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容檀诡事录 > 容檀诡事录第1部分阅读

容檀诡事录第1部分阅读

接触探得旁人心中的思绪时,烦恼地皱起了眉头。人类不同于草木植物,他们的世界远比后者要喧嚣繁复得多。容檀乐意去倾听植物的呢喃,不代表他也愿意知道那些不相干的人内心的想法。可这项能力并不会因他的不喜而改变或消失,所以容檀只好尽量减少和陌生人的肢体接触。

    好在他本就生性疏淡,平日里接人待物有礼但并不热情,因此没人察觉他更甚一筹的疏远。

    随着茶屋生意日好,容檀请了三位店员,阿猫、小谨和稻草。阿猫小谨都是刚满二十的女孩子,两人来自同一个山村,高中辍学后便外出打拼,为家中赚取生活费的同时也顺带给下头的弟妹凑学费,多年辗转造就了她们为人处事方面的圆滑,却未曾磨去本性中的纯善。

    稻草是三人中唯一的男生,姓道名枣,外号取自谐音。这孩子比容檀小一岁,是应届毕业生,自称平生胸无大志,但求温饱。容檀给出的工资不低,工作也不算繁重,恰恰对了他的意,通过面试就欢天喜地的留下了。

    他常和两个女孩子说:“老板是气质美人,天天看着,就算自己成不了美人,好歹也能培养出点气质来。”

    俩姑娘深以为然。

    这天是阿猫二十一岁生日,茶屋一天没营业。中午容檀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一个人生活的这几年让青年锻炼出了一手不赖的厨艺,只不过很少有机会在外人面前展示。稻草和小谨则合伙掏钱在s市最好的蛋糕店买了个6寸的鲜奶蛋糕,三人在店里为阿猫庆生,把小姑娘感动得泪眼婆娑。

    这个在初秋出生的女孩虽然被生活磨砺出一层坚硬的保护壳,但本质还是柔软善感的。

    吃完午饭,寿星满足地打个饱嗝,提议去ktv唱歌。容檀闻言头痛不已,刚想说自己不去了,阿猫噌的窜至他面前,湿润的大眼睛充满期待:“老板,你会去吧?会去的对吧?”

    “……”无法对那小动物般的眼神说不,容檀默默咽下了拒绝的话。

    ktv一大特点是什么?热闹。而对于喜静的人而言,用一个字可以形容:吵。尤其是当你的同伴中还存在麦霸的时候。在此之前,几人都没想到成天说自己是宅男的稻草那仿佛风吹就能倒的小身板里头居然藏着如此惊人的爆发力,不但拿到麦克风就不撒手,还轮番挑战诸如《青藏高原》、《oper2》、《lovg you》之类的高难度歌曲,几首酣畅淋漓地吼下来,姑娘们乐得花枝乱颤,容檀却已感到眼冒金星。

    当稻草不知疲惫的决定向神曲《忐忑》进军时,他终于撑不住了,借口去洗手间避难似的遁走,暂时甩开一屋high值破表的氛围。这家ktv规模颇大,一楼是大厅兼小卖部,二楼则是各个包房,往上还有其他空间,用来干什么的就不深究了。包房与包房间的过道曲折宛如迷宫,身着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会从各个角落冒出来问你有何需要,容檀本只打算随意逛逛,结果走了不过七、八分钟就接二连三被人询问,无奈之下干脆真往洗手间而去。

    有时评判一家娱乐中心的档次,单从细节方面就能窥得一二。不管是工作人员的素质,还是洗手间的卫生标准,这家ktv都能得高分。容檀在镜前接了捧凉水拭面,忽然耳朵微动,听到了些少儿不宜的动静。这段时日来拜额上莲花所赐,他愈发耳聪目明,因此就算是刻意压制的喘息,也清晰得如在耳畔。

    僵硬片刻,感受到耳根烧红,他果断决定走人。可惜,晚了半步。

    最里面的隔间打开,从中走出两个男人。一个身形高挑修长、另一位稍矮些,两人皆是面色潮红,眼角残留着暧昧的余韵,一看就知方才经历了何事。三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容檀看到那高挑男子冲着他长眉微扬,鲜红的舌尖伸出舔了遍下唇,随后收回。

    这是什么状况?没意识到自己被小小调戏了的容檀木着脸说了句“打扰了”就欲离开,转过身却听见那人用颇玩味的语气问道:“容檀?”

