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习惯不了这个改变。”
“现在也习惯不了吗？”
“不，现在已经好多了。时间是最可怕的，它能改变任何习惯。”
祖父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
“可是没有改变您对祖母的感情。”九月道。
席上将笑了起来，“感情的改变，有时候跟时间没什么关系。有些人需要日久才能生情，有的人只是第一眼就可以坠入情网。”
顿了一会儿，他接着道：“接下来这些话，你就当是我进冷冻舱前的愿望。只是我的愿望，不是嘱托，所以你听听就好。”
九月点头，“您说。”
席上将沉默了2秒左右，才开口道：“我希望你跟莱狄欧斯能慢慢地培养起感情。别急，让我说完。感情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只是我对那孩子感到很抱歉，因为我任性的要求，让他失去了一份很宝贵的自由。我也知道你的经历比较特殊，很难完全打开心防。但是，我希望你能像努力接纳我，接纳他的父母那样，或者，比那更多一些地，更积极地尝试去接纳他。”
九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应该有的那句“好吗”。席上将不是在询问，也不是在叮嘱，而是真的单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似乎不需要自己的回应。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对祖父说：“我会的。”
莱狄欧斯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他们的对话。他走回客厅坐下，感觉心里有些涨涨的，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温暖的感觉更多一些。
筹备婚礼的两日，九月暂时住在了席家。不过他没有与莱狄欧斯同床，因为席家的军队作风，莱狄欧斯的床是单人的可折叠式，虽然不是不能睡两个人，但是考虑到舒适度，莱狄欧斯还是让管家在自己房间里开了一张客用的悬浮床。
由于席上将被医师建议最好安心休养，原本的各种盛大隆重的计划都只能放弃，而改为在席家花园举行简单的仪式。参与仪式的只有席家人，至于朋友方面，莱狄欧斯只邀请了维托。出于尽可能不让外人看到祖父需要依靠悬浮椅移动的考虑，九月没有邀请主任。
这也是九月第一次见到席家人聚齐。除了已经见过一面的堂弟之外，真的是一家子的军装制服。九月敢打赌，就算当初莱狄欧斯没有告诉自己其他家庭成员的情况，他也能凭借军装看出对方率属于哪个星球的部队。
让九月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祖父似乎更喜欢二伯的伴侣，自从他们回来后就一直是那位陪着祖父身边，反倒是二伯每次靠近都被祖父挥手赶走。
他觉得很有意思，不过因为莱狄欧斯不在身旁，他的好奇心暂时无处可去。
小姑姑和小姑丈的身高差很明显，太明显了，目测超过20，实际上的数值也许在数轴上更接近30那边。席家人都长得挺高，小姑姑是唯一的例外，看着她就知道那位只比莱狄欧斯和自己小一岁的堂弟从谁身上继承了更多。
堂弟今天倒是穿得比较正式，但是服装的材质看起来很特殊，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泽相当特别，九月完全不认得。莱狄欧斯说过堂弟研究的对象似乎是材质，难道他把研究对象做成成品穿身上了？
在等待莱狄欧斯出现开始仪式的时候，九月就一直这样一边观察一边自得其乐。
今天天气很好，温暖的春日阳光柔柔地铺在席家的花园里。上午10点，莱狄欧斯与九月的婚礼正式开始举行。
两个人都穿着纯白的礼服，在家人与朋友的见证下，交换了誓言与戒指。
戒指是莱狄欧斯在今天早上才去取回来的，是两个人一起挑选的样式。他们的品味差不多，除了在要不要镶钻这一点上有些小分歧之外。努加勒西星系毕竟不是地球，艾斯文欧特星团拥有的9颗行星里，只有亚特兰能够开采到金刚石。在地球时代就已经是奢侈品的钻石顿时因为稀有而更加昂贵起来。九月觉得没有必要，钻石以前就不是最坚硬的矿物，现在就更不是了，用它来寄愿感情恒久远在他看来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莱狄欧斯说母亲要求要有钻，九月也只好妥协。两个人商量后挑了一款只镶了一颗独钻的简约款式。
彼此宣示之后，为对方戴上戒指时，九月突然有些感动。
难怪即便是登记入籍，在法律上已经正式成为伴侣，也还有那么多人仍然选择特意举行婚礼，这种仪式带给人的感觉跟看到个人信息更改为已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明他与莱狄欧斯是相亲结婚的，明明感情并不深，但是彼此说出的誓言和手上的戒指还是能够打动他，
入籍已经有一个月了，到今天他才真正拥有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伴侣的实感。
九月抬起头看向莱狄欧斯，眼眶莫名的热度让他自然地弯起了嘴角。
莱狄欧斯也看着他微笑，然后在维托和堂弟的起哄声中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在周围忽然响起的鼓掌与祝福声中，九月有些走神地想，第一个吻便是誓言之吻，似乎也挺有意义的？
第23章婚后
这一天的晚餐是已经数不清暌违了多少年的席家全员团聚，九月真正地体会了一次大家庭的氛围。lwen2
晚餐过后，特意请假赶回来观礼的二伯与小姑姑一家陆续离开，九月在房里陪着席上将直到对方睡着才回到莱狄欧斯的房间。
他在自己的悬浮床上刚刚坐下来，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今天第一次见到的莱狄欧斯的弟弟。
