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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翼掠爱第1部分阅读

在睡梦中,这味道还

    清晰地传入她的鼻尖……

    不对!

    一个念头如雷般地劈入皖羚的脑中。不对、不对!她现在是在台东的老家,而不是在台北,意琴不可能会在她的床上!

    那……腰上这只脚是……谁的?

    “啊~~”刹那间,皖羚尖叫著跳起来。蒙蒙曙光中,她乒乒乓乓地撞倒不少东西后才找到电灯开关。“啪”地一声,大灯亮了。

    大灯亮了,皖羚却尖叫得更厉害,呼吸几乎断为两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就算床上窝了一条毒蛇,都不会让她这么震惊。

    她的床,她陶皖羚香闺内的床上,居然大剌剌地躺著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上半身光溜溜的男人!

    “天啊!救命啊~~”皖羚直退到门边,尖叫得更大声。慌乱中,她赶紧低头巡视自己~~还好,她的内衣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完全没有被扯开过的痕迹。

    可是,床上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居然就这么睡在她的床上,抱著她共枕一夜天啊!她真是不敢相信,台湾的治安居然差到这种地步,连登徒子都敢这么嚣张地、大摇大摆地爬上被害者的床。

    “啊啊啊~~”

    皖羚的尖叫声总算吵醒了褚凯杰,困得半死的他翻了个身,低吼著:“妈的!谁啊?一大早鬼吼鬼叫什么?把灯关掉,我要睡觉!”

    “你、你……”皖羚气到全身发抖,这恶贼真是无耻极了!“你快……快走!不然我要报警了!”呜呜,她真的觉得自己今年真是衰到底了!不但失业又失恋,还差点被夺去宝贵的贞操。

    宿醉未醒的褚凯杰懒懒地半睁开眼,看到站在门边的女孩后,终于稍微清醒了些。

    “你是谁?”他坐起身来。

    “哇~~”皖羚掩住脸,再度放声尖叫。“你不要过来!色狼、王八蛋、烂人、下流、人渣!”她抓起手边任何抓得到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去。“不要脸的大色狼!你竟敢闯入我的房间,你去死!我打死你!”

    “砰、砰、砰~~”台灯、大型绒毛娃娃、抱枕、闹钟、笔筒,甚至连脚踏垫,都一股脑儿地往男人的脸上砸去。哼,砸死这个下流采花贼最好!

    “够了!住手!”这下子褚凯杰总算完全清醒了,他双眼几乎喷火地瞪著她。“妈的!你到底是什么鬼?一大清早地来我的房间大吼大叫还打人!”

    “这是我的房间!”皖羚吼得更大声。“你这不要脸的恶贼!你以为我不敢报警吗?错!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你移送法办,关死你这个色狼!”

    “你说谁是色狼?我还没告你差点把我砸死~~”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皖羚的妈──郭香吟披著睡袍赶过来,一进门看到皖羚时,显得非常惊讶。“咦?死丫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接著,她看见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决斗状。“呃……

    等等,你们两个……“

    “妈!”皖羚大哭著抱住娘亲。“他……呜……这个色狼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床,呜呜……还……还睡了一夜!我完了、我毁了!我这辈子永远嫁不出去了啦……”

    虽然皖羚确定这男人没有对她怎么样,但,呜……好歹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陪这臭男人睡了一夜,她可亏大了!而且如果不小心传了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

    “你们两人睡了一夜?”郭香吟的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是说,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人就在这张床上……”

    “陶太太!”褚凯杰火大地跳下床,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把房间租给我时,不是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吗?”他上半身赤裸,只穿著一条牛仔裤,古铜色的肌肤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强健结实的肌理蓄满男性力道。他拥有一副令女人痴迷的好身材,胸膛宽阔、腰身结实、双腿长且笔直。只穿著牛仔裤的他,显得分外魅惑而性感。

    “唔?”郭香吟看得差点大流口水,一想起身边的女儿才赶紧回过神来。“嗯……那个……褚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女会突然回来,她一直是住在台北的。不过……你们两个昨晚是不是……呃……”到底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啊?快说快说!呵呵呵,如果有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她早就“肖想”这么杰出的女婿肖想了好久,哈哈哈,真是天助她也!