    “……你是哪位?”青年在记忆中搜索,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有个傻缺风雨无阻送花讨好佳人,却不敢让对方知晓。我老早就想瞧瞧正主究竟是何等风貌,今日总算是了了桩心愿。”男子施施然行至容檀身侧,在他颈边吹了口气,纯情孩子立马红了整张脸,偏又发作不得。他暗做深呼吸,力持镇定地问:“你认识送花的那位……”先生?小姐?容檀在心中囧了。

    “嗯,我认识。”男子笑眯眯。

    “那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带句话。草木有灵,剪枝后的花朵活不长,虽说迟早会被人买走,但我不希望最后是枯萎在我手上。”

    男人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会,刚想说什么却被始终没出声的那位扯了扯衣袖,于是只点点头:“成,话我帮你带。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揽着身旁人的腰就走了出去,留下满脑袋问号打结的容檀。

    回到包房时,三只泪眼汪汪的扑向他,稻草装哭:“老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掉到马桶里去了,正纠结要不要打急救电话呢!”

    容檀深深的无语了。

    在ktv闹了足有五个小时,散场后几个大孩子又马不停蹄地拉着头昏脑胀的容美人直奔电影院,选了个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催泪弹的文艺片。结果之后的12o分钟,两男士就忙着为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们递纸巾了,电影具体讲了啥内容,压根不知道。

    笑过闹过哭过,再怎么元气满满如今也down到谷底,一看表时间已过八点,几人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在电影院门前分了手。这地段位于市中心,离容檀家有些远,他抬手叫了辆出租车,听着健谈的司机师傅侃了一路。鉴于他成功的扮演了一位完美的倾听者,谈性甚佳的师傅一高兴,车钱就给免了零头。

    正常工作及上学期间,除了少数住家的,大多数年轻人都打拼在外,留下老人们留守家中。因此每至夜里华灯初上,城市夜生活方始,容檀居住的小区却已人声寂寂。信步走到单元楼前,掏出居民身份识别卡在感应器前刷过,自动玻璃门无声无息地敞开,青年迈步而入,门在身后随之阖上。

    电梯楼层数字显示出1o,容檀一边走一边低头在包中翻找钥匙,走廊的感应灯一一亮起,他猛地定住脚步,脸色白了几分。有……很浓的血腥味……这个认知让容檀有些慌乱,同时还有不解。这个小区的保全系统非常完善,外人来访都要先通过大门门卫的核对查实,而各个单元楼也有相应的身份验证程序,所以外人想混进来的可能性极低。

    紧张地站在自家门口,容檀转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低声问:“是谁?”

    话音落下,他屏住呼吸,一片黑暗的急救通道内慢慢显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心跳越来越快,等他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惊恐转为惊愕,他失态的张大嘴,好半天来找回自己的声音:“表……表哥?!”

    来人正是两年多未见的滕君墨。此时的他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英俊逼人的脸上布着数道血痕,黑色长风衣就差成乞丐装了。他背后还负着一人,从容檀的角度不大看得清,不过那悄无声息的模样一看就知情况不怎么乐观。呆滞了好一会,他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快进来。”

    满身狼藉亦掩不住男人的从容风度,进门后他将背上那人改为打横抱着,容檀见他不动,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因,笑道:“没事,你把人放沙发上吧,清理花费不了太多功夫。”

    “多谢。”滕君墨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好,容檀去卧室拿了医药箱,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伤势,忍不住倒抽口冷气。狰狞的伤口由右肩延伸至左胯,贯穿了整个胸腹,而且伤痕极深,皮肉外翻几乎能见森森白骨,若非此人胸膛还有轻微起伏,他简直要以为躺在自己沙发上的是具还未僵硬的尸体。

