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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21部分阅读

    ast 500- eek, case you would like to file a protest the oney will be returned if the protest is allowed (比赛过程中每一次抗议都至少需要500 克朗,如果抗议成功,这笔费用可以退还。)

    陈卫军跟着姬文魁找到了主裁判。

    主裁判是芬兰蓝色贝雷帽协会成员,听罢姬文魁的申述立即作了答复,光头是爱沙尼亚参赛队的助理裁判,所做之事并不代表他的意见。

    助理裁判就是跑腿的,就是猛张飞一样的身份。陈卫军更恼火了,主裁判都没有说什么,助理裁判有什么资格怀疑他的身份?他将500 克朗递了过去,要求抗议。主裁判认为此事纯属误会,不肯受理抗议,一再申明:“你们的成绩太出乎意料了。自举办竞赛以来他们从没遇到这么强的敌手,这事来得太突然,他们非常沮丧,我想换了你们也会一样的。”主裁判特意用了“沮丧”一词upset,刻意地加强了这个词的语气,说完这番话后顿了顿,又劝说道,“换个角度看,这也是爱国之心的驱使,希望你们能理解这种心情。”

    成绩是公布在裁判休息的帐篷里的,只允许孟国庆这种身份的人看,队员们身在庐山不知真面目。这一架算是吵成了大喜事,中国二队意外地知道了自己的比赛成绩,竟然超出了第二名边防部队3303 分。这个成绩像一枚重磅炸药投掷在了赛场。姬文魁冷静地考虑了一下,主裁判说得有理,人都是有自尊心和荣誉感的,再说爱沙尼亚是个独立不久的国家,民众的爱国心特别强烈,出现这种情况可以理解,将心比心,要是中国队一直称霸着“爱尔纳? 突击”赛场,突然有人横插一刀,心情也会很糟的。三位一听,此言不错,光头能有这份爱国心也是值得称赞的。这样想来,大家的心绪也好了。

    陈卫军将81-1放在地上,埋头整理着装备,听到轰轰的马达声,抬头一看,来了辆吉普车,轮子呼地从81-1上碾压了过去。他气疯了,冲过去跃上了敞篷车厢,伸手拧开车门,将身子挪进了副驾驶位置。又是光头,怎么搞的,放过了一码又来一码。这下他气不过了,现在他们虽然只是四个人,可代表的是一个国家,比的不是成绩,是尊严,不能再忍了,此事必须非常认真地提出来。他铁了心坚决抗议,要讨回个说法。下了车,他狠狠地踢了两脚轱辘子,掏出500 克朗等着姬文魁。凑巧的是,姬文魁领回的指令里,这个点要举行300远距离突击步枪射击,大家的火气更足了,钻进人群寻找光头,不讨个说法气不过。

    “don”t be ipetuo!“一看事情闹大了,主裁判拉住了姬文魁。

    “噪噪啥?”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杨磊听得很不耐烦。

    “叫我们不要冲动。”姬文魁翻译道。

    “我们don”t be,他们不don“t be,公平吗?”杨磊很不服气。

    一边是找不到人,一边是主裁判不停的噪噪,一边是推车运送弹药的单项马上就要开始。姬文魁想,现在最主要的是稳定自己的情绪,把三个项目拿下来再说。他对三位说:“算了,别找了,先比赛吧。”

    说的也是。

    可再是,三位还是转不过弯,哪能白白地受这不明不白的气?

    陈卫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该往哪飘浮。记忆里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依赖,对亲人的依赖,他需要这股力量的支撑,需要它的牵引。他左右顾盼,盼着狼头儿奇迹般地出现,告诉他怎么处理此事。这个点是开放的,从h 点到这里才6 ㎞路。他们离开h 点时,狼头儿和猛张飞坐着车子启程了,可这都过了3 个半小时还不见人影子。咋搞的,好事不逢双,坏事都堆到了一块儿。左想右思,不行,还得要个说法,要不太窝囊了。陈卫军决定不给说法就不参加比赛了。说这话时,他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毕竟是件大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会不会是个天大的错误?刚才一直帮衬着吵吵的何健和杨磊,一听这赛不比了,心里一惊,支吾开了。姬文魁也很犹豫,这可不是小事。要是以放弃比赛为代价来抗议,比赛的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回转,三天两夜的拼搏顷刻付之东流,好不容易争到的第一就得拱手相让,争夺老卡的希望也成了泡影。要真是这样,回国后怎么向全国人民交代?

