蹇硕见他迟疑,立刻道:“殿下不必担心,奴才自会安排好一切,殿下只要等着奴才的消息就好。关键时刻,还请殿下出面以正王位。”

    刘协沉默,蹇硕急道:“殿下切不可犹豫啊,奴才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完成先帝的遗命。殿下若不从,叫奴才如何去面对先帝啊。殿下若不答应,便是不忠不义啊,先帝恐怕也死不瞑目啊。若真如此,奴才也只有一死谢罪了。”蹇硕说完,又开始不住叩头。刘协也跟着急了起来,立刻扶住他,“别别别,协儿答应你,协儿答应你就是了。既然是父皇的遗命,也是皇祖母的心愿,协儿自然不敢违背。”

    “奴才多谢殿下!奴才多谢殿下!”蹇硕顿时热泪满面,不住磕头。蹇硕这么做,并非是真心遵从先帝的遗命,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曾密谋杀何进,如今何进赢了,定然也不会放过自己。好在自己手中还有几万禁军,否则早已死在了何进之手。董太后已名存实亡,被囚禁在长乐宫中,如今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刘协。只有相助于刘协,才能保得自己的性命,否则也不过是坐以待毙,引颈就戮。所以,即便是冒险,他也要赌上这一次,“宫中人多眼杂,倘若让人看见奴才来见殿下,也会对殿下不利。殿下放心,奴才会想办法与殿下联系,奴才告退。”

    蹇硕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道:“还有一事,奴才恳请殿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事,即便是太后也不例外,否则可能会为殿下引来杀身之祸。”

    刘协立刻点头:“协儿明白。”

    何进骑着高头红缨的战马,悠然自得的走在内城的街道上,腰间佩着的,同样是朱红流苏的黄金宝剑。沿路百姓见后,解退到了一旁,议论纷纷。

    何进身旁,还跟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同样骑在一匹高头的壮马上。只是与何进相比,此人要矮小许多。只见何进忽然开口,说道:“张津,你跟着袁公见识广,你替本将军猜猜,百姓们都在说什么?”

    张津回答;“回大将军,属下以为,百姓们议论的,是大将军的功绩。”

    何进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有得意之色:“先生,何以见得?”

    “大将军当日宫门前英勇一举,使两万禁军束手无策。不光助陛下登基,也打压了宫中的j邪之气。将军忠义无双,不光是陛下的忠臣,也是汉室的英雄啊!”张津说着,指了指何进的坐骑与佩剑,“这宝剑与骏马,都是陛下亲自所赐,不光如此,陛下还允许将军在内城骑马,甚至于佩剑入宫。单凭此荣誉,可见将军之功,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啊。”

    何进放声大笑:“不错,陛下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那都是本将军的功劳。先生果然是慧眼,见解独到啊!不愧是跟随袁公多年的人,当真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啊!”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一届儒生。承蒙将军不弃,以礼相待,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张津说完,合手于胸前便要一拜,却被何进给拦了下来,“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先生是袁公的人,这次起兵成功,还多亏袁公相助,方能一成大事。袁公出生名门,四世三公,本将军早已是敬佩不已啊。”

    张津道:“我家主公也多次称赞将军,说这汉庭之中,唯有将军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只要有将军在,天下何愁不平,汉室何愁不兴。”

    “哦?”何进一听,顿时大喜,追问道,“此话当真?袁公他真的这么说本将军吗?”

    “此话千真万确,在下愿以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言,欺瞒将军,在下定当不得好死,受五雷轰顶之劫。”

    “先生严重了,严重了,本将军岂有不信先生的道理。若有谁敢动先生分毫,本将军定叫他不得好死。”何进爽朗道,忍不住又大笑了几声。

    “多谢将军厚爱,在下愧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先生之才,绝对受之有余。”何进说着,眼见已到了府邸。何进勒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张津也一同下马。何进随即拉着他的手臂,爽朗道,“走,今日本将军备好了美酒,要与先生畅谈一夜,不醉不归。”何进说完,便要拉着张津进屋。

    然而,张津忽然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跪了下来,双后合抱于胸前,行礼道:“将军如此大义,待在下如此亲厚。在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一句话,即便将军杀了在下,在下也一定要说,否则就愧对将军的恩情。”

    何进一时间不明所以,却也立刻上前将他扶起:“先生这是干什么!先生有什么直说便是,本将军一定洗耳恭听。”

    张津非但不肯起来,而是俯身一跪,大呼道:“大祸啊!将军就要大祸临头了!”

    第十二章 、少帝(四)

    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起来。何进的目光,也开始透露出阵阵寒意,只听他冷冷道:“这么说,蹇硕已经联合了其它阉宦,想至本将军于死地?”

    张津一拜:“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主公仰慕将军威名,不愿将军死于小人之手,因此特地让在下前来,告知将军。”

    “好大的胆子!”何进拍案而起,咬牙切此道,“该死的蹇硕!当初多次想诱本将军入宫擒杀,多亏本将军福大命大,得蒙人通风报信,才没有中了那无耻阉人的j计。如今他功败垂成,本将军还来不及杀他,他倒先来找死。来人啊!给本将军备马,本将军要亲自入宫,擒杀那阉人蹇硕。”

    张津立刻阻拦:“将军且慢。”

    何进不解,脸上怒气未消,“先生为何要阻拦本将军去取那无耻阉人的首级?”

    张津在心底叹了口气,宦官专权,已威胁到主公的势力。主公助何进成事,无非是想彻底清除宦官而已,岂何进自刘辩登基之后,便安于现状,沉迷于功绩,对宦官一党也不再乘胜追击。主公之所以派他前来,就是要让他说服何进,与主公一同对付那一帮宦官。只是何进冲动无谋,偏偏又一意孤行,倒是让他废了不少的功夫:“蹇硕手下有数万禁军,加上此人平日里阴险j诈。将军此刻贸然前去,只怕会中了他的圈套,身陷险境啊!”

    何进一时间冷静下来,问道:“那,本将军该怎么办?”

    “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差在下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哦?”何进顿觉惊讶,立刻问道,“不知袁公有何高见?”

    张津回答:“我家主公相同将军一起,密谋成事,将阉宦一党,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何进微微一愣,复又大笑起来,拍着张津的肩膀说道:“知我者,莫过于袁公也。先生大可放心,待酒宴完毕后,先生自可回去转告袁公,本将军愿听从袁公的安排。”

    张津合手于胸前,一拜:“在下在这里,先谢过将军了。”

    “先生不必拘礼,本将军说过,要于先生不醉不归。来人啊!拿酒来!”

    见此事已成,张津也爽朗一笑,抱拳道:“将军美意,在下却之不恭。”

    “太后。”宫女推开房门,一道刺眼的光顿时照了进来。

    董太后蜷缩在榻上,头发散乱。抬起手,挡住了眼前的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却怒气不减,拿起桌上的茶盏,用力掷在了递上:“大胆奴才!把哀家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哀家说过要静一静!没有哀家的吩咐你们竟然敢擅自进来!”

    “可是太后”

    董太后随即拿起桌上的另一个茶盏,掷了出去:“没什么可是的!给哀家滚!”

    宫女连声称“诺”,立刻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屋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没听到哀家的话吗?滚!”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孩子的呼声:“皇祖母,是协儿,是协儿来看你了。皇祖母,皇祖母,快开门啊!快开门啊!”

    “协儿,协儿。”董太后顿时惊觉,急着起身,不料竟从榻上摔了下来。然而董太后没有放弃,匍匐了几步,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