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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15部分阅读

    容貌丑陋,右额上一道刀疤几乎将他整张脸分成了两半,看上去颇为吓人。那汉子接过酒碗也喝了一口,递给了最后的杨顺儿。宋江解开瓦甑盖,伸手抓了一块鹿肉塞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笑道:“冬ri吃鹿肉最是温补,杨五兄弟戴着镣铐干活,要多吃几块!”噗!定时更新居然没更新,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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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沙门岛下

    于是窝棚内四人共用一只碗饮酒,伸手抓肉吃,几巡酒下来,气氛也和络了许多。宋江听了杨五的身世经历,叹道:“像杨五兄弟这等本事,怎的落草为寇。落得个发配沙门岛的下场?”

    杨五此时也喝了三四碗酒了,本来这点酒算不得什么,只是他发配之后就未曾沾过酒,酒入枯肠分外易醉,他猛拍了一下大腿道:“某家祖上本也是将门子弟,本yu如先祖一般凭一身武艺去西北杀贼,也博个封妻荫子,却不想家中田地为恶霸所占,一怒之下杀了那厮,不得已落草为寇,却落得个这般下场!”说到这里,不由得恨恨不已。

    “杨五兄弟,俗话说得好‘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便是周勃那等名将,在狱中也得受那狱吏的管制,何况你我?且潜心忍受,必有你得志的那一天!”

    杨五也是个jg细人,听到宋江这番话,心中不由得一动,低声问道:“那敢问宋大哥为何来到这沙门岛上?”

    “我?”宋江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放,道:“那就不知道杨五兄弟问的是真还是假啦?”

    “那怎么讲?”

    “若是问假,宋某来这沙门岛乃是因为失手杀了那小妾阎婆惜,犯了人命官司,所以才被发配到此处!”

    “那若是问真的呢?”

    宋江笑了起来,看了一旁那赤发汉子一眼:“刘兄弟,你说我真的犯了什么案子?”

    “宋大哥领着我等劫了běi jg大名府留守梁师宝送往东京蔡太师的十万贯生辰纲,不想消息为小妾阎婆惜所知,为了防止其向官府出首告发,才与我杀了那贱婢和她母亲的。”

    “什么?”杨五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虽然窝棚里温度很低,但他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来:“你们居然敢劫蔡太师的钱财,好,好大胆子!”也难怪他如此惊吓,那赤发汉子口中说的蔡太师便是当时的太师蔡京,此人先后四次宣麻拜相,共达十七年之久,满朝臣子几乎都出自他门下,膝下一子尚公主,一子入阁,权势之盛,本朝所无。

    那赤发汉子冷笑道:“那又如何?这些钱财本就是那刘知府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的不义之财,宋大哥带着我等取之又有何伤?你这个样子,莫非要去向看守告发我等?”

    杨五见那赤发汉子目露凶光,显然自己有一句话说的不对,便要暴起伤人,他稍一思忖,盘膝坐下问道:“宋大哥今夜来这儿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江听到杨五的问话,脸上现出一丝欣赏之sè,笑道:“无他,只是见你一条好汉子,不忍见你蹉跎在这沙门岛上,想要指点你一条明路!”

    “明路?”杨五一愣,暗想你宋江犯的案子比我严重百倍,居然还说指点我一条明路,这不是笑话吗?

    “不错,你可听说过一句话‘杀人放火受招安!’像你我这种人,若想做官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官造反,只要朝廷剿灭不了你就只有招安你做官。那时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封妻荫子,衣锦还乡也不过是等闲事耳!”

    杨五沉默了起来,宋江见他如此,也不催促,站起身道:“杨五兄弟,我与你一见便分外投缘,你若是不愿与我同去,倒也无妨。大可向官府出首告发于我,说不定还能将功赎罪。只是你还能够回乡去当个安分守己的百姓吗?”

    说到这里,杨五也不禁默然,宋江见状,向两人拱了拱手,自顾出去了,那赤发汉子也跟了出去,茅棚里只剩下杨五与杨顺儿两人。

    夜已经深了,茅棚外海风夹着细雪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宋江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着,突然他脚下一软,踩了个空,险些跌倒在地,身后那赤发汉子赶忙上前扶住,低声道:“大哥,小心,这厮会不会向官府出首?”

