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幕府风云 > 幕府风云第5部分阅读

幕府风云第5部分阅读

    是两码事了。”

    “二哥你休要诓我,不都是shè箭刺枪,无非是人多些,又有什么不同?”薛良玉怒道。

    “那差别可大了!”薛良臣微微一笑,脸sè变得严肃起来:“孙子云‘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民之耳目也。民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兵法之道,要的就是让众人眼睛里只有旌旗、耳朵里只有金鼓,旌旗前指,战鼓齐鸣,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停步;战旗向后、鸣金声起,前面就是满地金银也不能回头。你是个好勇斗狠的xg子,见了敌兵哪里还记得部下,自己早就一个人冲出去了,如何能当队正?你可记得那ri高平村的情形,朱治贪利疾进,部下利不相让,祸不相救,在村子里中了贼人的埋伏。那岳飞若论勇力并不差于你,可若非阿平的计策,只怕早已埋骨在那高平村中。四弟,若是你易地而处,就能杀出来吗?”

    薛良玉听了薛良臣这番话,颈子上早已急的青筋暴露,上前一步大声道:“二哥,你怎知道我不行。”看样子若非眼前说话的是二哥,只怕他就要动手了。

    “四弟,且住手!”薛良云伸手拦住薛良玉,喝道:“这些事情良臣自有分教,你且下去,莫要在这里叨扰!”

    “哼!”薛良玉见大哥说话了,冷哼了一声自顾向里间走了,看到薛良玉走远了,薛良云转身笑道:“二弟,老四还小,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阿平不过是个田客,也能当队正,老四是自家兄弟当个骑弓手也憋屈了点!”

    “大哥,阿平他能写会算,又有谋略,当个队正是应该的!再说这次咱们薛家几个兄弟都当了队正都头,老四才十六岁,若是也当了队正,不要说在众人那里,就是在县尊那里说不过去。老四还小,多历练两次,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薛良云见薛良臣连知县这尊大神都抬出来了,也只强笑着点了点头,不过看他的脸sè应该颇为不情愿。

    “想不到我当上这个小小的队正都这般不容易!”周平自忖,他准备蹑手蹑脚离开,免得被薛家兄弟撞到,肩膀上突然被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有人低语道:“周檀越,好巧呀!”

    周平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猛地转过身来,却只见至善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自己,低声道:“禅师你好轻的手脚,倒是吓了我一跳!”

    “倒不是贫僧手脚轻,只怕是檀越您听得入神了!”至善笑道,他不待周平开口说话,轻声道:“周檀越,你我且到个僻静处,我有点事情要同你说!”说罢不待周平答话便扯了他的衣袖向屋后走去。

    两人走到院后一个僻静处,至善劈头问道:“周檀越,你觉得这般练兵还会多长时间?”

    周平一愣,暗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队正,属下不过十来个人,如何知道还要练多长时间的兵,刚想摇头,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稍一思忖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

    “哦?”至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讶sè,仿佛是在惊讶周平如何得出结论的,问道:“檀越你为何这般说?”

    “很简单,四天前我们虽然未曾斩杀贼寇,但盗贼的辎重却已经丢的七七八八,这些贼寇若是不出来抢一把,只怕连口粮都快没了。知县若是知道这伙盗贼的消息,又怎么会不催促我们出兵呢?”

    “不错!”至善笑道:“你与我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不过还有一点你没有想到。”

    “还有一点?”周平闻言一愣,至善也不待他问,便自顾说道:“据我所知,这伙盗匪的首领张超在围攻昼锦堂的时候便中冷箭而亡,现在统领群盗的应该是另外一人,此人刚刚上位便将辎重丢的一干二净,定然位置不稳的很,他若想坐稳盗首的位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的干上一笔,用钱财塞住群盗的嘴巴。”

    韩陵山,于安阳城东北十七里。相传韩信尝屯兵于此,因此名。俗名七里冈。

    向阳的山坡上长满了栗子树,这些枝条坚硬的杂木几乎都是山下曲家村曲官人的财产,此时已经到了深秋季节,树枝上长满了成熟的栗子,在阳光的照shè下,许多栗子干燥多刺的外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饱满诱人的果肉来,满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杨顺儿走到一颗粗壮的栗子树下,他撩起自己的袖子和下裳,将其扎进腰带里,收拾停当后向两手吐了一口唾沫,轻轻一跃便爬上了树杈,他的动作就好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一眨眼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树冠茂密的枝叶中。

    “好小子,伸手硬是了得!”一个站在树下的盗贼笑道:“猴儿,快些多弄些栗子下来!”

