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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17部分阅读

    ?可是醒了,要不要进些茶水粥品?”正是高明。

    胤禩苦笑,他真是魔怔了,怎么会一开口就找四哥?

    57狼虎与温香

    高明见主子不说话,上前扶着胤禩坐好,又端来热茶漱口,一面絮絮叨叨说:“四爷守了爷小半个时辰,说是有折子要写,在这里研墨铺纸怕吵着爷,就转去衙门书房了。特意交代了小米红糖粥拿小火吊着,让爷醒来先用一点,想吃什么再吩咐奴才们去弄。”

    胤禩又笑了:“那粥听起来是给女人吃的,难道不是应该直接上药?四爷是这样交代到的?”

    这时有人大喇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说粥品是专给女人吃的?药补不如食补,医书上都这样说。”话音刚完,胤禛也迈着大步踏进屋里。

    胤禩仗着身上软也不见礼,低头继续喝了几口粥,才道:“再不动身,怕是君父不乐了。”

    胤禛抢过粥碗试了试温,没递还过去,亲自舀了粥喂弟弟:“你就是爱瞎想乱说话,这句话让人听见了得杀人替你遮掩。埋头过日子多看少说不会么?”

    胤禩苦笑,乖乖张嘴喝粥。

    胤禛眼神软和下来,眼前的狐狸精爪子朝人他不介意,只要莫冲着朕来,旁的什么都好说。

    一碗粥快要见底,胤禛又开口道:“下午的时候我已经给老九写了私信,你也不必再担心城里的杂事,安心自己养着。明日若无碍,就启程去庄子。”

    胤禩眨眨眼,面上神色带了自己也不知晓的依赖与信任。他说:“四哥想得周到,弟弟不如。”

    ……

    第二日启行,胤禩精神很好。

    马车由胤禛亲□代诸多事宜,沿途同胤禛谈说佛经过了大半,眯瞪了一小会也就差不多到了。

    胤禛的庄子在一日之间大致布置妥当,安顿两位主子也不嫌局促,寝屋内外都熏置妥当,一丝阴冷都不见。

    胤禛一路拽着弟弟的手入内室,生怕他在雪地上滑到。

    胤禩只觉想笑:“四哥太过仔细了,我又不是那样毛糙的人。”

    胤禛想说那可不一定,你四十多岁的时候一样让哥哥操碎心伤透心,更别说你还不知道你自己身上的大辛秘呢。

    晚上二人夜话畅谈,一切好像回到了十年之前把臂同游少年时,无所不谈,不怕惹人忌讳。

    胤禛是奉旨留下安置弟弟,并不能停留太久,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的肚子。

    整个晚上,他欲言又止,只将“有什么事想得开些,活着才能荫泽后人”掰开揉碎了说。又拿废太子圈禁之后弘皙的处境做比,暗示不管怎样,总有多想想弘旺和大格格,

    胤禩听得烦了,回一句:“四哥好生奇怪,人能活谁愿死?弟弟还没当郡王呢,舍不得那笔俸禄月米。”

    胤禛心里嘀咕“那可不一定,当年许你一人之下的总理王你一样赶着去死”,面上却笑道:“我批过你命,命中富贵至少亲王,可别不信。”

    胤禩听了只笑不答,被问得急了,才说:“四哥的话,弟弟信。”

    ……

    胤禛只在别庄陪弟弟呆了两日,皇帝已发了口谕催问行程。

    胤禛舍不得老婆,却不得不走,临行前推荐了刘声芳的内侄徒弟刘瑾在别庄伺候胤禩起居用药,让他只管宽心静养,全当替宫中的良母妃养好身子。

    胤禩越发奇怪胤禛的态度,这样唧唧歪歪磨磨唧唧根本不像对付弟弟,反倒比博尔济吉特氏对着自己更腻歪,到底怎么回事?

