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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21部分阅读

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却并非空|岤来风。”

    胤禩觉得背上汗就下来了,这么多人不说,皇父却偏偏只拎着自己说事?

    胤禟插嘴道:“皇阿玛不知四哥府门难进得很,若不是大侄子百日,咱们兄弟想来进不来呢。”

    皇帝还在上面杵着,胤禛也不分辨,只顾垂目不说话。

    康熙果真“哦”了一声,又问:“老四,老九说的可是真的?怎么如他说得你此不近人情?”

    胤禛道:“回皇阿玛的话,那拉氏一走,府里也乱,儿子实在没心思,不成想到让兄弟们误会了。今日难为三哥五弟八弟九弟还来给这孩子过百日,倒是显得是儿子太放不下了。”说完又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皇帝身后的某人,低低补了一句:“还有十四,也来了。”最后这句话透出半分真心喜欢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胤禟低头同胤禩咬耳朵:“果真是亲兄弟。”

    胤祺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

    皇帝只当没见眼前几个儿子的躁动,朝抱着小阿哥的||乳|母方向招招手。

    站在胤禛后方的李氏心头一喜,她自觉||乳|母身份低位,这时由自己亲手抱了小阿哥上前说不定对自己大有好处,正要上前,却看见胤禛先一步动了,从白佳氏手里接过小阿哥,径自走上前去。

    除了胤禩,在场几个阿哥都大眼瞪小眼的,感叹这老四做戏也太过了,在皇父面前扮慈父委实没必要,大男人建功立业无可厚非,靠个死了的女人和不会说话的儿子博取同情是什么路数?

    皇帝就着儿子的手仔细看了孙子。

    梁久功适时递上布巾子,皇帝接过净了手,才伸手摸摸孩子的脸蛋,继而他笑着点点头:“像、像。”

    梁久功亦附和道:“看小阿哥的模样儿,可不就和四贝勒爷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么?”

    皇帝笑道:“听说生下来有不足,眼下看起来是个有福的孩子。”

    胤禛心头一动,这番话他在很久远之前仿佛在哪里听到皇父说过,或许是在牡丹台,又或许是在禁宫里,那时皇帝称做有福的孩子却是后来的弘历。

    胤禛还有些怔,那头胤禟已然笑道:“四哥,还不谢恩呐?可是太高兴了?”

    论理这里还真轮不到胤禟说话,但方才皇帝一句“这孩子有福”的话也让胤祉胤禩有些怔忡,因而就没人管住胤禟的嘴。就胤祉知道的,下一辈儿的皇孙中,皇帝还没说过谁有福气。再说老四儿子有啥福气,真有福气能生下来就没了额娘?胤祉胤祺胤禟不约而同地想:可见皇阿玛也是会说瞎话的。

    胤禩更纠结些,原因自不必说。

    胤禛没理会胤禟的话,直接对皇帝说道:“多谢阿玛吉言了,不知这孩子有没有福分让他的玛法给赐个名儿。”他敏锐地觉察皇帝意图重温天伦的愿望,当下开口为手里的孩子求恩典,故意用了寻常旗人家的称谓,而非敬语。

    这一句“阿玛”与“玛法”果真对了皇帝的路子,当下便道:“正是为此而来的,拿纸笔来。”

    话音一出自由机灵的仆从取来湖笔徽墨,展平铺好之后,皇帝略一沉吟写下“晖”字,并道:“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晖。老三,来看这个名字可好?”

    胤祉心头一惊,怕是皇帝看出自己不满了,这也难怪,连昔日太子二哥得了子嗣,也只听皇帝说一个“好”字,还没得过“有福”的考语呢。他连忙合了一句道:“儿臣只觉这名字当真好,《淮南子》上有‘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可见正是一个顶好的字。”

    皇帝就像没听出这里面的捧杀之意,搁了笔笑道:“怎么?羡慕了?你让你福晋再生养一个,朕也一定赐个顶顶好的名儿给他去,一视同仁。”

    胤祉又是惊又是喜,还微微有些怯意,躬身连连说“不敢”。

    皇帝没再看他,转头看向垂手而立的胤禩,语气不似方才那般随意,状若和蔼道:“昔日你家大阿哥落地时,朕赐名‘旺’,为的就是人丁兴旺之意。老八,你这几年大病小病不断,可是辜负了朕指望你开枝散叶的一片苦心呐。”

    胤禩抖了下,将头垂得更低,道:“是儿子辜负了阿玛,儿子知错了。”

    胤禛听得这里,先拿余光在老八身上遛了一圈儿,又低头认真打量怀里的弘晖,心头嘀咕道:“可不是人丁兴旺么?这不还有一个?”