    杨顺儿应了一声,便敏捷的将熟透了的栗子打下来,树下的几个盗贼乱哄哄的在地上捡。那杨顺儿在攀腾跳跃上果然有独得之谜,只见他在树影中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便在已经将附近十余颗栗子树上的熟栗子打落了下来。

    树下一个盗贼随手将一颗熟透的栗子外皮拨开,将果肉塞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别说,这栗子味道还挺香,就是有点涩,得烤熟了才好吃!”

    “呸!”旁边另外一个贼人冷笑道:“栗子有甚么好吃的,喂猪的玩意,现在这时节就算是村子里的穷人也有口粟米饭吃呀!咱们打家劫舍的不就是为了过上几天舒坦ri子?酒肉就不说了,连口粟米饭都没得吃,这算是什么事呀!”

    “张胜兄弟!谁叫咱们的辎重都丢了呢?”方才说话那盗贼苦笑了一声,将手中剥开的栗子递给同伴:“还好这山上有栗子林,不然今天连栗子都没得吃了!”

    张胜冷哼了一声,嚼了两口栗子,恨恨的说道:“还不是那个杨五的错,我都听人说了,那天村子外面只有六七个弓手,放火不过是虚张声势,那厮却吓破了胆子,将辎重财物丢的干干净净。若非如此,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吃这狗屁栗子?”

    “不错,按说张超首领死了,接替首领之位的就应该是身为堂弟的你,怎么让那姓杨的得了位置!”

    几个盗匪在树下抱怨,树上的杨顺儿听得一清二楚,他自从那天被贼人掳走后,本来还想寻机逃走,可两天后却听说官府的悬赏布告里就有自己的名字,按照悬赏的数目看还在前面几个之中,布告上说自己乃是贼人的内应,想要夜袭昼锦堂才隐藏身份混入卖艺班子里,班主就是死在自己手中。听了这些杨顺儿只有暗中叫苦,且不说官府的悬赏,就算没有官府的通缉,自己也绝不可能回到班子里了,自己这个侏儒在安阳举目无亲,除了呆住这盗贼之中哪里还有别的出路?经过此事之后,杨顺儿也死了逃走的心,一门心思在这贼人中待下去了。他在树上听到贼人们的抱怨,心中不由得暗自心惊,也许是因为都姓一个杨的缘故,现在的贼首杨五对他还颇为看顾,若是当真这群贼人夺了首领的位子,自己一个无拳无勇的侏儒,将来在盗贼中哪里还有活路?想到这里,杨顺儿便暗自下了决心。

    “这几棵树上的熟栗子都完了,若是还没够,我便去其他树上看看!”杨顺儿在树上大声喊道。

    “有三四十号人呢,这点栗子哪里够!猴子你快去其他树上看看,我们在这里先歇息会!”一个盗贼懒洋洋的坐下,转头对一旁的同伴笑道:“别说,这猴子倒也还勤快的很!”

    “那是,他不能拉弓,也不能挥刀,若是不再勤快点,老子就一刀砍了他!”另外一名盗匪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笑道:“也省下点粮食!”

    杨顺儿跳过几颗栗子树,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盗匪们,确认对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行动了,便敏捷的爬下栗子树,向山坡上跑去。

    ;

    第十四章平贼上

    “头领,头领!”气喘吁吁的杨顺儿跑到杨五身旁,也顾不得旁人侧目,附耳低语了一番,杨五脸sè微变,稍一思忖便吩咐道:“你先回去,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我自有主张!”

