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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风云第5部分阅读

因很简单,刘胜这几人虽然都会骑马,但能够在马上shè箭厮杀的却只有他与薛良臣两人,其他几人只会骑马,离村庄太近如果被盗贼黏住反而麻烦;而且骑马的人目标太大,容易被盗贼的哨兵发现,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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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平贼中

    刘胜下得马来,将马料袋套在马口上,也不松马肚带,免得事到临头来不及上马逃走。回头一看,只见薛良玉仰天躺在地上,口中嚼着一根草根,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心知对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气恼。他微微一笑,走到薛良玉身旁一屁股坐下,拍了拍薛良玉的肩膀,笑道:“薛老四,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耍小孩子脾气?”

    “哪个耍小孩子脾气!”薛良玉猛地坐了起来,怒道:“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二哥偏袒外人!”

    “好啦,好啦!”刘胜笑道:“你也要替你二哥想想,他那个巡检位子屁股还没坐热,要是尽用自家兄弟,那些外乡的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服气,打起来不卖力气怎么办?就靠你们薛家这几个人?老四,你的弓马功夫在安阳都数得着的,这一仗多斩几个首级、漂漂亮亮的当队正都头?那时候你二哥还能不给你不成?”

    “原来是这么回事,倒是我错怪二哥了!”薛良玉一拍大腿,狠狠的说:“那个贼首是叫杨五吧,我非把他脑袋拧下来给大伙看看不可!”

    “这就对了!”刘胜站起身来,暗自笑道:“到底还是个孩子!”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只见刚刚村中打探情况的两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五个盗贼,凶狠的挥舞着刀枪,眼看着越追越近。

    “刘胜哥你就留在这儿,看我收拾这几个家伙!”薛良玉向刘胜拱了拱手,翻身跳上战马,伏在马背上,就沿着背面下得土丘去了,从侧面绕了过去,茂密的茅草丛遮挡住了盗贼们的视线,很快薛良玉便迂回到了盗贼们的背后,坐直了身体,猛踢了一下马肚子,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盗贼扑去。

    于二一边用长矛拨开茅草,一边气喘吁吁的向不远处的两人追去,他距离最后面那人的距离只有十来步了,甚至可以看清那人背上的补丁。突然他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于二惊讶的转过头来,只见一骑从侧后冲了过来,映入他眼帘的是骑士手中高举的长刀。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薛良玉猛地一抖手腕,振去刀刃上的血迹,驱动着坐骑向第二个盗贼扑去,那个盗贼刚刚听到惨叫声转过身来,还没等他举起手中的武器,薛良玉便横过刀刃,借助马速,锋利的刀刃割断了盗贼的咽喉,将惨叫声扼死在气管中,他的身体就好像一只破口袋那样扑倒在地。

    “有骑兵,骑兵!”剩余的盗贼们发出惊恐的叫喊声,本能的靠拢在一起,背靠背组成了一个小型的方阵,用长矛对准外围的薛良玉。薛良玉并没有驱动战马冲散这个小方阵,而是还刀入鞘,取出右侧的弓箭,挽了满弓,对准了方阵里唯一的那个携带弓箭的盗贼。

    “啊!”这是第三声惨叫,那个还在手忙脚乱的取箭的盗贼仰天倒地,一只箭矢从他的口中shè入,雪白的鹅翎笔直朝天,犹自在轻微的震动。

    “快逃呀!”还活着的两名盗贼立即明白了自己的恶劣处境,眼前的敌人是个jg擅骑shè的好手,失去了弓箭手的保护,他们两人不过是对方的活靶子罢了。他们丢下武器,朝两个方向狂奔——希望能有一个人活着逃走吧!

    薛良玉并没有犹豫,原因很简单,其中一人慌乱中逃跑的方向正朝着刘胜所在的那个小土丘,他踢了两下马肚子,轻而易举的追上了另外一个盗贼,一刀砍下了对方的首级,也不下马在尸体上搜索战利品,便提着首级返回到土丘上,正好看到那两个刘胜的手下正恶狠狠的审问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盗贼。

    “好本事!”刘胜翘起了大拇指:“这手马上功夫,哥哥我走南闯北,便是北边的契丹人也少见。这次拿贼的首功定然是兄弟你的了!”

