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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醉春风第3部分阅读

    了。」当时就 有张老儿,马老儿两个不愿住夜。说明了,一齐出门去了。

    奶姆道:「三娘娘如何不论好歹,都许他弄」三娘子道:「邻舍极要紧的, 不安顿了他,怎能够凭我快活」奶姆道:「娘娘说得是。只是一件,那粗宁的, 怎么当得起」三娘子道:「拼得歪着头,闭着眼,凭他弄一遭罢了。」

    次日马蚤王三送包票进来,阿龙还在栈房未回。隔夜,一个后生又去得极早。 三娘子见了他,忽然动了马蚤兴,就招他进去。只去了下衣,在床沿上弄起来。弄 不多时,王三就泄了,他道:「三娘娘的是万中选一的,我不觉魂了,故此容易 完事。还要娘娘大大布施哩。」

    三娘子道:「你是不消说的。只是邻舍有贪财的,不如每人多与他一两银子 罢。龌龊的,多免劳下顾。」王三道:「有两个小兄弟,一个陈六,一个赵三, 都也是小后生,他两个也不贪财。其余六人,把他二两一个,我回他便了。」

    从此以后家里的人,只有文璧小丫头,不把他放在心上,也不去安顿他。个 个都是帮衬三娘子的。乡邻射的射,得银子的得银子,打了和局,没一些拦阻。 凭那出出进进,像虎丘山吊桶,一上一下,好不热闹。

    过了几时,将近腊月,张三监生差张俊回家,又取五百两银子。

    家书上说:「国子监祭酒,不放回来,竟在南京过年了。若是家里人不够用, 可再寻一对人,或半大的小厮,凭你拣选,不拘身价。」这一句话,只为自己在 外大嫖。新年新岁,丢他独自在家,心上有些不安稳的,放这半条路儿,那知三 娘子在家,这等放肆

    闲话中间,三娘子问起三监生可包院里小娘张俊道:「包了旧院大街,顾 家一个小姊妹,叫做顾节,每月三十两。相公留一个人看了鸡鸣山僧房的一处, 竟往他家,吃他的饭,都不要钱,倒比苏州省些。只是做了好几遭衣服,买了一 两遭金玉簪扣,费了二三十两银子,只怕如今过年,毕竟多费些哩。」三娘子怕 张俊在家,原是吩咐老婆,不通他知道。自有些得碍眼,忙忙催阿龙凑了五百两 银子,打发往南京去了。

    那时苏州新兴洒线衣裙,三娘子喜欢穿百蝶的袄儿,因此人称他做百花张三 娘。有时带了奶姆,丫鬟往虎丘住几日,有时雇了游山大船,在船里住几夜。不 管生熟,不论僧俗,看得中的,便叫来受用。

    腊月尽间,忽然叫匠人来,在他拔步大暖床边,开了个小门。只为他的卧房, 正在靠西一带,墙外一条小,内没有人家。不过一个穿南穿北的走路。开这条门, 正通拔步床板壁,去了一扇板壁,就明明亮亮通了外面了。汉子进来,不消拘定 前门,此间踏足便是。

    到了年节夜,三娘子吩咐:「阿龙!过节须要两个陪我,若没两个,不许你 同秋花一处。」阿龙道:「人人都要在家,吃合家欢酒,拜家堂,取新年吉利, 谁肯出来过夜一个还没处有,那里有两个除非东仓上金三房,有一班小戏子, 有两三个生旦好,都只得十七八岁,没有妻子,把一本戏钱与了他们,拣两三个 来陪伴娘娘,他贪了新发利市,毕竟肯的。」三娘子满心欢喜,拿一锭二两银子 付与阿龙,叫他快去。

    那一夜大鱼大肉,好酒好菜,那件没有黄昏时候,阿龙才领了一生两旦, 共三个小夥子进来。都作了揖,就教他坐在房里,顷时摆上夜酒来,一桌儿坐了。 三娘子道:「我家相公南京坐监,今夜劳你三位欢饮三杯,共图一乐。明早新年 了,还有厚厚的礼,送与你们发利市。」三个一齐都应了。吃了酒,又吃了饭, 大家洗刮了,依旧对了门,停了灯。

    生的姓袁,年纪是他大些,已十九岁了。问道:「三娘娘那个陪睡呢」三 娘子道:「大拔步床,再有两个也还宽展哩。」三个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 只得都脱光了衣服,爬上床去。原来床上两床绵被,两个旦扯一条绵被,在这头 同睡了,叫一声:「袁舍!你陪娘娘睡。」

