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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10部分阅读

人,纵使胤祺以身相替,胤禩到了最后仍是喝得双眼发直步履虚浮。

    胤祺已经溃不成军,不得不让出新郎身旁的位置。

    胤禛恰到好处走上前去,一手提了一只粉彩鎏金酒壶,另一只手一把捉了胤禩的手臂:“八弟,四哥有话对你说,你来。”

    他的舌头有些大,眼神也不甚清明,手掌上的热度惊人。

    胤禩直觉不该应,但因为那线始终悬于头上的心虚,让他不能随便寻个借口将眼前的人向旁人一样打发了去。

    一旁的胤祉带着醉意笑道:“老四,老八还要入洞房……再灌下去,可连壁角也没得听了。”

    胤禛大着舌头抵回去:“许你们灌,就…就…不许我们喝么?来来来,咱们兄弟说说知心话。”说完踉踉跄跄拉着人就往喜棚连着的内院走。

    胤祉在后面拿了筷子敲桌:“老四!老四!诶,老四醉大发啦,内院外院都分不清楚。快老七老九快去拦住他……再不拦着他就要带着老八见媳妇儿啦。”

    胤祐胤禟起身都带倒不少东西,叮叮哐哐的一阵,胤禛一面儿拖着胤禩走,一面回头拿手指他们:“你们……你们都不许跟过来!咱们就说两句话,你们凑什么热闹?”

    这种情形胤祐胤禟也糊涂涂没了章程,只把胤禩盯着看。

    胤禩只得摆手说:“我同四哥说几句话,没事没事,再让奴才开两坛酒,咱们回来接着喝。”

    胤禟立即转头问胤祐:“七哥,皇父赐下的法兰西葡萄酒还没喝完对吧?”

    胤祐四处张望:“听说……听说老八打算私藏一瓶的,走…咱们去找找?”

    二人很快把弟弟/哥哥抛在脑后。

    ……

    过了葫芦门,转过太湖石的影壁,就是与觥筹交错的外院截然不同的内院。

    虽然也四处张了喜庆的宫灯,但已经能听见花木在夜风鼓噪下互相交叠挑逗的声音。

    二人踉踉跄跄入了春秋廊,胤禩将前来侍候的小厮赶得远远的,拉了一直拽着他不放的胤禛一同坐在金桂花树圈起的隐蔽处。

    “四哥……你也醉了,坐下歇会儿吧。”

    胤禛固执地拖着他的手:“我没醉…没醉…我只想同你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成了家的人啦。”

    胤禩静下来,低头“嗯”了一声,又抬头傻傻地笑。

    胤禛说不出心头滋味,继续说:“往后,你府里也会有格格有阿哥,儿女双全,妻妾成群。”

    胤禩纵使微醺,也觉得这番话的内容与语气混不是一回事儿……这交代后事一样的神态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慢了半拍,顺着这话道:“那就承四哥吉言。”

    接着是一阵沉闷的空白。

    胤禩叹气:“回去吧,四哥。”

    “回哪里?”胤禛忽然问:“回喜宴?回四贝勒府?还是回草原?或者你想的,就是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几年?”

    胤禩别过头,说他逃避也好、无胆也罢,总之他不想在今天回答这个问题。

    胤禛不肯容他回避,伸手掰了他的脸正过来对着自己:“你扪心自问,四哥待你不好么?这几年事事替你着想,别的兄弟谁能做到这样?就是老七,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为你受罚还是提点差事?”

    这句话说到这时已经带了浓浓指责的意味,像是苦守空房的妻子控诉丈夫用情不专。

    胤禩的下颚还在哥哥手里,抵触之下没能立时分别其中示弱求全的意思,冲口而出道:“七哥从未自比过四哥,四哥又何苦自比?四哥待我好我知道,可我能怎么还呢?一辈子把四哥当兄长敬着还不够?”