    胤禛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胤禩琢磨着胤禛临走前的话:“刘瑾是自己人,有事别自己憋着,让他递个话不会少块肉。”

    他觉得自己并非多心,四哥一贯低调无求,但接连收买皇帝身边的贴身太医却好像意有所指。难道四哥真有什么盘算不成?比起他学习君父以仁贤搜罗有志之士的策略来,四哥的行为明显剑走偏锋了。

    胤禩好像捉到些什么头绪,又觉得自己揣测离谱。

    谋逆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

    奉旨给卧病弟弟移榻的四贝勒在三日之后追上銮驾队伍,皇帝也只是招了他来问问老八病情。

    胤禛满面忧愁,说老八移榻前还能下地,移榻时不知是不是颠着了还是磕着了,到了庄子就昏昏沉沉食不下咽,遗溺不知。

    康熙这才打起几分精神细问。

    胤禛随口将上辈子康熙五十四年老八那场突如其来的恶疾细细陈述。那场病曾经彻底绝了岌岌可危的父子情分,也同样绝了胤禛与弟弟重叙旧好的希望。

    胤禛当然恨,当年他明明是不赞成给老八移榻的,怎奈皇父威逼暗示,他那时一味隐忍待机,也不知为什么就那么听话不知推脱,同老三联名写了条陈奏请,从此与老八割袍断义。事后无论他多少次对老八示之以皇恩,都无济于事了。

    康熙懂医理,细细问过之后也心中打鼓。他是厌恶老八结党,但逼死儿子的的名声他不能背。去年死了一个幼子,今年又废圈了一个儿子,无论如何得让老八再撑一撑。

    想到此处皇帝假惺惺命胤禛务必留心府中老八事务,当然也不忘暗示若老八果真不成了,也不是君父下旨移榻的后果,是他自己福薄。

    胤禛谦卑应承了,转头出了皇帐,正巧遇上在殿外听传的刘声芳。

    胤禛免了刘声芳的的礼,道:“刘太医,我方才看见皇上手背有红肿,可是出门在外,天寒冻伤了?”

    刘声芳茫然道:“微臣并未曾听闻皇上说起啊。”

    胤禛笑笑,只道:“皇上忧心百姓生计,疏忽圣躬也是有的。听说白敛防止冻伤,不如呈上。”

    刘声芳正要说“只是皇上一直服用茯苓,茯苓恶白敛,只怕药性相冲”,却忽然看见四爷脸上一抹深沉浅笑,心中顿时一突,满头大汗低头道:“微臣疏忽了,自当用心。”

    胤禛只当看不见他面上惊惶,笑笑转身径自离去。他当然不担心刘声芳反水,因为他自己早就半只脚踩进水里。

    皇帝一路南下,沿途各省官员如同孔雀开屏般争奇斗艳,拿了地方政绩比拼对朝廷的忠心。

    皇帝记不清这是噶尔丹被剿灭之后的第几个春天,他也刻意遗忘是谁手刃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他沉浸在万人颂扬天子恩德的喜悦中,徜徉在百姓自发送来“千古一帝”匾额的亢奋中,也荡漾在各州知府的知情识趣中。

    密妃的得宠让江南道场看到升迁的希望,他们将四处搜寻来千里挑一的各色美人归入族谱,换作自家的内侄女外甥女,用各种方法引荐给皇帝,只求能得一夕枕上伴君的荣耀,得以光耀门楣。

