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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14部分阅读

    手则是主要由三等户来充当,一般来说并无薪水或者只有很少的补贴,一年更替,以体现家产越多差役越重的jg神。但实际上由于中产之家可以通过收买差役等办法,将弓手的负担转移到更为贫穷的四等五等户身上,所以实际上周平手下的弓手基本都是四等五等户,像这种贫户如果在农忙时节家中壮劳力被叫过来当弓手,其结果必然是歉收家中饿死人。

    “也没有全部放回去!”周平笑了笑:“我让这二十人按照村子结成对子,每两人里必须有一人来巡检司里当值,剩下那人必须帮助来的那人把家里农活做了,虽然辛苦些,倒也撑得住。等到秋后就好些了。”

    “阿平你还真是好心肠!”薛良臣叹了口气:“不过一般四等五等户家里一般劳力就少,有一半人来你这里,其余的人只怕力所不能及吧?”

    “郎君说的是,所以我还借了他们每一对人一笔钱,让他们去买头耕牛!待到秋后再还我,一分半的年息。”

    “你这是为何?”薛良臣瞪大了眼睛,当时农村里高利贷十分普遍,几个月便四成五成的利息十分普遍,像周平这么低的利息,便是宗族内部都极为罕见。

    “这不是丈人教导我们的吗?若想练兵,首先就得对士兵们结以恩义,然后再束以严法,才能成军。我这不正是照着丈人说的做吗?”

    “原来如此,对了,有一桩事!”薛良臣笑了起来:“至善禅师从辽东回来了,他现在便在父亲庄子里,我刚刚从县城回来,你要一起去见他吗?”

    “至善禅师?”周平赶忙站起身来:“你等我会,我去收拾一下便一起去!”说罢他吩咐了几句李宝与罗舍儿,便给自己的马上了鞍子,与薛良臣并骑而去。

    转眼之间两人便到了薛家庄,下马进得庄来,刚刚进得正门便听到堂上传来薛丈人宏亮的声音:“禅师你这番立下如此大功,定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让老朽好生艳羡呀!”

    “罢了,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至善摆了摆手,叹道:“再说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还说不定呢!”

    “这又从何说起?此番‘海上之盟’若成,恢复燕云有望,禅师你定然名列青史之上,百代之后亦有人称颂,便如那班定远一般,这是何等的荣耀?”

    “那金人如虎狼一般,我只恐,只恐——”说到这里,至善的头低了下来,叹了口气沉默了起来。

    薛丈人奇道:“这倒是怪了,金人乃我大宋的盟友,自然是越是凶猛越好,若是赢弱不堪,那又如何能分辽人之力呢?”

    “我想禅师的意思是顾虑金人凶悍,复为我大宋之患,尤胜辽人!”一个声音从外间传来,薛丈人与至善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周平,他与薛良臣上得堂来,拱手向薛丈人与至善禅师唱了个肥喏:“禅师别来无恙,不知在下方才所猜的对否?”

    “不错!”至善点了点头:“金人凶悍善战自是不用提了,其酋首子弟亦多沉勇多智之辈,习于戎事。尤其是那国主完颜阿骨打,胸怀广阔,气度非常,现在虽然不过掌两道之地,便已有吞噬辽国之心了,我看这‘海上之盟’未必是对我大宋有利!”说到这里,他将自己在辽东的见闻一一叙述了一遍,叹道:“这完颜阿骨打分明是想要同时与宋辽两边谈和,然后以辽压宋,以宋压辽,从中牟利。朝中大臣们却将其当做是没脑子的野人,指望金人替大宋拿下燕云之地乖乖的双手捧上来,只恐是自取其辱!”

    堂上沉寂了下来,薛丈人尴尬的笑了一声:“禅师多虑了,依老夫看其间也许会有些波折,但如今正是燕云恢复汉疆之良机。来人,快取酒上来,为禅师接风洗尘!”

