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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69部分阅读

    师,将她自身掌握的悉数教给了他们,苏虹的努力没有白费,就连那个一向挑剔的文种。也不断惊叹着剑士们的进步。

    但是苏虹内心,却丝毫没有成就感。

    静静的夜晚,听不见什么声息,因为一直随军前行,勾践特意命人给这位“南林c女”辟出上佳之所,又叫多名军士近前服侍,这一切,都在无言地提高着苏虹在越军中的地位。

    默默的将手中的剑从鞘里抽了出来。刃部的寒光反射到苏虹的眼里。形成一片奇异的光芒。

    她看着手中利刃,然后轻轻在虚空里一劈,光芒在沉重夜色里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真是好兵刃。”

    帘子一掀,有人进来,苏虹一惊,慌忙抬头。

    “不知大王前来,还请恕罪。”她赶紧起身。

    勾践默默看看她,他轻轻摇头:“方夫人不用多礼。”

    他走进房间,低头看看苏虹手里那柄剑:“是您自己的?”

    苏虹摇头道:“不,这是文种上大夫所赠,我自己并无兵器。”

    勾践点点头:“听闻夫人在南越丛林里,只用枯枝便可胜人。”

    苏虹苦笑:“枯枝不是利刃。我不想伤人,只想防卫而已。”

    勾践一时,没有出声。

    “明日就要破吴。”他突然说,“夫人怎么想?”

    苏虹一怔,她呆了呆,才道:“文种上大夫和范蠡上大夫禞榫呗牵松钅倍嗄辏诨盍α恳丫茫魅罩拢堋?br />

    “……夫人,上次寡人命你送去姑苏台的药,你想必,已经得知那是什么了吧?”

    陡然被问起此事,苏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良久,她才点点头。

    “可前日我得到密报。”勾践转过身,望着她,“据说,吴王后尚有身孕。”

    苏虹浑身一抖!

    他……知道了!

    苏虹一时说不出话,努力良久,她才轻声说:“是么……那恐怕是、恐怕是药效没起作用……”

    勾践转过身,静静望着她:“夫人是这么想的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把人逼近寒冰!

    苏虹只觉得喉咙干得要裂开。她不由得要伸手去攀住桌脚,费力笑了一下:“大王,女人的这些事情,麻烦得很哪,只是用药,不一定能奏效。”

    盯着她良久,勾践缓缓点头:“是寡人多疑了,夫人冒着生死风险独自去往姑苏台,能活着回来已算万幸。”

    沉默。

    “现如今,夫人与尊夫都在越军大营内。”勾践又说,“叫你们夫妇抛家弃子,远离故土,我这个做国君的心中多有不安。”

    苏虹苦涩一笑:“为国尽忠。是我们的本分。”

    勾践点点头:“所以,明日还有一事,寡人是想求夫人的。”

    勾践竟用了“求”字,这让苏虹有点意外:“大王尽管吩咐……”

    “明日破吴,夫人率领众剑士攻进姑苏台……”勾践说到这儿,忽然停了良久。

    “大王?”

    “夫人,我要你把夷光带回来。”他盯着苏虹,压低声音,“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苏虹怔了半晌,才道:“此事只需大王对属下吩咐一声……”

    “不行。必须瞒着文种上大夫。”勾践飞快地说,“无人能完成此事,唯有夫人你。”

    苏虹心中一动!

    勾践走到桌前,弯下腰,眼睛凝视苏虹:“夫人,你要把夷光全身带回,并且此事不得告知任何人,尤其是文种上大夫!”

