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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第4部分阅读

    像总统套房一样,所以铺床?她行得咧!

    果然,十分钟一到,一张整整齐齐的床出现,让亚丰张口说不出话。

    “你看,我厉不厉害?我哥嫂多喜欢我铺的床,买了新被单,常常拜托我去帮他们铺床。”

    她总算找到—个能胜任的工作。

    点头,亚丰说:“以后你就留在饭店部门,我让常经理帮你安插工作。”

    “你是说,以后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工作?”渟渟问。

    不要啦!她喜欢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不爱到离他那么远的饭店部门上班,瘪嘴,她的脸丑得像苦瓜。

    “想当我的秘书?恐怕你还没有这等本事。”

    “不用当秘书,就像以前一样,擦桌子、抹椅子,帮你准备点心、午餐。”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不行讨价还价吗?你不觉得我在,你比较不寂寞,想想看,当你无聊的时候……”

    “上班时间我很忙,没有空无聊。”他一口气回绝她的提议。

    “不然……”

    “闭嘴,我还没有跟你算帐,谁说上班时间可以溜进客房睡觉?”

    “那不然……不然你当我今天请假,假装你不知道我会铺床,假装我不是偷懒,我是合法休息,你扣我薪水,好不好?”

    她赖到他身边,把小手钻进他的大手里,摩摩蹭蹭,挨著他、靠著他,想挤出他一点点同情。

    他没说话,被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迷了心神。

    “你知不知道,我很可怜,今天是我人生最忙碌的一天。”她柔声说话。

    忙碌?他想大笑三声,她应该去听听别人对她的评语。

    “首先啊,我到马房工作,你都不知道马房里有一个坏人,他故意把桶子装满满叫我提去喂马,那一大桶东西谁提得动?我又不是机器人,也没装上机器手臂。”

    坏人?她有被害妄想症。

    “那个坏人还叫我去拿乾草,草那么多,他存心活埋我。”

    很好,恶人告状!

    “我累得半死,做一大堆事情,坏人不但不让我休息,还叫我到花圃,幸好花圃的坏人爷爷比较没那么坏,他只叫我拔草浇水。

    “我很认真哦!拔了一大堆杂草,可是坏人爷爷不但没夸我,还骂我弄死他的心血。他看起来很可怜,我就发誓要更努力工作,拿起水管……”

    “你把花圃弄成沼泽地带?”

    “咦?你看见了吗?你说话和坏人爷爷一样耶!”

    亚丰内伤,憋笑憋到这个程度,幸好他早过了青春期,否则一定会长不高。

    “然后呢?”

    “我在沼泽里面滑倒,一身泥巴弄得我想哭,坏人爷爷叫我到厨房帮林妈妈的忙,洗过澡我就进去厨房,林妈妈人很好,她说厨房太热,怕我太辛苦,说饭店部门缺人手,我就过来了……

    “啊,中午过了吗?难怪我觉得好饿,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你有没有吃?我去弄点心好不好?”

    等她排两个小时的饼乾吗?不,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不用,饭店部有专门的餐饮部,你去那边吃点东西。”

    “你要跟我去吗?”她像在讨好人的哈巴狗。

    “不!以后你留在这里工作。”

    “你刚刚没听见我今天有多辛苦?”

    “有。”

    “你还在生气我上班打瞌睡?”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处罚我留在这里?”

    “这是最适合你的工作。”

    “没有讨论余地吗?”

    “没有。”

    “噢!”

    她了解了,不管多用力撒娇都没用,他再也不要她跟在身边。眉毛往下调降,嘴角以同样的弧度往下垂,衰人要有一张衰相。

    “我的话听清楚了?”她的表情让他想笑。

    “如果我说没听清楚,你会不会说飞云不用连话都听不懂的员工?”渟渟问。

    “会。”

    “那就没得谈了。”

    垮肩,渟渟连两只胳臂都往下垂,今天的地心引力对人体的影响特别厉害。

    小手离开大手,她的心开始大唱空虚寂寞。

    见她不再有反应,亚丰走出房间,走出饭店范围。

    嘴角往上扬起,大笑一声、再一声、再三声……然后厚厚的笑声变得空洞,往前走几步,他刻意拉高嘴角、刻意大笑,可是乾乾的笑声显示了他的心不甘情不愿。

    不对!他应该高兴才对,甩掉一个大麻烦,又不违背兄妹的意愿,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怎会……笑不由衷?

