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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第4部分阅读

求视若无睹,他见过她被一个男人的“善意”弄得满心慌乱,吓得瘪起嘴,四处找妈妈求助。

    他的工作很忙,如果放一个荡妇在家里,他必须盖够高的围墙,目前他没有加盖围墙的计画,所以薛渟渟是他最合适的人选。

    总归一句话,他愿意娶她,就是看上她的笨。

    “妈妈,你要救我,我不回台北,我不要嫁给急冻人。”她对著他的手机猛掉泪,手臂还在人家的掌握内,她的坏话说得太大声。

    “乖女儿,什么急冻人,别给傅恒乱取绰号!爸妈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你知不知道,上星期爸爸交给他两千万,才几天不到,我们已经赚了将近一倍,照这样下去,我们家不但会富过三代、四代,还会富过千千万万代。

    “渟渟啊,别担心,妈给你保证,再不会有别的男人比傅恒更适合你,乖乖坐上他的车,帮我转告傅恒,晚上妈给你们小夫妻接风,订了一桌酒席,一定要回来吃哦!”

    母亲先是一阵连珠炮弹乱轰,然后喀嚓,电话挂掉。

    电话里面没人声,电话外面,渟渟哭得精采万分。

    “我怕冷……”她仰头对傅恒说话。第一次正对他,她的委屈多到说不尽。

    怕冷?不会吧!室温起码有三十度以上,没有人会嫌南台湾的夏天太冷。

    “我不能嫁给你,我会得冻疮。”

    她的手背擦过脸庞,漂亮的嫣红浮上。

    傅恒总算听懂她的话。想笑,却怕对不起她的眼泪。很多人说他性格冷漠,却从没有人告诉他,在他身边待久会得冻疮。

    “没关系,我有很好的医生会医治冻疮。”他真喜欢她的笨。

    “我不喜欢看医生,请你不要娶我好不好?”

    “不好。”他反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一个比她更笨、更容易控制的女人。

    “我有很多同学都喜欢嫁给你,她们比我聪明、比我漂亮,你要不要考虑改变主意?”

    “不!”他不要娶个女人来算计他的财产。

    “可是……”渟渟的眼角余光瞥见亚丰的身影自远处走近。

    倏地,用力一挣,她成功挣脱傅恒的箝制,转身往外跑。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救我、救我!”她的阿诺终于带著火箭筒前来拯救落难公主,怕死的大坏蛋赶快躲。

    渟渟跑到他跟前,身体向上一跃,手脚并用,她成了紧抱树枝的无尾熊。

    “你在做什么?”亚丰皱起眉,发觉她缩在自己肩背的脸上满是湿气。

    “救我,坏人要来抓我。”

    “你先下来。”

    她不重,但光天化日下,这种动作太难看,她两手两脚勾圈在他身上,拿他当单杠攀。

    “不下来、我不下来。”

    说著,她的手脚缩得更用力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肌肉绷紧,颤栗在全身交替,她是真的吓坏了。

    亚丰无奈,只好由著她将自己当成尤加利树。

    她身上的寒毒在亚丰身上获得拯救,他很凶,但很温暖,暖暖的身体、暖暖的气息,她就是喜欢他热热的体温,不爱寒带南极。

    “请问你是?”

    亚丰腾出一只手支撑她的重量,可是很显然的,她并不需要,她把自己挂得又牢又好。

    “我是渟渟的未婚夫。”

    他就是傅恒,果然不是平凡人物!亚丰微笑。

    “好了,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终于甩掉这个烦人家伙,他应该轻松的,可他却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她的体重还挂在他身上。

    亚丰的话向傅恒解释了他们之间并无太大千系。

    “不要,你救我,我给你很多支票。”仓皇问,渟渟拿他当小题看。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应该回台北,这里不适合你。”阿诺居然投靠到坏人阵营,迫害女主角,编剧头脑秀逗了啦!

    “你胡说八道,我很会叠被、铺床,你才说我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现在又说我不适合,而且,冠耘先生说我可以留一个月,你不能随便赶我走。”

    这是傅恒首度听见渟渟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智商略微上升。

    “你如果不介意家里破产的话,就留下来吧!”傅恒说。

    这句话正中渟渟的痛处,她真的不想心心、念念到马路边要饭。

    “我、我……我们家还有钱和土地。”

    “以你父母亲败家的程度看来,不出三年就要去申请游民安养了,能救你们全家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看不惯傅恒对渟渟的威胁恐吓,亚丰挺身,“那倒未必。”

    “你的意思……请问你是?”傅恒似乎对他有印象。

    “姜亚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世新的姜亚丰?”傅恒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股市名人居然窝身在小小的垦丁。

    “抱歉,我没认出你。有你在,薛家的确可以得救,问题是,你会帮她吗?”傅恒问。

    他必须确定渟渟和姜亚丰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有情,那么他便必须重新寻找新娘人选。

    亚丰侧头,看不见她哭得很美丽的小脸,只看的见她的背,抽抽噎噎,哭得很努力。

    “不会。”他不给她任何想像空间。

    “很好,谢谢你。看来我今天是带不走她了,希望你能劝她在婚礼进行前回台北,我没有多余时间再跑一趟屏东。”

    没时间?他对这个未婚妻的感情太轻淡。但亚丰没对此表示意见。

    “婚礼在两个星期后。”傅恒向他约定时间。

    “知道。”亚丰说。

    两个男人握手道别。

    傅恒离开了,渟渟还是抱住他不放。“你未婚夫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哦!”经过整整三十秒的思考,渟渟松开自己的腿,双脚著地,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滑,落在他腰间。

    “刚刚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很会赚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救我们全家?”