    勾践的眼神里,有一种极刺目的冰冷光芒,它像扎人的针一样令人生寒。

    “可是大王……”

    “拿着。”他递给苏虹一块金属。她低头一看,是一块铜符。

    “若情况紧急,有人非要杀她,夫人,你就出示此符。”

    苏虹点头,默默收下了那块符。

    “你把她带回来,寡人……有事情要问她。”勾践的声音有点嘶哑。

    “是。”苏虹低头道。

    又看了一会儿苏虹,勾践把目光移向闪烁摇曳的灯火:“……有些事,寡人至死都不明了,如果不问清楚,哪怕破了吴国,也于我毫无益处。”

    勾践这话说得含混又隐晦,苏虹也不敢多问。

    谈话到此似乎该告一段落,勾践转身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

    他缓步走到桌前,低头看着文种给苏虹的那柄剑。

    “文种上大夫的这把剑虽佳,却非上等宝剑。”他说完,又从身上解下一柄剑,递给苏虹,“寡人这柄剑带在身边十数载,今日赠与夫人,望夫人勿要辜负寡人的重托。”

    苏虹以一副惊恐的样子,小心翼翼把那柄剑收下了。

    勾践走后,苏虹才重新检查那柄剑。

    那是一柄青铜剑,长度不过556厘米,上面用鸟篆铭文刻了八个字,“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又短又厚的波浪形剑身上,还雕有美丽的花纹。

    这就是著名的勾践剑,苏虹所感受到的震撼犹如巨澜!她曾经,在湖北省博物馆里亲眼看见过这柄剑。一点没错,就是这柄剑,而当日隔在安保玻璃墙壁内的宝刃,如今却亲自送到她的手中,这让苏虹一时觉得时空倥偬,不知自己所归。

    然而,勾践为什么坚持要让自己把西施带回来并且要避开文种?而且他是如此紧张此事成败,以至不惜将所配宝剑赠给自己,苏虹的心头,不由变得沉甸甸的。

    第百九十八章 破城

    关于攻城战争,苏虹对此更多的认识是来自电影和小说,虽然上过一次唐朝战场,但是她对古代战争的感性认识,却来自《投名状》、《墨攻》之类的效果大片。

    然而当再次身处冷兵器的战场中。苏虹仍然回忆起了上一次的兵荒马乱:战马嘶鸣、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鲜血、濒死的呐喊……

    此刻,这一切近在咫尺,甚至她也不得不提起剑,加入战斗的行列。

    越人的攻势十分迅猛,这使得吴国的防卫看起来如破碎的芦席,它被大力不断拧绞,间或发出几声惨烈的悲鸣,那是奋起抵抗的吴国士兵临死的恕吼。几日时间,阊门、胥门、盘门和相门逐个被破,姑苏陷落。

    姑苏台。

    昔日美好优雅的建筑,如今却已成了一个大屠杀场,这是吴国的最后一座堡垒,留下的吴人仍然不肯投降,越人无法都像那晚苏虹那样,从边缘攀援上高台,于是他们用云梯向上攀爬,吴国守军则一律持刀乱砍,再用绳索套住云梯,用枪往外挑,最后挑都不挑,直接往下浇热油放火烧……

    吴人和勾践一样,彻底疯狂了。为了保住这座高耸入云的孤台。

    进攻,不停地进攻,苏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于这场拼杀中。但她不能停,她不能躲在后面不发一剑、由着自己培养的越国剑士冲进姑苏台,最后杀死西施。

    激战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一层层的进攻,防守的吴人越来越少,苏虹的心也跟着悬起来,她一面渴望快点结束这场血肉厮杀,一面又害怕亲眼目睹到最可怕的结局:到得高台顶端,只能看见西施冰冷的尸体……

    最好的结果是西施已经被她的父母守约救走,只要姑苏台上没人,那么这个结果就可以料到了。

    想到这儿,苏虹更加快了步伐。两旁的越国剑士不断用兵刃替她辟开前进道路,苏虹顾不得身边血肉横飞,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快到顶上去!

    这是一种奇怪的、简直没来由的焦虑,苏虹甚至自己都弄不懂自己。干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如此上心,就因为她也是现代人?

    就好像,有一个什么牢牢抓着她,命她不可撒手此事,那并不是因为所里要求,要她把一切弄明白。尽管梁毅让苏虹携带摄影器材,到时候一定要将西施父母的资料弄到手。但她却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

    苏虹怎么都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她只由着它操控自己去做这件事。

    就这么脑内一片空白地奔上最高处,还未踏上那级台阶,苏虹已然听见了高处铜铃声大作!

