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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16部分阅读

    怕耽搁了八爷的症状,要不要再举荐一个可靠的人?”

    胤禛略略回神,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听说你除了善治富贵病老人症,还懂些妇人之疾?生产术也懂三分?”

    刘声芳觉得莫名其妙,想着总不可能让自己给四福晋接生吧,于是带着疑惑回道:“回四爷的话,内眷之疾臣也只懂三分。太医院陈忠实是臣的好友,祖上也是医科圣手了,或许更有几分把握。”

    胤禛对这人没兴趣,他也懒得同刘声芳废话,直言道:“八爷府里你这几日常去,就说是爷嘱咐的,怕八爷在宗人府里落下了病根。”

    刘声芳应了,觉得自己还要好长一段时间面对离奇古怪的脉象,正好回去翻翻医书,也不错。

    他正想告退,又听见胤禛说:“八爷的肚子……他的脉象若是有什么古怪,第一个来报我。你回去也看看医书里可有男人产子的先例,先别同旁人讲,自己知道就好。”

    刘声芳顿觉五雷轰顶,他真没听错?

    四爷也是这样想的?

    ……

    转眼就到年底,阿哥贝勒府里也开始忙碌置备年货,人情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

    胤禟出来之后被宜妃好一阵心肝宝贝的疼爱恶补,飞速养了一身膘出来。年节前他们自然会去八哥府上走动,相邀喝茶听戏。

    这一日他们拎着从宜妃宫里新鲜搜刮的宝贝上门。听说八哥这几日精神头很差,于是让下人也莫要通传了,自己直接大摇大摆地进门往堂屋走。

    刚进耳房的罩间,胤禟就惊讶得“咦”了一声,吵醒又打盹儿睡过去的胤禩。

    胤禟几步上前给胤禩拉了拉滑落腰间的被角:“八哥你这几日好好吃东西了么?怎么脸都抠下去了?”

    胤禩睡得舒服,醒来觉着比早上好几分,懒洋洋也不想动,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你不用上朝么?怎么又来了?”

    胤禟担忧看着他:“刘声芳就没说什么?这样瘦下去怎么得了?”又想起八哥方才的问题:“皇父都无心上朝了,一副恨不得即刻南下的模样,咱们上朝不上朝又有什么区别?横竖百官的进谏他老人家也听不进去。”

    胤禩不会接这个茬,有些话他一个月之前还能说,现在却不会再出口了。世易时移,万般无奈。他只撑起半个身子坐得正些:“你又带什么来了,老这样跑不怕宜母妃叨念?”想想又问:“什么时辰了,今儿也留下一道用膳吧。”

    胤禟犯愁:“八哥你总是睡,晌午睡午后又睡,晚上不会睡不着?这儿都要正午了,难不成你还忍心把弟弟空着肚子赶出去?”

    胤禩正要笑,博尔济吉特氏身边的大丫头代玛在帘子外报道:“爷,九爷,福晋遣了奴婢来问,午膳摆在哪里?”

    胤禩问:“可有热锅?”

    代玛笑道:“正是呢。”

    朝胤禟伸出手:“你过来扶我,咱们今儿一道热热乎乎用一些。”

    许是有弟弟作陪,午膳时胤禩胃口尚好,二人一道吃得出了一身汗,搁下筷子回了耳房更换内衫。

    胤禟一贯随意的,在八哥家也不回避,二人刚脱了夹湿的中衣,胤禟就上来捏捏哥哥的胳膊腰身:“真是瘦了不少,今日弟弟带了铁皮石斛和最好的肉苁蓉,八哥你就用一点儿吧。”

    胤禩伸着手让弟弟给自己披衣服:“宜母妃的东西都快让你给搬我这里,别了,刘声芳开的方子我在用,这几日胃口好多了。听说那药最好别合着旁的大补之物一道吃,会犯冲。”

    胤禟亲手给哥哥拉好衣服,嘀咕道:“刘声芳别是庸医吧,药方给弟弟也看看,说不定能不相克的。”

    胤禩也觉着奇怪:“药方子不在这里,都是刘声芳每日把药送来,说是祖传的不能漏出去。只有几味大药说了下,都是寻常性子温和的东西,无碍的。”