    三娘子小解了,才上床来。心里想道:「天下的女人,从来没有三个男子汉, 轮流干事的。今夜倒是个大大的胜会。但不知小夥儿耐久不耐久」只见袁生在 这个一头睡,沈旦、俞旦是那一头睡。二娘子以近就近,钻入袁生被里,来摸他 的,倒也长长的,只是不甚粗。捧他到肚子土来,扯他插进里,抽出抽进,抽不 上三十抽,袁生啊呀一声,早已泄了。教他爬过去,换了沈旦来弄。他的又小些, 顶不着心花儿,抽了七八十抽,也就泄了。又教他爬过去,换那俞旦。俞旦道: 「听得说:连连弄了,精毒相触,要生斗精疮,我不来。」三娘子道:「难道我 见食不抢,就偏背了一个也罢!茶窝里绵包裹着,还是热的,待我洗了洗再和 你弄。」

    爬起来把茶倾在桶里,洗那马蚤,那就滚滚流出,不知多少。

    三娘子道:「惭愧,我做女人也尽风流的了。」洗完了爬上床去,袁生先爬 过这头来,同沈旦一被睡来。三娘子钻入俞旦被里,还只道他年纪十七八,毕竟 也是嫩货,那知他久有女人弄过的,比前两张长些粗些。腾身而上,直顶花心, 研研擦擦,就如鸡啄食一般,弄得三娘子娇声乱叫道:「心肝!射死我了!」弄 了两个更次,足足有一千抽顶,再不得泄。

    三娘子抱住了道:「心肝!你在我身上睡睡着。明日年初一你不要去,再陪 我睡一夜,我送你十两银子,发新年利市。」俞旦道:「早起要拜爹娘的节,班 头主人金宅,也要同众人去一遭。年年规矩,做十来出戏。戏完了,我就来,他 两个不在面前,越发有趣。」说罢,就睡在三娘子身上。

    清早外面阿龙放开门爆,惊醒了。只得都爬起来,同他三个吃了早饭,各与 一两银子,又叮咛了俞旦,才放他去。晚间俞旦果然又来,连住了五六日,得了 三娘子二十两绞银,吩咐他常常来会,不可薄情。俞旦也十分得意。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天纲不振还一振、妇行无终迄不终

    每想双肢举,尝思半臂横。擅郎何必学吹笙,一任海棠花底蝶蜂争。

    碧沼深深入,幽溪细细行。夜阑频自唤卿卿,搅得心神撩乱骨头轻。

    《南柯子》

    且说三娘子风马蚤,轻薄儿郎少年子弟,与他州外县的人,都晓得百花张三娘 子。到了春三二月,桃红柳缘,正经女子未免有伤春意思,何况三娘子滛荡久了, 阿龙凑他的趣。寻了个马修痒,惯会做马泊六,引诱良家子弟,与那小户人家的 不学好妇人,他便于中取利。却不敢在有势有钱的人家做甚歹事。阿龙领了他进 来,见过了三娘子,他道:「三娘子的标致风流,苏城再没第二个了。」各处称 扬。倒也带了十多个浪荡子,或打从大门里,或打从内板壁里,与三娘子任意作 乐。三娘子没一个不凭他吃饱了才去。

    二月十九日,满城都往观音山烧香。也有专心烧香的,也有借烧香的意思, 男看女,女看男的。三娘子叫了一只不大不小的游山船,带了奶姆、丫鬟,往观 音山顽耍去。一路船山船海,也人山人海。船里有打十番的,有吹箫唱曲子的。 那些人老的、少的、长的、短的、肥的、瘦的、标致的、丑陋的、带帽的、带巾 的,还有女子,十个五个共一船的,好不热闹。三娘子见了标致后生,恨不得飞 过他船去,或是招他过船来,与他亲近一亲近。

    到了西新桥住了船,河小船多,挤在一堆。岸上那山轿,轿后安放了观音纸 马香烛,跟的男人也不带一个,大模大样,三乘轿子,上去烧香。一路的人看见 了,有说像是小娘儿,有说还是私窠子。又看看奶姆抱着头两岁的孩儿,便道: 「这是良人家,为何这等轻薄」

    又有见了他身上穿着百蝶洒线袄,呵呵笑道:「是了!是了!这是东半城极 要弄的百花张三娘。」说的说,笑的笑,三娘子虽然脸是老的,胆是大的,不觉 满脸通红,把扇子遮了。