    有人已经上去了!

    苏虹一阵心慌!她用剑尖抵住木阶,身形飞似的翻过阑干,冲进长廊!

    就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她看见,西施依然一身白衣跪坐在地上,她的身旁,立着一个虬髯大汉,对方手中,正持着一柄利斧!

    “灵将军!……”

    苏虹失声大叫,拿着利斧要伤西施的,不是别人,正是越国大司马灵姑浮!

    被她这么一叫,灵姑浮一愣。手中斧子顿了顿。

    “灵将军意欲何为?!”苏虹厉声道。

    灵姑浮一见是她,神色这才定了下来。

    “文种上大夫有令,见吴国后即斩杀之。”他冷冷道,“方夫人竟不知此事么?”

    苏虹只觉得血脉贲张,一股冰冷冷的怒气自她心底油然而生!

    她一提剑:“灵将军不可如此!夷光姑娘是越国功臣,为何要斩杀她?!”

    “她早已是吴国王后了。”灵姑浮瞥了一眼西施,“并且已有身孕……”

    任谁都看得出来,西施已经怀孕了。

    那些跟在苏虹身后的越国剑士。也纷纷聚拢到了苏虹身后,他们收起手中剑,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自己的教习师和大司马之间。看起来有了分歧,这是怎么回事?!

    “文种上大夫是要斩草除根?”苏虹微微冷笑,“灵将军,你可是要亲自斩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这句话一出,灵姑浮的神色也微微一动。

    谁知就在这时候,西施却开了口:“苏姑娘,他要杀我便让他杀好了。既然我留在这儿,也就不打算活命了。”

    西施用的是现代语言,是以除了苏虹,无人能听懂。

    苏虹此刻,却不便表示出与西施有所结识的意思,她只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东西,“当啷”扔在灵姑浮的面前。

    “灵将军可识得此物?”

    灵姑浮定睛一瞧,那是勾践的兵符!

    “大王将此符交给了我。”苏虹淡淡地说,“大王命我将夷光姑娘全身带回,他说,他有事情要亲自质询夷光姑娘。”

    既然苏虹都拿出了勾践所授之符,灵姑浮也不便再强硬下去,他收起利斧,一抱拳:“在下谨尊君上之令。”

    危险解除,苏虹松了口气,她赶紧解下自己身上红色的外氅,上前裹住西施。

    “我先送你回越国,然后再想办法逃走。”她低声附在西施耳畔说。

    西施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茫然。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战事已收,吴国全军覆灭,从高台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焚毁的居民房,死伤兵卒遍的都是……漆黑的烟雾像不散的噩运,笼罩着这个美丽的城市。

    苏虹命人找来一辆车,她原本是和越军一样骑马,此刻也弃马不骑。与西施同乘于一驾车内。苏虹还是不太放心,她担心文种仍然会在路上命人劫杀西施,所以不敢叫西施离开自己片刻。

    一路上,西施这才将吴国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苏虹。

    据她所言,越人进攻的头一天。夫差就得到了消息。

    “他让我先逃,我不肯。”西施垂下眼帘,“我说我就守在这高台之内,我哪儿都不该去。他有他该去的地方,我也有我该留下的地方,姑苏台不能空无一人。”

    苏虹默不作声地握住西施的手。

    “……他见我坚持,也就不再劝了。”西施说,“临走时他说,夷光,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杀人了。”

    “夫差他……”

    西施说到这儿,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他说这是他能想出的一劳永逸的法子,他要去把这条命还给吴国。还有祖先们,但是除此之外。他就什么都不肯给了。”

    “除此之外的?”苏虹一时没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就是他自己的东西。”西施甚至微微一笑,“不属于吴国,不属于越国,甚至不属于任何人的那些,只属于他自己。”

    然后,这个人下了姑苏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路上,西施因为妊娠反应,偶尔会想呕吐,苏虹为了车内不那么闷。就一直把车帘子掀开,让一些清风进来,幸好此时是七月,有凉风吹拂,人反而感觉舒适。

    就这么车行了两天,那一日。她们终于回到了会稽。

    而就在马车行驶到接近城门的地方,本来靠着布帘吹风的西施,忽然面色惨白,她扭过身来,将脸埋在了苏虹怀里!