    “不必了!”宋江摇了摇头:“那杨五也不是个傻子,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如果出首我反口便是坐实他一个诬告?更不要说这些ri子我待他不薄,看守们也都得了我的贿赂,他却反过来出首我,这叫人如何会信?”

    “大哥说的虽然不错,但为何将劫取生辰纲之事说与那厮听?我等起事之后,不怕他不从,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刘兄弟你不知晓,这杨五是个有主见的,先前我几番与他结交,他却只是不理会。你又怎的知道他那时不会站在看守一边?眼下那城东的白胜被官府拿了,他又不是个口风严实的,用不了多久定然会将我等劫取生辰纲之事泄露出来,犯了这等大事,我等只有落草为寇一条出路。可是我等都是草莽中人,并无一个带过兵的,这杨五是个将门子弟,我等离不得他。”原来这宋江犯案前明里是郓城县的吏员,暗里却是当地的头目,庄子里平ri里蓄养着二三十条大汉,经营着山东淮北道上不少犯禁的买卖。他做下劫取生辰纲之事后,本打算在沙门岛上熬上两年大赦返乡便是,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当时同案的有个破落户叫白胜的,与人通jiān被官府拿了,在家中抄出大笔金银来。这宋江久在官府做事,立即便有人将此事通知了留在外间的兄弟,报到沙门岛上来。他心知大事不妙,那白胜若是熬不住打将此事吐露出来,便是灭门之祸,于是便立即下了决心,在这沙门岛上杀官造反。

    “宋大哥说的是!”那赤发汉子点了点头。

    “不过人心隔肚皮!”宋江思忖了一会,低声道:“刘唐兄弟,你带两个人辛苦一夜,便在那杨五窝棚旁守着,若是那厮出去告发,那就——”说到这里,宋江张开五指,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是!”

    次ri天明,依照惯例犯人们集中列队,在寒风中等待着看守们清点人头分配当天的活计。两人突然相互争吵起来,没几句话便扭作一团。犯人们的队形立即就散了,几个看守看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平ri里最凶悍的走了过去,劈头盖脑的一鞭子抽了下去,口中骂道:“天杀的贼配军,几ri不打你皮痒了,看老爷我今ri不把你俩的皮给剥了!”

    那两个犯人正在地上翻滚哀号,这时一旁一人伸出手来抓住那看守的手臂,沉声道:“官爷,手下容情,打死人便不好了!”

    那看守甩开手臂一看,却是那赤发汉子刘唐,他按住“滚开,老爷我打死你们就和碾死一只臭虫一般!”

    “动手!”

    突然刘唐一声断喝,那看守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感觉到双臂一紧,却是被那两个躺在地上的犯人给抱住了,他正想挣扎胸口突然一凉,他双眼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刘唐冷笑着从自己的胸口拔出带血的牛角尖刀来。

    场中一时间静了下来,差拨呆若木鸡看着那赤发汉子从看守腰间拔出佩刀,半响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大喊道:“你这杀贼,竟然敢杀官——”

    “杀了狗官!”刘唐大吼一声,挥刀扑了上去,人群中也有几人挥舞着木棍、草叉冲了上去,那几个看守赶忙拔刀抵抗。那刘唐抢上前来,一刀当头劈下,那看守赶忙抬刀挡住,两刀相击,火星四溅。刘唐大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前推,那看守臂力不如他,被他推得连连后退。突然脚下一滑,跌了个仰八叉,手中的佩刀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刘唐抢上一步,一刀砍在那看守的脖子上,顿时鲜血他一脸。那刘唐也不擦,便向下一个看守扑去,看守们见他一头赤发,满脸鲜血,便如同恶鬼一般,吓得一声喊,纷纷四散逃走,犯人们早就被这些看守欺辱的狠了,见状纷纷一拥而上,扑倒在地拳脚相加。只有差拨灵醒些,逃出人群准备逃往码头旁的看守营地,却只见路上站着一人,冷冷的看着自己正是杨五。他见杨五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大喝一声,便一刀当头劈下。却只听的砰的一声响,刀锋却砍在绷直的铁链上,原来杨五将双臂一绷,用手铐之间的铁链挡住了当头一刀,接着他双手一绞一拉,便将看守的差拨绞落在地,双臂横扫,将对手打倒在地。那看守正想开口哀求,喉咙一紧,却是被铁链勒住了。