    八个月地狱训练没有这么艰难,现在的魔鬼竞赛没有这么无奈,陈卫军头疼死了,闭上眼睛,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同意不同意?”

    三个人都不吭声。

    陈卫军提高了嗓门,声音暴躁开了:“他妈的,同意的给我举手。”

    裁判又喊响了victory17整个19:00 的时间段里没有另外的队进点。在此之前的队是维鲁国民卫队,18:45 进点,19:25 已向着下一个点进军。场地腾空了大半个小时,裁判急着结束中国二队的单项比赛。按限时要求,苏格兰队将在10分钟后,也就是20:10 到达这里,中国二队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小样儿就这样了!”杨磊撇了撇嘴,脚一跺,溅了半身泥水。他当然不乐意就此放弃比赛。飞机上就他最起劲地调侃qbb11,似乎就他一个人害怕拿不下老卡,害怕担当责任。这下好了,老卡真的不拿了,到时候大家还不埋怨他吗,这下可真的证实了他是个怕苦怕累怕死的孬种。可他哪怕了?现在这一搞,咳,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样儿欠涮的成了他自个儿。

    “丫的手痒痒,我要打人!”何健捏紧了拳头。这一放弃,八个月的辛苦全报废了,跟割了一身筋肉没啥区别。他在飞机上就铁了心,奔老卡去,来到爱沙尼亚就一件事,除了拿老卡,还是拿老卡。

    姬文魁待在一旁,傻愣愣地盯着前方,啥话也不说。他是第一个默默着手准备拿老卡的人。这双脚出了塔林飞机场,肚子里的大话就放飞出去了。这事要是半途而废岂不被古纳尔笑话?打比赛的第二天扭了踝骨,一直咬着牙穿插躲避假设敌,所有的项目都没拉下他,难道他不担心全程比赛下来这脚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就算不担心,一下地钻心的疼可是实实在在摆着的,这都为了啥?六分之五的比赛过去了,总分也蹭蹭地上到第一名,而且拉出的差距也很大,这一放弃就像剁了他的脚。

    “小诸葛,这事你看着办了。”一看姬文魁的模样儿,陈卫军的心软了下来。

    厚黑学的书不是没看过,韩信忍跨下之辱而图盖世功业的故事不是不知道,“忍这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所不能力”的道理也不是不懂。古人说绝了,忍辱负重。

    可人也得有骨气,傲气,正气。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时……”说完这句话,姬文魁闭了闭眼睛,沉淀了一下沉重的感觉,梳理了一下麻团一样的心境,待睁开了眼时,终于平静地对着主裁判郑重而严肃地说,“这事必须给个说法,否则中国二队退出比赛。”

    他刻意用了cha 2这个词,没说victory17

    主裁判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位一身疲惫的中国军人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就目前遥遥领先的成绩,中国二队竟然要放弃比赛,太不可思议了。他受理了抗议,但坚决不肯收下克朗。

    比赛结果,中国二队在该点的三个单项总成绩排在了第三位:总统护卫队:-1200 分边防部队: -1241 分中国二队: -1368 分中国二队的亏吃在“推车”单项。

    究其原委,气候不利是一个方面。

    总统维护队和边防部队都是在19:00 前搞完比赛的,那时没下雨,地上不打滑,泥巴不裹轮子。挨到中国二队推车,雨下大了。比赛场地是大砂坑,泥沙混杂,积了水后路不好走,泥巴也把轮子裹得锈住了。

    另一方面,姬文魁的脚伤影响了比赛成绩。因为抗议一事,他没有时间处理脚踝,湿漉漉的绷带裹着雨水膨胀了的肌肉,勒得血液不顺畅,扭伤部位疼得厉害,脚板无法着地,更不用说撑住身子。前150要抬着运送180 ㎏弹药箱,后90要推着10吨八平柴上斜坡。这个活儿他基本使不上劲儿,四个人的体力活等于三个人完成。