    亚丰没回答,她当他默认。

    “你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刚刚被傅恒一吓,她全身酸软无力。

    他还是保持沉默。

    “拜托拜托……”她更小声了,悄悄打个呵欠,抬头,脸上写著无辜。

    不说话,他不说话。

    “我好想睡,你会不会骂我上班时间偷懒?”她惊吓过度,需要补眠。

    针对这个问题,他应声:“想睡就去睡。”

    “哦!”

    哦完,她圈住他腰际的手收拢,靠进他怀里,认认真真睡著。

    才一会儿,她便在他身前失去动静。

    有没有搞错?他是叫她去睡,没叫她在这里睡。

    算了,认命,打横抱起她,亚丰再次把渟渟送回床上。

    第六章

    渟渟生气了,是很严重的生气。

    亚丰每次看见她,都避开去;小书见了人,不笑、不说话也不理;连小题见到她,也无精打采,不肯甩人。

    农庄来了新客人——苏小姐。

    整理主屋的员工抱怨连连,还不时从饭店部门调人手过去帮忙,听说那位苏小姐是大老板的新娘,她脾气很坏、很挑剔,说话刻薄又爱指使人,大家都预估,有这位新老板娘,员工们别想过好日子。

    “小书,你知不知道亚丰在哪里。”

    下班时间,渟渟在农庄栅栏边撞见小书。

    “抱歉,我不知道。”小书勉强打起精神应对。

    “你在哭吗?为什么眼眶红红的?”渟渟凑到她面前,拉住小书的手问。

    “我没事。”别开脸,她不想被看穿心事。

    “因为大老板对不对?”

    这件事整个农庄上上下下都知道,有的人为小书不值,也有人拿她的例子来告诫年轻女子,不要作麻雀变凤凰的春秋大梦。

    “他……”想起冠耘,不落的泪水滴滴答答……铺陈。

    “我不懂男生,他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喜欢你,为什么容许别的女人欺负你?”

    苏小姐对小书的过分挑剔人人看在眼里,大老板和小书的事从没瞒过农庄里任何人,苏小姐拿小书当假想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没有人欺负我。”

    从来都是她在欺负自己,为了爱情,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她仍愿意委身;明知他心中对她的恨远远超过甜蜜,她仍不惜一切要和他在一起,这不是她在欺负自己吗?

    “以后你要怎么办?”

    “我十六岁来到农庄,除了这里,我没有别的亲人朋友。”

    她的世界不大,只有农庄和他。失去他、离开农庄,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去哪里。

    “总还是要走的,对不对?我没办法眼睁睁看著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小书泪潸然。

    “为什么要走?”渟渟问。

    “若亚丰先生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你能视若无睹?”小书反问她。

    “我想……我不能。”

    “对啊,我也不能,所以终究要离开。”任由泪水挂在脸庞,小书颓然走向另一个方向。

    离开?当亚丰和别的女人谈爱情,她就应该离开吗?

    她的同学常常讲,爱情需要冒险,要不怕竞争,不到最后千万别放弃;但小书又说……

    一群人的话在她耳边绕圈圈,渟渟分不清谁是对谁是错,她必须找个聪明人来问问。

    咦,那不是幼幼和小题吗?渟渟快步走向她们。

    “小题、幼幼,”渟渟挥手跑向她们。“你们可不可以帮帮我?”

    “什么事?”小题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小书说,如果亚丰和别人谈爱情,我就应该离开,这句话对不对?”渟渟问。

    “你扯上我二哥干什么?你不是有未婚夫了?难不成你想来个一鱼双吃。”小题瞪她。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鱼,何况我问的是亚丰,不是晚餐。”最近小题对她,实在不太友善。

    “小题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什么还去在乎亚丰先生喜欢谁?”幼幼耐心地向她解释。

    “未婚夫?你是说傅恒!才不!我打死都不要嫁给他,你不要乱说话。”

    一提到傅恒,她的心脏无力、全身虚软,需要两根棍子支撑才能勉强站直。

    “你不想嫁给他?”小题意外。

    “当然不要,我逃婚不是作假的,我是真的、真的不要嫁给他。”

    “你是逃婚,才到我们农庄?”

    “对,谁敢嫁给冰人,说话时没表情、没温度,跟僵尸是好兄弟,不不不,不嫁,我绝对不嫁。”渟渟再三宣誓决心。

    “你不嫁,那……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小题的希望陡然升起。想到他的法拉利和一百栋房子……哦,帅!