    “几个小毛贼而已!”薛良玉矜持的笑了笑,将那枚血淋淋的首级往地上一丢,吓得那个俘虏蜷缩了起来。

    “上次要不是二哥他拦着我,我一人就把那伙盗贼拿下了!”在杀了四人之后,薛良玉的心情也好了些,问道:“刘胜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村子里的情况已经问清楚了,我马上派人将情况上报你二哥,咱们换个地方,继续监视村子里的盗贼,可别让他们跑了!”

    在刘胜率领的骑队出发后大约一个时辰,薛良臣所率领的本队走出了安阳县城的北门,在行列里,周平有些尴尬的打量着一旁的至善,只见他身披一件褐sè直裰,外罩一件,外罩六七成新的黑sè皮甲,腰挎戒刀与弯弓,背后箭筒里插着二十四支黑雕翎箭,手握一根磨得油光水滑的铁杖,若非头顶上那九点戒疤,哪里还是一个出家的僧徒,分明是一个即将上阵的杀徒。

    “周檀越,我脸上有什么难看的吗?”至善感觉到周平闪动的目光,转头笑道。

    “那倒不是!”周平笑了笑:“只是还是第一次见禅师如此打扮,所以——”

    “哦!”至善微微一笑:“贫僧虽然年幼便入了释家,但念经诵佛的时间不多,舞刀弄杖的功夫倒不少,你知道为何吗?”

    “小可不知,还请禅师开导!”

    “哎!”此时至善脸上露出回忆往事的神情来:“贫僧本是熙州临姚人氏,世代为西军将士,族中长辈兄弟中疫于王事的数不胜数,我在这一辈中是老幺,按照族中的惯例,每一代都要出一人出家为僧,为战死沙场的族人们祈祷冥福。这一代便轮到我了!”说到这里,至善叹了口气。

    “大师出家依旧不忘国事,小子感佩不已呀!”周平赶忙接口道。

    “你说错了!”至善摇了摇头:“檀越,你应该没有去过关西吗,不知我家乡的情况。我那故乡古名狄道,自古便为西北名邑,陇右重镇,乃控扼陇蜀的战略要地。千百年来,汉人与胡人、胡人与胡人、汉人与汉人便在那里征战厮杀,几乎从未平息过,便是妇女老汉,也能挽弓持矟,与胡骑厮杀。我虽然是出家之人,但口中食、身上衣,哪一样能离得开百姓布施?若不能尽自己的一份力,护得乡里平安,倒是白白生了这男儿身了!”

    听了至善这一番话,周平不由得哑然,他不由得扪心自问,眼前这位出家人为了乡里平安,多次出塞,不畏艰险。而自己虽然并非本世之人,但穿越两年多年来,薛家待自己不薄,自己却一天到晚琢磨着如何才能存够盘缠,逃过数年后的滔天大祸,相比起眼前这位豪僧的作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就差远了。想到这里,周平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

    至善见周平低头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问道:“周檀越,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件往事!”周平赶忙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心事,小心问道:“不过童枢密开拓青唐之后,虏势大弱,想必贵乡的情形就好多了吧?”

    “嗯,失却横山之险,我大宋又拓边青唐,这些年夏贼已经远不如往年那边猖獗了。”至善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脸上神sè依旧凝重,和他的说话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平见状,赶忙小心问道:“看禅师脸sè,莫非还有隐忧?”

    至善点了点头:“不错,我大宋定都汴京,夏贼远在西陲,威胁的也不过是陕西五路罢了。就算当年真宗年间闹得那么厉害,也只是多花些银钱,马政有些麻烦罢了,但对我大宋的腹心之地并无威胁。但这次我受高丽高僧所邀,去了一趟高丽,才发现我大宋的心腹之患不在西,乃是在东呀!”