    “求,好汉,饶命——”差拨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但杨五脸sè紧绷,双臂猛地一发力,差拨舌头立即吐了出来,旋即断了气。

    “杨兄弟果然好身手!”

    对面传来击掌赞叹声,却是宋江追上来了,杨五从那差拨的尸体上站起身来,拱手道:“宋大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定时更新没生效,更新的晚了,见谅!求推荐票、打赏、收藏,后面会更jg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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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钢锭

    济州府衙,正堂。

    冬ri的阳光从屋檐下斜斜shè入,照在地上,现出一大片y影来。两厢的衙役拄着水火棍一动不动,y影投在他们的脸上,看上去模糊不清,仿佛庙里的罗汉,y森可怖。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跪在堂下,一身敝衣盖不住满身的伤痕,他惊惶的看着上首的官员——刚刚上任的龙图直阁、朝请大夫、权知济州军州事韩肖胄。

    “堂下跪着的可是郓城县东郭的白胜?”

    “正是小人,还请老爷开恩啦!”白胜好似触电了一般,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喊道。

    “那今年五月八ri在五花营堤上劫取财物之案可是尔等所为?”

    “禀告老爷,小人的确有参与此案,不过只是从犯,主谋乃是原郓城县押司宋江,而且小人也未曾伤得人命,还望老爷开恩啦!”

    “郓城县押司宋江?此人现在何处?”

    “禀告老爷,这宋江为了灭口,杀了自家小妾阎婆惜与其母,已经被判作误杀之罪,与同党赤发鬼刘唐发配沙门岛去了!”

    “好,口说无凭,来人啦!取供状来让白胜画押!”

    “喏,老爷!”随着一声应,一名书判取出早已写好的供状拿到白胜面前,白胜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印泥上沾了一下,又在供状落款处用力按了两下。书判取回供状,呈送到韩肖胄面前。韩肖胄看了看,取了只令箭往堂下一丢,喝道:“速遣快马赶往沙门岛,将案犯宋江与刘唐送来,再发出海捕文书,捉拿其余案犯。至于白胜嘛——”他漫不经心的低头看了看堂下那个瘦小的汉子,道:“偷窃官物,打入死牢,待到宋江等人归案后一同问斩!”

    白胜听到对自己的判决,顿时浑身瘫软,他也没想到自己供出来其余人之后自己还是个斩刑。这时堂上传来了悠长的喊声。

    “退堂——”

    “冤枉呀!小人冤枉呀!老爷开恩呀!”凄厉的叫喊声从堂上传了出来。

    安阳,三户津。

    已经是十一月了,和绝大部分北方的河流一样,寒冷的天气已经把漳河封冻了。不再有往来的渡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车辆和牲畜,不过今年三户津旁的这个小集镇却分外的热闹,便不是赶圩的ri子,也是浓烟滚滚,人马如流。原因很简单,这里多了一家陈记铁匠铺子,出产的折刀、剪子、朴刀等兵器工具质地好,价钱便宜,连名闻天下的并刀(太原附近出产的刀子,当地jg于冶炼,自古便以出产刀剪闻名)都赶不上。

    “加把劲喽!”陈铁匠站在地上,向站在炉台上正用力搅拌着里面铁水的伙计骂道:“你这干的是什么活计,刚才的饼子大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骂了两声,他干脆自己跳上炉台,抢过伙计手中的工具,用力搅拌起来。