    很久没接到生意,再加上几个弟兄准备当兵,眼看讨债公司即将倒闭,再不想想办法,小题恐怕得在下一季宣布破产。

    “不行,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把全世界的钱全赚到我的口袋里面。”小题扔掉手中的大扫把,指天指地,立下大志愿。

    “你最近不是从渟渟那里搜刮了不少钱吗?”幼幼好笑地看她。

    说的也是,要不是渟渟那一万块、一万块的支票陆续进帐,她老早宣告信用破产。

    “那些钱只能平衡我的每月所需,不能让我大富大贵。”

    “少骗人,你每个月又没用到什么钱。”吃穿全仗老哥,她再哭穷,没天没理。

    “谁说,我平均每个月要缴交七万八千六百三十二块钱的保险费,要是再没有进帐,我会活不下去。”

    一个月七万八,一年将近要一百万,她打算谋财害命赚保险金吗?不然花那么多的钱买保险,会不会太过分?

    “你买那么多保险做什么?”

    “那是我的棺材本。”

    “不会吧!你家那么有钱,你怕没钱买棺材?”

    “我说的是老来本,我家老爸老妈重男不重女,说不定将来财产连一分钱都不给我,要不趁年轻多赚一点,说不定年老,我会活活饿死。”

    这是她家里的老阿嬷教她的,阿嬷说女人是油麻菜籽命,嫁鸡随鸡,好命歹命不由己,聪明的女人要多存点钱,替自己的未来作打算。

    “嫁一个有钱老公,让他来养你不就得了。”

    “幼幼,你实在很笨,你不晓得现在离婚率很高吗?嫁了有钱老公先别高兴,说不定不到三个月就离掉啦,还是自己多存点钱比较可靠,不过,我还是不否认嫁给有钱老公是好方法,只要忍耐著不离婚的话。”

    “放心啦!要是渟渟顺利嫁给你二哥,她那么慷慨大方,一定不会让你饿著。”

    “我二哥态度很奇怪,前一阵子看两人出双入对,我以为二哥已经放弃雅雯姐,转移目标,可最近他又把渟渟丢到饭店部门,不闻不问,我想渟渟败部复活的希望不大。”

    “你可以帮帮她。”

    “怎么帮,上一次不晓得是谁口风不紧,透露渟渟拿支票换晚餐的事情,害我被二哥训了好大一顿,渟渟要把她剩下的五张支票全塞进我口袋里,我也不敢收。”

    要是让她查出来是哪个大嘴巴告密,她一定饶不了他。

    “听说辛小姐要从北部下来度假,依我看,继你大哥之后,你二哥也会很快论及婚事。”

    “对啊!虽然我比较欣赏渟渟的慷慨性格,可雅雯姐是我爸妈中意的人选,加上她和二哥青梅竹马的感情,我没本事帮渟渟”

    “希望渟渟别太失望,每次看到小书,我都替她难过,她这两天不吃不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要提起精神张罗你大哥的婚礼,她……”

    “不要跟我提小书,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她简直是女人之耻。”

    几百年前,大哥就跟小书说过,他的结婚对象已经安排好,如果她愿意无条件跟他,那么就来吧,他绝不会勉强。

    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就该打退堂鼓,偏偏笨小书还是一头栽进去,结果现在,苦果临头,怨不得人!