    “当然不够。”

    胤禛忽然仰头就着手里的酒壶壶嘴灌了一大气酒,揽了胤禩的肩膀一把拉近,低头吻住弟弟凉薄的嘴唇,一点一点厮磨吮吸,撬开齿关,将嘴里的酒水强硬灌过去。

    胤禩惊了一惊,等脑子里乱哄哄的声音都远去了,才发觉唇上濡湿滚烫,软乎乎的热度从唇峰一直延伸到唇角。甘冽的酒水被温暖的口腔暖过,顺着唇齿间的缝隙溢出不少,大半仍是在唇齿胶着时吞进二人喉咙。

    胤禩没有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硬地等着热度离开,才抬头直视哥哥。

    胤禛用手掌扣了他的头,与自己额头抵在一处,缓缓说:“我只求、只求你把四哥,放在心上。”

    胤禩没挣扎,也没动。

    胤禛慢慢又开口道:“一辈子有多长,就放多久。”

    ……

    35绸缪束薪

    一辈子有多长?

    胤禩对这个问法并没能感同身受,他不过十六岁,才刚刚成亲迎娶福晋,骤然听见兄长表白一时无法回神。

    夜风将二人身上萦绕的酒气都吹散了,冷却的身体强迫着头脑回到当下、回到眼前。

    胤禩艰涩开口:“四哥,你我,都已有妻室。”

    胤禛却丝毫没感受到对方的为难,固执道:“那又如何?她们不过是摆设、诞育子嗣的工具,岂能交心?”

    胤禩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词汇,喏喏开口:“皇父刚刚处置了太芓宫人,四哥当知此事冒天下之大不韪。”

    胤禛见他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着实惹人爱怜,忍不住又拉过来耳鬓厮磨地安抚:“这个不必担心,四哥能护得住你。”

    胤禩挣脱出来,偏过头不去看他:“四哥,你我之间,份数兄弟。不该这般……”

    胤禛默默看他良久,松开手。

    胤禩手臂失了温度,心中难安。

    胤禛说:“回吧,我自己回去,你去洞房。”说罢不等胤禩反应就抬脚往外院走。

    胤禩跟着起身,惴惴不安跟在胤禛身后走出回廊,二人在葫芦门前立定。

    胤禛没回头。

    胤禩轻轻唤了一声:“四哥……”

    胤禛还是固执而孤单地站在葫芦门下,不回头,他说:“不管你逃不逃避,你,已经被四哥放在心上。”

    胤禩心尖一颤,不知如何接口。

    胤禛又说:“我已经把你放在那里,放了一辈子。这个情,你注定欠我的,一辈子还不了。”

    胤禩一皱眉,用略高一个阶的声音打断他:“四哥!”

    胤禛回过头来,他的目光让胤禩下意识偏头回避。

    胤禩声音和缓下来,他方才一闪眼,看见四哥眉梢的淡色痕迹,心头一软:“四哥,你醉了,回去吧。”

    ……

    胤禛转身回到喜棚,周遭人一见新郎没有跟着出来,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不到这四贝勒不声不响,为了给新郎挡酒,居然把新郎人给偷跑了。

    胤祉道:“想不到老四一直闷声不吭的,倒是好哥哥。怎么,怕老八喝倒了不能洞房?”

    这番话立即引来满脸通红的直郡王一皱眉,嗤笑道:“老四和老八一贯不同的,反衬得咱们几个只会撺掇着胡闹。”

    胤祉笑笑不接腔,低头品一筷子炒梅花北鹿丝,细细嚼着。

    胤禟高叫道:“四哥不厚道,方才八哥还应过要回来喝新酒的,怎能半途落跑?”

    胤禛咧着嘴嘿嘿笑:“喝倒了你们八哥,还想不想听壁角儿啦?”

    胤禟胤俄一愣,连忙异口同声:“听壁角、闹洞房、当然要!”

    胤禛一口闷了杯中残酒,放下就说:“走,四哥带你们去!”

    胤祉连忙起身拦着:“老四,怎么你刚刚才把人弄走,现在又带头撺掇着弟弟们胡闹?”

    胤禛露出一口牙:“八弟不入洞房,咱们怎么去闹洞房、听壁角?”

    胤禟附和:“就是!”

