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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10部分阅读

不是第一次上阵,怎么脸sè这么难看,忒的无用!”“四郎莫多话,快去守住韩相公的马车!”周平喝道,他这一路上所料中者十之仈jiu,不知不觉在两人间已经占据了发号施令的角sè,薛良玉应了一声,便打马往韩肖胄所在的马车去了。周平一边披甲,一边对一旁的李宝下令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守住我们乘坐的那辆马车,保护温公无恙便是!”李宝提了一根长矟,腰挎拍刀,点了点头,温成只是看了周平一眼,也没有道谢,便上车去了。周平结束停当,来到轺车旁向车内的韩肖胄拱手道:“相公,请勿担心,不过是一群草贼罢了,有我兄弟二人护着,绝无大碍!”可能是因为看到薛、周二人的原因,韩肖胄只是脸sè有点惨白,看上去倒还算镇定:“好,你们两人奋力杀贼,回东京后我自有重赏!”正说话间,辽军校尉已经将手下排好队形,五十骑分成两列,相隔十余步,如墙一般向山坡上冲去,为了行军方便,这些骑兵基本都未曾披马甲,就算骑兵本身也就最多披了一身轻甲,骑甲常有的保护大腿的甲裙、护臂都未曾有。不过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一群连长矛都拿不齐的暴民,料想也用不着那么麻烦。果然,还没等辽军骑兵们冲上山坡,山坡上的那群盗贼们就一片混乱,前面的几排人就纷纷丢下旗幡木棍,四散逃走。为首的辽军校尉更是得意非凡,挥刀大声叫喊,想必是催促手下追赶,莫要放走了贼首。眼看辽军骑兵就要撞入盗贼群中,突然人群传来一声号角,盗贼们猛地扯动绳索,一排放倒在在阵前的木栅栏一下子被扯了起来,那栅栏足有十四五尺高,其削尖了的一头正好斜指向冲过来的辽军骑兵,前面那排辽军骑兵躲闪不及,撞了个正着,顿时一片惨叫嘶鸣之声,不少人被尖头木桩刺了个正着,成了血肉葫芦,侥幸避开的也跌落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惟有那校尉胯下是匹好马,本人骑术也颇为jg熟,慌乱间双腿猛夹马腹,一提缰绳,竟然从那栅栏上越了过去,可他还惊魂未定,斜刺里便冲出一条黑大汉,手持一柄长柄大刀,一记斜劈,便将他砍下马来。“杀契丹狗呀!”那黑大汉砍杀了贼首,振臂怒喝道,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应和声,挥舞着各种简陋的武器扑了上来,将摔倒在地的辽兵一个个杀死。后面那排骑兵虽然没有撞上尖木桩,但方才听到己方校尉催促,纷纷打马追赶,唯恐落在后面,现在相聚前面那排也只有四五步远,不少人勒紧缰绳,却被吃痛的坐骑颠下马来,就算几个马术好的,没有落马,但也将战马弄得原地跳跃,无法厮杀。方才四散逃走的人们也掉过头来,将还在马上的骑兵们扯落马来,一个个杀死。失去了速度的辽军骑兵根本无法抵挡从四面而来的猛攻,除了极少数马术极好幸运者打马逃走以外,转眼之间就悉数被歼。“快回来,快回来!”看到这番情景,韩肖胄的脸sè顿时变得如宣纸一般惨白,他大声向那几个逃出圈套的辽军骑兵叫喊,可那几个逃出生天的骑兵只管逃命,哪里还管在官道上的这几辆马车。“完了,完了!”韩肖胄一屁股坐回车上,使团成员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其中能够弯弓shè箭的不过六七个,那边的盗贼少说也有四五百,眼看着盗贼已经往这边冲过来,怎么看也是抵挡不住,就算是要跑,这种看起来十分庄严的轺车也根本跑不快,就算是盗贼们都是步行也未必甩的掉,更不要说他们刚刚从辽军手中抢到了几十匹战马。“韩相公,您快上马,凭我与阿平,定然能护得您平安!”薛良玉急道。“这——”韩肖胄看了看一旁的马,脸上不由得现出难sè,显然他对自己的马术并没有什么自信。习惯xg的要要收藏,各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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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遇贼下