    “你要嫁给他?好啊、好啊!小题,你赶快把他抢走,我就不用嫁他了,谢谢、谢谢,我都说不出来我有多感谢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等一下回房,我把我所有的钱统统送给你,请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嫁给他。”

    她感激地抱住小题,又叫又跳。总算有人听得懂她的话,她终于可以不必移民到南极大陆了!

    “没问题,这个忙我帮定了。”小题阿莎力地拍拍她的肩膀,愉快地离开。

    小题走了,可是,小题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幼幼,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如果亚丰不爱我,我一定要走吗?”

    “渟渟,如果亚丰先生不想娶你,想娶别的女孩子,你怎么办?”

    “不知道,那个女生比我好吗?”

    “不管她有没有比你好,亚丰先生就是想娶她的话呢?”

    “我会告诉亚丰,我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努力改变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若是他不想你改变,他只想娶他喜欢的女生。”

    “你是说,就算我再政变,他都不想要?”渟渟问,

    “对!到那个时候,你还坚持留在他身边,会不会伤心?”

    “可要是我不努力就放弃他,等我老了,一定会遗憾。”

    “若是努力过了,仍然没办法改变他?”

    “那……那……”她知道幼幼想给她的答案了。

    “离开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它成了唯一可行的路。”幼幼在劝渟渟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就像小书的情况?”

    “对!留在农庄,对她没有半分益处。”

    “她这样好可怜。”

    “长痛不如短痛。”幼幼拍拍她,也随著走开。

    离开就会让长痛变成短痛?不会,如果她离开亚丰,她会长痛、一直痛、痛到不行、痛到死。

    不过,在决定她要不要痛之前,她必须先弄清,她的改变对他有没有意义。

    渟渟在马房里找到亚丰,轻轻走到他背后,依照往常,她把自己的小手送进他的大掌中间。

    二天没见到她,他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他只知道渟渟试了几次,要把支票塞进小题口袋,请小题邀她入主屋用晚餐,好见他一面,小题都没帮她;也知道她一下班就到处找人问他在哪里,他的避不见面让她很沮丧。

    “你还没走?”他一开口就是无情。

    “我才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她再次宣誓。

    “留在这里做什么?”

    “留在这里喜欢你。”她不假思索。

    “我不喜欢你。”

    “那是因为我们不熟,等我们再熟一点,你就会喜欢我。”她不得不自信,因为她想为他改变,不想黯然离开。

    “再熟我都不会喜欢你。”想起小书的伤情,他斩钉截铁,不想她变成小书。

    “会的,你会喜欢我,迟早有一天。”

    松开他的大掌,她自他身后圈住他,这个动作印证她的想像——他的背又宽又阔,靠在上面的确舒适。

    “婚礼快到了,你应该回台北。”

    “我不嫁给傅恒。”她怀疑,为什么这句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大家还是听不懂。

    “婚礼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你早点回去比较好。”

    果然,连他也自动删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宣誓。

    “我要嫁,只要嫁给你。”她向他发誓。

    “我要娶,也不会娶你。”他也向她发誓。

    好吧!他承认他没有那么讨厌她,承认他偶尔会丧失理智想要她,但他还是没有娶她的念头。

    列举十大原因——一、她太笨,不适合他这种聪明人;二、他和雅雯的婚事已经得到双方家人的默许,他不想改变;三、她不是小书,不懂得委曲求全;四、她的婚礼在两个星期……不!在十天之后即将举行……总之,她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她。

    “j,那你不要娶我,你帮我。”她退而求其次。

    “帮你什么?”

    “帮我家赚钱,不用赚很多,只要不会让心心、念念当街头游民就行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没学过助人为快乐之本吗?”她绕到他面前,拉开他的手臂。躺完后面,她要躺躺前面。

    想用青年守则逼他助人,她太小儿科。

    “我的快乐够多,不需要助人。”

    一个不注意,他让她闯进自己怀里,想推开她,她像八爪章鱼,细细的手臂居然力气那么大,让他拉不开她。

    “好吧!你不想帮我,我就自力救济,你把我从饭店部门调回你身边工作,我一天从你身上学一点,到最后我就能学会赚钱,好不好?”

    一天学一点?他们再相处不过是十天光景,想起仅剩的短短十天……好吧!放纵她。亚丰点点头。

    渟渟感受到头顶上方的振动。他同意了?他要把她调回身边?渟渟仰脸看他,脸上净是喜出望外。

    “谢谢、谢谢,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好感动,等我学会赚大钱,我一定请你吃饭。”她的天地很窄,以为赚钱比吃饭容易。

    挑挑眉,她的过度单纯让他很羡慕,不用管人心险恶,不用介意世道艰险,用她最简单的逻辑在世界生存。

    看见他身后的马匹,她提议:“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你会摔下来。”他直觉出口。

    十天!想到短短十天,亚丰的心情黯然,只剩十天……不,他应该这么想——还有十天,再过十天他才能甩掉她。

    矛盾在他心间反覆。

    “不会啦,我去过澳洲的农庄,在农庄里面我有骑过马,嗯……我想想,对了,拉右边缰绳,马就会往右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