    “我知道你心里也替她不值,只不过这种事谁都帮不了忙。”幼幼愁—眉,这就是她一直不敢对季扬用情的主因。

    大家都知道,姜家三个男人在南下之前,和家中双亲定下约定——他们可以不勉强儿子开创自己的事业,但婚事要由家里作主。

    所以,幼幼对自己和季扬不抱持乐观。

    “谁有本事帮忙啊?我大哥是死脑筋,谁规定一定要遵守约定?我就不信苏悦屏会比小书更适合大哥,至少要那个千金大小姐洗手做羹汤就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小题忿忿不平,她为了小书和大哥吵过两次,她实在不懂他对小书那种复杂情结,不明白大哥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之前,你三哥对渟渟很看好。”幼幼说。

    小题皱皱鼻子,谁不晓得三哥的心思,他还不是希望二哥先打破约定,那么他就立刻效法跟进,和爸妈谈谈幼幼的事情,不过就眼前局势来看,跟进的恐怕是渟渟——她得随小书的旧路子前进。

    幼幼和小题谈话间,一辆法拉利跑车驶进农庄。

    小题往前跑几步看清楚……哇塞,这是一辆上千万的车子耶,哪里来的人客这么凯?

    小题贪婪的口水流下嘴角,上次她跟三个哥哥死求活求,他们连一辆小奥斯汀都不买给她,还说她不要东跑西跑才不会闹事。

    人客下车了,哇塞乘以九加上三次方,七百二十九个哇塞装满她的脑袋。

    不得了!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凯子,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她在考虑,要不要学学酒国名花,妖娇地靠过去,问问:“王董,要住店还是喝酒?”

    尚未考虑清楚之前,人客已经朝她定来。

    “小姐请问……”

    “先别问我,让我先发问。”

    她的手捣住他的嘴,小小的掌心厚厚的、软软的,贴在他唇间净是温柔遐思。

    “好,你问。”痛恨微笑的傅恒露出难得一见的阳光。

    “这是你最贵的一辆车子吗?”

    “不是。”傅恒据实以答。

    “你有多少辆同等级的车子?”

    “十七、八辆吧。”一见面就对人做身家调查,实在不礼貌、又教人反感,但傅恒只觉得她的贪婪很可爱。

    哇塞,他的车子多到记不清耶。

    “你有房子吗?”

    “有。”他回答得很认真,原来不经矫饰的贪心,是件值得欣赏的事情。

    “是高级公寓还是独栋别墅?”

    “都有。”

    “全部加一加有没有十间?”

    “不只。”

    “请说出确数字。”

    “不超过一百栋。”这没什么,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买房子还算是一项值得的投资。

    “天……一百!”小题发昏了,软软的掌心从他嘴上缓缓滑下。

    她想直接拉著他走进礼堂,含两颗爽喉糖,大声跟牧师说:“我愿意!”

    “有没有其他问题?没有的话,轮到我发问好吗?”难得地,他说话口吻出现温度,她是个让他觉得温暖的女人。

    “我、我再问你最后—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题居然结巴。

    “好,最后一个问题。”他点头答应。

    这个女人他不讨厌,很少有女人他不会觉得厌烦,渟渟是一个,她又是另一个。

    “你结婚了吗?”

    “目前没有。”

    “耶!”小题喜不自胜地狂叫起来。第一次见面,有了爱情感觉,她深深爱上他的钱,和他那张举世无双的俊美脸庞。

    她的开心感染他,虽然他并不明白她在高兴些什么。

    “轮到我发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薛渟渟的女孩子?”傅恒说。

    “你要找渟渟?你是她的家人吗?”

    他是渟渟的哥哥吧!他和渟渟一样凯,肯定不会错,如果能够,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破坏哥和辛雅雯的婚姻,拿二哥和渟渟交换她的凯哥哥,这个生意谁都不赔本,且各取所需。

    “对,我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题从天堂摔了下来,“名草有主”四个字重重敲上她的脑袋。她脑震荡了,哪里有好心人,快送她去大医院做电脑断层。

    啊!不公平、不公平,渟渟已经够有钱了,为什么还要锦上添花?为什么还要嫁给她看上眼的凯男人?