    在炒铁炉子一旁,几个工人正忙碌的将准备好的焦炭投入一个事先挖好夯实好的炉子里,水排驱动的鼓风机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将大量的空气鼓入炉体内,火焰不时从投料口冲出,工人的脸被炉子里面辐shè出来的热量烤成了古铜sè。这个炉子的用一条用涂上碱泥的方砖砌成的管道与盛放铁料的熔池连接起来,焦炭燃烧产生的热空气可以通过这条管道通往装满铁料的熔池,将其融化。这个独创的设计是周平搞得,好处有两个:第一鼓风进入炉体的冷空气先进入焦炭所在燃烧室加热后再进入熔池,不会降低熔池内的冷空气,可以用更少的燃料达到更高的温度;第二将焦炭与铁料分隔开来,不会因为焦炭中含有的硫元素等杂质混入铁料降低钢铁的质量。

    在高温的灼烤下,很快熔料池里的生铁就由红sè变成了白sè,成为一种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粘稠物体,最先融化的是杂质,从出渣滓口流了出来。不久之后,池子里出现了一些颗粒状的东西,工人们小心的将这些颗粒搅拌成一团,然后钳了出来,用力锻打所需要的形状,这些就是所需要的钢锭了。

    巡检司衙门。

    “赫!”

    随着一声断喝,薛良武手起一剑,廊柱上钉着的十余枚铁钉尽数被斩断,断钉散落了一地。众人围了上来,只见那长剑钢刃光洁如新。

    “好剑!”

    “三郎好腕力!”

    “古之干将莫邪也不过如此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称赞起来,薛良武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了,在手中比划了两下,向站在一旁的周平问道:“阿平,这把剑要多少银钱?”

    周平没有回答,接过薛良武的长剑,伸出两指捻住剑尖,一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拗,那长剑弯折过来,成了一个半弧形却不折断,周平轻轻放松,那长剑又弹回原状。这次已经无人叫好了,所有的人已经被惊呆了。

    “三郎,这是刚刚打制出来的,退火的技术还不是掌握的很好,这把你先拿去玩耍,过段时间我让人按照你的腕力专门给你打一把更好地!”周平笑着将长剑丢给薛良武。

    “好,好!”喜出望外的薛良武赶忙接过长剑,爱不释手的玩赏起来。周平看到至善从外间走了进来,笑道:“禅师下边作坊经营的如何?”

    “周檀越,新建好两个炉子一天可以产好钢一千两百斤!”至善指着浓黑的烟柱,满脸红光的解释道:“打出的都是头等的好军器,四处的商人都来购买,便是以生产铁器的太原都有人过来,实在是难得!”

    “一千两百斤?”周平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喜。

    “这已经很多了!”至善赶忙解释道:“其实就算现在这么多钢咱们自己都用不完,多余的钢锭都堆在院子后边,而且生铁也不太够,依我看多找几个铁匠来,再让陈师傅多带几个徒弟。等着开chun的时候,来买刀具的商人会更多的!”

    “那就直接卖给他们钢锭就是了!”周平右手猛挥了一下:“在后面再建一个化铁炉,连在一起,可以省下不少焦炭,而且我们自己炼出来的生铁肯定比买来的好,炒钢过头的熟铁可以用来闷烧成镔铁,也不会浪费。”说到这里,周平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惜碍于朝廷法度,我们不能打制甲具,当真是可惜了!”

    “周檀越你也莫要太心急了,来ri方长嘛!”至善意味深长的劝解道,周平点了点头。这时,外间一名弓手跑了进来,大声禀告道:“禀告巡检老爷,外间有人自称是你的旧识,说要见你!”

    “我的旧识?”周平一愣,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生的什么模样?”

    “是个五十来岁老汉,作儒生打扮,东京口音,自称姓温名成!”

    “原来是温公!”周平笑了起来,对至善笑道:“禅师,此人本是礼部的一个吏员,上次我与他一同随韩相公出使辽国,多年往返于宋辽之间,是个极有见识的,不知为何今ri前来。不如与我一同出外相迎。”

    “甚好!”至善与周平一同出来,只见那温成站在门口,正看着河边的铁匠铺子。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笑着拱手道:“周保义,不想数月不见,你便搞出了这么大一个局面,果然是能人无所不能呀!”

    “我家泰山本就是世代打铁生意的,我这次去辽国出使得了少许赏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