    苏虹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她微微探身,目光恰恰落在了会稽都城的城门上。

    就在那上面,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夫差的人头!

    苏虹大骇!

    她不由得用手搂紧西施!苏虹能够感觉得到,在她臂膀内的女子,浑身正轻轻发抖!

    苏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的用手臂将西施搂得更紧一些,她低下头,把脸贴在她的脏头发上。一面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那一瞬,苏虹觉得似乎置身于广漠的荒野中,没有空气,没有水,也没有光,她能看见一个女子,孤独干枯地立着,还有无数看不见的利刃。漫天遍地朝这女子飞过来,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凌迟着她……

    于这无血的大戮中,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就只有苏虹自己了。

    迎接苏虹她们那辆车的是范蠡。他已经得知苏虹将夷光带回的消息了。

    “夷光姑娘,你总算回来了。”他平和的嗓音,倒像是早早料到会如此。

    西施仍旧蒙着面纱,她看了他一眼,却没出声。

    范蠡又命人将西施扶进房间去,好好照料。事情吩咐完毕,他才转过身来。

    “这次方夫人立了大功。”他说。

    “我有什么功劳,杀人的功劳么?”苏虹疲倦冷淡地回了他一句。

    “不,把夷光姑娘带回来的功劳。”范蠡说完,又道,“大王对夫人会另眼相待的。”

    “嗯,不过文种上大夫恐怕就得恨我入骨了。”苏虹哼了一声。

    “那……也不会。”范蠡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文种他日后,还要指靠夫人您呢。”

    “什么?”苏虹没听懂。

    但是范蠡却不肯再解释了,他只微微行礼道:“方义士已经回来了,他在前厅等候您。”

    知道从这个鬼家伙嘴里再挖不出东西来了,苏虹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往前厅。

    如范蠡所言,方无应正大咧咧坐在前厅,他擦拭着手中的剑,身上的铠甲还未脱下,上面有星星点点干了的血迹,见妻子进来,他微微扬了一下手:“哟!”

    苏虹走到他面前,仔细弄看他:“还好么?”

    “嗯。”他低下头,继续擦拭剑刃。

    苏虹挨着他,慢慢坐下来:“我没看见西施的父母。”

    “是么。”方无应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夫差不是自杀。”

    苏虹浑身微微一震!

    《吕氏春秋知化篇》记载,“夫差将死,曰:‘死者如有知也,吾何面以见子胥于地下!’,乃为幕以蒙面而死。”这是说夫差懊悔当初没有听伍子胥的劝阻,以至最终亡国,所以拿一块布蒙住脸孔自尽。

    “根本不是吕不韦说的那么回事,什么‘吾老矣,不能事君王’之类的,至少我没看见,那些恐怕是越国中宣部的作品。”方无应低声说,“他一直没有投降,身边的人全都战死了,面前只剩下黑压压一大片越国人,他是拼杀到死的。像一个真勇士。死的时候,没有蒙脸。表情也完全没有懊悔。”

    这么说,方无应是亲见到夫差战死了……

    “他那样子,让我惊奇。”方无应盯着手中兵刃,突然沉沉笑了一下,“知道么?苏虹,在那种状况下,他完全只是一头困兽了,可我看不到他丝毫的恐惧和惊怒,直到死亡那一刻,他都镇定无比。”

    “啊?!”

    “嗯,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那时候,环顾四周,只说了一句:‘可以了。’就放下了刀。”方无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三个越国士兵就冲上去,杀了他。”

    苏虹觉得胸口干干的,好像有什么升上来,卡在那儿,令她无比难受。

    “那感觉真奇怪呢,苏虹,他明明是垂手受戮,他明明该又愤怒又绝望,再加上惊恐不甘什么的……可他本该有的那些情绪,一概没有,夫差那张脸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