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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40部分阅读

    我随时都有可能破窗而出。若是那样,只怕。我是南京城里未来一段时间地话柄。

    “你先放我下来。”我说。

    戴笠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于是,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理了理头,整了整衣服,缓缓地说道:“戴老板,想必你也知道,川岛芳子是个多疑的人。我若是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只怕是有去无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说一些她的生活习惯等等。但若在让我回到她身边。恕难从命!”

    戴笠抱着肩膀,斜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不相信我说的话。

    于是,我又缓缓的说道:“戴老板,川岛芳子的戒心很强。在人多的地方她都会将手放在口袋里的枪上,还有,人多地地方,她都会故意躲在别人的后面。还有。川岛芳子从来不独自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任何交易,她都要事先做好准备。从不贸然行动。

    戴笠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他也一定在焦虑这些事情。

    我马上说道:“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上次用枪对着她的人没有戒心呢?如果她对我有戒心,我做什么努力都白费。说不准,她还想着怎么除掉我呢。”

    过了至少半个小时后,戴笠才咬着牙齿说出一句:“好吧,你要相信的说出她的习惯。”

    我点了点头,努力的想着关于川岛芳子地一切。

    “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像个男人,而且她头脑精明、思路清晰,能用最短的时间判断一件事情的性质。正所谓狡兔三窟,没有人知道她今晚能住在哪里,她曾和我住过一段时间,住在我开的房间。我想,那一方面是监视我,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种掩盖。”我说。

    戴笠听着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我垂着头认真的想了想,过了一会又说道:“她养了一只猴子,那猴子简直是她的命根子。这还不算,外面的人都说,她和许多男人有着纠缠不清地情感。但是,我在她身边地那些天,她几乎没有和任何男人来往过,更不要说出卖。”

    戴笠沉着着,不讲话也不做任何动作。要怎么样才能接近川岛芳子对他来说是个难题,没有人会像我一样,把自己当作猎物去吸引敌人。

    “她不喜欢男人,难道,她喜欢女人?”戴笠问,他抬起头,盯着我,死死的注意我地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并没有觉得她喜欢女人。”我说。

    “那你是怎么接近她的?”戴笠问道。

    我刚要张口,突然一个想法冲入我的脑海,我连忙将要讲出来的话咽了下去。这个老狐狸。难道,还想趁这个时候套我的话?

    “是张勒抑告诉我去的。”我说。

    “你少他妈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勒抑能和川岛芳子有什么接触!”他说。

    我看着他,闭起了嘴巴。

    “快说,你到底怎么接触的。”他说。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听了张勒抑的话。到百乐门去等。有一天,她主动上前搭讪,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戴笠沉吟了一会,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难道真地不愿意呆在川岛芳子的身边?”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真的不愿意。”

    “那么,你去东北吧。到溥仪的身边。”他说。

    我看着他,不禁的又露出了独有的傲气。“戴老板,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不好?第一。我不是你地手下,你无权干涉我;第二,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劳你指点。”

    戴笠摇了摇头,说道:“晚秋,你是个不可多得人才,要知道效忠党国。”

    我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坐了上去,说道:“戴老板,你还是把我推下去吧。我就是死,也不愿意在过这种日子了。我累了。”

    戴笠皱着眉毛。慢慢的靠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拉了下来。“你疯了吗!”他骂道。

    我看着他闭起了嘴巴。

    戴笠将窗子关上,说道:“怎么,在我面前耍脾气?你可打错了主意。”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戴老板,我怎么敢?不过,我中华民国泱泱大国何来缺人才?我一介女流,又何德何能让戴老板如此重用!”

    戴笠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出来。只说了一句:“张勒抑呀,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得罪了这个女人呀。”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不知道戴老板这是夸晚秋呢?还是骂晚秋呢。”

    戴笠笑着扯过椅子坐了下来,说道:“你也坐下。”

    我顺从的坐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戴笠看了看我,嘴角上微微上扬,看上去,他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人。但也正是这种普通的感觉,让人无法记住他甚至忽略他,而这就是他作为特务最成功的地方。

    他向空气。没有任何地味道、痕迹甚至不会有任何的察觉。正是这种透明的空气才更让人知道,他无处不在。

    “你听着。我派了糜伟震到东北去,你到时候也要跟着去。”他说。

    我看着他,说到:“我为什么要去,我也他也没关系。”

    他白了我一眼,骂道:“少和我来这套,你和糜伟震那点事情能瞒过我?记住,你用糜伟震姨太太地身份去接触伪政权的大臣们。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察觉出来。”

    “我们用什么身份去?现在日本和我们的关系成了什么德行?我们若被现,只怕要被剥下一层皮。日本人的刑具,你不知道有多可怕,川岛芳子给我看的时候,吓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焦急的说道