    旁人应了一声,便将酒菜送了上来,周平赶忙替座上人一一斟满,薛丈人喝了一口,指着周平笑道:“禅师,你可知道现在周平已经是三户津巡检司的正九品巡检了,麾下还有四五十人,又刚刚成了家,当真是喜事连连呀!”

    “当真,那可真是可喜可贺!”至善笑道,他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拿出一支金钗来,递了过去:“想必新人便是那位芸娘吧,这首饰便送于她,便当是老衲的贺礼吧!”

    “多谢禅师!”周平也不推辞,双手接过金钗:“小人待拙荆谢过禅师了!”

    转眼之间,堂上已经酒过三巡,至善也有了几分酒意,见周平在下首替他们劝酒切肉,传盘送菜,一副太平乡绅的模样,再想起自己在辽东的所见所闻,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股烦躁来,猛然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他手劲本就大,多喝了几杯酒更是收不住,一下子竟然将陶土酒杯顿裂了,酒水立即四溅,弄得众人浑身都是。

    “我辈在此饮酒作乐,北人却在秣兵厉马,他ri若是铁骑南下,大河南北只怕尽为胡土矣!”至善叹道。

    周平抹去脸上的酒珠笑道:“禅师,我等也不是只在饮酒!这次我与良臣去了一趟辽国倒也有所得。”说罢,他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放在几案上。这几人都是武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口佩刀薄刃厚背,刀刃表面带有花纹,刀口隐隐带着蓝幽幽的光,端的是寒气逼人,刀柄长四寸,刃长四尺有余,一看就知道即可单手亦可双手,是那种阵上厮杀的军器。

    “待我来试试!”一旁的老三薛良武手最快,已经将那刀抢到手中,走到堂下的那丛竹子旁边,大喝一声手起一刀只听得一声响,那三四根竹子竟然被他一刀斩断了三根,其余那根也被断了大半,只留下些许竹子皮牵连在一起。

    “好刀!”薛良武两眼都放出光来,这几个都是内行,都知道挥刀断竹看起来简单,实际却是极为考校刀手的臂力手法,堂下那丛竹子都有儿臂粗细了,依薛良武的本事最多也就一刀断两根竹子,他竟然能一刀砍断三根半,可见这刀的锋锐。看了下,点击比上周还少,呵呵,不进反退呀!看来网文还是让年轻人去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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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军器中

    “阿平,几ri不见,你从哪里得了这把好刀,花了多少银钱,可否转卖与我,咱家这里承情了。”薛良武一脸求恳的样子,在薛家几兄弟里,他的步战功夫是第一的,只是没有一把称手的兵刃,看到这把利器,哪里还能忍耐的住。

    “转卖与你自然是不行的!”周平笑着从薛良武手中取过刀来,还刀入鞘:“我腕力远比你小,这刀对你来说轻了,等过两ri我让泰山替你打一把新的!”

    “你泰山,那不是陈铁匠吗?”薛良武顿时怒道:“你这厮好生小气,不给就不给,陈铁匠手艺我还不知道,他哪里打得出这等好刀?”

    “这柄刀便是我家泰山打的!”周平笑着将佩刀拔出鞘两三寸,露出吞口的印记来:“你看,这不是陈记的印记吗?”

    薛良武一看果然是自己看惯了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陈”字,不由得咋舌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这次去东京可是有去过军器监的作坊,学了其中的手艺回来,你若是不信,待会便去与我泰山铁匠铺子便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手艺钱我可以送你,铁料钱你是要给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薛良武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上首的薛丈人与至善禅师也取了佩刀,一一传看了,一个个不由得啧啧称奇。至善叹道:“同样是铁料,打出的刀剑却差的这么远,造化之奇,当真是让人不解。”说到这里,他将佩刀放下,问道:“周檀越,可否为我等解释一番。”