    “啊!”周平闻言不由得失声惊叫。

    “周檀越,你怎么这样,莫非你知道了什么?”至善见状赶忙问道,周平赶忙掩饰的笑道:“小可听禅师说到大宋的祸患,才这般模样,失态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作为一个后来者,周平自然清楚大宋此时最大的威胁不是西边的西夏,也不是北边那个庞然大物辽国,而是刚刚从东北的白山黑水中,在大宋还不为人知的女真人,正是这个眼下部众还不过数十万人的小势力,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间,纵横驰骋,摧毁了东亚大地上两个当时最庞大的帝国,成为毫无争议的霸主。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眼前这个僧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可见其眼光的长远,观察之敏锐。可是这位有胆量,有见识的僧人在历史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见其下场多半并不怎么好,说不定就死在数年后的那场大劫难中,他的兄弟子侄只怕也多半葬身于靖康年间西军的那几场大败中了。想到这里,周平不由得暗自感叹,在历史的大cháo之中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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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平贼下

    “这和尚,算你运气好,遇到老子我了,不然的话,呵呵——”周平腹中暗笑道,脸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敢问禅师,你说的那大祸患是什么呢?”

    “是女直人!”至善沉声道:“一个在辽东新近兴起的部落,从他们举兵反辽开始算起,不过四五年功夫,但屡战屡胜,已经具有辽东之地,拥兵十余万,辽军对其闻风丧胆。其首领亦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若是让其灭了辽国,取而代之,只恐我大宋北疆无宁ri矣!”

    “停步,停步!”

    正当此时,队伍前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周平赶忙停住脚步,只见最前面代表巡检薛良臣的认旗已经停了下来,难道是前面有什么状况?可是什么都没有呀?

    几分钟后,认旗又开始重新移动了,速度还快了很多。周平可以看到一名骑兵正快速的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在干燥的官道上溅起了漫天的烟尘。

    “应该贼人得知消息打算逃走,哨探传回消息了!”至善低声道,他用力勒紧皮甲上的丝带,一副准备厮杀的模样。

    “嗯!”周平点了点头,他的喉咙里有些发干,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阵了,但是像那种手持兵器面对面的厮杀还是头一遭。至善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担心,照平时练习的样子做就行!”

    “嗯!”周平有几分羞愧的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

    七里岗,曲家村。盗贼们正向东北方向前进着,相比起昨天,他们的队伍壮大了不少,行列里多了十余辆大车,大车上堆了不少粮食细软,在大车的后面还栓着几个年青妇女,这些都是他们的战利品。不过盗贼们的脸上并无抢劫成功后的那种志满得意,恰恰相反,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满是紧张和惊惶,显然他们很清楚自己处在怎样危险的境地之中。

    “快,快!”杨五骑在一匹抢来的骡子上,大声叫喊着,大部分盗贼都骑着抢来的骡马上,有的人还骑着毛驴,在安阳这些牲口很多。不过这并没有让盗贼们的行动快多少,原因很简单,他们的辎重太多了,这些大车是用来从村庄和附近的田地间搬运庄稼和肥料的,并不适宜长途运输,车轴与轮子咯吱的摩擦声和被掳掠走的妇女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就好像一把锉刀在不断的蹂躏着杨五的耐心。

    “追兵来了,追兵来了!”盗贼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就好像一阵大风吹过河边茂密的芦苇丛,杨五回头望去,只见在队伍侧后百多步的小丘上,出现了几个骑影,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显然这几个先前杀了己方五人的敌方探骑。他咬了咬牙,大声喝道:“大伙儿把大车和女人都丢下,大股追兵就要到了,咱们得加快脚步!”

    “啊?”盗贼中爆发出一阵满含着不满的抱怨声,对于这些盗贼来说,还没有看到敌人就丢下辛辛苦苦抢到的东西和女人可是艰难的抉择,更不要说是刚刚啃了几天栗子和野果充饥后。

    “不行,这可是咱们的口粮!”