    “这伤势……我觉得我们需要专业人士,表哥,去医院吧。”

    “不用。”滕君墨看他一眼,那目光冷静得令人生畏:“药箱留下,你去烧点热水,其他的我来。”容檀依言照办,热水烧好,他把水壶拿到客厅,随后避去书房。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4【肆】

    过了二十多分钟,容檀趴在书桌上几乎都要睡着,有人“笃笃笃”叩响了门扉。他跑去开门,滕君墨双手抱胸倚着墙,半垂了眼看身前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青年,低声道谢,末了说道:“我走了。忘掉今晚的事,你回家后什么人都没有见到,知道吗?”

    容檀愣了愣,“就走?不多休息一晚?你朋友的伤……”

    “无妨。”说着,他回转客厅,重新抱起胸口被绷带重重包裹的伤患。姿势的改变使那人额前碎发滑落,露出拭净血污后清俊干净的面孔。容檀发现那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滕君墨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在有限的几次接触中,容檀对他的性格多少也有了几分了解。因此一次劝说未果,他便不再浪费口舌。将人送至门边,容檀想起某事,又道:“现在出去你要怎么躲开门卫和电子监控?要不还是再留一晚吧。明天早上走也不迟。”

    “别担心,我有办法。”显然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滕大表哥改变心意,他空出只手拍了拍容檀的头,稍稍放松了绷紧的肌肉,脸部线条略显柔和:“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再见。”

    两人来得突兀去得更突兀,唯有沙发上的血迹在无声地提醒着事情的真实性。容檀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一个念头不上不下没个着落让他分外不爽。直到重新把客厅收拾得整洁,脱了衣服泡盆浴时,才灵光一闪,想到被无意间忽略的到底是何事——

    之前接触滕君墨,他没有听见他内心的声音。

    这应该是自能力产生以来,首次出现此种状况。洗完澡穿着浴袍坐在床边擦拭湿发的容檀暗自沉吟,不确定这是偶然现象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能力的衰退,他想他会欣然接受。头发擦干,青年将这些心思通通抛去脑后,关了台灯掀被子上床睡觉。今儿闹了一整天,他早已困得狠了,不管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事实证明,滕君墨事件当属偶然。

    听了一会儿稻草心中的碎碎念,容檀不着痕迹地移开搭在他肩头的手,端起刚冲泡好的薰衣草茶走至窗边座位,舒适地享受着清晨阳光穿透玻璃落在身上的轻柔暖意。由于四人不约而同起晚了,所以茶屋尚未开张,体贴的稻草为自家老板和俩小姑娘泡了各自喜爱的茶,自己则调了杯奶咖,围着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年轻人谈论的话题除了兴趣爱好外,总少不了对感情问题的探讨。被问及是否有心上人时,女孩子们羞涩的掩面,表示跟着老板久了以至于其他男人愈发入不了眼,真心伤不起。稻草亦是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附和。小谨见状打趣道:“稻草你点什么头,难不成你其实喜欢男人,暗恋老板很久了?”

    稻草丢了她一白眼:“胡说什么,美是不分性别的懂不懂,我这是欣赏,欣赏知道吗?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内外兼修就算了,那样的姑娘眼睛长在头顶上,我肯定是入不了她们的眼。但至少气质得美吧,毕竟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

    容檀捧着茶杯听着几人的对话微笑不语,哪知阿猫眼睛一转,把矛头指向了他:“老板,听我们说了那么久,也来说说你自个儿吧,比如说大学谈过几场恋爱,或者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之类的。”

    “都没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给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泼了盆冷水。

    “那……喜欢的类型呢?这总得有吧?”小谨垂死挣扎。

    好整以暇地嗅了嗅薰衣草淡雅馥郁的清香,容檀耸肩:“没有遇到前,一切都是空谈。要知道,我们最终爱上的,不见得会是一直以来喜欢的那种。而等爱上了,品味说不定也会为之改变。所以,这个问题等我生命中的那个人出现之后再给你答案吧。”

    仨孩子闻言一脸苦逼状,心说老板你真是太狡猾!