“有什么事吗，莱欧帕特。”九月问。
莱欧帕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脸颊说：“我回到房间才发现，忘了把结婚礼物送给你了。昨天我才结束了封闭训练，也没什么时间准备，匆忙买的，希望嫂子不要介意。”
少年说着把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
九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这才接过盒子，笑着道谢。
“希望你会喜欢，嫂子。”莱欧帕特说着行了个礼便打算告辞，转过身看到自家哥哥站在过道里。
莱狄欧斯跟弟弟打了个招呼，看他回了自己房间，才走过来有些抱歉地对九月说：“还是让他改改称呼吧？”
一般来说，对于哥哥的男性伴侣，星团人的习惯是直呼名字或者同样称呼为哥哥的。不过席家这一代受祖母影响太深，都爱用古地球的称呼方式，他们自家人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叫的人还是会觉得别扭的吧。
被看穿了的九月有些不好意思，他歪着头想了想，便又笑着摇头道：“既然你们家都是这样的，那只有我来习惯了。”他想起堂弟口中的堂嫂和管家称呼的少夫人，九月不讨厌这种文化，别扭也只是刚开始吧，他觉得时间长些自己应该就能习惯。
莱狄欧斯笑着说：“谢谢你。不过，实在习惯不了的话，还是早些说的好。”
“不会习惯不了的。”九月笑着摇头，转身往房里走，边走边拆礼物。
莱狄欧斯跟着走进去，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莱欧帕特送的？是什么？”
九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大约十来公分高的物体。
“……是机甲的模型，”他将机甲顺手放在悬浮床上立好，然后又从盒子里拿出个u型手柄，“附遥控装置。”
“……真是14岁小男孩会送的礼物。”
莱狄欧斯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忍笑，九月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挺好的，我很喜欢。”
“他会很高兴的。”莱狄欧斯的笑容似乎收不回去，他凑上来看了一眼模型，“咦，这是武士嘛。”
九月看着他，“武士？”
“嗯，这是最新出的游戏里的虚拟机体，不是现实里真实存在的，”莱狄欧斯说着低头在盒子里找了找，找到四维码后用副终端扫描，打开了详细说明，“果然是武士，背部有超长的实体剑。”
全息照片在光屏上转动，九月根据上面的说明把模型翻了过来，看到了那把几乎有机体高度三分之二长的实体剑。
“……这根本没法实现吧？”九月皱眉，这么重的东西让机甲怎么拿。
莱狄欧斯耸肩道：“所以只能是虚拟的机体。不过它在游戏里挺受欢迎的。”
九月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大刀大剑的梦想我也是有的。”
莱狄欧斯笑道：“男人总是喜欢大的东西。”
“……你没有在开黄腔吧？”九月作势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莱狄欧斯摸着下巴沉吟道：“嗯……也许……没有？”
“……”
“……”
两个人沉默着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说起来今晚算是新婚之夜。”莱狄欧斯笑够了，坐在自己床沿上，看着正在颇有兴致地试玩“武士”模型的九月说。
九月成功让机甲浮了起来，正在研究怎么让它拔出剑，听到莱狄欧斯的话头也没抬就回答：“你觉得在你那张床上体验亲密无间，还是在我这张床上体验空中那啥，哪种更刺激？”
莱狄欧斯挑眉道：“听起来你似乎并不抵触。”
“武士”唰地把大剑拔了出来，威武地在空中挥动了两下，摆了个飒爽的造型。
九月心满意足地站直身子，看向一旁的男人说：“都结婚了，抵触这个不会太矫情吗？”
莱狄欧斯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不好正面回答，但是对于你的不抵触，我表示非常高兴。”
“应该的，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可怎么办，”九月说着将“武士”收了起来，“于是，你决定好在那张床了吗？”
“不，”莱狄欧斯无奈地道，“我很高兴你的同意和接受，但是我觉得对于两个新手来说，不论是哪个选择都有掉下床的危险。”
九月承认这两张床的确都很窄。
莱狄欧斯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不在床上，不过……”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九月想象了一下，觉得耳根热了起来，他掩饰地抓住耳垂，低头道，“但是我知道明天还要送祖父去西赛尔沃的医学院。”
“嗯，我也觉得在床上比较好，”莱狄欧斯看起来也不大自在，他虚咳了一声道，“我们还是把这项活动推迟到搬入新居吧。”
“嗯，好。”
九月不想暴露自己肯定已经红起来的右耳垂，只想快点结束对话，于是匆忙回应之后就躲到浴室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洗脸冷却耳垂温度时，似乎听到浴室外有人在偷笑。
席上将是在第二天上午，在莱狄欧斯一家的陪伴下进入冷冻舱的。
主治医师耐心地给他们详细说明了席上将的身体状况和他们初步制定的治疗方案，席家的私人医师史铎也加入了医疗小组，他与主治医师都保证席上将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们见过比上将大人衰竭得更严重的案例，使用「时光追溯」疗法后都能成功治愈。上将大人虽然接受治疗的时间晚了一些，但是问题不大，一年是保守估计的治疗时间，如果恢复顺利，应该可以更早结束疗程。”