    皇帝并不是这样好色的人,但他亦非克制女色的君王。年前他被宫中妃嫔联合冷落嫌弃的委屈压倒一切,皇帝亦是男人,需要被温香软玉温柔呵护的错觉。

    随驾的阿哥们都不多事。朝堂上的格局已经成型,年长的阿哥独当一面不容撼动,便是皇帝偏宠汉女多生几个弟弟也是半满半汉的血统,成不了气候。

    地方上的孝敬大多冲着皇帝而去,当然也有人看中年轻的皇子,将自家“表妹子侄”引荐给直郡王或者诚郡王四贝勒,连年纪不大的十四阿哥也不例外。

    皇帝虽然自己枕着温香软玉歇息,却看不得儿子们沉溺于红颜枯骨。御驾启程离开苏州的时候,直郡王就被皇帝大加痛斥一番,令其不可沉溺女色。

    舟行南下一路来到江宁府,江南织造在官道上跪迎圣驾。皇帝对这个奶兄弟一如既往地和善熟悉,拉着曹寅的手叙述多年离别的情分。

    当年曹寅南下做官时,曾立下军令状要在三年之中为皇帝凑够两百万军饷钱粮,他的确做到了,而帝王也如同当年分别时说的那样,一役成名,四海安定。

    君臣二人把酒言欢、坐饮畅谈,曹寅谨慎,自知病儿子难堪大任,索性让姻亲家的子侄出来伺候皇帝。

    皇帝在江宁曹府下榻几日,游园子的时候偶见残梅深处一抹嫣红飘过,踏着残血寻去,却是一个红玉短袄丫头打扮的女子正在扫雪,间或趁着落雪舞一段,身姿娇俏甜人。

    皇帝看得有趣,挥退侍候的奴才独自上前,趁着那女子脚下足湿往斜里侧滑的时候上前扶住,娇俏女子回眸,如小兔般受惊不安。

    一段人间佳话就此成就。

    世人当然不会知道皇帝白龙鱼服在江南与曹府女眷的一个婢女鱼水合欢,亦不会知道曹府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位远房的表姑娘,当然更不会知道皇帝在四月启程往济南的回程路上,随扈队伍里多了一位身份未明的小主娘娘。

    这一趟对漕运盐运以及地方事务的行程皇帝很顺心,一直到回程将近皇四子来报说,京郊养病的老八情况不是很好的时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老八还没好么?

    彼时皇帝身边的新贵人已经姓曹,人过中年的皇帝饱受儿子如狼似虎的苦,刚在软玉温香中找到些再活一回的错觉。他对不尴不尬不疼不爱的儿子不愿理会,但又不得不有所表示,于是亲口指了皇四子快船先回京,探视病情。

    消息漏出去,胤祯在龙舟上吵着要跟着去探病,谁都劝不回。

    皇帝怕了这个幼子的闹腾劲儿,一面暗怒老八收买弟弟人心,一面不得不允了。

    四爷快马加鞭一路回京,后面跟着一只亮晃晃的拖油瓶。

    58蒹葭之思

    临近京郊,胤禛始终寻不出借口摆脱烦人的亲弟弟。

    几次连番试探之后,胤祯怒曰:“四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怕爷见了八哥收不了场?”

    胤禛气死了,他和老八就那么点儿少的可怜的私人时间都被搅和了,算月份老八肯定已经六个多月了,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真是急死人。

    在胤祯怀疑与揣测的目光中,二人最终赶在四月底回到京畿,胤禛也不理会别的,直接回了自己京郊别庄。

    管家早得了传讯做下安排迎接二位爷。

    十四抢先问道:“八爷呢?”

    那管家觑了一眼自家主子,垂手道:“八爷在内院,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奴才已经去通传了。”

    胤禛觉得这一眼别有深意,正合了他某个隐秘的揣测,心里更急,顾不得说话,脚下不停往里迈过去。

    胤祯见状也弃了审问奴才的力气,大步紧紧跟着往里闯。

    谁知二人刚到角门,却听见里面有一声瓷器碎裂声,然后胤禩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喘:“别进来!”

    胤禛立即止步,转头看向胤祯,示意他停脚。

    胤祯却恍若未闻一样往里冲,嘴里大叫:“八哥!八哥!是弟弟我啊,你怎——”

    门被大力拍开的同时,里面的人一声急急大喝:“滚出去!”接着又有什么东西落地。

    胤祯躲过了,刚刚看清里面的人向前倾着撑在床沿上,就被人揪着衣服拖出去。

    胤祯一面倒退一面大叫:“四哥放手,你做什么?!”

    胤禛用尽力气将他往外拖:“别招惹你八哥,他急了伤了,你付不起这个责。”

    胤祯扭着乱跳:“爷还没看清楚呢,你怕什么了啦?八哥在里面要是有个好歹的,爷就是闹到皇阿玛那里也不惧!”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一声闷响。

    胤禛松了胤祯,将他撇在脑后自己抢上前去往门口赶。胤祯呆了一下也急得赶上来。

    刚到门口,屋里胤禩开口了:“十四,你别进来。”

    胤禛胤祯二人齐齐停住,胤祯委屈至极地唤了声:“八哥,弟弟马不停蹄催四哥一路过来的,你就这样狠心?”

