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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21部分阅读

    ,喝过一盏加了冰的酸梅汤之后忽然腹泻不止,隔日就起了热度。

    皇帝一开始并没太上心,只让太医院好好诊治,谁知不过几日,说是石氏高热不退,连肚子都臌胀起来,似乎是饮下了不洁的水或者东西。

    太子虽然被废,但也轮不到奴才在吃食用度上怠慢皇室血脉,皇帝让人顺着脉路查下去,务必仔细盯着咸安宫奴才所有经手过的东西。

    这一查的结果大大出乎皇帝意料。

    康熙意在查明奴才慢待废太子的细节,谁知却发觉太子一直借由太监的手向外传递消息,在他宫中的太监总管被自己派去的高三变取代之后,废太子为了往宫外传递消息,居然收买了他派去咸安宫的太医,用矾水在脉案上写字,经由太医的手带出咸安宫。、

    皇帝这样的消息直接击倒了。

    他作为一个君王,对着忤逆的儿子尚且能容忍他以往的不孝举动倍加关爱,而他做为臣子的儿子却无时无刻都在企图谋划他的利益。

    他都已然开始为太子复立造势了,但他的好儿子却对着他的臣子频送秋波。他难道还不明白,能让他上天入地的只有帝王一人?能决定他从此之后是圈禁余生还是荣耀半生的,唯有朕!

    太子用矾水妄图传递给奇普的消息让皇帝更为愤怒,信中言之凿凿说君父待咸安宫日益关爱,起复有望,忘尔等近日速速安排,使坊间皆知:大阿哥或旁系皇子欲加害废太子,太子妃替夫误食毒草,性命垂危。

    皇帝压抑不住一颗被忤逆儿子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在朝会时用最刻薄的话责骂了太子,将他倒行逆施的行为,提高到了对君父不忠国之蛀虫,构陷兄弟是为不义,如此大j大恶之人举世罕见,存之恐损大清百年基业。

    明珠早已被皇帝撸去官职,赋闲在家,但今日朝会事关大阿哥,于是皇帝特意准他入朝旁听。说到这时,明珠老泪纵横扑倒在地,哭道:“万岁,求您给大阿哥做主哇!大阿哥从未有心不敬储君,如此构陷何其冤枉。”

    皇帝却是铁了心,大斥道:“当年他亲口对朕请杀太子,莫非也是朕构陷他的?就是因为有尔等只顾自身前途的j佞撺掇朕的儿子,才使得他们如今如此忤逆!”

    此言一出,满朝噤若寒蝉。

    (伪更捉虫)

    71山雨将来

    片刻之前,明珠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皇帝怒斥太子无德不孝,不堪为宗室皇子,更说他构陷旁的皇子——这分明是在替大阿哥翻案了!

    但后一刻,他便遭受比先前更大的打击,暴怒的皇帝将矛头再度对准了圈禁在府的大阿哥,这分明是要一竿子打翻所有人的局面。

    在场的阿哥们似乎也明白这个局面,都心头凛然,跪在金砖上一动不敢动。

    皇帝骂过这一轮之后急喘几口气,只觉胸中疼痛难忍,头晕目眩。

    身边太监梁九功见状大急,连声高呼:“万岁!万岁!”

    朝臣连忙将头磕到地上,异口同声哭道:“万岁保重龙体啊。”

    早朝因为皇帝身体骤然不适草草收场,在场大臣无不在心头长舒一口气,虽然圣上龙体不豫不值得庆幸,但他们总算在被皇上怒火烧到之前能得以全身而退。

    在场的诸位皇子便没那么好运了。

    皇帝是在朝会时激怒痰厥的,只要几个阿哥们还不想被扣上“不孝不臣”的帽子,他们就必须到乾清宫外跪着,一直到皇帝亲口说他们能出宫为止。

    胤禩远离朝堂许久,回来得到的消息大多经过胤禟的手,或是揣测或是朝中传言,虚虚实实、真假难辨。消息经由保泰海善老九的手之后他根本不敢相信太多,是以这几日撑着体虚双膝酸疼也来站班。

    今日皇帝怒火来得突然,与日前还在责骂太医与奴才对咸安宫的主子不尽心大相径庭,胤禩在朝臣如潮水般退去的当口借机抬头去瞧胤禛。

    而胤禛却一如往昔的恭谨,低着头,顺着人流一齐退去,分毫目光都没留给他。

    胤禩心头一阵烦乱,说不出头绪。

    胤禟这时凑上来道:“八哥你跪了许久,可站得起来?”说这话时手早已伸到他臂弯处,替他使力。

    胤禩回神,借着弟弟的这股力站起来一道往外走。他双膝的确不太得力,许是这几日骑马入宫时惊了风,总是发软。

    胤禟在后面,看着前面胤禛的背影,小声问胤禩:“八哥,这次二哥怕是不成了,只是不知道皇阿玛对大哥是个什么章法?”