席妈妈明显地松了口气，站在她身旁的九月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然后收到了席妈妈感激的笑容。
离开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时，迎面走来了一位军官，莱狄欧斯和父母都同时猛地站直行了个军礼，九月反应过来，也低头微微鞠了个躬。
军官回了个军礼，向他们点头致意后便敲门进了他们刚刚离开的办公室。九月询问地看向莱狄欧斯，莱狄欧斯拉起他的手，边往外走边向他说明。婚礼之后，莱狄欧斯对他的身体接触似乎突然多了起来，不过九月并没有感到排斥。
“他是比玖伊特军部的斯佩克塔统帅，是祖父的部下，也是军部的二把手。祖父接受治疗期间，由他暂为代接祖父的职务。”
九月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接触大人物，他迟来地慌了一下，然后又冷静下来。
“斯佩克塔统帅看起来似乎挺冷酷。”想起刚才那位军官的态度，九月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莱狄欧斯笑道：“他有些寡言。虽然这样招来不少误会，不过似乎也因此镇住了大部分的人，有利有弊吧。”
“你和他很熟？”九月有些好奇。
“父亲和他是同期，他又是祖父的部下，小时候常常能见到。”
常常见到的熟人之间是刚刚那种态度吗？九月有些不解，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正是因为足够了解才有这样的相处方式吧。
离开医学院后，席爸爸和席妈妈就共同回到军部去了。莱狄欧斯带着九月回了一趟席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后，便让司机将小型飞梭开了出来，送他们到索瓦星去。
“今天就搬吗？”九月到了自己房间才想起要问。
莱狄欧斯肩膀抖了一下，“回去席家也只有我们了，你不是想要-19的房子吗？”
“那个已经拿到了吗？”九月惊讶地看着莱狄欧斯，他是一直想要讨论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莱狄欧斯说：“我已经申请过了，今天到-19那个区域直接挑就可以。”
现在买房交房是很简单的事情。新房是真空状态，不会落尘。客人挑好后可以根据全息模拟影像来看房，影像是漂浮在房内的摄像机器人拍摄的，不会作假。看好付款后，进行识别认证就能解除真空状态，房子的交易也就完成了。
从九月收拾好没什么东西的行李开始，到他们进入自己的新居，花费的时间不过才2个小时。这其中还包括了从索瓦星来到比玖伊特-19所需的1个小时。
属于莱狄欧斯和九月的新居位于-19的中心区，43楼的高度是九月挑的，周围都是高层住宅公寓，住得太低他觉得会影响视野。
新房里的家电已经配齐，九月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基本都最新式的。厨房里还有智能烹调机器人索多，九月试着用它做了顿午餐，成品相当注重健康，但是味道就一般般了。
“严格控制食材与调味料用量的烹调方式做出来的食物，基本就是这个味道了。”莱狄欧斯毫不介意地把午餐吃完，笑着说道。
不过九月还是很介意，他吃饭速度比军人要慢，一边吃一边盯着索多，“我觉得我应该重新给它输入烹调方式。”
“我相信你做的饭菜绝对比它的作品好吃。”莱狄欧斯等他吃完，主动收拾掉桌上的餐具，走进厨房放进洗碗机，开启。
九月没活儿干，于是起身去漱口。
“晚饭我来做吧，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从盥洗室出来后，九月打开光脑准备购买食材。-19离比玖伊特很近，很多食材都能够送达。
莱狄欧斯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的光脑说：“你要不要换一台光脑？”
“嗯？为什么？”九月回头看他。
他的伴侣再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摸了摸下巴后，突然擅自下了决定：“我们下午去电子市场逛逛吧。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逛过街呢。”
第24章新婚
九月觉得奇怪。他不敢说非常了解莱狄欧斯，不过相识到现在，对方一直都算得上彬彬有礼，虽然偶尔有点强势，但也从未像这样无视过自己的话。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九月觉得哪个问题都没有回避的必要，所以是莱狄欧斯真的很想去逛街吗？
想不明白于是九月就开口问了。
“你很想去逛街？”
莱狄欧斯挑眉道：“当作约会啊。”
九月说：“我不会认为婚后没有约会的必要，也不会拒绝你的这个邀请，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莱狄欧斯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也许是直觉？”九月歪了歪脑袋，“你无视了我两个问题，而且看起来似乎一定要在今天出去逛街，但我感觉你是刚刚才动了这个念头的。”
莱狄欧斯露出一副“我输了”的表情，举起双手道：“我的确是刚刚才想到逛街的没有错，我也很抱歉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好奇理由，”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