    “相公,依我看还有周旋的余地,我们是大宋使节,这些盗贼看上去也是汉儿,若是表明我们的身份,他们未必敢加害!”周平沉声道。“这个——”韩肖胄还是没有应允。看清楚他的顾虑的周平上前一步,低声耳语道:“此事小人去一趟即可,相公您大可在这边等着,若是小人回不来,您打马逃走也来得及!”“也只能如此了!”韩肖胄点了点头,随即他伸出手抓住周平的手臂,沉声道:“我此番若能脱难,便将你与良玉当自家子侄看待,若有违诺之处,我韩肖胄死后不得入韩家宗祠!”“多谢相公!”周平赶忙拱手称谢:“只是小人不识礼仪,只恐那边人不相信,希望能够借相公的官袍一用,再让温成随我去一趟!”现在韩肖胄只要不用自己去冒险恐怕什么条件都会应允,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几分钟后,周平便与温成二人各自骑了一匹马朝盗贼所在那个小山坡行去,离山坡还有十几步时,周平便跳下马来,向迎过来的盗贼拱了拱手,道:“请禀告你们首领,有大宋天使在此!”在盗贼的引领下,周平牵着温成的坐骑,向山坡上走去,他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盗贼们,这是一群怎么样的人呀,只有极少数人的身上有完整的衣裳,绝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是用各种各样布片、皮革或者其他容易搞得到的东西包裹起来,裸露的皮肤在燕地刀剑般的朔风下呈现出一种青紫sè。这些可怜的人们正在争先从辽军尸体上拔下衣服和鞋子,看他们的样子,可一点也不介意从这些衣服和鞋子是从还热乎的尸体上扒下来的,还有人则在将已经受伤的战马杀死,并将尸体切割成比较容易带走的块状,显然盗贼们将这当做食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其他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的味道。当周平牵着温成的战马从他们中间经过的时候,不少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马上身着黑sè纱帽、深蓝sè官袍、腰挎玉带的温成,便宛如看到神仙一般,周平竭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的样子,突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扑倒在地,一边大声哭泣一边向马上的温成连连叩首,喊道:“不意今ri得复见汉官威仪,老儿死亦无憾矣!”“老丈请起!”温成翻身下马,将那老者双手扶起,目光扫过四周的盗贼们,众人纷纷本能的低下头,跪拜了下去,“看样子自己这一注下对了!没有看错人!”周平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眼角瞟了一下马上的温成,暗想这老吏的卖相还真不错,三缕短须,皮肤白皙,面容清癯,把那身官袍一披,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还真以为对方就是那位中书省掌起居舍人、执掌天子符节之人了。“大宋天使在哪里?”随着粗厚的声音,人群中快步走过来一条黑大汉,看他身上衣衫上还血迹未干,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所杀的辽兵的,只见其距离周平他们还有七八步远,便拱手唱了个肥喏:“某家张关羽,拜见二位天使!”他不懂得分辨周平与温成身上的服sè,干脆一同当做使臣。“张关羽,好大的口气,感情关、张两位万人敌全加一起了。”周平闻言心中不由得暗想,不过他也知道像这种盗贼首领为了避免牵连家人,一般都使用绰号而不是真名,俗话说“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此人既然敢用这个名号,必然勇力过人。刚才看他先故意示弱,引诱辽军骑兵来攻,然后又使计将五十名骑兵几乎一网打尽,也不是一勇之夫。自己还是莫要大意了露出破绽的好。想到这里,周平侧身让开,拱手道:“张首领,这位才是大宋天使韩相公,小人不过是使团的护卫罢了!”温成向张关羽拱了拱手,道:“本官受天子诏命,出使辽国,壮士是否可以让开一条路,让本官完成天子之命!”那张关羽显然并不适应这种文绉绉的对话,他将汗津津的右手在屁股上擦了擦,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等都是汉儿,又岂会触犯天使,小的们,快给天使让开路来!”盗贼们赶忙让开道路,温、周二人正要离去,也不只是触动了那根神经,那张关羽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温成面前,磕头如捣蒜般:“我等都是汉儿,辽人无道,在辽东与金人连战连败,便在幽燕大肆征括军马、粮食、壮丁,我等是在没有了活路,才起兵自活。相公乃天上人,智略远胜我等,还请指点一条生路!”温成见状,沉吟不语,毕竟他在出发之前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如果说说几句褒奖的场面话还无所谓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是一个礼部的老吏能够置喙的了。