    “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答案?”傅恒j笑地问她。

    “不要,我才不要告诉你答案。”

    小题任性赌气,步步后退,红红的脸上满是不平、愤懑。

    “你不说,我还是会找到她。”

    “我们飞云农庄少说有十几甲,我看你要怎么样找到渟渟”朝他做个鬼脸,小题拔腿就跑。

    她的表现莫各其妙,傅恒让她弄得满头雾水。

    “先生,你要找渟渟吗?她在饭店部门,我带你过去。”

    幼幼知道小题的失望有多重,但来者是客,何况她和渟渟也是朋友,人间事缺少完美。

    “谢谢。”他的声音恢复冷然,那是他一贯态度。

    坐上车,他依幼幼指示,将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

    铺好最后一张床,穿著制服的渟渟,把推车推到置物间。飞云农庄的住客很多,常常是一批一批进来,要是速度不够快,很容易开天窗。

    经理说,这里的房客已经预约到下半年度,可见在旅游界,飞云农庄是个很受欢迎的住宿地点。

    “渟渟,外找。”和渟渟一起工作的陈太太喊她。

    “谁找我?是阿诺吗?”

    一想起亚丰,渟渟好兴奋,来不及把推车摆好位置,直直往外冲。

    幸福的脚步在服务台前止住。怎么是他?白斩鸡不是应该留在台北吗?退一步、退两步,来不及躲了,他看见她了……

    幼幼看著渟渟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很少有女人会用看蟑螂的眼神看未婚夫,她一副随时要拔腿逃跑的表情,j像未婚夫是钟楼怪人,她马上要嫁到异次元去。

    “你不认识我了吗?”

    傅恒似笑非笑,抓住她手臂的五根手指像刚从冰箱挖出来的冰柱,冷得她全身发颤。

    明明是夏天啊!她却冷得全身发抖,每见到他一回,她就走了一趟南极。眼珠四下转动,她在寻找企鹅准备拍照留念。

    “我、我知道啊!”

    他从不对她大吼大叫,可是她怕他比怕阿诺更甚千百万倍。

    “知道还想逃?”他在她耳边轻语,

    怎么从他口中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冷的,会不会他根本就是没血没热度的吸血鬼先生?

    “没有、我没有逃啦。”渟渟睁眼说瞎话。

    “你们聊,我先去工作。”幼幼走来向他们打声招呼。

    “不要。”下意识,她拉住幼幼的手,力气之大,让人咋舌。

    “你要我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幼幼不解地看著她抓住自己腕边的十指。渟渟在做无声求救?她是不是—该跑一趟办公室,找亚丰来了解状况。

    “我们不需要电灯泡,谢谢你带我过来。”傅恒拔开渟渟的手指,硬逼她放人。

    “幼幼……救我。”红红的眼睛盛满泪水,渟渟被逼急了,只是体能细胞太差,不能学狗狗跳墙。

    这回再说不懂渟渟的意思未免牵强,幼幼匆忙点头,用眼神告诉渟渟,她去搬救兵。

    “你要谁来救你?”傅恒凑近她说话。

    “没、没有人。”渟渟拚命摇头。

    “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半个月后,我们的婚礼必须如期举办。”他习惯传达命令,更习惯大家遵照他的命令执行。

    “我妈妈没告诉你吗?我不要嫁给你,我已经逃婚了。”

    她的行动这么明显,为什么大家视而不见?她不懂,她的意愿为什么没有人听懂?

    “你母亲没说,她只说你会如期嫁给我,并请求我南下把你带回家,利用时间增进彼此感情。”

    他没有时间等待,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婚礼,一年内生下孩子,好顺利继承爷爷的遗产,虽然他不缺钱,但他要“那些人”好看。

    “我妈她……她头脑不清楚,才会说出这种话,你要不要再打电话问她,她会告诉你事实。”

    渟渟眼睛拚命朝外扫瞄,第一次,她好气农庄这么大,害远水救不来近火。

    “好,悉听尊便。”二话不说,他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当时会挑上渟渟结婚,原因有三——

    第一:她很笨,笨到让男人看见不会讨厌,他不喜欢太厉害、太精于算计的女人。

    第二:她很笨,笨到很容易控制,至少,他要她生孩子,她不会高唱女权,强调生育权在她手上。

    第三:她很笨,笨到对男人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