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容檀诡事录 > 容檀诡事录第2部分阅读

容檀诡事录第2部分阅读

。阿猫和容檀拗不过她,只得先后离开。被稻草的意外闹得心情不爽,连带导致食欲不振,回到家,容檀没有下厨,随便泡了包方便面了事。收拾干净后坐在客厅长沙发上,听电视里肥皂剧的主角们各种文艺范儿的对话,容檀不知为何颇觉心神不宁。搬来手提上网查有关极地之夜的资料,回馈的信息却少得可怜,他有些丧气,盘膝而坐,怀里抱着抱枕发呆。

    如果不把请柬给稻草,那他就不会遭遇这一切。

    每当窜起这个念头,容檀就会分外懊恼自责,正因为如此,他才迫切地想要为稻草做些什么。查明真相,或是,想办法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可是目前他毫无头绪,根本无从下手。

    该怎么做?去厨房挑了个苹果,边思索边削皮。从小长辈就教导我们不可一心二用,不听老人言的青年很快得到了教训,水果刀在手指上留下道细长的伤痕,圆润的血珠沁出。挫败地将指头含入口中,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容檀拿起削好的苹果走到窗边,手指轻触窗台上长势喜人的吊兰。

    植物特有的清澈低语响在耳畔,这些娇嫩的家养植物所关注的,永远都是关于阳光、水分、季节,以及饲养者的话题。受伤的指腹温柔的摩挲着翠绿欲滴的叶片,容檀听见自家的小吊兰轻咦一声:“哎呀,主人的手划破了?”随后,有淡淡的凉意和麻痒覆上那一小片肌肤。

    嗯?

    7【柒】

    生活总是不乏惊喜。

    看着光洁如初伤痕不复存在的指尖,容檀如是想。头一次,他回应了那些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道谢,就让色泽黯淡了些许的吊兰开心不已,一连串珍珠落玉盘般悦耳的笑声听得容檀也不由自主地展露笑颜。

    他尝试着与吊兰交谈:“……你好?”

    “主人好~~~呀,主人和人家说话了~~~!(≧▽≦)/~~~”

    毫不掩饰的激动顺着枝叶脉络传递到指尖,再一路传至心中。容檀莞尔:“你一直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以的啊~~~但是主人以前都不搭理人家,嘤嘤嘤好寂寞/(ㄒoㄒ)/~~~”

    “呃,抱歉。”容檀摸摸鼻子,对小吊兰的抱怨感到几分赧然。不过话又说回来,没哪个正常人会动不动就冲着自家养的植物自言自语吧?拨弄了几下叶片,青年继续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啊咧?主人受伤了,人家好心疼,所以帮主人治好了呀~~~o(≧v≦)o~~求鼓励,求表扬!~~~”

    每句话都在无意识卖萌的小吊兰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子,通透无暇。和它聊天感觉非常轻松愉快,闲聊中,容檀得知植物的治愈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有高低之分。比如说,自家的吊兰只能治疗些小伤,一旦能力使用过度了,还有可能导致枯萎。而那种树龄动辄成百上千的参天古木,活死人肉白骨都并非痴人说梦。

    当然,植物的治疗也要看对象。它们珍贵的天赋只对能够感知到它们的人起作用,譬如容檀。除此之外,在普通人眼里,它们始终都只是普通的植物。

    另外,严格说治愈是种主动技能,治或不治取决于植物们本身的意愿,但也不乏有人使用某种手段强行攫取植物的生命力为己用,一般遇到那样的情况,被攫取的主体鲜少能逃过枯死的命运。

    小吊兰的这些知识都是在它尚为种子时从其他的植物那儿学来的,容檀不由啧啧称奇,他觉得自己似乎窥得了另一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从那其中倾泻出一线风华,于是眼中所有的事物都仿佛因此而焕发了截然不同的光彩。这种新奇的感受,非常难以形容。

