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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2部分阅读

    劲儿,光是看文字亦能感受到几分。

    容檀看着发笑,深感世事无常。这哥们在校四年读的是计算机系,寝室四个人,除开天性清淡的容檀,就属他最拘谨,跟女孩子没说上两句话就能憋个面红耳赤,一点都没东北大老爷们的气概。大家伙都以为他日后定然是走技术工程师这条路,谁想到这货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位居然成了销售,着实让众人跌破眼镜。

    如今再看,真的很难找出几年前那个羞涩寡言的大男孩的影子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啊。

    5【伍】

    翌日,容檀起了个大早,到阳台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冬日的阳光总是姗姗来迟,但楼下公园内已有不少晨练的老人,那神采奕奕的模样看得身为年轻人的容檀颇为汗颜。

    铺好瑜珈垫,换上宽松的衣裤,开始练习拜日式。偷懒了好些天,身体柔韧度有所下降,十二个姿势摆下来,筋酸骨软,出了满身汗。

    暖呼呼的热水澡蒸得皮肤泛红,容檀不想做早饭,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后拿好钥匙出门,在小区外的早点铺买了个煎饼果子,三两口啃完。经营这个早点铺的是一对两鬓霜白的老夫妻,他们调制的酱汁味道很特别,在这一带口碑相当好。容檀每次看见两位老人全年无休的早起忙碌就觉得心酸,所以经常光顾。

    到达茶屋时间还早,容檀拉起窗帘,任初升的日光汹涌而至,单薄的淡金流动在空气中,照亮了那些细小的浮尘。简单打扫了一下室内,容檀到里屋从药柜中选了黄芪枸杞各五钱、红枣三颗,将之放进锅中倒入的水盖过药材,随后开大火,待水煮沸则转小火,一刻钟后,有明目益气功效的保健茶即可出锅。

    做完这些,门口传来风铃叮当作响的声音,女孩子清脆的笑闹打破了满室静寂,阿猫和小谨到了。

    墙上手工木雕挂钟的时针与分针分别指向数字7、6,离八点正式营业尚有半小时,往常这个点四人早到齐了,可今日稻草却迟迟不见踪影,容檀疑惑的看向俩女孩儿:“他今天有事?”

    姑娘们摇头:“不知道啊,我俩没接到他的电话或者短信。再说,如果有事他肯定会先打电话给老板你请假才对。也许是睡过头了?”

    皱皱眉头,容檀拿出手机拨打稻草的号码,“嘟嘟嘟”的电子音响了很久,最后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rry,the nuber you di1ed is not nswered for the ont……”重播数次都是这种结果,容檀只得放弃。

    难道是生病了?想想昨日下午还生龙活虎的大男孩,感觉可能性不大。

    “老板,你先别担心,说不定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反正还有时间,再等等吧。”小谨说道。

    然而一直等到顾客6续上门,稻草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在第n次拨打电话无果后,三人都有些急了。容檀问正在煮茶的阿猫:“阿猫,你知道稻草家在哪儿吗?”女孩停下动作,面露愁容的摇头:“不清楚,从没听他提起过。”

    “家人呢?或是有什么朋友之类的。”

    依旧摇头:“老板,你应该也有察觉到,稻草他看起来挺活泼,但其实戒心还蛮重的。虽然经常和我们八卦来八卦去,可却很少提及自身的事。人嘛,难免有那么一两桩不愿回首的过往,所以我和小谨也就没当回事。早知道,哪怕被他叫八婆也该多嘴一句的。”阿猫懊恼道。

    “不能怪你,别自责。”容檀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这样,你们帮我看着店,我去稻草毕业的学校问问。”

    “老板放心,有我俩在出不了差错。”

    稻草曾经就读的大学在s市颇有名气,被不少莘莘学子所向往。学校靠近城郊,面积很大,绿化做得相当不错,环境堪称优美。容檀将摩托停在了大门口的停车场,照停车场旁地图的指示走向教学楼。一路上,有不少女学生对他行注目礼,一旦对上他的目光又会脸红的移开视线,时不时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以容檀目前的耳力听清她们的悄悄话并非难事,不过对于谈话中诸如“美人受”、“极品受”、“这么有气质的小受就该配给帝王攻”之类的内容,他表示理解不能。

    行至教务处,门是虚掩的,容檀屈指轻叩,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只有一位穿着职业装的中年男子,听容檀说明来意后,他搬出厚厚一本档案册,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稻草的相关资料。

    “嗯,我看看。道枣,2xxx年入学,父不详母不详……哦,在这里,家庭住址系石公巷7号2栋1o1室,容先生你需要纸笔记下来吗?”中年男子询问地看向容檀。

    “好的,麻烦您了。”虽说他现在记忆力极好,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一份准备为佳。

    出了校园,容檀跨上摩托直奔目的地。石公巷位于城南,附近都是些年代较老的小巷街道,居民楼之间隔得很近,窄窄的巷子只容得了自行车等小型交通工具出入。沿途询问了几个人,终于成功寻到石公巷7号,这是个老式住宅区,前后四排,每排三栋楼。2栋在中间,一共有六层,楼下没用铁门拦着,容檀径直走进去,看准了牌号摁响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悄无声息。得不到回应的青年忍不住以掌拍门:“稻草,稻草!你在吗?在的话就应我一声!稻草!”