    “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头痛得要命,褚凯杰更加火冒三丈地吼著:“我昨晚三点才回来,一上床就睡昏了。更何况,我再饥渴也不会对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女孩下手!”

    发育不良?这四个字让皖羚火速低下头看著自己~~妈啊!她真的要昏倒了!一片混乱中,她只想著要快点赶走这个色狼,却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居然仅穿著一套贴身内衣裤!

    “哇~~”她又大叫出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又羞又愤地夺门而出。

    气死了!她真是巴不得自己当场死掉算了!

    半小时后。

    “呜呜……”

    皖羚身上披著老妈拿给她的睡袍,在娘亲的房里哀哀哭泣。

    “好了啦,你又没怎么样。”郭香吟一边化妆、一边瞄著女儿。“你不是说你们两个什么事都没发生吗?那还哭什么?”唉,扼腕啊!灯光美、气氛佳,这小俩口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呢?应该哭的是她这个为娘的才对吧?

    “妈,你知不知道我完了?我不用出去做人了啦!”皖羚又抽出一张面纸。“那个臭男人居然躺在我身边睡了一夜,虽然没做什么,但我的名节毁了啦!我是你女儿耶,你都不替我担心吗?”

    “唉呀,既然他又没对你怎么样,担心什么嘛?”郭香吟毫不在乎地涂上口红。“丫头啊,阿娘早就跟你说过:人活在世上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自己高兴就好。管那些三姑六婆乱嚼什么舌根?更何况,我们这方圆百里内也没半户邻居,谁知道这件事啊?安啦!”向来乐观的她很轻松地安慰女儿。

    “妈,你太过分了,那是我的房间耶!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把它租出去?而且都没事先知会我!”

    “唉呀,这有啥大不了的呢?你这丫头一去台北工作就像不见了似的,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那房间空著也是空著啊!我是看到山脚下那些邻居把多余的空房整理出来当民宿,生意很好呢!所以就灵机一动,干脆把你的房间也暂时租出去。呵呵,你都不知道阿娘的运气有多好,我的‘阿香民宿’这招牌才刚挂上去,隔天这个又帅又酷的褚先生就来询问了,而且一出手就直接付给我半年的房租加上伙食津贴耶!多赞啊!真是正点。”

    嘿嘿,若能把那个又帅又多金的俊小子来当自己的女婿,会更赞。

    “妈!”皖羚真是快气疯了。“那你至少也可以先跟我说一声啊!为何我事先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也不会在三更半夜爬上自己已经被租出去的床,甚至搞出跟男人共寝的蠢事来了。

    “哼,说到这个我才有气!”郭香吟气呼呼地瞪著女儿。“你这个不肖女,已经连续三个月没回老家了,你根本不关心我跟你爹的死活!即使打电话回来,也是三言两语就收线。你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皖羚嘟著嘴。这一点她知道是自己理亏,因为最近这三个月她心情很不好,跟王仁宏的感情起起伏伏的,所以就没心思回东部老家。但,事情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

    她不满地问著:“妈,你到底把我的房间租出去多久了?”讨厌,一想到自己的香闺被一个臭男人霸占使用,她就恨得要命。

    “大概快两个月了吧,谁叫你这死丫头都不回家。”

    “妈,我是忙著工作啊!之前天天加班,最近才有一段假期嘛……”皖羚还没胆说出自己失业的事。眼前她得先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现在怎么办?我打算回家住几天,你要叫那个男人搬出去吗?”

    “请褚先生搬出去那怎么可以!”郭香吟用力摇头。“绝对不行!他可是我‘阿香民宿’的第一个客人耶!服务业就是要以客为尊,而且最注重的就是信用了。更何况,我已经预收他半年的房租了,怎么可以要他搬出去?那多失礼啊!”

    “妈!”皖羚也火了。“你不要他搬出去,那我要住哪里?”这小木屋只有两房两厅,没有多余的房间啊!

    郭香吟转转眼珠。“嘿,我想到了,你可以去睡仓库啊!”