数百道目光一下子集聚到了温成的身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咳咳!小人想要斗胆说一句,还请相公应允!”周平低咳了两声,向温成唱了个肥喏,肚子里早就彷徨无计的温成点了点头。周平转过身来,先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张关羽扶了起来,笑道:“张首领请起,韩相公是大宋的朝廷命官,辽宋乃兄弟之邦。”说到这里,周平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这种事情若是在场面上,倒是让我家相公为难的很呀!”那张关羽貌似粗豪,但实际却是个颇为jg细的人,否则也无法在当时众多旋起旋灭的民变中脱颖而出,他立即听出了周平话中的言下之意,赶忙笑道:“某家愚钝的很,还请这位官爷提点,他ri必有重谢!”“首领说的哪里话!”周平笑了笑:“韩相公受的诏命是前往辽国出使,并无招抚贵部之权,不过若是首领久慕我天朝风化,要上书天子,倒是可以代为转交。”张关羽闻言恍然大悟,赶忙称谢,周平立即从车上取来纸笔,替其将yu投靠大宋的书信写好,张关羽又拔刀将右手食指划破,在书信尾部摁了一个血淋淋的指印。周平将书信收好,张关羽领着几个手下亲自将周、温二人送回车队,千恩万谢的送车队离去。“相公,小人方才独断妄行,竟然与匪类交接,还请治罪!”马车上周平将事情经过说完后,将那张关羽递过来的文书双手呈上,随即向韩肖胄敛衽下拜。“快起来吧!”韩肖胄随手接过文书放到一旁,笑道:“何罪之有,方才若不是你与其周旋,我等都脱不了大难,这文书只有你知我知,等回到大宋一把火烧了,那张关羽还能跑到东京找你的麻烦不成?”“相公果然远见卓识,非我等能及!”周平赶忙恭维了几句,他本以为那韩肖胄会将那份文书留在手中,作为晋身之阶,毕竟现在宋联金攻辽在北宋的上层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那么如果拥有一条在辽境内的义军的联系渠道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晋身之阶,可没想到韩肖胄竟然要将其烧掉,这可是完全出了周平的意料之外了。他正想找个理由劝说,一旁的温成沉声道:“韩左史,依下官所见,这份文书还是妥善保存为妙,若是出兵征辽,这张关羽便是不可多得的一枚暗棋!”“暗棋?”韩肖胄问道。“不错,您可记得董庞儿?”“董庞儿?”韩肖胄脸上露出思忖的神情,片刻之后他突然笑道:“莫不是那个解潜招抚的燕地豪杰?听说此人纵横云中,沉雄多智,辽军皆不能制,莫非这张关羽与董庞儿有什么关系?”温成微微一笑:“我这几年往来辽宋之间,听闻燕地群盗之中,董庞儿有智,张关羽多勇,余者皆不足道。今ri相公毫不费力便将其给朝廷的上表拿在手里,又岂能不妥善保存?”“好,好,温公说得好!”韩肖胄闻言笑道:“此事若成,我定会向天子禀明你们两人的功绩,重重奖赏。”说到这里,他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说完了事情,便下得车来,周平正准备上马,耳后却传来一声叹息,回头一看却是温成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禁举得有点异样,笑道:“温公,有什么事情吗?”“周承信!”温成用叫了声周平的官职:“我今年五十有三,在公门里呆了三十多年,识人多矣,可说句真心话,像你这般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温公谬赞了,在下哪里当得起!”周平赶忙谦虚道,但立即被温成打断了话头:“你莫要以为我实在夸你,你通达权变,智略过人,可惜未曾读书,若是在太平年头,也不过是个富家翁。但如今——”说到这里,温成叹了口气道:“就不只是福是祸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待周平开口辩解,便摇摇晃晃的向自己那辆马车走去,周平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不禁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要说你,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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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幽州