    十数分钟过去,稻草的门没敲开,对面的住户倒是被容檀给敲了出来。一位体态丰满的大妈探头说道:“小年轻,别叫了,省点力气。这么嚷嚷都没个应声,人肯定是不在。”她上下打量了两眼容檀,问:“你是小枣他朋友?找他有啥事?”

    “稻草……不是,道枣他在我店里上班,今天不知怎的人迟迟没来,我有点儿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就自己做生意了。”大妈笑着夸了几句,“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儿晚上我吃完饭出门散步那会看见小枣行色匆匆的离开,只是他走得急我没来得及问他去哪,要不小店长你再找他别的朋友问问?”

    “您见到他离开那是什么时候?他晚上没回家?”

    “七点半左右吧,至于有没有回我就真不清楚了,反正在十二点睡觉前,我都没听到隔壁传来啥动静。”

    容檀沉吟片刻,随即礼貌道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那么我先告辞了。”刚往下走了两个台阶,他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还没关门的胖大妈:“不好意思还有一个问题,当时小枣的穿着如何?我的意思是,他穿的比较正式还是比较随意?”

    大妈一愣:“不好说,反正,衣服蛮好看的,整个人都衬得很精神。”

    这个答案让容檀心中微沉,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想起一件早被忘去脑后的事——

    那张来自极地之夜的邀请函。

    当时稻草对请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容檀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挺正常的不是?谁没有点好奇心啊。然而现在一想,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种可能,稻草会不会凭那张请柬混入会场?骑车时心神不宁的后果就是险些闯红灯,赶回茶屋已近中午,迎上俩姑娘期待的眼神,容檀摘下头盔摇摇头。

    姑娘们很是失望,见状,容檀想了想,正打算说出极地之夜的事,手机蓦地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滕君墨,容檀吃惊的接通:“表哥?”

    “你到省中医院来一趟,四楼高级单人间,立刻。”说完,不等容檀回答,直接掐断通话。

    无语的容弟弟看看眼巴巴瞅着他的阿猫和小谨,双手一摊:“我哥的电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你们别急。”随后重新戴上才取下没多久的头盔,发动摩托绝尘而去。

    省中医院白日里总是人头攘攘,不过到了三楼以上的高级病房区,就明显清净了许多。步履轻盈的白衣天使将容檀带到单人病房外,临走前不忘留下一个妩媚眼波。长这么大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纯情孩子被逗得耳根发烫,赶紧低了头推门进去,连敲门都给忘了。

    室内,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倚窗而立,身影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容檀能够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静默而深沉。不大自然的扭开头,目光一转,瞧见了病床上的人。眼睛先是一眯,接着瞪圆,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被白色床单簇拥着的大男孩,震惊之余亦是大惑不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沉睡不醒的稻草情况看起来十分糟糕。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唇色亦是一片灰白,布满干裂的口子。皮肤的触感也很干燥,甚至头发都枯黄了,发根分叉严重。这幅非洲难民的扮相,害得容檀差点没认出来。仅仅只是一个晚上,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能把自己弄得如此凄惨?

    “我知道他在你的茶屋上班,所以便打电话叫你过来。”沉默的滕君墨终于开口,他走近,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纸笺递至容檀面前,沉声问:“认识吗?”

    6【陆】

    熟悉的纯黑珠光纸笺,青年点头:“极地之夜的聚会邀请函。”

    “很好。”滕君墨收回手,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既然你们是雇佣关系,想必对对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想,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他会收到请柬?据我所知,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不是。”容檀咬住下唇,“其实,这张请柬本来是给我的,我以为是对方搞错了人,所以就没当回事。正好稻草,就是他,很感兴趣,我就把请柬给他了,说是拿去收藏或者当书签用。”闻言,滕君墨的目光瞬间变得如猎鹰般锐利:“你说请柬原本是给你的?”

    “嗯。”

    面目英俊逼人的男人流露出不悦的情绪,他盯着容檀看了会,勾勾手指:“过来。”

    虽然对这种类似召唤宠物的手势感到郁闷,但迫于滕君墨无形的威严,容檀还是乖乖的凑了过去,弯腰问:“有事?”男人撩起他的额发,触上烙印在皮肤上的浅碧色纹路,“这是什么?”

    被摸得痒痒,容檀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就是简单的纹身。”

    “呵。”不置可否的轻笑,男人的手指顺着柔和的脸部线条来到下颔,没使多少力道地捏住:“你认为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我没必要骗你。”撇开脸想甩掉下巴上的手,没能成功,容檀不大乐意地与那双古玉似的眸子对视:“回到之前的话题好吗?你能不能告诉我稻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的样子……医生是怎么说的?”