    客厅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一人一吊兰的交流,“哪位?”容檀问着,走出房去,凑到猫眼前看了看,门外没人。“按错了?”纳闷的嘀咕,他没太在意,心想可能是哪位邻居的朋友走错了门,正准备回房间,门铃又响了。“……”郁闷的停住脚步,容檀再度靠近猫眼查看,走廊仍旧是空荡荡的。他有些无奈,怀疑是哪家小孩的恶作剧,有的正值顽劣年龄的小孩子最喜欢一家一家按人门铃然后躲起来不现身,偏偏又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让人想发作都难。

    打开门探身左右扫视一番,容檀瞳孔猛地一缩,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捧花束。花朵看起来艳丽而娇嫩,但却艳丽的不真实,伸手轻碰,指尖的柔顺触感告诉他这是束几可以假乱真的绢花。一张小小的卡片夹在花束中,上面用打印宋体写着:致纯洁的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将绢花放在门边的鞋柜上,容檀拿了钥匙出门,决定去楼下保安室询问看看方才是否有陌生人出入楼道。

    “送花的陌生人?没有。不过1o楼王老师家的小毅倒是抱着束很漂亮的花上楼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容先生。”保安听完容檀的问题,回答道。

    “有人在我门口放了捧花,我想知道是谁送的。能给我看下楼道监控录像吗?”

    “这……”年轻的小伙子面露难色:“容先生,很抱歉,这不符合规定。要不这样吧,您先坐这等会,我去监控室把录像调出来,然后再告诉您结果如何?”

    “那好,麻烦你了。”容檀微笑颔首。

    过了十分钟保安带回答案:“把花放您门前的是王老师家小毅,那孩子按了两次门铃就撒腿跑了。”

    “小毅?”容檀皱眉,这个小区每层有四家住户,邻里间关系虽谈不上多亲近,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彼此最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王老师是位退休老教授,老伴去世得早,儿子儿媳工作都很忙,典型的空中飞人,所以就把独生子交给老人抚养。王行毅今年七岁半,被自家爷爷宠上了天,在小区里是有名的孩子王,皮得不得了。容檀见过他好几次,模样颇粉嫩一小男孩儿,乖巧的时候非常招人疼。

    仔细想想,他和王老师家走的并不算近,小毅怎么会送花给他?

    摁响1oo3室的门铃,屋里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啦!”隔了半晌,门打开,露出王老笑眯眯的脸:“是小容啊,来来来快进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的?”一句话问得容檀羞愧了。这都市人有个通病——不爱串门,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思想,容檀某种程度上也难以免俗。所以虽然住得近,相互走动却极少,平日不提也罢,一旦提起,看着面前的老人家他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对于来意一时也就难以开口。

    王老很热情的把容檀迎到客厅,又是茶又是水果的招待,老实孩子忙不迭婉拒,好不容易消停了,老人召唤起自家孙子:“小毅!小毅快出来,你小容哥哥来了!”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出现的是穿着一身小熊装的粉嫩正太,“容哥哥~!”小孩儿起先还有点羞涩迟疑,待看清青年柔和的笑脸后,一个飞扑挂到容檀腿上,左蹭蹭右蹭蹭。

    说实话容檀真不擅长应付小孩,但小孩见了他却鲜少有不喜欢的。抱起树袋熊般攀着自己不放的小胖墩,容檀道:“其实我来是想问小毅一件事。”老人闻言眼一瞪:“怎么?这小兔崽子又给我惹祸了?”

    “没,没,您别误会,小事而已。”容檀忙帮已经开始瘪嘴的小孩澄清:“就是之前他放了束花在我那,我想问问花是谁给的,顺便来道个谢。”说着他挠挠小孩的胖下巴:“来,小毅,告诉哥哥,那花是谁让你送来的?”王行毅圆圆的大眼睛转了转,“唔~~是个很好看的大哥哥!”

    “嗯?那,小毅是在哪儿看到那位大哥哥的?”