    戴笠突然眼神一亮,说道:“怎么,川岛芳子还给你看了那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口误,但只能说道:“是的,她有一次带我去了一个秘密监狱给我看地。里面有辣椒末什么的,总之,都是写变态的刑具。”

    “你还能想的起来吗?”戴笠兴奋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说道:“能。里面有一种最恶心的,他们给犯人不断的灌辣椒水,当犯人喝到肚子快要破的时候,他们用脚狠狠的踩犯人的肚子,一下子,那些辣椒水就吐了出来。还有,他们把犯人的四肢反过来吊着。还有,最恶心的,就是将犯人丢到装满泥鳅的缸里,泥鳅就到处钻……”

    说道这里,我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没想到,戴笠突然叹了一口气,无地自容的说道:“哎,日本人的刑法比咱们的要高明一百倍呀。”

    “算了吧,太恶心了。”我说。

    戴笠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唯有这种刑法才能让犯人招供呀。我们呢,我们用鞭子打、用烙铁烫,都是些过时的玩意。”

    眼前的这个男人,放佛老天生下他就是让他当特务的。那种神秘的,隐秘在人群中的工作,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做得更加的优秀。这个男人具备了成功的一切条件,能力、忠诚、努力与智慧,这让他成为特务界的第一人,但是,我依然记得,他强jian了我的丫头。那个我机会看做是妹妹的丫头,苏小童。

    “你乖乖的完成任务,等你回来,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些我都不稀罕。”

    “那你要什么呢?”他问。

    我咬着嘴唇,自然有我想要的东西,比如,关在监狱里的我弟弟的自由。但是,若上戴笠知道我弟弟的存在,无疑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的手上。

    想了一会,我才说道:“武汉监狱里,有一个人,我希望你能放出来。”

    戴笠看着我。问道:“什么人?”

    “是我地恩人。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他。希望戴主任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说。

    戴笠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戴主任成全。我答应你。可以去东北。”

    他笑了笑。说道:“你这次与糜伟震去东北。用地是参商地身份。到了那里。自然有我们地人接应你们。”

    “参商都不带姨太太吧?据我所知。那都是拼命地活。”我说。

    “不一样,你说的是采参的。我说的,是贩卖的。在药行里,有那样一群人,他们专门倒买倒卖。你明白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如果是大商人。大家都会认识地。”

    “这个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会有一个参商,叫韩兴的,资料全部已经交给糜伟震。到时候,你协助他搜集资料。如果有机会,你最好能接触到溥仪和他的太太们。记住,一切都要小心。”戴笠说。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时至今日,当我回想起那件事情时,我反问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了救桑彦,还是因为自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事情。也许,寻求刺激的冲动占了大部分。

    每当我想起拖着受伤的糜伟震,在雪地里走了三天,身上就忍不住的打个冷战。那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恐惧和难忘。

    未来,是一张巨大而苍白的网,用它看似无力地感觉网住了人们的迷惘、恐惧与追求。

    答应了戴笠的条件,我就这样被无罪释放了。

    大摇大摆地走出陆军监狱,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月的空气。清冷而新鲜。让我想起多年以前,我跪在家中的小园里,帮父亲熬药。

    难闻的苦味侵蚀着狭小的院子以及十月天空中独有的悲怆。我抬起了头,有鸽子飞过,清脆的鸽哨声刮过宁静的天空。我猜想,这个天空,也该有大雁飞过吧。

    多美地天空,湛蓝湛蓝的,干净的都没有了味道。太阳也隐藏在这种无味的环境中。没有了声息。好像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悄无声息的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我呢?也会很快的埋没在日子地悄无声息中吧?

    想到自己,我哭了。

    那天,没有人来接我。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我转过头去,是两个哨兵木然的脸。陆军监狱自然不能回去。那我能去哪里呢?

    在这个世界里,我是个孤魂,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关注,更加不会有人试图了解。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自己。

    谁能猜到呢,我回到了张勒抑的家。我想亲眼看看他破落的样子,带着复仇的心里,很快让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勒抑之前居住的公馆,一夜间几乎变成了鬼宅。它孤单的站在十月地天空下,格外地寒酸与凄凉。

    我推开了大门,屋子里空无一人,地板上到处是纸屑与乱七八糟的东西。墙倒猢狲散,佣人们当然要各奔前程,当然,临走时还少不了对着门口吐口痰,骂一声“晦气”。

    房间里值钱地东西早已经没有了,甚至连我的衣物也早已经遗失。当时,我故意不肯回来取衣物,为的,就是不让张勒抑怀疑。现在到好,是衣服抛弃了我,而不是我抛弃了他们。我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看着这屋子里颓废的景象实在让我开心。最后,我走到了张勒抑曾经的卧室。