    “这有何难?”周平走到几案旁拿了一根筷子,沾了沾酒水便在几案表面上边画边解说起来。原来人类早期的冶炼技术比较落后,炉内很难达到足够的温度,将铁矿石融化,所以得到的一般是一种海绵状的块状熟铁,还要经过锻打才能使用;随着通风和冶炼技术的进步,炉温升高,从铁炉里出来的变成了熔点最低的生铁,这种生铁硬又脆,很难直接使用,必须经过退火脱碳才可以使用,而当时在市面上最容易得到的便是这种生铁,价钱也是最便宜。但无论是这种生铁和熟铁,用来制造兵器都并不合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古代中国的工匠通常采用对熟铁采用表面渗碳技术,将铁料放在高温的炭火中,然后加以折叠锻打淬火,使之成为坚韧锋利的兵器;而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熟铁配合定量的木炭粉和催化剂,然后加以密封加热,使其与之化合,制成钢铁,这种办法的制成品最早出自波斯萨珊王朝,我国古代称之为“镔铁”,北宋时期我国西北的西夏王国也有使用这种技术,闻名天下的“夏人剑”便是以此法制成。当时北宋在战场上见闻后花费重金获得其法,在军作监作坊里投入使用,周平在东京发现后,便暗中将催化剂偷回,小心尝试,终于试制成功。相对于第一种办法,第二种办法只要温度和催化剂使用得宜,无需反复锻打,也不需要第一流的工匠,要节约人力物力的多。

    “哎!此乃军国之密,竟然——”至善听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显然他对于这等重要的军事机密被周平如同玩笑般轻易的弄到手,颇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这个窃贼就在自己面前,有些话不好说出口罢了。

    “原来如此,那我明ri便去你泰山府上,让他替我打制兵器!”一边的薛良武却全然没把周平的做法当回事,一门心思只在自己的兵器上。

    “此事好说!”周平转身对至善问道:“不知禅师此番从辽东回来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至善一愣,意兴萧索的答道:“这次朝廷与金国的结盟之事也上了轨道,已经用不着我了,我也有多年未曾返乡了,这次事情后便回陕西老家终老了吧!”

    “也好!”一旁薛丈人见老友神sè有些不对,赶忙举杯劝解道:“禅师你立下如此大功返乡,正是人生乐事,让老儿我好不羡慕!”旁人赶忙轰然应和,纷纷举杯邀饮,至善也不退让,不过转眼工夫,便已经六七大杯酒入了肚子。他们喝的虽然只不过是村酿,但却厚的很,至善又喝的猛了些,口齿便不清了起来。周平只得起身将其扶到后院客房休息,待到收拾停当,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至善的声音。

    “周檀越,方才你在堂上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呀?”

    周平转过身来,只见至善已经坐起身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显然刚才那般样子不过是他装出来的,不由得苦笑道:“禅师,你方才倒是装的好像,竟然把我们这么多人都骗了!”

    至善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去女真人那边转了一圈回来,自然也变得jiān猾些!”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些女真人会比较老实呢!”说到这里,周平脸sè一整,沉声道:“不错,我的确有几句话要说于禅师你听,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衲是方外之人,又有什么不能讲的?”

    “圣人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联金伐辽之事虽然不能说是禅师你一人起得头,但如果没有你,只怕这联盟未必能成;如今恢复燕云之事刚刚起了个头,你便返乡养老,只怕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至善闻言笑道:“周檀越这话可就差了,那完颜阿骨打久有联宋灭辽之心,就算没有我至善在辽东,难道他就找不到别的人传话呢?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老衲可担当不起!”

    “禅师所言甚是,不过在下想问您一句:假若将来伐辽之事不成,国家丧师辱国,那青史之上将会如何评说禅师您呢?”

    “这个?”至善顿时语塞,周平的问题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要害,像至善这种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贫贱不能移,可谓是软硬不吃,砍他的脑袋容易,让他替你办事难。唯有一桩事情他放不下,那就是百年之后史书上对他的评价。所以后世的儒生说“孔子作chun秋,乱臣贼子惧!”乱臣贼子倒是吓不着,吓得着的是像至善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仁人志士。

    周平见自己这招有效,赶忙步步紧逼:“小子斗胆再说一句:若是他ri胡骑南下,中原板荡,重现永嘉之祸,不知他ri在青史之上禅师当身居何处呢?”