    “气血亏损严重,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得在病床上躺段时日。”

    容檀愕然,“这可真是……难以置信。稻草的体质一向不错,不敢说强壮,但至少健康得很,这才一晚未见,他就……”青年直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表哥,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他昏迷在极地之夜的后门,被我的人发现。”滕君墨止住还待继续发问的容小弟:“先别急着问这么多,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首先,你以前去过极地之夜吗?”

    “完全没有,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家酒吧。”

    “其二,你认识的人中有极地之夜的会员吗?”

    “没有,我的交际圈并不大,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茶屋的三位店员,至于那些前来消费的客人,我从未深交,所以并不了解。”

    “最后一个,在收到请柬前,你身边是否发生过某些奇特或者不同寻常的事?要么就是,你有否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人?”

    这个问题让容檀心中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便是那枚神奇的莲花玉坠。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玉坠和此事应该无甚联系,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打算将其存在告诉他人,别人也未必会相信,因而思忖片刻后他答:“几个月前,每个星期我都会收到一捧匿名花束,送花的人没露过面,也没有其他表示,我为此困扰了很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月份,二十三号那天是茶屋一姑娘的生日,我们陪她去prdise unds唱歌,在那儿遇到个陌生男人——”想到那天的情景,容檀双颊微红,掩饰性的摸了摸脸:“他看起来像是认识我,还说是从那个给我送花的人口中听来的。我请他帮忙带个口信,让那神秘人别再送花了,之后匿名花束果然中断。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不同寻常?”

    滕君墨听得很认真,“那男人长什么样?描述下。”

    于是容小弟努力回忆:“嗯……个子和身材都和我差不多,1米8o左右,偏瘦。然后,长相挺帅气,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留着头半长发,挑染成深咖啡,也有可能是棕红,我不确定,毕竟灯光下容易造成色差。哦,对了,还有,他的眼睛颜色很诡异,是那种带着点红的黑,不过那应该是美瞳效果。”

    在容檀叙述期间,滕君墨拿过摆在茶几上的便签和圆珠笔不断写写画画,等容檀说完,一张速写肖像也同时完成。好奇地看了眼,青年张大嘴巴:“太像了,就是长这个样!表哥你专门学过?”

    “业余爱好罢了。”滕君墨不以为意,他看着那幅栩栩如生的人物像勾起唇角,抬头望向容檀:“今天就这样,你可以留下来陪朋友,也可以自行离开。单人间的费用我会帮你出,所以不必操心。”

    “不用。”容小弟连连摆手:“稻草和你非亲非故,他的住院费我来付就好。”

    “说什么呢。”神情难得温和的男人起身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如果这点忙都帮不上,我这个兄长当得未免太失职了。”他走到门边的衣架取下羊毛大衣:“老规矩,不要再深究这件事,照看好你的朋友。当然,如果出了什么变故,千万别自己扛着,记得打电话给我。尤其是——”意味深长地瞟了眼青年的额头,言尽于此。

    “哦。”容小弟呆呆点头。

    滕君墨拎着大衣往肩上一搭,潇洒的挥挥手,转身,走人。

    男人的离去使病房显得空旷了不少,容檀坐到床沿,略微犹豫,最后还是将手钻进被子,握上了稻草搁在身侧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得到的是一片空白。嗯?惊疑地睁大眼,又等了片刻,才听见一声细微的呢喃:“那是什么……放开我……那是什么……好美……”

    一遍一遍,重复的都是这么几句话,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内容。无奈叹气,容檀打电话给阿猫小谨,告诉她们人找到了,然后说茶屋歇业半天,让两人都过来。一个小时后,俩姑娘容色焦急地赶到,小谨在看到稻草的第一眼泪珠子就滚出了眼眶,扑上前嘤嘤哭泣,容檀和阿猫对视一眼,静静退到门外。

    小谨喜欢稻草,这件事在茶屋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稻草本人傻呵呵的不清楚。而小谨自己也不说,她性格虽活泼外向,有时甚至还挺泼辣,但其实骨子里有着自卑。没读过大学是她心中的硬伤,再加上曾经的闲聊里得知稻草择偶的首要条件是气质得好,她就愈发不自信了。

    作为旁观者的两人倒是觉得稻草对小谨并非无意,只是他就是个马大哈自己都没察觉,身在局中的小谨自然更不会发现。所谓当局者迷,向来如此。

    搞不好这两只此次能因祸得福,捅破那层玻璃纸。前提条件是,稻草得赶紧好起来。

    病房外,阿猫小声问容檀:“老板,稻草他他他,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活像被饿了个百八十天!差点吓死我!”青年只能苦笑摇头,“谁知道呢,我也是一头雾水。”

    “话说,老板,怎么没看见你哥哥?”

    “他有事先走了。”想到总是来去匆匆的滕君墨,容檀出了会神。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大三岁的表哥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除了寥寥可数的几次见面,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不知道他日常的生活,几乎算得上一无所知。坦白说,两人的关系恐怕只比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这可真是个让人愉快不起来的事实。

    在医院待到下午,小谨表示要守夜,让两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