    (伪更捉虫)

    73不得不问

    皇帝对八儿子的回答不甚满意,只觉中规中矩恭谨有余孺慕不足,他眉尖一凝,转头看向身后的十四,“你不是总叨念着出宫么总想着玩儿吗,这会子出来了,自己去玩儿吧。”

    胤祯立即申辩道,“儿子哪里总想着玩儿,不过是宫里闷得慌,弟弟们都小,哥哥们忙着办差,好长时间没见了。”

    皇帝也不拆穿他,别的儿子是忙,但也有晨昏定省的时间,唯一一个很长日子不进宫的只有一个。

    皇帝转头对着胤禛又说:“你成亲许多年,才得了这样一个嫡子,自是不易的。可你福晋这一去,府里谁来照料他,可有打算过?”

    胤禛一凛,嘴唇动了动,苦涩道:“儿子想亲自照料着。”

    皇帝立即喝道:“胡闹!”

    胤禛垂头,不卑不亢,只是轻轻拍了拍手里略受惊吓的孩子。

    这一幕让皇帝转圜了语气:“成何体统,莫非你上朝办差也要带着他不成?”

    李氏在一旁急得不成,可这里她却没有开口的份儿,自家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是清楚,往前一步不是更进一步,怕只能是彻底失宠。

    胤祯已经蹿到胤禩身边站着,闻言立即道:“阿玛别恼,四哥也是心里放不下弘晖么,怕他受人欺负。不如给四哥指个管事儿的,便能两全其美了?”他年纪小却不傻,李氏方才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早被他瞧在眼里,断定这几个女人就不是安分的。

    这句话基本就是冲着李氏几个去的,她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跪倒磕头道:“皇上明鉴,姐姐往日待奴才们几个最是和善的,那时奴才都是恨不得随着姐姐一起去的。只是大阿哥刚落地就没了娘,奴才几个只盼着能有这样的福分照顾大阿哥呢,哪里容得了旁人给大阿哥半分委屈。”

    在场一时静默了,李氏这番话说得太不知进退、太造次了。

    胤禛立时觉得被丢脸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李氏惊慌极了:“皇上……爷……”

    皇帝却并没如众人想象中不快,反倒是对着胤禛道:“你这院子少了主事的人亦是事实。”他目色和蔼,像当真关心儿子后院的慈父。

    胤禛却不愿意皇帝再给自己后院放人,这个时机也太不靠谱了:“阿玛,身为皇子虽不必为妻守孝,但那拉氏才走……我不忍心。”

    皇帝长长一叹:“不成想,你倒是个长情的。”

    又是一时寂寞。

    胤禩第一次觉得这次不该来,除却君父针刺般的质疑外,他耳朵里只有四哥对着死去福晋表示怀念不忘的话。

    他应该是无动于衷的,但又止不住落寞寂寥,连带身边的胤祯都察觉了异状。

    胤祯立即问:“八哥,可是腿又疼了?”

    胤禩回神,连忙顺势道:“有一些,没大事儿。”

    皇帝这时道:“得了,朕出来半日也乏了,这就回宫去。”

    几个皇子听了立即道:“儿子们恭送阿玛。”这次大家都学乖了,叫阿玛已表亲近。

    皇帝刚转身又顿足,对着四儿子的头顶道:“今年选秀刚过,朕也就依着你,暂不给你安排人。只是你得好好办差,不可有丝毫懈怠。”

    胤禛松口气:“儿子定当尽心竭力。”

    皇帝面色和缓,转头对着胤祉又道:“听说你园子里办了个书社,广植牡丹芍药,可有开花?”