    胤禩眼睛往前看,目光还在乌压压的人群里找胤禛的背影,嘴里道:“皇父的心思不好说,但他平生最恨兄弟相讦,大哥他……”

    胤禟又道:“我听额娘说,前儿皇阿玛还招了李光地叙话,八哥可知道皇阿玛说什么?”

    胤禩心不在焉地接口:“说了什么?”

    胤禟炫耀道:“司茶的太监同我额娘宫里的大宫女是同乡,说是皇上说了一句‘太子疯癫也是遭人所害’,听着分明是要为二哥出头的模样。你看这才过几天就成这样了?”

    乾清宫与金銮殿相隔甚近,兄弟二人尚未理出头绪来,便已经随着胤祉胤禛胤祺的脚步来到乾清宫前。

    胤祉横眼看了尚在交头接耳的胤禩两个,哼一声,率先撩了袍子跪倒在地,胤禛在他一旁也跟着跪了,连头都没抬。

    胤禩此刻已然明白今日是不能从胤禛处得到些许提示了,只得拉了老九一并跪倒。

    众人跪了约莫一个时辰,梁久功来传皇帝口谕,今日圣躬不虞,诸位阿哥先回吧。

    其实皇帝的原话是:让他们都滚!他们哪个不是盼着朕驾崩呢!

    胤祉最长,连忙拉着梁久功问君父身体可有什么要紧的,又说做人子的此刻离去如何能安心。

    胤禛没起来,仍跪着,神色惶然焦急,眼巴巴地看着梁久功,像是也放心不下。

    跪着胤禩侧后方向的胤祯“嗤”一声,小声道:“真担心皇阿玛龙体,又如何会在日前不顾轻重非替十三哥求情,惹得皇阿玛大怒不止。”

    胤祹横了胤祯一眼,胤祯才不怕他。

    胤俄凑过来:“你说谁?”

    胤祯道:“能替十三哥求情的还有谁?当时我使劲儿给他使眼色,他只做没看见,非要惹得皇父把他撵出去。”

    胤祯年纪小,这几年与胤禛关系本不错,但那日胤禛没头没脑拿奴才苛待胤祥说事,不顾他的暗示明帮非要惹皇父发怒,连累那晚上额娘也跪了一场,他就不高兴。

    胤禩闻言心头微动,他好像琢磨到点东西但有不肯定,因言问道:“四哥怎么会突然想起在皇阿玛跟前提起十三?”

    胤祯道:“还不是因为咸安宫爆出奴才苛待主子的事,四哥说他不放心,也去十三的府上查看了,连忙来报。”

    胤禩默,这样急吼吼的举动不似四哥的平日举动,但好像与他说是风就是雨的毛病也挺像。但他凭着这几年对胤禛的了解,这个人但凡做事,必有原因。

    那么当真是因为十三受了苛待他忍不住了,还是另有机缘?

    这一番打岔的功夫,梁久功已经转身往台阶上走。胤祉已经起身扫了膝上灰土,转身往外宫去。胤禩默默收回投在胤禛侧脸的探寻目光,对着胤禟道:“走吧。”

    兄弟几人慢慢出了东华门,胤禩双膝疼痛,只想赶紧回府用火炉子烤一烤,他在宫门外婉拒了胤禟一道过府的提议,先一步上了轿子。

    轿子刚起步,晚一步离开的胤禛也跟着出了宫门。

    胤禟尚未上轿,扬声道:“四哥可巧了,今儿弟弟府上新得了一幅好字,可要一道品鉴一番?”

    胤祥被圈禁以来,胤禛总是想着法子替他搜罗好字画善本古籍送去哄弟弟开心,胤禟这样说自然是事出有因,他不傻,胤祯方才一顿抱怨让他也觉着这个四哥只怕知道些什么,便存心想借机套些话来。

    谁知胤禛直接拒道:“府里尚有幼子无依无靠,我不忍心离他太久,便不去了。”

    胤禩彼时尚未走远,听见这话心头一阵乱麻麻的不知是何滋味。

    这时听见老九又笑道:“四哥忒得夸大了吧,贝勒府里自有奶嬷嬷丫鬟奴才的,怎得还得等着主子回去?再说不是还有小嫂子?”