    一行人脱离盗贼之后,加快了脚步,当天夜里便到了一处驿站投宿,将遇到盗贼袭击,护送辽兵尽数被杀的事情禀告上去,驿站的守官闻言大惊,赶忙将此事禀告上去,当时辽政虽然败坏,但对宋方的使节却越发重视,毕竟在北方与金军苦战的时候,辽国已经承受不起再与南方的强邻开战的负担了。到了次ri下午,便有礼部郎中张瑴带着一百骑兵与两百名步兵赶到驿站,接待并护送使团向幽州出发。几天后,使团经过涿州、良乡,渡过芦沟,终于到达了旅行的终点——幽州城。在城外的山坡上,周平万分感慨的看着幽州城墙那巍峨雄峻的轮廓渐渐的从地平线下升了起来。“就是这里,太宗皇帝被契丹铁骑击败,折师数万,连自己都大腿挨了一箭,乘驴车逃回汴京的呀!”周平低声自语道,眼前的大城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假如说东京开封城给他的印象是富丽堂皇,更接近于现代社会的市民城市,而眼前的幽州城则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背靠着燕山山脉,统治着大河以北的大片肥沃土地。“深沟密垒,重山复水,好一座幽州城!”从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感慨声,周平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温成,也许是一起经历了那一次患难,他与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吏之间的陌生人通常会有的距离和疏远消失了,两个人都本能的对对方感觉到亲近。周平回过头,他从每一个使团成员的脸上几乎都看到怅然的表情,看来对于这座幽州城,每一个宋人都怀有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到了此时,周平终于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后来的穿越者,在短短的两年本世生活里是很难真正理解此时宋人对于“恢复燕云”的迫切心情。这场战争并不是像后世的宋儒们解释的那样,是宋徽宗极其身边的一小撮近臣好大喜功的结果,在当时的北宋,即使道君皇帝是帝国无可争辩的最高统治者,有着巨大的权力,但如果“恢复燕云”已经成为社会各个阶层的共识,他也无法靠自己将整个帝国拖进一场与辽国这样一个强敌的艰难战争。只有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才会明白宋辽两国之间那种百多年的和平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面纱,在这层面纱下的是宋人百多年的怨恨和恐惧,每年五十万银绢相对于北宋巨大的财政收入倒是不多,光是宋辽贸易的出超就足以支付有余,但是缴纳岁贡的耻辱却无法随之消除;更不要说失去燕云十六州之后,宋的腹心之地就处于辽军的铁蹄之下,唯一能够将开封与辽军隔开的不过是一条黄河,可到冬天黄河封冻之后,这一唯一的地理屏障也不复存在。道君皇帝的错误不是轻率的发动了这场战争,而是打输了战争。“哎!”想到这里,周平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转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上,自己此行的最大收获就在那辆车里,整整35斤黄金,折算过来就是近七千贯,足够自己和芸娘一家人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了。自己这趟幽州之行回去后,带上芸娘和他的家人去南方,杭州、泉州、广州这些著名的海贸城市在向自己呼唤,凭借自己超越时代的知识,再加上这些本钱,用不着十年时间,拥有百万贯的资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在那里,只要有钱,阿拉伯马、波斯舞姬、地毯、葡萄美酒、檀香、一切古代社会所能想象得到的奢侈品都唾手可得,那时候自己还不到四十岁,至少还可以过三十年这个时代所能想象的最奢侈的生活。即使那时自己想要争霸天下,凭借自己的财力也足以建立一支完全超越时代的军队,自己完全有机会成功,就算最后失败了,自己也已经享受过了一切,没有什么可遗憾到了。想到这里,周平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富有诱惑力的声音——“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阿平!”一个声音打断了周平的遐想,他有点茫然的转过头来,只见薛良玉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幽州城,说:“不知道至善那老和尚现在怎么样了!他不是去辽东了吗?应该就是那个方向吧?”这个少年一边说话,一边用马鞭指向东北方向。“嗯,大概是那个方向吧?”周平本能的点了点头,突然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