    “我和曼曼、小珍还有虎子去对面的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哥哥捧着花站在小区门口。曼曼和小珍觉得花很漂亮就多看了几眼,结果那个大哥哥问我们认不认识容哥哥,我说我认识,大哥哥就请我帮忙把花带给容哥哥。”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王行毅摇摇头。

    借由身体的接触,容檀听见小孩儿在心里默默念叨:大哥哥长得漂亮,容哥哥也长得漂亮。不过,还是容哥哥最漂亮!这种孩子气的赞美让他哭笑不得,又不好出声纠正男人不可以用漂亮形容,只能装作没听到。

    从王家离开已近九点,他不怎么想回家,到楼下的小花园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喷泉池边的长椅上怔怔出神。这夜的月色美得勾人,轻灵的银辉铺陈在粼粼水面,就如高傲的公主那逶迤的裙摆。大脑放空了约莫十几分钟,他发了条短信给滕君墨:“表哥,又有人送花来了,绢花。”他觉得自己很幼稚,这么点小事都要汇报,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次发生的事从头至尾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谨慎些总是好的。

    那边一直没有回音,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守在医院的小谨,电话那头小姑娘的情绪比下午平复了许多,说稻草中途短暂清醒过一次,但很快又昏睡过去。容檀安慰她放宽心,千万别把自己也给累垮了,小姑娘听话的连声应是,还笑着打趣说老板你只不过比我大一两岁怎么唠叨起来活像我爸?这话噎得容檀满头黑线,半晌没缓过气。个死丫头!

    没带手套的手指被冰冷的空气冻得通红,耳朵也麻木了。他双手合拢凑到唇边哈气,微薄的暖意几乎感觉不到。畏寒地缩了缩脖子,他抬头看了眼孤零零悬着轮月亮、基本看不到几颗星星的夜幕,起身回家。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热水的浸泡下趋于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无孔不入的困倦,这让他险些直接在浴缸里梦会周公。洗的香喷喷爬上床,准备关机睡觉那会,手机忽然“嘀嘀嘀”提示有新短消息。顺手点开一看,里头简简单单两个字,半句废话也无:“扔了。”

    扔了?扔啥?眉头还未来得及皱起,容檀就已反应过来。盯着那俩字纠结了小会,他哑然失笑。

    8【捌】

    有人说,人生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以前这话听听也就罢了,现在容檀却很想举双手赞成。

    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三步远外满身精英气息的男人捧着束绢花深情款款的告白,周围是看热闹的客人,他只觉得心头涌上一口闷血。“你……”动了动嘴角,容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僵硬:“这位先生,我貌似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见过你,这就够了。”银边细框眼镜让男人堪称帅气的面容多了分精明冷漠,偏偏镜片后的那双眼盛满真假难辨的温情,既矛盾又有着诡异的协调感。他安然的立在众人目光的中心,视线只专注于对面的青年身上,仿佛此刻他不是在公众场合向同性示爱,而是即将与一位名媛淑女同赴某高级酒宴。

    闲适而从容。

    容檀此刻感到非常头疼。他不是没有过类似经验,学生时期收到的表白数量可观,然而不管是泼辣还是羞涩,那些终归是柔弱的女孩子,被同性示好这还真是打出生以来头一遭。

    “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

    “别先忙着拒绝好吗?”话被温和的打断,男人语气诚恳:“你瞧,我并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明确答复,今天站在这,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个机会而已。所以,”执着花束的手前伸:“收下它吧,你只要点个头,其他什么都不必做。”

    容檀不动,那男人也不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场面僵持住,有客人吹着口哨起哄:“美人老板,答应吧,俗话说得好,这世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此言一出,竟有不少人附和。容檀眼角余光还瞥到好几个小女生满脸兴奋的一边观察他俩一边捣鼓手机,头登时更疼了。

    左右为难之际,厚重的木质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携着冷风进入茶屋。来者是个极英俊的男子,迫人的身高和气场使他乍一出现就引走许多关注。“这是在干嘛呢。”视线淡淡一扫,醇厚优雅的嗓音响起,男人缓步走到容檀面前,非常自然地在他发上落下一吻:“有人找你麻烦?”