    胤禛却正色道:“她们是什么身份,如何配得上我儿?大阿哥既然没了额娘,自然是要依靠我这个阿玛了。”

    胤禟闻言一呆,他府中小阿哥小格格也有了,可从来没有想过亲手养一个玩儿,这可不是男子大丈夫当做的正事儿。

    胤禛懒得同老九多言,只道:“我回了,大阿哥这昨晚上没睡好。有劳九弟记挂,下回得空,定当登门。”

    说完径自上了马,一鞭子下去,几个扬蹄越过胤禩的青呢软轿,一径儿去了。

    胤禩将方才的话都听在耳朵里,耳朵里面全是胤禛提起大阿哥的声音,说他没了额娘如何可怜,想着莫非这孩子果真是四嫂留下的。那自己的?一直等他回到府中,心头还是静不下来。

    博尔锦吉特氏来给他送来热茶,胤禩乘机问道:“你我回来得急,四嫂那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也没顾上,这几日你可去过了?”

    博尔锦吉特氏道,叹道:“自是去了,见了李氏宋氏,只是这两人眼皮子都浅,都一味盯着刚落地的小阿哥呢。四嫂一走,贝勒府里连个掌事的人也没了。”

    胤禩心头一动:“你也见着四嫂留下的孩子了?”

    博尔锦吉特氏拿了手绢捂着嘴咳了一阵,点头道:“远远由奶嬷嬷抱着看了一眼,只是我这身子一直咳着,孩子幼小,也不好近前,怕过了病气。”

    胤禩闻言再坐不住,起身走两步,道:“你做得很对,只是四哥于我昔日有照拂之谊,今日听说四哥府里大阿哥昨儿没睡好,我也去看看。”

    博尔锦吉特氏狐疑,不过是没睡好,值得这样急吼吼地过去吗?不过她到底没问,只说:“晚上厨房备了鹿腿肉和九弟府上送来的蔬果,爷别过了用膳的点儿。”

    胤禩已经披了披风,闻言颔首道:“必不会忘,那些新鲜蔬果也给四哥府上送去,大阿哥他……”

    博尔锦吉特氏一笑:“爷急了,四哥府里大阿哥才多大,万万用不得这些生食的。”

    胤禩也回神过来:“也不拘着谁,权当一分心意。”

    胤禩过府的时候胤禛那边正忙做一团,奶嬷嬷惊急的叫声与奴才来来往往跑腿端水的动静很大。

    胤禩被奴才引到书房外也不好乱闯,等着里面忙完了胤禛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对他说:“老八来了,你站在风口里也不好,还不进来?”

    胤禩看胤禛只穿了中衣,披着一件外衫的模样有些惊异:“方才是?”

    胤禛示意胤禩先进屋再说话,又对奴才道:“这里用不着你们,在外面守着,让你们进来再进来。”

    胤禩进得书房,掩上门后急着去瞅胤禛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已经张开几分,脸上白生生红润润的,刚刚大哭过后还在抽噎。

    胤禩口气有些急:“四哥,这是怎么了?”

    他本想问这孩子可是福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当日他亲口说出“再无关系”的决绝之言,总不能转眼就要问这便是你我的孩子?

    胤禛拿眼尾余光觑了弟弟一眼,当做没听懂弟弟言下之意,只忧郁得看着手里婴孩:“方才惊了风吐了。哎,那拉氏一走,这里也没个理事的主母。如今才知昔日皇父带二哥为何这般不同。我不忍心看稚子无依,免不了多花点心思。”

    胤禩听得这话心头免不了乱想,这话是在暗示这孩子是四嫂留下的,那么福怡呢?