    “仓库”皖羚再度尖叫。“妈,你说什么?你居然要你的亲生女儿去睡仓库你、你……”气死人啦!她是知道老妈死爱钱,但没想到居然会过分到要她去睡仓库!她真的是妈亲生的吗?

    “唉呀,睡仓库又不会怎么样,反正那间仓库只堆了点旧家具,还算干净啊!你稍微整理整理就可以住人了。别再要我请褚先生搬出去了,我说过,‘阿香民宿’的服务宗旨就是‘以客为尊’,凡事都要先替客人考虑,你这死丫头别坏了我的招牌和信用呐!”

    “妈……”皖羚呆了,万万难以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背到这种程度!“你是认真的?真的要我去睡仓库?”

    天啊!地啊!她是造了什么孽啊?失恋加失业也就算了,回老家寻求慰藉居然还要被赶去睡仓库?唉,她是不是该庆幸家里还有仓库?不然,也许嗜钱如命的老妈会叫她去睡屋外的狗屋……

    “对啦,就是这样,你还啰嗦什么?”郭香吟梳好包头,不耐地看了女儿一眼。“待会儿我帮你打扫仓库,让你住得舒服点,这总行了吧?好了,你别耽误我的时间了,我还得赶快出去帮褚先生准备早餐呢!万万不可怠慢我‘阿香民宿’的唯一贵客。”

    一说完,她便匆匆出门,懒得再看亲生女儿一眼。

    “妈……”皖羚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还是很难相信自己的命运竟然这么惨!她、她、她……呜呜,天底下的衰事都被她一人遇上了!才短短几个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工作丢了、男友跑了,现在连爹也不疼、娘也不爱,还得要去睡仓库,跟“小强”挤在一起!呜呜,她好像被上帝丢到最偏僻的角落里了……

    哇!她好想哭啊~~

    第二章

    皖羚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探头一看——

    幸好,那混帐王八蛋不在房内!

    她立刻闪入房间里,把自己的行李拉出来,然后又火速冲向老妈的房间。唉……想想还真悲哀,她是进自己的房间耶,干麻搞得跟做贼一样?

    换上家居服后,皖羚走向厨房。饿死了,昨天晚上只顾著哭,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就见厨房内的老妈系著围裙,愉快地哼著小调,挥舞著手中的锅铲。

    皖羚一看,哇,还真丰富啊!虽然只是早餐,但小菜至少就有五、六样,其中还有她最爱吃的干贝菜卷和酒酿汤圆耶!看来老妈是良心发现了,觉得很对不起她这个亲生女儿,所以决定要好好地替她补一补。

    “好香喔!”皖羚笑咪咪地挨过去,拿了汤匙和小碗就打算大快朵颐一顿。“妈,你的手艺真棒耶!”

    “喂,别动!”郭香吟一转身,狠狠地拍掉女儿正打算捞出来的酒酿汤圆。“别动别动!这是要给褚先生的早餐。他付给了我一大笔的伙食费,我当然得好好地替他准备丰盛的三餐啦!”

    “妈?”皖羚如遭雷劈!天啊,这个女人真的是她的亲娘吗?她到底是不是捡来的?“那我吃什么?”

    “放心,我下会饿死你的。喏,你的早餐在那里。”抬手遥遥一指。

    皖羚顺著阿娘的手看过去——吓!两片薄薄的烤吐司,上面躺著一颗很单薄的荷包蛋,旁边则摆了一小瓶牛奶……那……就是她的早餐吗?

    好、好……丰、盛啊!丰盛到她都想哭了!

    “妈?”她倒抽口气。“你要我就吃这个而已?不公平!”她忍无可忍地大叫,指著另一端的满汉全席控诉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耶!那个姓褚的混帐算什么东西啊?你把他喂得饱饱的,却拿两片烤吐司就想打发我?!呜,你好过分!”

    郭香吟白了她一眼。“小声点,人家褚先生有名有姓,叫褚凯杰。什么姓褚的?让人听到多失礼啊!你别忘了,他可是我的贵客。你啊,吃那些就够营养了。女孩子要保持苗条的身材才好,知不知道?”