    “……不是。”诧异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容檀答得有些迟疑。

    “看起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麻烦。”男人轻笑,随手脱下深色羊绒大衣搭在臂间,露出内里搭配着藏蓝v领针织背心的银灰色衬衫,笔挺的杏色亚麻长裤衬得那双腿愈显修长有力。亲昵地揽过青年肩膀,滕君墨如同才发现对方般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西装男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到你。我家檀檀恐怕不能给你机会。”

    容檀有种被雷劈到的感受,他转头看看自家表哥,忍住没有吭声。西装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自然的抿紧唇:“原来是滕少的人,是我冒昧了。”他仍有些不甘心:“不管怎样,至少,请收下这束花。”

    容小弟对着滕君墨目露询问。挑剔的看了眼那束做工相当精巧的绢花,滕表哥长臂一展,花束立马易主:“我代他收下了,如何,满意了吗?”

    唇边弯出礼节性的笑容,“小檀,我真的挺喜欢你,可惜……”西装男无奈的耸耸肩,“那么,我告辞了。今天的一切请别介意,希望日后还能交个朋友。”说完,他不再多做停留,很是潇洒的推门而出,从那利落的动作中看不到一丝因告白被拒而起的沮丧。

    三位主角离开一个,另外二人自是不可避免的再度成为注目焦点。容檀被那么多双瓦亮瓦亮的眼珠子盯得浑身发毛,忙拉着滕君墨去往里屋,把后面兴致盎然的讨论全部关在了门外。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揉着额角,容檀问道。

    “昨晚收到你的短信,觉得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结果——”英俊的男人一摊手:“居然碰上这么一出戏。”

    容小弟觉得很丢脸,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谢谢你帮我解围。”虽然方式让人很想吐血。这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吐槽。

    “举手之劳。”滕君墨不甚在意的笑笑,“我也没料到那人胆子这么大,直接就找上你了。最近小心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到别的城市旅游一番,暂时避开。”

    “为什么?”容檀非常不解,“就算他是之前匿名送花的那个人,也用不着这样吧?对了,你们俩认识?我听他之前叫你滕少。”

    “显然不,但他可能听说过我。”滕君墨不欲多谈的把话题转回之前的内容:“你若是近期有空,不如跟我回趟市。我父亲想见你很久了,在我耳边唠叨过不止一回。你知道,他没能见上小姑最后一面,心里始终存着遗憾。”

    搬出了滕峰这座大山,容檀还真没法立刻拒绝。他只见过这个舅舅一次,在八岁那年,如今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从父母爷爷离世后滕峰的反应来看,他和母亲的感情应该很深,就是不知为何多年来彼此鲜少联系。想想自己在外游走的那两年舅舅隔三岔五打来的电话,青年不由动摇。

    晚辈去探望长辈本就是天经地义,稍作沉思,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市?”

    “不急,我要到21号才走,还有一周,你考虑下吧。”从口袋中掏出一串东西扔给容檀:“把这个给医院那小孩儿带上,有用。”

    那是串由18粒顺纹老料沉水檀香木组成的佛珠,色泽红润,带着很好闻的奶香味儿。“这串佛珠价值恐怕不低。”细细看了两眼,容檀道:“印度的老山檀,看质地应该是取自有二三十年树龄的原木心材,市价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万甚或几十万。你就这么送给稻草了?”

    “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也有所了解。”滕君墨意外的扬眉:“谈不上送,那小子算是个有缘人,索性帮他结个缘。记得告诉他保养的方法,结缘归结缘,我可不想好端端的佛珠毁在一外行手上。”

    “知道了。”

    当日下午去医院探望时,稻草正好醒着,一个人恹恹地靠在枕上,样子颇为可怜。他很喜欢那串佛珠,戴在手腕上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容檀交代了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接着问:“小谨呢?”

    “她说早上出门前用小火炖了鱼汤,刚刚回去拿,这会儿估计就快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穿着黑色及膝羽绒大衣的女孩子就匆匆进了病房,脸蛋被外面的寒风吹得通红,怀里抱着个保温饭盒。“老板你来啦。”笑嘻嘻的冲容檀打了个招呼,小谨打开饭盒,顿时空气中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