    72人丁兴旺

    胤禛看得出老八欲言又止的迟疑,他却故意不让他有更多试探的机会,只道,“你身子没好全,这里腌臜得很,四哥怕是顾不来你,不如等大阿哥百日时候再来吧。”

    胤禩听了送客令更无法开口,四哥明显不愿让他同大阿哥多做接触,这孩子果真同自己没关系,

    主人家已下逐客令,胤禩脸皮薄也不肯多留,起身告辞。临行前细细瞅了那婴孩几眼,眉眼是挺像四哥,但孩子这么小,他又没仔细瞧过四嫂,旁的还真不好说。

    回得府里,尚不到晚食时间,博尔锦吉特氏正在屋里给弘旺缝小书包准备来年入学堂用,听见府里下人说主子回来了,忍不住放下手中事物过去看看。

    等她行至书房前,高明却在外面为难道:“福晋,爷方才招了外院的两位先生叙话,如今怕是不好打扰。”

    外院住的是胤禩给弘旺和大格格请来启蒙的先生。但府里的人大多清楚,这个人同何绰有干系,也是由何绰举荐入府,明里是府里的门客先生,私底下却是干的谋士一般的差事,这是皇子府里的惯例了,每个贝勒府王爷府里都有这么几个伶俐人儿,为主子出谋划策分析时弊。

    既然屋里有外男,博尔锦吉特氏也便不入内了,交代底下的奴才记得好汤热水地送进去,转身自去张罗晚食。

    屋里胤禩皱着眉问李长贤:“我不在这段日子,你可曾听闻隔壁四贝勒有什么人走动?有没有孩童进出过?”

    李长贤是京城人,三教九流都认得,思索片刻道:“八爷回府之前正巧遇着四福晋临产,那段时间闹哄哄的,来来往往的稳婆奴才不少,只是大多上不了台面。四爷回京之后往来人从女眷换做太医嬷嬷,有没有孩童属下到不曾留意。不知爷问的是谁家的孩子?”

    胤禩暗想,京城里谁人府里没老爷子几个眼线,四哥再能耐也很难在府里藏着另一个小的如此之久,那么福怡必是养在外面庄子了?依着四哥那日对孩子的那个劲儿,这个孩子不会离主屋太远,必是哪里置了私宅,连着奶嬷嬷和奴才一道儿藏了起来。

    其实想知道福怡在哪里,问胤禛最直接,只是他当日已经放了话,与那孩子不再相干,如今倒是有些开不了口。想知道那孩子一切可还妥当,但又不愿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在意这件事,哪怕这第二个人是胤禛,他也不愿。

    胤禩最后只让李长贤细心留意隔壁府有没有隔三差五走动的小厮嬷嬷,只要是出现过三回以上的统统寻根究底,看看他们都去过哪些地方。

    胤禛办事何等细心,这一查,便拖了整整两个月,拖过了四贝勒府里大阿哥的百日宴。

    因为四福晋刚殁,又合了皇帝心情极差,胤禛没想着大办,谁知临到那日皇帝忽然降下口谕,让三贝勒携了皇帝钦赐的礼前来给侄儿添盆。

    胤禛没请别的阿哥,但胤禩还是到了,因为胤禛行事低调,胤祺与胤禟也带了银裸子携手而来。

    添盆的东西按理最后由奶嬷嬷收去,因此都是不贵重的小玩意儿,几个兄弟说说笑笑极有分寸。胤禛面目难得柔和,也陪着说几句不打紧的话,话头里都是独子如何让人淘神的骄傲。

    胤禩心不在焉,陪着一会儿应景地笑几声。胤禟在他身后捅一捅:“先前四嫂生产之前四哥愣是不回京,我家里那个都感叹过四哥真是兄弟先于妻妾子嗣。谁知今日一看,四哥居然亲手抱着大阿哥不撒手,可见心里还是有四嫂的。”

    胤禩连附和随便说两句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头又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他正寻思着借口告辞,忽然听得外间奴才快步走动,之后高无庸进来报道:“四爷、几位爷,御驾来了。”

    众人一惊,连忙往外赶,刚走两步,就看见一身常服的皇帝大步跨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胤祯。

    皇帝一连数日心情不愈,今日一来出宫散心,二来看看老四的嫡子。

    他做阿玛的自然知道老四对这个儿子诸多宝贝,恨不得栓在身边的事,听得奏报时,觉得或许这是老四一贯的手段,拿了儿子做筏子,想办个伤心欲绝不问世事的闲人,便忍不住借机上门试探一番。

    刚入月门,一排儿子便已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口呼吉语向他问安。

    皇帝随意挥挥手:“起磕吧,朕今日微服而来,也是想看看老四家的小阿哥,大家都别拘着。”

    几人谢了恩,依次长身而起在一旁站了。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胤禩只觉得里面探究的意味甚重,让他后悔拉了九弟一道凑热闹。眼下皇子走得太近都免不了结党之嫌,他一人下水也就罢了,拉着弟弟一道却有些不厚道。

    皇帝果然说:“太医院向朕复旨时说老四与老八兄弟情谊非比寻常,朕彼时还以为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