    胤祐头痛了,不明白怎么这个一贯沉默不敢出格的四哥忽然热衷于胡闹,只能转头吓唬小的:“你们几个,当心惹恼了八哥。”

    胤禟胤俄胤祥胤祯几个闻言一起巴巴看着胤禛。

    “包在哥哥身上。”胤禛一挥手,相当的有谱。

    胤祐:……八弟,四哥要胡来,哥哥不敢拦啊。

    ……

    喜房里,胤禩浑浑噩噩在喜婆与嬷嬷的引导下挑去新娘盖头,珠冠下露出一张女人圆润喜庆的脸,颊上红扑扑的分不清是胭脂还是羞涩。

    胤禩有些愣,这就是要和他一辈子相濡以沫的人了。

    可是方才,有另外一个人,也对他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

    胤禩忽然觉得今日真是喝得太多,太阳|岤周遭鼓鼓得疼。

    赞事嬷嬷看见新郎官先开盖头之后一直发愣,忍不住笑道:“新郎官与新娘子请行合卺之礼。”

    胤禩回神,挨着博尔济吉特氏起身在曲脚桌前坐了。一旁的赞事嬷嬷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注满酒液,又备下了子孙饺子和小汤圆,引导二人将礼做了全套。末了有请两位新人在大红婚床上坐定,跪着将二人的衣摆结在一起,跪下齐声祝贺道:“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嬷嬷退下去之后,屋内只剩刚刚结成夫妻的两个人。

    胤禩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某个人赶走,静下心来面对一辈子一次的人生大事。

    他想起方才还没有仔细瞧过博尔济吉特氏的模样,于是侧过脸用带了笑意与温柔的神情说:“策妄说,草原上都叫你乌日娜金?我也这样叫你成么?”

    博尔济吉特氏也跟着转头,目光碰触夫君的眼神之后脸颊更红,情不自禁将头埋下去,轻声说:“好。”

    胤禩眼前一亮,这个福晋的模样很讨人喜欢,想必能讨额娘欢心,忍不住升起逗弄的心思,于是故意问她:“你不敢看我,是因为爷长得丑?”

    博尔济吉特氏忙道:“哪里会?在草原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喀尔喀的恩人,手刃噶尔丹替我阿瓦报了仇,我弟弟也说你好得很。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这样好看……”

    胤禩一愣,宫里的女人说话可不会这么直白。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毫无保留的赞扬崇拜,居然就是自己要相互扶持一生的女人。

    胤禩心底涌起说不出的爱怜,没有男人不喜欢被自己的女人崇拜。想来皇阿玛喜欢看女人崇拜的目光,也是这个缘由。

    但他仍开口佯装不悦道:“喀尔喀的恩人是你的博格达汗,没用皇阿玛的神武用兵,我又哪里能得这个机会?往后这番话,可不能再说了。”

    博尔济吉特氏垂眉一会儿,不吭声。

    胤禩以为他该再说几句宽慰的话,小姑娘一个人远道京城,离乡背井也不容易。

    谁知乌日娜金又道:“这些官话我和我弟弟也会,早年跟着阿瓦学过。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胤禩绷不住心头发软,将声音放得更低:“折腾了一天,累不累?”

    这一次博尔济吉特氏面上的红云一直烧到耳根颈侧,头埋在胸口不肯抬起。

    胤禩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你我不如……”

    门槛处忽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一张烙饼拍在门上。

    博尔济吉特氏立即警觉起来:“谁在外面!”

    胤禩突然头痛。

    门果然被人扑开,老十老十四像两只小倭瓜一样被门槛绊进来,在地上滚了一圈,门槛站着笑呵呵的老四与一脸好奇的老九,胤禛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

    门外两侧站着欲言又止一脸失落的赞事嬷嬷和陪嫁丫头。

    ……

    胤禩有不好的预感,但仍不敢置信。兄弟成亲还从来没人敢真闹一闹新房的。

    胤祯站起来一副被人抓j在床的扭捏神情:“八哥…你继续…就当弟弟没来过……继续啊继续。”

    胤禩囧着脸看着弟弟连滚带爬又滚出去,并且带上门。

    ……

    胤禩这个晚上为了撵弟弟花了半数时间,本来应该和小福晋鱼水共欢的缠绵夜最后也是悄无声息地做了,就怕一个不留神,被人听了壁角。

    如今他已经不惮于用最恶劣的心思揣度胤禛:这人明摆着撺掇小弟弟们当枪手,让爷办不成事,心太黑!