    说完,不理会女儿抗议的眼光,郭香吟把几道小菜和养生粥摆在托盘上,端起,往户外的花园走去。

    皖羚看著母亲大人殷勤地将丰盛的早餐摆在花园的木桌上。花园里有一组休闲木桌椅,不论是享用早餐或暍下午茶,都可以在那儿尽览花团锦簇的庭园风光,非常惬意,也非常的……不、公、平!

    皖羚双眼越瞪越大,心底直冒火。要不是她长得跟老妈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从路边捡回来的,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臭男人才是老妈的亲生孩子!

    这、这……这真是……太过分了!平平都是人啊,待遇嘛差太多了吧?

    郭香吟摆好餐点和餐具后,又殷勤地现榨了一杯柳橙汁,这才招呼著坐在石椅上抽烟的褚凯杰。“褚先生,来吃早餐喽!”

    隔著扇窗户,皖羚看到褚凯杰懒洋洋地走过去。山风吹拂,他墨黑色的中长发迎风飞舞著,上身是一件简单却有型的polo衫,搭配著卡其色的百慕达裤,休闲味十足。

    他手上戴著简单的皮革手环,足蹬夹脚凉鞋,粗犷又有男人味。但,最富侵略性的,还是那一双慵懒却又熠熠发亮的黑眸。

    皖羚拿著牛奶,不自觉地看呆了。平心而论,这家伙长得还真是人模人样,而且气势独特而卓绝,难怪老妈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帅哥般,对他殷勤得不得了。

    哼!心底那把火又熊熊地燃烧起来。皖羚恨恨地瞪著自己简单到可怜的早餐,再看看那吃著“满汉全席”的家伙——外人看了一定会以为他才是老妈的亲生儿子,而自己只是个苦命的小孤女、童养媳!呜呜……

    她讨厌这个姓褚的!谁敦他一来就霸占老妈对她的疼爱,还害她要去睡仓库!她恨死他了啦!

    看见郭香吟又回到屋内,皖羚赶紧发问。“老妈,家里真的这么缺钱吗?要不你为什么会把我们家改成民宿?老爸的退休金不是还不少吗?应该足够你们两老好好地过晚年了,为啥还要去赚这种外快啊?”

    她知道实施周休二日后,来花莲或台东观光的外县市游客越来越多,所以很多家庭干脆把空房间改成民宿。但她真的作梦也想不到,老妈也会来这套。

    郭香吟瞟了正在客厅看报的老伴一眼,而后拉著皖羚,神秘兮兮地道:“幸好你爸他重听,所以我才敢告诉你,下过,你听了可千万别说出去喔!你爸那些退休金,我……我几乎都拿去玩股票了!啊你也知道,现在景气很不好哇,所以就……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尽力了呀!可是依旧赔得那么惨,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比我赔得更惨、更衰的还很多呢……”

    “什么?!”皖羚大惊。“你把老爸的退休金全砸到股市里去了?”股市向来就是浮浮沉沈的,这一阵子又刚好全球经济不景气,再加上老妈根本就没有数字观念,所以,皖羚不难揣测那些钱的下场有多惨……

    “小声点!”郭香吟低著头。“其实也没赔光光啦,不过……唉,亏了不少倒是真的。我不敢让你爸知道,他平时脾气虽好,可抓起狂来还是会吓死人的。所以啊,我才要另辟财源呀!皖羚,这件事你嘴巴可得给我闭紧一点,千万别让你爸知道啊!”

    实情根本下是这样!郭香吟的确有拿一些钱去投资股票,不过,她可是很懂分寸的,投资归投资,还是留了一笔钱要养老。之所以会这么骗女儿……嘿嘿,以后她就知道啦!

    “我不会说的……”皖羚呐呐地回答,同时心底觉得很羞愧。老妈败光老爹的退休金固然不对,不过,说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还真不争气。在爸妈都老的时候,没法好好地奉养他们,反而还要躲回家来吃他们的老本,唉……

    她现在更没勇气告诉老妈——她失业了。

    “对了,”郭香吟又补了句。“现在你总算可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褚先生这位贵客了吧?他啊,真是个阿莎力的好客人,一来就预付给我半年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呵呵呵,这种贵客当然要好好地款待,这样才能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