    到了观音殿前,奶姆低低问道:「娘娘,昨夜不曾和那小官弄么罪过!罪过! 如何烧香」三娘子道:「我已洗了又洗,不妨得了。」奶姆道:「娘娘,使不 得的。不如等我代烧了香,你在此站一站儿,我烧了香,下来同去。」三娘子只 得叫秋花立在身边,站在殿门外等。

    奶姆去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小后生,走过了几步,回转头来,笑一笑道: 「原来张三娘娘在这里!」三娘子打一看时,却是半月前极会弄的一个郭四,因 为他弄得好,三娘子留他住了三四夜,故此认得真切。三娘子正怕下山,又一路 有人罗皂,便道:「郭四哥,我不曾带得管家来,三个女人又叫了山轿,你可同 我下山去。我改日谢你。」郭四道:「不妨,今日是一班小兄弟在船里打十番, 烧过了香,便用荤酒,三娘娘竟在我船里,回去大家畅怀一畅怀,也算春风一度。」 三娘子道:「你站一站,且待奶姆来商量。」只见奶姆也来了。三娘子说了这意 思,奶姆道:「良人家,不可太轻狂了。」郭四道:「如今下船不要说是张三娘 娘,待我只说是李乙娘,有谁知道呢」

    三娘子命中所招,该是如此。不觉满心欢喜道:「姓了李,实是没人认得我。 镇日在家气闷,且落得疏散一疏散。奶姆,你同大丫头在自己船里,我在大船里 顽耍一会儿。到了阊门,大船也进不得城。

    我自过船进城便了。「奶姆见他执意要同郭四去,口得凭他了,一齐都上了 轿。路上的人还多,只是有了个男人,就没人言语。

    到了船边,奶姆、秋花下了原来的船,郭四是卷梢大船,直在港口。又走了 一箭地。郭四先下了轿,拉三娘子上了船,满船的人都作了揖,问道:「四哥, 这位娘是那里请得来」郭四道:「李乙娘是初出来的,小弟特特请来,与诸兄 们一会。」大家又打了一套十番,吩咐开船,早已摆了酒肴来,行令吃酒,三娘 只推不会行令,也不肯监令。一班浮浪子弟,如狂蜂浪蝶,好不马蚤发。三娘子见 了这班人,也十分兴动。三杯落肚,满船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起来。三娘子却 在一班里,看上了一个张二官、一个陆二官,把一只金耳挖与了张二,把一条洒 线汗巾与了陆二,暗地问明了两个住处,说:「我叫马修痒来请你。」一路里乱 哄哄捻手捻脚,搂搂抱抱,真像疯颠的一般。

    反把个郭四丢在一边了。

    到了阊门,奶姆、秋花在船等候。不知三娘子如何法儿,把个张二官弄在自 己船里,一同载到家中,搂着斡事去了。船家把舌头都伸出来道:「诧异!诧异! 原来做了私窠子了。」正是:

    大风吹到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

    且说三娘子老着脸,大着胆,被人弄惯了。每到春天被那春风一吹,骨节都 趐麻了。便如吃酒醉的一般,直醉到冬里,再不肯醒。朝张暮李,不知弄过了多 多少少的人。

    有一个骑马徐三,原是少年狂放的秀才。极要嫖,极要偷婆娘的,与三娘子 好了。六月天气,都不穿衣盖被,比冷天加倍有趣。这一夜,正是十五月圆时, 三娘子床后有个天井,宽绰响亮,极好赏月。

    把酒肴搬到天井里,吃了一会,大家高兴起来。就在春凳上大弄。徐三把手 提起两只小脚,且不插进;一眼看定,有轻轻几根毛,紧紧一条缝,笑道:「这 张好,不知经过多少了,等我今夜,趁此月明,碎了心花儿罢!」三娘子笑道: 「你若捣得碎,算你是好漠。只怕心花儿不曾碎,你倒拜倒辕门,把我笑哩!」 徐三忽地放下两只脚,缩下去,把一舔,舔了满嘴的马蚤水,全没臭气,只有些腥, 笑道:「有趣!有趣!香得紧。」三娘子十分马蚤发,亟叫道:「我的心肝,快些 弄。」徐三一上一下,一出一进,连抽连顶,足足有一千多。三娘子虽然放荡, 经得人多,却不曾经这狠手。在下面没口儿叫心肝叫亲肉。那马蚤水卿卿呷呷,流 得可怜,荫精泄个不住。忽然叫道:「我死了!我死了!心花儿只怕射碎在那里。」 昏昏沉沉,就如睡着了一般。徐三慢慢抽扯,重新弄活他转来,叫道:「心肝!