    对于成亲的这个晚上,博尔济吉特氏倒有另一番想法:那个四贝勒看起来和自家爷关系不错,居然花样百出撺掇小叔叔们胡闹着玩儿。后来她得知四贝勒府就在隔壁街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入宫各处请安,皇帝因为还对昭莫多大捷记忆犹新,亲自与儿媳妇嘱咐几句,让小新人赶快开枝散叶。

    良妃宫里,博尔济吉特氏对婆婆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她私下无人时亲口表示说:“察哈尔大汗的子孙,纵使罪籍也都是英雄。”

    婆媳二人一拍即合,良妃撵走儿子拉着儿媳妇的手开始,开始细细嘱咐胤禩平日喜好,从吃穿用度到言谈举止,并且传授早生贵子密方。

    出宫时,博尔济吉特氏面上露出迟疑。胤禩问了才知她担心自己性子不细,恐记不住丈夫喜好,伺候不周。

    胤禩笑着安慰:“这些活自有你周围的奴才做,你是当家主母,府里的事总不会比蒙古里外都忙时更多更繁杂。再说你看我额娘细心本分过了一辈子,皇阿玛喜好什么都知道,可又如何呢?夫妻之间,不在这些,只在乎心里有没有对方。”

    他很少说这样直白的话,但福晋于他不是寻常人,日后荣辱与共风雨同舟都靠她主持后院,能尽快让她安心最重要。

    更何况,昨晚博尔济吉特氏饱含崇拜的话,也让他愿意宠着这个女人。

    成亲当晚的闹剧让胤禩暂时忘了回廊里的事,头三天各种回门见礼事物繁杂,也让胤禩得过且过。但发生过的事情总不会水过无痕,静下心时,胤禩偶尔也会想起那句“一辈子”的许诺。

    四哥说,这是一辈子还不清的债。

    胤禩有时候会想,就一个晚上的糊涂事儿,大不了赔你一晚上不就得了。大男人何必这么计较,为了一个晚上难道要爷内疚一辈子?

    36谁家木秀

    康熙三十七年开始,原本关系回暖的四贝勒与八贝勒又开始走下坡路。

    二人府邸相对,但走动并不勤快,原本四福晋与八福晋偶尔还能说说话,但康熙三十七年年尾的时候,四福晋忽然患了崩漏的妇人疾症,渐渐不能长久理事。

    转眼又翻过一年,灯节刚过。

    胤禩在工部混得如鱼得水,前半年有胤祐照拂,上手很快,因为机敏善察,很是整理了不少规避亏空陋习的记数法,呈报御前总览。

    只是这样一来,工部造办处与内务府勾结在一起的手脚没法做了,敛财的路子被迫中断,再度得罪某人。

    胤禛觉得这辈子老八性子逆得厉害,让他老实点儿做人偏不肯,非要和自己对着干。上次挣军功的事情,得罪了太子也得罪了大阿哥,这回他还得寸进尺,非要衬得老七碌碌无为不可。

    这当然同自己刻意引导有关,老八这辈子同太子关系交恶得早,又被老大防备,不得已奋力一搏。只是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在变。

    一方面是恐惧今生事务脱出掌控,另一方面是婆妈性子发作,四贝勒再度亲自登门,造访刚刚下朝的弟弟。

    胤禩用虚情假意的笑容将人迎入书房,让下人上了茶,却并不让奴才走远,并且特意将房门窗户大大敞开。

    “四哥年后户部办差,不是忙得很,今日怎么有空来?”

    胤禛觉得这辈子朕真是对老八各种包容退让。若以往,得这样不阴不阳的话,早翻脸交恶了,哪里还会杵在这里当没听懂呢?

    胤禛就着青花连枝盏呷一口茶,自顾自道:“忙是忙,但总有忙了偷空的时间。倒是你,过于急躁了些。”

    胤禩一怔,眼光不能自己扫过哥哥眉尾,不争气地叹了口气。

    胤禛继续问:“你以为真对上了,皇阿玛会护着你?”

    胤禩放下茶盏:“四哥,我不想说这件事。我只认为这是朝廷弊端,应当改,会得罪谁,爷不在乎。”

    胤禛却道:“你以为死命得罪太子,大阿哥一脉就会再将你视为羽翼党徒?你未免太高看大哥了。”

    胤禩也怒了,走几步将窗子合上,转身道:“四哥真想知道弟弟怎样想?我不过只想尽臣子本分,做该做的事情,最好让皇父知道有人早已将皇位视为囊中物,蚕食国库,不配为储君。若成了,不管日后如何,也好过日后他做皇帝。”

    胤禛急了,上前一把捂住胤禩嘴巴,在他耳边道:“你魔怔了,这样妄议储君国祚的话也敢说这样大声,谁能保证你府里没有别人的眼线?”

    近身相贴让胤禩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