    听了周平这一连串质问,至善双目微闭,满头大汗,便如同身处噩梦一般。过了约莫半响功夫,至善抬起头来,双目直视周平的眼睛,沉声道:“若是当真如你说的那般,百年之后,老衲自然是侧身jiān臣传中,落得个为万人唾骂的下场。周檀越,看来你是不希望我返乡吧!”

    “正是!”周平沉声道:“安阳位处河津,西依太行,自古便是控扼南北、屏蔽西京(洛阳)的所在,若是当真被小子不幸言中,胡骑南下,这里必然会遭遇兵锋,那时只恐大河以北,再无一片净土。”

    “你想要护卫乡里,保一方平安?”

    “不错,不过小子才识浅薄,敢情禅师留下来我一臂之力!”说到这里,周平站起身来,向至善深深一揖。

    “呵呵呵!”至善突然大笑起来,周平脸sè不变,只是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至善从床上跳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笑道:“你不过是一个正九品的武官,区区一个巡检,若是当真胡骑南下,只怕你自身都难保,居然还想以一己之力抗拒大难,当真是可笑!”

    “那禅师您明明是个方外之人却数十年来四处奔走,席不暇暖,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至善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身来,看着周平问道:“当今之事积重难返,凭你我之力只怕难成。”

    “我借天下人之智力,以道义统御,又何患事有所不成呢?”

    至善双眼一亮,问道:“若是天命不谐,那又当如何呢?”

    “若是天命不谐,那这里自然便是你我的死地,总比百年之后在史书上为万人唾沫的好吧!”

    “好,好,好!”听到这里,至善双眼已经热泪盈眶:“周檀越这番话当真是让老衲拨云见ri,看来我的相法无差,也罢,老衲这把老骨头便丢在这里便是了!”

    “我正有一桩大事缺乏主事之人,若得禅师相助,何愁不成!”

    三户津位于古邺城东北二十三里,漳水由此地向东流经,有狭窄处适宜渡河,秦末项羽便是由此地遣部将渡河,驻军漳南进攻秦将章邯,自古以来便是漳河上的重要渡口,由于交通方便,往来人口增多,到了北宋末年这里便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小集镇,官府便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巡检司,下辖二十名弓手,在这里抓捕盗贼,维持治安,本来只是渡口旁边的一间旧屋子,周平上任之后占了附近的一间荒废了的旧庙,收拾整掇了一番,权当是巡检司衙门。

    这天正是赶圩的时候,三户津上格外热闹,穿着草鞋的庄稼汉子、大热天还穿着光板羊皮袄子的牲口贩子、往来的小商贩在集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上挤得满满当当,不时传来一阵南腔北调的争吵叫骂声。不过很快争吵声就平息了,原因很简单——一行人正朝巡检司那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sè璞头、圆领官袍腰挎佩刀的青年汉子,正是上任不久的周平。多谢列位书友的打赏,讨论区里有人嫌我更新慢,但毕竟我有自己的工作,手头也有点其他事情,每天码字的时间有限,还请大家见谅!韦伯能做到的就是保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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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军器下

    “闪开,给巡检周老爷让路!”两个弓手各提着一根铁头木棍大声吆喝着在前面开道,人们小心的让出一条道来,周平笑嘻嘻的对身后的至善道:“禅师,这便是三户津,老衙门太破烂了,地方也太小了,我把山坡上那间废弃了的五通庙收拾了下,当成了新衙门。”

    “想不到这里热闹的很!”至善以一个老军人的眼光看了看四周,漳河在这里变得狭窄了起来,而巡检司衙门正好位于渡口旁高地,在那里可以很轻松的控制整个渡口,显然周平选择这里作为巡检司衙门的所在是有所用心的。

    “是呀!”周平笑着指着不远处河边的一块空地说:“禅师,那块地我已经买下来了,等到衙门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