    “小的明白!”杨顺儿应了一声,快步沿着来时路上回去了。杨五看着杨顺儿的背影,脸sè变得凝重起来。若是依照他本来的xg子,自然是让自己的几个心腹准备好,待到那几个有了反心的家伙回来一一拿下,讯问一番后便在群盗面前生剥活剐了,以儆效尤。但现在的情况却与平时不同,群盗们虽然在高平村将县尉的追兵打的一败涂地,却也丢了辎重,要知道盗贼们不是军队,评价首领的标准不是在战场上打了多少次胜仗,而是能否让他们抢的腰囊丰厚。杨五刚刚登上首领的宝座,就将群盗的此行的收获丢了个干净,若是还杀人立威,恐怕结果要么是众人一哄而散,要么是群起而攻之,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结局。

    “罢了,只有装作不知,先想办法抢一笔填了众人的口,这笔账等到将来再算!”

    转眼之间,杨五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去打猎的几个盗匪回来了,他们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头半大野猪,盗匪虽然有四十多人,每个人也可以沾点荤腥了,众人赶忙收拾柴火清水,准备晚饭,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杨五眉头一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乘着那几个打栗子的家伙没回来之前先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诸位兄弟!”杨五跳到一块大石上,大声道:“我有一桩事要与列位商议!”

    群盗放慢手中动作,抬头向杨五望去,只听到杨五道:“大伙儿这几ri也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吃了晚饭,夜里便去山下的庄子里走一遭,将那天的损失给补回来!”

    “好咧!”群盗发出欢呼声,这几ri他们只能嚼些粗谷野果,口里早就淡出鸟来了,他们早已看到山下那庄子的富庶,好不容易得了杨五的号令,哪里还不幸喜若狂,几个最急躁的盗匪干脆拔出朴刀在头顶上挥舞,大声吆喝。

    这时,几个收栗子的盗匪回来了,正好撞到这番情景,不由得沮丧的低下了头。

    已经是二更时分,曲家庄内一片寂静,相比起四周村民的破旧房屋,曲老丈人家的院落在月光下更显得坚固,这曲老丈不但占据了曲家庄一半的田土,在安阳城内还有一家生药铺子、一家山货铺子,不要说在曲家庄内,就算是在整个安阳县也算的有数的大户了。和当时绝大部分大户人家的住宅一般,曲丈人家的宅院是由一重坚固的两人多得石墙保护着,在正门后还有两座望楼,在上面留有shè孔。他家中子弟便有二十多个青壮,加上收留的客户、庄客能够拉弓持枪的青壮汉子足有四十多,其余的壮妇老幼也能够送水守墙,缓急之间,就是两三百人也攻不下来。

    “顺儿,现在就看你的了!”杨五压低声音,对一旁的杨顺儿笑道:“看到那个旁门了吗,你翻过墙去,打开门让弟兄们进去!”

    杨顺儿接力瞪大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在院墙的拐角处有一个小门,应该是用来方便屋内人进出的,他咬住牙点了点头,拿起一根粗竹竿向院墙那边走去。盗匪们屏住呼吸,看着杨顺儿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墙旁,熟练的竖起竹竿,敏捷的爬上竿顶,很快就消失在围墙顶部。

    “呼!”几乎所有的盗贼们此时都送了一口气,众人同时的吐息声汇成了一个颇为强劲的声响,将杨五树上的一只夜老鸹惊起,它发出呱呱的叫声,向远处飞去。杨五抬头看了看那只夜鸟,拔出腰间的佩刀,对身后的盗贼们低声道:“待会大伙鱼贯而入。老规矩,咱们求的是财,不要乱杀人;不许放火;不许私取财物,都知道了吗?”