    住了罢!我出娘肚皮,不曾见这般会弄的,我丢得多,实是倦了。「

    徐三道:「你如今拜倒辕门了么」又抽拽了一阵,方才泄了。他就做个寄 生草曲儿,笑那三娘子的马蚤。曲儿道:

    你也真波俏,况兼多貌娇。我连珠放了冲心炮,你荫门不闭逞威豪。那知我 将军直到囊山窑,女先锋忙叫,且收兵拜辕门,空留下一场笑。

    莫说三娘子在家滛荡。张三监生在南京用了些银子,叫监里门子在堂考日子, 传递了两篇文字,考了个一等三名。旧例免了三六九走班,只初一十五,到一到 监。镇日包了顾节,在旧院里快活。

    看看七夕过了,十五日后,到京乡试的,日日有得进城。骑马徐三秀才,原 侥幸有科举的,也搭了朋友,从通济门旱路入城。寻下处在钞库街,与旧院相近。 慕顾节的名,到八月初旬,意欲送初会与他,歇一两夜,泻一泻火,好去进场。 连到他家几次,说有人包的,不便见客。

    这一夜是初四了,徐三同朋友在沙四家吃酒,问起顾节。沙四道:「是你苏 州一个张三篮生包着哩!」徐三想了想道:「想是新家巷那个张三了四爷曾见 他么」沙四道:「也曾到我家来过,他陪堂的那个,他叫他做杨先生。」徐三 道:「不消说是他了。」又吃了一回酒,同了两个少年狂放的朋友,跑到顾家, 立定了脚,道:「要见见你家节娘。」顾家回说:「有客包着。」徐三大骂起来, 惊动了张三监生同杨先生走出来。

    只听见徐三骂道:「新家巷张三乌龟,他的老婆被我几乎射死。

    老婆还是我包过的,难道他包的小娘儿,不容我一见我们打进去,不怕他。 「张三监生,气的目瞪口呆,话也说不出来。杨先生道:」你且进去,等我同节 娘见他一见,打发他去便了。「张三监生依他言语,自家气忿忿的进去了。杨先 生同顾节出来,见了见徐三。这徐三千不说万不说,只说:」这姊妹不如张三娘 子。丢他在家接客,自己在此包妓,岂不是舍了黄金抱录砖「扬扬的拱了拱手, 出门去了。

    杨先生同顾节进房,张三监生扯杨先生在天井里,低低的说道:「我离家太 久,像是我家不良之妇,走错了路了。我左右进场也没用,监期又将满了,不如 告了假,快些回去。」杨先生道:「出来一场,还该进场走走,胡乱涂几句在卷 子上,只要不贴出来罢了。你不知道,尽有比你更不通的也都进场哩!况你令政, 正经不正经,也不在乎这几日。回去也不消张扬,伤了体面。只把内外关防,十 分严紧。

    自然清净了。「张三监生依他言语。

    完了场事,在祭酒那里告了假,买了些送人香皂等物,雇了一大浪船,往苏 州进发。顾节只为包久了,倒有几分恋恋不舍之意。送至水西门外,掉了几点眼 泪,才别了自去。张三监生一路气忿忿的,思量回家把夫纲大振。又忽然自想道 :「也是我在南京丢他空房独守,故有此事。须大家认些不是。」路上行了四日。

    到得家里,正是八月二十日。三娘子连日赏中秋,狂荡坏了身子,下午昏昏 沉沉,睡在床里。听见说相公回来了,只得勉强爬起来。

    张三监生虽然怒气冲冲,且不说出。一个作了揖,一个回了福。三娘子问: 「一路平安么」张三监生道:「家里丑声直传到南京,几乎气杀,有什么平安 」三娘子红了脸,不敢则声。张三监生海叫一声:「收拾些酒肴出来,我与杨 先生吃。他吃了还要回家去哩!」竟走出去了。

    三娘子一面收拾酒肴出去,一面叫张俊问他,为何相公发恼张俊把骑马徐 三秀才的话,学了一遍。三娘子道:「他往南京差不多一年了,我后生娘子,也 十分怪不得我。拼着大家闹一个开交。」张俊道:「娘娘既有些不是,还该忍耐 些。」三娘子打发了酒饭,到书馆里去准备要与丈夫放泼。那知张三监生竟在书 馆里睡。只把厅后腰骑门,一具锁反锁了。直到早起才许开。三娘子这一夜,怕 他蓦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