    “是呀,还没看到敌人的人影就把粮食和布帛都丢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呀!”

    “就几个马弓手而已,咱们可比他们多仈jiu倍,他们有马,咱们也有马,怕他个球!”

    面对着盗贼们的反对声,杨五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的头脑要比这些手下清醒的多,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就应该发现这些探子之后立即丢下抢来的财物,越过七里岗走山路逃走。现在再丢下财物和妇女逃走已经是晚了,自己这些骑着骡子和驽马的手下是绝对逃不脱那几个好骑手的追击的。

    “我们是有马,可马和马可不一样。五个弟兄一个都没回来,这几个官府的走狗定然有善于骑shè的好手,你们当中有谁会马上shè箭舞刀的?”

    面对杨五的质问,盗贼们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在马背上不掉下来是一回事,驱策战马纵横驰骋,穿沟越墙,弯弓舞杖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不要说战马和寻常的驽马之间的差距简直比驴子和骡子更大。如果那几个真的都是善于骑shè的好手,那自己还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原因很简单,敌方的数量虽然少,但机动xg和攻击范围有绝对优势,打不打、在哪里打的主动权可是在敌人手的。

    看到手下不再出言反驳,杨五大声喊道:“大伙取些路上吃的干粮,赶快上路,不然大股弓手来了就走不了了!”

    盗贼们闻言一哄而上,向大车扑去,不过他们与其说是取干粮,更多是的想要多拿些铜钱金银财物,很快就有人争夺了起来,杨五只得上前调节,正当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女人惊呼声。

    “住手,你这是作甚?”杨五推开人群,向惨叫声处走去,只见地上横躺着一具青年妇女的尸体,一旁站着一名手持血刀的青年盗贼,正是张胜,他冷笑的横了杨五一眼,答道:“这些妇人反正也带不走了,不如杀了干净!”

    “你——”杨五闻言大怒,但是他旋即看到张胜身后那几个手按刀柄的盗贼,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我等不过是求财,多杀何益,放她们回家便是,也好积几分y德!”

    “y德?”张胜突然笑了起来:“杨五你以为我们是什么?若是要y德,都丢了刀枪去庙里当和尚吃斋念佛去,还当什么强盗?”说话间他伸手抓住一名妇人的头发,一把扯了过来,便要举刀砍杀。

    “住手!”杨五一声低喝,手中长枪一沉,枪尖已经遥遥对准了张胜的咽喉:“放开那妇人,不然我认得你,手中的枪可未必认得你!”

    “你——”张胜的动作立即僵住了,黑沉沉的枪尖相聚他的咽喉只有五六尺的距离,他的口腔里不禁泛出一丝苦味,张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两旁的同党,但没有人上前。张胜只得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笑道:“不杀便不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何!”说话间他放开那妇人的发髻。

    杨五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的盗贼,大部分人都散乱的站在四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自己与这些本地人不同,并非是相州当地人。张超在世时,若非自己一身好武艺,也轮不到自己做二头领,现在就出问题了,身边连几个得力的手下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回头对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杨顺儿道:“顺儿,你将这些妇人身上的绳索都松了,放她们回家去!”

    杨顺儿应了一声,上前将剩下几个妇人绳索都割断了,那几个妇人纷纷逃走,唯有刚才那个刚刚逃过杀头之祸的妇人走到杨五面前,向其磕了个头,方才起身离开。

    “干粮都准备好了没有?”杨五的目光扫过群盗,沉声道:“这次与平ri不同,若是贪恋钱财,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谁要是敢抗命的,就如这树一般!”说话间,杨五手起一枪便扎在一旁的一棵手臂粗细的杨树上,再用力一拧,那杨树顿时断成两截,这份眼力和手力着实了得,群盗见状无不咋舌,齐声称是。

    接下来的盗贼们的行动就快多了,不过半盏茶功夫,盗贼们便遗弃了多余的粮食和布匹,驱赶着牲口向东北方向逃去。不远处的薛良玉一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