    推车运送弹药的成绩按时间计分,以第一名总统护卫队1 分52秒为标准。中国二队超时29秒,被扣168分,该项成绩排在了第七位,但并不影响总分第一名的排名,他们仍然比第二名的边防部队少扣了3196 分。

    中国二队在向下一个点出发时,爱沙尼亚电视台的女记者和摄像师挡住了去路,希望能做一个简短的采访。中国人习惯低调处理尚未结果的事情。姬文魁推说马上就要出发,时间很紧,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做采访。女记者固执得很,一路跟在后面,很诚恳地要求只采访一分钟。

    姬文魁很为难,只好向陈卫军请示是否接受采访。要搁平时陈卫军早就扭过屁股走人了。采访什么,一肚子气没出呢。组委会给了个说法,刚才光头所做的一切并不代表爱沙尼亚参赛队,只是个人行为,并责令光头向中国二队做了道歉。

    可不管怎么说,两场搅乱严重地影响了中国二队的情绪。唉,一码归一码吧,不要因为个人因素影响了两国关系。他嘱咐自己冷静一点,狼头儿不在,现在的头儿就是他了。“行,就一分钟,一秒也不多给。”说这话时有些赌气,回头他又嘱咐姬文魁,“一定要体现出咱中国军人的精神面貌,体现出中爱两国的友谊。”

    大雨已经逝去,天上飘飞起了毛毛细雨。

    姬文魁拉过三位队友。

    疲乏,泥水满身,但他们挺直身子,神情庄严地直视镜头。

    风雨里,这是一组中国军人的雕像。

    “你怎么看待这个比赛?”女记者眯眯笑着问道。

    “这个比赛很好,给各国的侦察兵提供了相互学习交流的平台。”姬文魁稍加思索,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

    “你们的成绩非常好,现在的感觉和状态怎么样?”

    姬文魁微微一启齿,露出一线洁白,笑得很自然,很友好:“状态很好,任何困难都不能泯灭我们的信心和勇气。”

    “对下一阶段的比赛有什么想法?”

    “继续拼搏,展示中国侦察兵的风采,为99‘’爱尔纳? 突击‘写下骄傲的一页。”

    中国二队刚走,王海洲和孟国庆就进到了i 点。

    这一路他们够倒霉,先是走错了路,后来遇雨陷车,林斑线全是泥地,搞了一路推车,比参赛者的推车竞赛还要艰难,一会儿钻车底挖前后桥烂泥,一会儿刮轮胎上的泥巴,结果6 ㎞路喋了4 个多小时。

    一身泥水到了点上,一看公布的成绩,中国二队的总分遥遥领先,而且在穿插和反被捕这两个项目上,惟有中国二队没有被扣分。奇迹,奇迹啊!哈哈,窝火全没了,屁颠狂了。心一高兴,身就不累了。王海洲很想跑下一个竞赛点,给狼崽子扎扎实实地加把油,可他又放心不下中国一队。这四个狼崽子,咳,总分成绩落得太多了,这都落到了第16名。他将前三名以及中国一队的扣分情况画在了纸上,好好地比较了一番:参赛队装备超时被捕单项总扣分名次

    中国二队 -1 0 0 -6293 6393 1

    边防部队 -1 -25 0 -7096 9696 2

    卡列夫步兵营 -2 -40 -24 -5125 11725 3

    中国一队 -32 -90 -36 -5554 21354 16

    他妈的狼崽子,光“装备、超时、被捕”三项就扣了158 分,瞧二队,这三项加起来才挨扣1 分。再来看看单项,成绩比得多不错,不是没能耐,个人的军事素质都不错,就是团体观念不强,不给他好好争气,尽给捅篓子,不是这里漏了雨,就是那里见了天,一路下来丢三落四,慢了超时,快了也超时,这还不够,还白白地被拿走了6 张罚分条。

    咳,没办法,只能盯着点了,希望能把这个点的单项搞好一点。这个点搞的三个项目有两个是他们的长项。不过也晦气,轮到比赛起码挨到23:30 以后了,那会儿都比了十几个队,泥地早就被踩烂了,时间也不对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盯紧,待在这里心里就踏实了些。鼓鼓劲,争取能在单项上多拿几个第一。