    胤禟听了也不知该不该撺掇哥哥乱吃补药,还是干脆将刘声芳关起来逼问药方。祖传秘方什么的的确有,有些事情就是皇子也不能强求。

    胤禟的担心又持续的半个月,除夕便到了。

    各王府的阿哥都整装入宫,胤禩虽然被免了差事,但这一年皇帝分赐金荷包时也并没漏了他,听胤禟从宫里带来的消息,说良妃今年的赏赐比往年还丰厚一分。

    (伪更捉虫)

    54江有汜

    疑问闷在心里,博尔济吉特氏也不能说出口,毕竟宫中的事情她还太生疏,不懂其中曲道。胤禛进来时也并未显得刻意亲厚,稍坐一刻就说还要去别的母妃宫。

    良妃还在留几人一道用膳,胤禛正在推辞的当口儿,殿外宫女来报乾清宫的太监来传皇上口谕,赏赐了几个菜给储秀宫。

    良妃领着儿子媳妇跪接了口谕,神色淡淡地给传旨太监打了赏。胤禩亦垂着头看不清喜怒,博尔济吉特氏一时不敢搭腔。

    胤禛只当没看见,低着头告辞。

    这回良妃没再挽留,笑着让宫婢给四贝勒拿些储秀宫小厨房刚刚新做好的蜜糖果子带回去给小格格吃。

    这时胤禩却在一旁突然开口道:“额娘,儿子也许久没向永和宫请安了,不如趁着四哥在一同去,就让乌日娜金留下陪您用膳可好?”

    博尔济吉特氏惊讶极了,乾清宫刚赐了宴这里却走人,连那里送来的菜也不愿见,这是明摆着下皇帝的脸,传旨的太监还没走远呢。

    良妃却丝毫不反对,笑道:“这几日四阿哥也陪我说过许多话,你们兄弟是该多走走呢。去吧,额娘也有许多话要同乌日娜金丫头说,你呆着反倒碍着咱们婆媳。”

    这次连胤禛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愣怔表情。

    他没想到印象里温婉无争的良妃居然敢这样行事,总以为她数十年不声不响与世无争,因为老八才混到妃位,想不到骨子里如此傲气。

    再转头看老八神色带笑,胤禛好像又参悟了几分老八骨子里带来的别扭习气从何而来,原来一个藤上不结两样瓜。

    胤禛由这件事想到了德妃以及回避不了的老十四,开始严肃怀疑为什么一颗竹子也能出好歹两样笋。

    胤禩已经同良妃道了安,转身朝他走来:“四哥?”

    胤禛回神,觉得老八现下的神情居然带了浅浅的勾引与挑逗,他克制住不住往胤禩腰身出溜的余光,矜持地同老八一同告退出去。

    出了储秀宫正门,胤禛才装模作样劝弟弟:“你这是何苦,让皇父知道了又少不了要申斥一番。”

    胤禩哼笑道:“君父赏罚皆有定论,弟弟大逆罪名一日未消,留着也不敢取用那些赏赐,留下被人说不知深浅了。”

    胤禛沉吟,当年老八腿伤发作脓肿得无法走路,皇父赐药也是口称不敢受,那时他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今日立场不同了,只觉得他委屈亦有道理。于是他也没再继续说教,反倒岔开话题引弟弟分心:“今日见你,倒比先前气色好了许多。刘声芳可还使唤趁手?”

    胤禩同哥哥并肩一路往永和宫走:“正要同四哥说这个,刘太医毕竟是御用的人,总往弟弟府上跑,难免被传出闲言碎语。”

    胤禛沉吟,这个事情他的确也想过,避嫌是应该的,但老八现在的情形也不容闪失,不过他貌似自己并不清楚?

    胤禛转头用余光打量弟弟,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想着什么时候试探一番,总不能由着他瞎折腾伤了身子。

    二人各自都有心事,转眼便到永和宫,早早有了奴才进去通传。

    胤禛二人尚未入宫门,十四就迎了出来,笑着给二人行礼:“四哥八哥,今儿可巧,一道都来啦,弟弟正说要去寻呢。”

    胤禩笑着同他答话,胤禛在一旁听着,心底颇为诧异十四今日对自己的亲近。在他与老八渐行渐远互不干涉之后,胤祯早对自己没了好脸色,这一次怎么?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又明了了,大约是日前当殿替老八出头这件事也传入后宫了,才让十四态度有了转寰。想着亲弟弟为了一个旁人同自己甩脸又谄媚,心底虽有不屑,但又因为这个‘旁人’是老八而只能暂且忍耐。