    胤祉听得心头一喜,忙道:“回阿玛的话,前年刚植的,侍弄了去年整年,再过三旬必能开花。”

    皇帝笑道:“好好好,届时游园赏花也是乐事。”

    这一次皇帝微服中收获最大的是四贝勒,不仅得了皇帝亲临的荣光,还让皇帝当场手书赐名的恩典,可谓盆满钵满。

    另一受益人是前来道贺的三贝勒,皇帝亲口许诺他择日亲临的荣耀,足够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竭力准备迎驾事宜,并且一定要做到风雅、文趣、不落俗套,最好还要不着痕迹。今日几声“阿玛”让皇帝展颜,胤祉也有了盘算,改日皇帝微服时,也可往合家天伦一面引导引导,必有意外之喜。

    胤禩同胤禟胤祯一道回府。

    胤俄亦想同来,但他也有些忌惮今日皇帝可能留下的眼线。他与胤禟不同,温僖贵妃早逝,他身份尴尬,今日皇父敲打摆明了在暗指八哥结党拉拢幼弟,胤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德妃护着或许没关系,但自己也跟去了可就坐实四哥阿哥“结党筹谋”的罪名了。于是胤俄几次暗示胤禟改日再来被无视之后,只能自己苦逼着寻了借口遁去。

    胤禟大摇大摆坐在胤禩书房喝自己送来的好茶:“这铁观音入口虽苦,却是甜在后头,八哥尝尝,二遍过后才是正香的那茬儿。”

    胤禩低头看着青绿红边舒展卷曲的茶叶,苦笑道:“是我这做哥哥没用,府里连待客的茶叶都要靠弟弟接济。”

    胤禟放下茶盏,瞪眼道:“八哥!弟弟的本意是让你别把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

    胤禩呷一口茶,反倒平静得很:“我知道,只是这大半年不在府里,许多事情都不经心,隔年的茶叶也被拿出来待客,幸而是遇见你们,否则贝勒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胤禟叹道:“八哥府里常年无人走动,皇阿玛今日还说那样的话。”

    胤祯已经喝完一气茶,闻言道:“九哥,你不是来安慰八哥的,怎么尽提八哥伤心事?”

    胤禟瞪他一眼:“都是你那好哥哥!”

    胤祯怒道:“我可就认八哥一人是好哥哥。”

    胤禟:“爷呢?你这没大没小的东西,找打是不?”

    胤祯嘻嘻笑道:“你打弟弟,可是不亲兄弟的罪名,我让八哥给我做主!”

    二人还在斗嘴,胤禩出声打断他俩:“成了,你们也别插科打诨安慰我了,我没事。”

    胤禟胤祯对看一眼:“八哥你不高兴。”

    胤禩:“……没什么,只是概况四哥对四嫂如此长情,却因为我当日病着,没能多陪陪四嫂。”

    胤祯还小,不大懂这里面的男女大妨,倒是胤禟觉得八哥这语气里透着很耐人寻味的意思,像是羡慕、又好像不完全是,仿佛掺杂了一点落寞伤感的味道。他想再细细问去,但又顾虑这旁边的胤祯没心没肺,只得暂且忍着。

    胤祯嗤了一声:“八哥多虑了,我以往瞧着四哥给额娘请安时对四嫂并不见得多好,或许只是因为人没了才觉得愧疚罢了。”

    胤禟对这句话也颇认同:“这么多年八哥你还不知道四哥,但凡做事总有个目的,说不定他就是投其所好。”

    这句话让胤禩有点茫然混乱的心思忽然找到一个豁口,他觉得自己好像想通点儿什么,但是又不能肯定。

    胤禩不动声色低头喝了口茶,才道:“你们平素也会说些讨巧的话儿哄宜额娘、德额娘欢心,四哥哄哄皇阿玛也无可厚非,说他凡事皆有目的确实太重了,慎言。”

    胤祯在心里瘪瘪嘴。

    胤禟狐疑地瞅了胤禩一眼,八哥怎么一会儿失神落魄,一会儿老帮着四哥说话。若真是为了去年照拂之情,总不能到了不辨是非、一味维护的地步?