    “群盗们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急迫的神情,月光照在他们手中的兵器上,反shè出y冷的光。

    片刻之后,角门被推开了,杨顺儿从探出头来,向这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杨五做了个手势,第一个向角门跑去。

    次ri午后,周平正如往常一般指挥着自己的那队手下cāo练,突然耳边传来沉闷的鼓声,他赶忙让队副收队集合,自己则快步向县尉衙门走去。待到他上得堂来,只见上首薛良臣两厢站着四五个都头队正,众人脸sè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薛良臣看到周平进门,向其微微点了点头,周平赶忙走到右厢静待。

    片刻之后,三通鼓声敲过,都头、队正们总算是到得七七八八了。薛良臣站起身来,沉声道:“晚来的人就不等他们了,我刚刚才县尊那里回来。”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堂上的众人,沉声道:“昨夜里盗贼攻掠了七里岗的曲家庄,正是那次袭击昼锦堂那伙人,县尊已经下令,让我们立刻前往缉拿盗贼!”

    堂上顿时哗然,都头队正纷纷交头接耳的私语,薛良臣皱了皱眉头,喝道:“且住,堂上并非私议之处,有话直说!”

    刘胜大声道:“县尊怎的知道就是那伙人?”

    “从曲家庄逃出的人说了贼人中有个侏儒,十分显眼,是那个杂耍班中的杨顺儿,便是这厮给盗贼开了曲丈人家的后门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听说过那个杨顺儿的事情了,像那种身手敏捷的侏儒实在是万中无一,若是这般定然是错不了了,只是弓手们才集中cāo练了五六天,就要与凶狠狡猾的贼人交手,实在是有些情虚。

    一个头领出行道:“薛巡检,弟兄们才cāo练了几天,可不可以先缓一缓——”

    “李兄!”薛良臣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县尊有令,我等不得违逆!”说到这里,他转身对刘胜道:“刘队正,你骑术好,我命令你马上领着手下去七里岗,探察贼人的下落去向,记住,我不到,不得与贼人见仗!”

    “喏!”刘胜应了一声,便下堂去了。

    “其余的人回到自己队中,准备干粮辎重,随时待命!”

    “喏!”众人齐声应道。

    周平回到队中,发完号令后,便自去住处准备,他刚刚进了房间,便听到门口有人说:“周檀越!”

    周平转过身来,只见至善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心中一动,问道:“禅师有何事?”

    至善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周平身旁,笑道:“果然不出檀越所料,不过我等持弓矢之人,光是料敌于先还不够,还得临阵杀敌,这次老僧便陪檀越走一遭,如何?”

    周平一愣,旋即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随即屋内便传出两人爽朗的笑声。

    下午,太阳光斜shè在官道上,六七骑出了安阳县城门,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骑手们的身上没有盔甲,只有佩刀和弓箭。沉重的马蹄踏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一团团烟尘。

    薛良玉抿着嘴,一声不吭的夹紧的马肚子,不时的用马鞭抽打着坐骑的后股,将他那匹青鬃马几乎要催的飞了起来。这个才十六岁的骁勇少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扑倒七里岗曲家庄,抢先取下那伙盗匪的首领,立下首功,向自己的兄长证明自己比起他那个新收的郎党更有资格担当队正乃至都头。

    “薛老四,薛老四,慢点,慢点!”一旁的刘胜一边大喊,一边伸手去拉薛良玉的缰绳:“留点马力!”

    “慢什么慢?咱们去晚了贼人就逃走了!”薛良玉反驳道。

    “跑不了,贼人抢了东西,走不快的!倒是咱们是探子,要是马力耗得太多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要倒霉!”刘胜用力勒住薛良玉坐骑的缰绳,迫使其减慢速度道:“薛老四,你现在在我的属下,就得听我的,要不然就回去,不然小心军法无情,你们薛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就算我一刀砍了你,你二哥和老父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薛良玉的坐骑发出一阵长嘶声,勒住它口中嚼子的感觉让它非常不好受,它愤怒的蹬着的蹄子,溅起大量的烟尘。它的主人和它一样,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刘胜,但刘胜夷然不惧的与其对视。终于薛良玉低下头,低声道:“好,我听你的!”

    刘胜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七里岗的曲家村外,按照刘胜的命令,两个手下下马后去打探村庄里盗贼的情况,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在远处接应,这么做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