    往好处想,只要老八向着自己,也算一并拿捏了十四。

    胤祯对着亲哥哥仍是扭捏,这大约是胤禛素来以不苟言笑的态度示人的缘故。

    众多兄弟中居然只有废太子与胤禩从未真正怕过胤禛这副面孔,连胤褆与胤祉都不喜与胤禛单独叙话。

    今日有了胤禩在中间穿插,兄弟三人有说有笑入了永和宫,相继给德妃见礼。德妃面上兴致不高,这个胤禩很能理解,任谁心尖子上的幼子不久前因为旁人被打的皮开肉绽也不会开心。不过德妃还算克制,没在几人面前流露过多情绪。

    十三阿哥听说四哥也来请安,携着兆佳氏也后脚跟来见礼,永和宫里一时坐得满满当当,很是热闹的样子。德妃看着幼子难得开怀,对着胤禩问东问西,爱屋及乌的性子发作,主动开口道:“这个点儿了,老八你也留下一道用膳,今儿正好一桌子,谁都不许走。”

    几人都松了口气。

    德妃这时才突然想起什么,转向胤禛:“怎的只你一人入宫了,你福晋呢?”

    胤禛对这样的无视早就心灰意冷,这个话题还是他不愿提及的,于是他只含糊道:“她身子总是那样,却也叨念着额娘,说是要快快养起来好来给额娘请安。”

    德妃对那拉氏不算喜爱,但也不会冷淡到完全无视的地步,面子功夫总还会做的:“我宫里有些灵芝与肉苁蓉,包些给你福晋带回去,有了身子的人是要矜贵些。”

    胤禛一滞,一时间有一种爬墙被捉j的错觉,他不敢去看胤禩反应,垂着头面色赧然道:“额娘怎么知道了?”

    德妃毫不在意透露在儿子府里安插眼线的举动,只道:“你府里子嗣单薄,这个年节是有这样的消息不易,让那拉氏好好养着。她年纪也不小了,又是第一次,府里可有妥帖的嬷嬷?”

    胤禛不愿府里有人横插一脚,自是答道:“已是备了四五个,都是妥帖的人选,不敢让额娘担心。”

    德妃也不是当真关心儿子府邸,几句话也就放下:“你是个有主张的孩子,既然这样说,额娘也就放心了。”

    胤禛略感诧异,这句话是几十年的记忆里少有的温和。虽然说没有真心安排人手的打算,但也算承认了自己亲子出生的地位。

    再谢恩时,胤祯在一旁插话道:“弟弟总说四哥置身事外的,谁料原来都错了。这一次都怪额娘不让我上朝,不然那日也一道跪了,宗人府咱们兄弟一起蹲过,才叫乐。”

    德妃嗔道:“你还赶着去了,还不快规规矩矩坐好了。”

    胤禛随即了悟,原来德妃这番作态是为了胤祯的几句话。

    这时方才一直不吭声的胤禩开口了:“才知道四嫂有喜了,眼下年节临近,恭喜四哥双喜临门。”

    胤禛立即回头看他,极其小心地想要探寻胤禩面上细微的变化,却因时间太过短暂无从看清。紧接着是十三也向他道喜,兆佳氏与跟着说些吉祥话。德妃的话头很快转向小儿子,说是翻年也该成婚开府了,有什么不懂就要向几个哥哥多问多学。

    前年大选时,皇十四子已经定下福晋完颜氏,只是因为皇帝觉得完颜氏太小,多留了一年在完颜罗察膝下承欢也好。

    几番打岔,午膳用得也热闹,很有年节将近的味道。

    胤禛细心留意着,胤禩果真对平素用惯的鱼虾河鲜提不起劲儿,只捡着寻常的笋丝野鸡片与八宝鸭掌用了几筷子,就低头喝汤去。梨片伴蒸果子狸端上来的时候,老远就闻着香味,可唯独老八脸色白了白,之后再没动筷子。

    胤禛看了不免犯愁,这个事情是真的,时机太不凑巧。

    他心头有事,面上不见喜庆神色,德妃最是不待见他这样,膳后直言道:“老四,你既然担忧你福晋,就快些回去,告诉她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纵使再不抱期望,这样明面上撵人的态度也让做过皇帝的胤禛面上不好看。

    他再一次想起当年太后在他登基后的诸多刁难,每每母子相顾时,太后要么掩面不见、借口政务忙让他快些走,要么就是当面抹泪叨念十四。胤禛想着,若是过两年完颜氏有了身子,难道她也会这样赶人不成?