    我在地板上捡起他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他穿着军装,意气奋的手握军刀,一脸的严肃。坐到椅子上,我开始轻轻的和他讲话。

    “你一定会觉得很冤枉吧。谁能想到呢,报复原本就是个轮回。苏文起将你弄到了监狱里,杀了你的哥哥,你呢,你报复了苏文起。你让他当了和尚,抢了他的女人。现在呢?现在他的女人又报复了你。”我说。

    我擦了擦照片上的脚印,张勒抑,你若没有将苏小童害的如此悲惨,今日,你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就别怪我用过分的手段对付你。

    你在地下一定恨的我咬牙切齿吧,那就对了。若还想报复我,就准备吧,当我死的那天,到了地下,还有个对手。

    我一面想一面掏出了打火机,将那张照片点燃。

    看着那微微的像星光一样的火点,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张勒抑的全部,我开心极了。他死了,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而我,活下去,为了什么?

    我还有权利活下去吗?我做了太多的坏事,不配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时,我的耳边又想起了苏文起的那句话,“梅子,以后该为自己活着了。”他说的有道理,我应该为自己活下去了。过去,我已经为别人活的日子太长了,太长了。

    我挂着一脸的笑容回到了糜伟震的家里。他一见我,甚是惊讶。

    “你被放出来了?”他高兴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托你糜大人的福,我无罪释放了。只是,日后要流落街头,所以,来投奔你糜大人。”

    糜伟震当着佣人的面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东西,我就知道,你跑不掉我的手掌心。”

    我轻轻的推开了他,说道:“是、是、是,你是如来佛祖,我就是孙猴子,无论怎么着都逃不过你那手掌心。来来来,糜大人,快看看你手心里是否有我的猴子尿。”

    糜伟震被我逗的开怀大笑,用力的捏了捏我的脸蛋。“你这鬼精灵,就凭你这张嘴,走遍天下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呀。”

    “讨厌。”我故意娇媚的拍了一下糜伟震。

    晚上,当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糜伟震吩咐下戴笠的计划。

    “戴老板当初说要给我安排个帮手,我哪想到竟然是你,真是正和我意。我还想,若别人当了我的姨太太,你这个小醋坛子还不是要被打翻。到时候,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糜伟震抱着我说到。

    我狠狠的捏了他一把,说道:“你这个老东西,若敢惦记上别人,小心我阉了你,在把那个小狐狸精挠成萝卜丝。”

    糜伟震开怀大笑。

    过了一会,他严肃的低声说道:“这次任务非常的危险,你要有心里准备,非常有可能会死掉。”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我到是不怕,若我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弟弟。他虽然被你关在武汉监狱,但是,我求了戴笠,他已经答应放出我弟弟。”

    糜伟震抱着我,半天没有讲话。虽然他身经百战,但是这种事情的危险程度要被战场上更加的可怕。

    “对了,你也算是个大官,难道日本人不认识你吗?”我说。

    糜伟震沉吟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脚趾头说道:“放心,到时候,我会化妆。”

    我笑了笑,调皮的说道:“还用化什么?直接把自己的脸上划出几条伤疤就得了。”

    糜伟震白了我一眼,骂道:“没正经。”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你听着,到时候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到时候,我要你去跳海,你也必须什么都不许问的去跳,明白吗?”

    “知道了。”我说。

    我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了戴笠的任务,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潜伏(上)

    “陈老板,快,里面请,于某已经等候多时了。”只见一个一口黄牙的人对一个陈姓商人说道。

    那陈姓商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于老板客气、客气。”说完领着我跟着那与老板进了古董店。

    眼前这个人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几乎从眼角到了嘴角。几乎成了一条缝的三角眼,一笑起来几乎都看不见眼白的存在。这个胖胖的陈姓商人,穿着暴户喜爱的蓝色的绸缎长袍。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缎子马褂。在这十月的清冷的空气里,他甚至额头上还挂着微微的汗珠。

    这个人就是糜伟震。

    为了掩盖他原本的样子,特意粘了眼睛和伤疤。为了消失他身上的那种军人气质,他将不长的头用蜡全部抿到了后面,形成一个难看的背头。

    现在,他已经是一副暴户的德行了。

    他现在的名字,叫陈北方。

    是一个靠倒卖人参和其他药材赚钱的商人。这个名字在东北的药行颇有名气,但却是一个神秘的名字。

    事实上,这是戴笠曾经倒卖人参以及药材时用过的名字。见过这个人的人,现在几乎都已经在阎罗王那里打麻将了。戴笠不会将自己的小辫子交到别人手里,他的心狠手辣有目共睹。但是,死掉的那些采参客,有可能到死之前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