    胤禩确实浮躁起来,他实在没力气应付弟弟如有实质的探究目光,胤禟聪明,却不是用嘴辨识人心上,总是容易忽略细微末节,会错意。于是他说:“今日你们也别久留,十四你更要早些回去,皇父若问起在我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别隐瞒直说就是。”

    胤祯很不满:“八哥!”他是认真想来同哥哥们合计谋划的,刚开了头就被掐断了。

    胤禟努努嘴,不置可否。

    胤禩只能扶着额角:“我不大舒服,想歇一会儿。”

    这种破绽百出的烂借口有时候也很好用,便是胤禟胤祯再不满,也不得不起身告辞。

    书房里只剩胤禩一人之后,他在书桌前立了一会儿,

    窗外有一株海棠开得正好,树荫婆娑,像是无数招人的美人脸孔。胤禩没来由想起了皇父打算往四哥后院放人的打算,再想想今年大选时指给自己的两个格格,又是重重一叹。

    人生从来不由己。

    自己尚且随波逐流,何故苛求旁人。

    可笑、可笑。

    他顾不上砚台干涸,随手捡了一支湖笔在宣纸上写下“笑世人,都没窍”,看着又觉讽刺,随手一划拉将纸扔于地上,又写下“空手来,空手去”,或许是佛家话出世之意太重,他一瞬间又怔忡了。

    他的野心,一直都在。

    在他病的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想过一闭眼一了百了,因为他不想让看低他的那个人得偿所愿。想宠的时候就是儿子,不待见的时候连烂草都不如么?

    他是为人谦和,但也不是真脾气好。

    这个四哥是什么意思?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暗指什么?

    正在胤禩脑中吵闹不休的当口,门卫高明低声道:“爷,四爷从偏门过来了。”

    胤禩一愣,忽然就觉着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

    如果今日不出口,那么这些话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再问出口了。

    这人来的时机他已经不想过问,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如今自己也不在乎。

    胤禛穿着常服进门时,什么表情都来不及做,就迎来胤禩劈头一句质问:“四哥,弘晖到底是谁的儿子?”

    74来来往往

    当日福怡落地之时,胤禩不管是装晕还是真晕没看着孩子一眼。

    这个被胤禛盼死盼活的孩子居然没能得老八一个正眼,后来更是得了“从此两个相干”的狠心绝情话,他焉能不气不恼不怒、不做些什么报复一二,

    上辈子弘时去时,李氏曾披头散发找到他,哭着控诉他绝情不顾多年情面,甚至连亲生儿子也要逼上绝路。

    他那时是怎样应对的,

    胤禛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楚。

    弘时走的时候,留下绝命诗,他看过了,最终页没见这个儿子最后一面。

    那时他觉得事已至此,再看又有什么意义,徒增遗憾罢了。

    可这辈子事情落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嫡子头上,他好像有点儿明白当年李氏苦逼郁闷的心情了。

    心狠的人,可不仅仅是自己。

    朕不过是对背弃自己的人狠一点,而老八是对血亲最狠,当然这血亲里面要除开老九。

    胤禛睚眦必报,他真倾注过心力的人一旦背弃了自己,便是永世不信,诸如弘时、年羹尧一流,只有上辈子的胤禩是个例外。

    如今再想当年事,一废时是他先推开了老八的手,登基之后老八要记仇闹脾气,他也一直在放纵身为总理王的老八耍小性子,只是后来忍无可忍,才闹到那个地步。

    这辈子他没在老八最难的时候推开他,或许他能期待老八待他不同?

    胤禩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等着一个或许在他意料中的回答。

    胤禛也凝望着弟弟,最后幽幽一叹:“老八,你真狠心呐。”

    胤禩眼神闪烁,嘴唇未动,他没能从这一句似是而非毫无由头的话里听懂暗含的意思。

    胤禛又慢慢叹息:“……可你又不够心狠。”

    胤禩这次听懂了,他有些不敢面对地求证:“弘晖他是……?”

    胤禛没说话,两步走过去,一把将浑身绷到极致的弟弟拉近怀里,紧紧箍住。

    胤禩却必须听胤禛说出那个答案,他拽住胤禛后背的衣服:“他,是福怡?”

    胤禛仍不答话,存了心要让胤禩再难受多一刻,他退开半尺,拉了胤禩的衣领就狠狠亲了上去。

    ……

    胤禩心里乱糟糟忙惶惶,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仍不得所以,骤然无礼时自是狠狠挣动不肯妥协。

    但胤禛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强势推着胤禩往身后的墙壁上靠过去,碰得黑檀的博古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