    当然,要是能搞到单项第一总数第一名,那是再好不过了。

    狼头儿除了自信,就是贪心。

    中国一队是在23:12 进到i 点的,比限时的时间早了3 分钟。这拨缺弦的狼崽子,第五阶段的穿插总算按时到达了。

    雨又下大了,哗哗如瓢泼。

    车灯照亮了大砂坑,虽然没人比赛,但还是热闹得很,人来人往布置着场地。

    王帮根拿袖子一擦脸上的雨水,透过车灯看到了女兵队在接受任务。于新伟一听,不自觉地也把眼光投了过去。

    提出穿插时一人背一个小丫丫的是中国二队,可远没有中国一队有桃花缘,除了抢滩登陆后做了一阵子女兵队的马后炮,后来的穿插一直走在女兵前面,时间越拉越长,现在都间隔了3 个多小时,小丫丫要真的趴窝了他们也无能为力。

    自c 点后,中国二队就再也没见过女兵队。中国一队呢,压根没有妄想痴心,结果捞着了好运,从c 点出发后吓了一次小丫丫,从f 点开始连着三个点都是小丫丫早了他们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全在点上撞上了。不仅如此,这一路穿插他们的桃花运也缘得不错,三次被抓都撞上了红肩章女兵,被罚了六个6 分。

    呵呵,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比赛很残忍,很激烈,很紧张,但男兵世界撞进了女性,感觉就是不一样,要不怎么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嘿嘿,他们不是和尚,就是和尚也有七情六欲,哪个少男不钟情?想当年,都说集训队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其实有一段时间挺有意思,训练得再累,回到宿舍后也有力气往窗户玻璃画小丫丫,冲着射击队二楼的女队员宿舍嗲嗲地唱歌:“小丫一乖乖,小丫二坏坏,小丫三快快,小丫四来来,乖乖坏坏快快来,西北狼回来了,小丫丫快快来……”

    女兵队放弃了推车运送弹药的竞赛,直接进入了第二个单项――远距离突击步枪射击。离开大砂坑经过中国一队的身边时,一个女兵嘻地一笑,端起ak47做了个瞄准的动作。王帮根一看人家的枪,唉,固定枪托,太笨重了。他的右手端起81-1,左手往耳旁一伸,举出了一个v 字,随着嘻的一笑嘣出了一声yeah

    “哎,这么大的雨……”于新伟似乎没见着王帮根的动作,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句,愣愣地盯着森林环抱的射击场。

    “嗬,心疼了吧?”王帮根嘿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你是双枪王,跟裁判说说,帮帮小丫丫去。”

    “我靠,谁心疼了?”刚才吵架的气还没出呢,于新伟把绵绵的语气一换,凶狠狠地骂了一句,“谁心疼了我拿枪毙了他。”

    “好了好了,她们走不动的时候,你们一人扛上两个。”李永刚从来不开玩笑,可这会儿见两个人又搅上了,便顺水推舟调侃了一句,催促道,“赶快整理装备,哥斯拉回来了就该比赛了。”

    李永刚伸手去提张高峰的装备时,看到右前方的灯光里站着一个人,握紧了的拳头举过了头顶。雨线太密,阴影浓重,看不清雨披裹着的模样,但是能够感觉出那晃了几晃的拳头是冲着他来的。于新伟和王帮根抬头看时,那只拳头又举了起来,而且非常有力地晃了两晃。

    待到张高峰回来,他们知道了那是狼头儿。不知咋搞的,一听是狼头儿,他们的心忽地热开了,情绪像电梯呼呼地提升,顿刻激昂了起来。感觉真是个怪物。

    在国内集训时,巴不得不要见到狼头儿,躲得越远越好。现在不一样,心里总会涌起希望,总会有人按捺不住地问上一句:“这个点有人在吗?”这个人,当然是指自己人,指留守的战友,指狼头儿。

    比赛以来,这是第三次见到狼头儿。第一次在e 点,离得很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第二次在f 点,李永刚走向点位时,举起右臂吼了一句好汉哥,算是跟狼头儿打了个招呼。第三次就是现在,大家只看清了一只拳头。

    “向狼头儿保证,让他放心。”李永刚提议道。

    “保证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