    胤禛挡在门口不让胤祯往里闯,自己也耐着性子不进去。

    里面的人停了一会儿,果然又开口道:“十四你先等等,四哥进来吧。”

    胤禛回头睨了胤祯一眼,目光充满某种意义上的同情与怜悯,然后回头像是斗胜的孔雀一样昂首踏入内室。

    ……

    屋里昏暗,拉了厚厚的布帘遮住窗口透进来的光,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人影。

    胤禩坐在床榻上,斜斜靠着床栏,有些气喘的样子。

    胤禛眼睛能看清屋里的东西之后,目光就再也不能从弟弟隆起的肚子上移开,仿佛那里揣了个金蛋。

    胤禩留意着哥哥的神情,悲从中来,他真是没脸活在人世了,连哥哥也嫌弃他是个怪物。

    他转身想避开探寻的目光,却因为方才蛮横用力有些虚颤,转身时踉跄一下。

    胤禛一步跨过门口到内室的距离,一句“你别胡来”想也不想就出口。

    二人身形稳住,胤禩回头用一种谩嘲讥讽的目光看他:“四哥莫非以为弟弟作死么?”

    胤禛不为所动地将他往床上带,扶弟弟坐妥,面色温和如水:“坐好别摔着,饿不饿?吃过东西没有?”

    胤禩不说话。

    胤禛给他塞了垫子垫好后腰,又殷勤去给弟弟倒水试温。

    胤禩默默看着胤禛忙碌,等着水递到唇边,才问:“四哥不问?不怕?不恶心?”

    胤禛的表情像一只温顺的老虎,无害又强大,他用他读奏折时特有的低沉声音说:“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

    胤禩就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眼眶有点熏着难受。之前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就想浮云一样淡了。和自己一起做了坏事的人一点儿吃惊的表情也没有,好像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他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不再躲避,只低头苦笑:“额娘不该生下我。”

    胤禛却说了个不相干的事:“济南进贡一盘仙桃,说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食一枚可增寿六百岁。你信不信?”

    胤禩眼睛直了一会儿,自嘲笑道:“活六百年,活着受罪么?”

    胤禛听出他语气中放逐一切的颓丧,温声道:“有什么事,自然有我替你担着,早说过了,别不信。我这不回来了,有什么事合计合计再办,你别一个人闷着。”

    胤禩抬眼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说了一个“我”字,却接不下去。

    胤禛觉得自己可以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他吸一口气,说:“我听刘瑾说了。”

    胤禩没抬头,身子却僵硬绷直成一尊石头。

    胤禛握着他的手:“事儿是咱们一道做出来的,这事儿四哥来办,你安心养在这里就好,别胡思乱想。”

    胤禩好半天蹦出几个字:“四哥不觉得,弟弟是怪物么?”

    胤禛顿了一下,没说话,只将手掌抽出来,按在胤禩的肚子上。

    这是他想了两辈子的事情,上辈子只摸了一个晚上,就被老八猜出心底不舍,用自杀三千的方式编出与老十四的□故事故意气朕。

    害得他,有儿子,不敢认。

    大掌揽上肚子,胤禩浑身僵硬了,他强忍着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再种上一只石碑说“世上从未有过八阿哥此人”的冲动,慢慢放软声音,自言自语道:“我是怪物,不该存于世间。”

    胤禛心疼死了,这句话他第二次听见老八说出口,第一次是庆幸他有自知自明,这一次却是替他委屈。

    他抱着弟弟,把他压在自己心口上:“你是我的人,我会护着。”

    胤禩闭上眼,无言以对。

    这样静怡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门外传来胤祯急不可耐的踢踏声:“四哥!八哥?你们好歹也念着弟弟担心一场,让弟弟进来啊?”

    胤禩动了动,睁开眼睛。

    胤禛好像很能体会弟弟内心的迟疑与抗拒,他握住胤禩的手:“你不见他一眼,他是不会罢休的,怕爷把你欺负了去。”

    胤禩手很凉,还是不说话。

    胤禛又道:“我扶你坐着,盖上被子装作休息,他粗心得很,必定看不出异常。”

    胤禩还有些犹豫,外面胤祯又可怜兮兮叫道:“八哥,让弟弟进来,看一眼才能放心啊。”

    胤禛手上用力,这次胤禩没有挣扎,顺从地坐起身靠在一边。

    胤禛取了锦被替他搭在腰上,却在碰触肚腹的一瞬间一怔,一段清晰的震颤从指间传递过来。

    胤禛一脸傻气地睁大眼睛,瞪着手下隆起的地方狂看。

    胤禩羞愤欲死,搭过手隔开恼人的视线,扬声道:“十四,进来吧。”

    话音未落,胤祯就扑入门槛,几步抢上床头挤开胤禛,抓着胤禩的手上下打量:“八哥是怎的了?怎么这样弱?那些庸医怎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