    胤禩瞧见胤禛面上的阴郁一闪而过,于心不忍起身也跟着一道告退。

    十三晚了一步,见状却不好再开口,总不能四哥一走三个人都跑了,只得留下来作陪。

    出得永和宫门,胤禩先开了口:“四哥方才可有心事,怎么在德母妃跟前险些失了态?“

    胤禛终于逮着机会正眼看他:“方才,额娘说我府里的事,你……别多想。”

    胤禩一愣,面色飞出一抹难以看懂的薄怒,陡然转嗔道:“四哥说什么话?你府里有了喜事弟弟道喜才是正理,哪里来的多想?”

    胤禛却不依不饶,不许他退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就非要撇得一干二净么?”

    胤禩低喝:“别说了。”

    胤禛抿着嘴看他。

    周遭有宫人捧着吉庆物品路过,对着二人屈身行礼。

    胤禩亦不低头,绷着并不开口。

    他想问,德母妃难道是说的假话么?难道四嫂不是有孕了么?既然如此,弟弟恭喜又有什么错?四哥不想听恭喜的话,难道还想听他质问当日说过的话为何不作数么?

    我胤禩和你只是兄弟,有什么资格过问后院宿在哪里?

    胤禩想着越发觉着自己气苦得莫名其妙,这几日他不似往常平和,总是容易动气发怒。他的怒气一半是冲着胤禛去的,另一半是莫名其妙的自苦。

    不过是两个人一场不能为外人道哉的龌蹉事,今日他却在乍听四嫂有喜的时候心里横生出一段膈应来。

    他亦说不清那番自嘲从何而来,不过是睡了一夜难能拦着哥哥不入后院了。

    但他心里终究难以坦然面对,那一晚在一瞬间他几乎要相信了。

    可是相信什么,他连自己也不清楚。

    55别试探我

    这一日四贝勒与八贝勒最终在储秀宫前的宫道夹角里分道扬镳。

    胤禩最后对胤禛说的话是:“四哥,天将变,恐有疾风骤雨。弟弟这几日琢磨良久,储位一日不定朝政一日难安,你我……再走动下去难免招来祸患。”

    胤禛心里被胤禩的话伤得厉害,闻言只说:“你接着说。”

    胤禩喉头动一动,最终道:“四哥还是避疾着罢,若你我同日落水,连个搭手的人也没有。”

    胤禛却直直问他:“你这番话,也同老九说过了?你也让他同你避讳些?”

    胤禩垂下半个头,没出声。

    片刻之后,胤禛抬脚与他擦身而过,留下一言:“如你所愿。”

    积雪堆砌的宫道上,二人背向而行。

    胤禩觉得自己真实蠢得可以,居然做着这样任性的事情,浑不似原来的自己。方才的话其实说得很没道理,眼下的局势难道四哥不懂么?

    方才吃下的什么东西在腹中翻腾搅动,他突然觉得胸腹都在抽搐着疼,他扶着墙角突然昏天黑地地吐起来,方才胸腹中的瘀滞气闷都像寻着了一个缺口往外窜。

    等他吐得浑身脱力了,身上一松就要往顺着宫墙往地上坐。

    一只手从肋下托住了他。

    那个人说:“别坐,地上太凉。”

    胤禩觉得有热热的东西拼命涌上眼眶,他死死忍住了,直接后仰靠着后面的人:“我这样怕是不好让额娘看着,劳烦四哥扶我出宫。”

    另一只手从左侧拦住他,将他像是从侧面合抱了,撑起他整个身子,在他耳边说:“忍着点,到了马车里就躺一会儿。良母妃宫里我去打点。”

    几句话正是说到胤禩心坎儿里,他闷着头“嗯”了一声,一只手紧紧拽着哥哥的衣袖,顺从听话。

    胤禛心里软和下来,哎,都有了自己的骨肉了,还同他这张嘴计较什么呢?

    两辈子又不是不知道老八这死犟的臭脾气,若他肯早些服软撒撒娇,哪里能闹到当年那个地步不是?

    哎。

    上到马车,胤禛结结实实叹了口气,为了多舛的前途。

    老八的状况越发难以掩饰,眼下还能用脾胃不合糊弄过去,明年开春除去厚袄,那时站着坐着都显眼得很,又要怎样瞒?

    胤禛扳着手里的翡翠绿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