    被抱怨的那位眨眨眼,表情无辜又纯良。

    生活在小打小闹中按部就班的继续,恬淡温馨。容檀遵照滕君墨的嘱咐,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心中虽有诸多疑问盘亘,但却能很好的控制住好奇心,严守界限不越雷池半步。让青年颇感欣慰的是每周一次的匿名花束终于销声匿迹,也不知是不是当日ktv里偶遇的那个陌生男人当真帮忙带了话。总之,能够不用每隔七天就听一遍各色花朵们的纠结心情,这实在值得庆祝。

    倒是三位店员们十分遗憾,他们曾私下打赌神秘送花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赢的人可以要求其余二人做任何事。这下,如意算盘没得打了。

    平平静静过了两个半月,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容檀收到了一份奇怪的请柬。

    比普通信封小一号的纯黑珠光纸笺,四角装饰着巴洛克式繁复花纹,低调的亚金融入深沉的黑,透出几分雅致的奢华。纸笺上用与花纹同色的笔写着几行端正漂亮的正楷:“十二月十二日,极地之夜,恭候您的到来。”

    这什么东西?容檀茫然地看了两眼,刚准备随手放去一旁,纸笺被人从手中抽走,紧接着响起低呼:“哇靠,极地之夜的邀请函!帅呆了简直!”说话的是倒完垃圾回来的稻草,他见自家老板盯着张纸发呆,好奇地凑过去,看清内容后一激动直接把请柬抽到手里。

    “你知道极地之夜?”容檀看着眼睛发亮的稻草发问。

    “当然,s市最高端的酒吧,只有凭会员卡才能出入,而能拿到会员卡的都是些名流。”说到这他一愣,挠脸:“对哦,为什么老板你会收到请柬?难道……”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老板你其实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名门之后,因为某些事情和家中闹翻所以隐姓埋名跑到这儿来开了家茶屋?”

    容檀哭笑不得:“说什么呐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极地之夜,还有,这请柬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说每半年都会拿一天出来召开内部prty,届时只要能腾出空的会员均会悉数到场,可以说prty上将聚集本市百分之八十的权贵。不过这也只是我听来的,极地之夜门槛太高,普通人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只能靠捕风捉影的传闻满足一下自个的好奇心。”

    “唔……”手托着下巴,容檀若有所思,“我看这张邀请函定然是送错了地方,反正上头也没写名字。不管它了,稻草你要是喜欢就拿去收藏吧,可以当书签用用。”

    稻草嘴角抽搐:“……书签?老板你太暴殄天物了!别看就这么薄薄一张纸片,很多人想要却不可得诶!”

    “那又怎样?”容檀的注意力已经转开,专注于手中新款草药茶的搭配:“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就算送到面前我也不会要,再说我也不想要。”

    “好吧,你赢了。”被说服的宅男同学把黑色纸笺往兜里一揣,吹着口哨干活去了。

    转眼到了十二号,这天和往日并无不同。下午六点准时下班,三位店员和容檀道别后就嘻嘻哈哈的走了,容檀独自留下处理了些杂事,半个小时后锁门回家。

    路过社区超市他想起家中的酱油已经见底,便进去买了瓶新的,顺带选了条鳜鱼,打算晚上做松鼠鱼解解馋。一菜一汤,没花多少时间搞定,酸酸甜甜的糖醋味很对容檀的胃口,他吃了两碗饭,清理完碗筷坐去沙发上开了手提看新闻,期间还收发了几封邮件,都是大学时期的好友发来的问候。

    说起来当年在y大读书那会,容檀跟同寝室的几个男生处得还挺不错,但也达不到兄弟死党的地步。如今这社会人情淡薄,难为他们隔了这么久还能记着他。其中有位名叫周远的东北小伙子随邮件附了张照片,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搂着个清秀如水的女孩儿,两人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喜悦幸福,盈满阳光。周远写道:“你准嫂子,怎么样?漂亮吧?哈哈哈!”那手舞足蹈的欢欣劲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