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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请放手!第7部分阅读

    …”。

    江一米问:“像什么?”

    江母说:“你这么大的时候,就长这个样子。”

    江一米一下子愣住了说:“妈,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会真当她是我的私生女吧。”

    江母见她不信,从卧室里拿出一本发旧的相册,从第一层的夹层里抽出一张黑白的照片,递给江一米。

    江一米瞬间石化了: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个朝天椒的辫子,笑的阳光灿烂,手里拿着个又大又圆,还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而……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和眼前的小陌神态表情非常相似。照片背面是1988年3月。

    江一米诧异道:“不会吧?难道我还有个姐姐或妹妹?”

    正当两个人诧异的时候,小陌看见两个人在看照片,不管她,她自己觉得很没有存在感,也凑上来看照片。她看到的是相册里夹着的一张江一米大学的单人照,童声童气地说:“江妈妈,你这张照片很像我的妈妈。”

    你妈妈?江一米立刻想到陆子川的那句“醉里时时错问君”。她妈妈不是在小陌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你在哪里见过……你妈妈……?”像江一米这么有素质的人是不可能在儿童幼小的心灵上蒙上阴影,不会用“死”来说小陌的妈妈的。

    “嗯,我没见过妈妈……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我见过照片啊……她头发卷卷的,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的……阿姨,你有些像她,但也不是很像……”

    江一米被雷到了,暗想:这是真相?她一直怀疑,陆子川为什么第一次见她就对她格外关注,从讽刺,激怒到在一起。她自己认为是陆子川看见小陌这么依赖自己,被自己的善良打动了,而真相却只有一个:她是个替身,能为他舍生忘死的那个人的替身。

    难怪他经常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原来是通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江一米突然想到《甄寰传》里那句:“莞莞类卿,暂排相思”。(这枚剩女,中了甄寰的毒,自从看了这电视剧,路不会好好走了,话不会好好说了,这脑子还怎么不好使了)。

    江一米没有悲伤恼怒加失望,反而有点儿小小的好奇和期待,她想了解更多关于小陌母亲的事情。

    但一个四岁孩子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心里正纠结,杨妈来接孩子了。杨妈一边感谢一边抱怨:“幸亏离的近,唉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次可吓死我了,可别乱跑了。下次再这样,我辞工回家去了,操不了这心。”

    可小陌年纪小却生就的一副倔脾气,杨妈说她,她不还嘴。但不管杨妈怎么拉她,她就是不动地方,死活不跟她回家去。

    杨妈气的咬牙切齿,威胁她:“你回不回家,不回家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这边咬牙切齿,回过头来还得给江一米母女陪着笑脸:“这小孩子真不懂事。”

    小陌却铁了心的样子,一副抗争到底的表情:“打电话就打电话呗。”

    “你,小陌……你信不信,我扔下你,不要你了”。

    小陌仍然豁出去的样子:“不要就不要呗。”

    杨妈气极,对江一米母女说:“给人看孩子看着工作轻松,真不是人干的活儿。看好了没功,谁让咱们是拿人家工资的呢,万一看不好,那罪过可大了。……再说,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要不是我家那老头子生病,我宁肯在家里种地,却不愿再出来做这个了。”

    站在杨妈的立场上,她说的也没错,而且说的时候也很诚恳,但江一米听着越得特别刺耳,不但刺耳,而且伤心。杨妈以为小陌是个孩子,她什么都听不懂,这些大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她难道就没想过,实际小陌有可能什么都能听得懂。

    果然,小陌听杨妈这样说,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杨妈一点儿也不顾忌小陌的表情,继续向江母诉苦:“你说这孩子,从小我就带着她,他爸又忙,没个人管她。说起来,也挺可怜,但是,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小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江一米。江一米被她那眼神儿看着心都揪起来了,忙让杨妈:“你坐一会儿,喝点儿水休息一下吧。”她想借此打断杨妈那因惊吓而生出的无穷的牢马蚤。

    “江妈妈……小陌是没人管的孩子吗?……小陌是不听话的孩子吗?”小陌那个眼神儿,瞅的江一米直想扑起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

    “不,小陌不会没有人管的,你是最乖,最听话的孩子”。江一米抱住小陌,给她擦了擦眼泪。

    杨妈一听这话忒不给面子,自己刚说了小陌不听话,江一米这样说不是打她的脸吗?立刻不高兴了,用江湖上的话说那是满脸黑线,站起来要走。

    姜还是老的辣,正好小丽买菜回来,江母胡敏茹女士把杨妈留住,开导她:“妹妹,咱们都是过来人,这小孩子嘛,可不就是这个样子。我家一米那丫头,小的时候比小陌还倔呢。要是真心跟她生气,气也被气死好几次了……快别气了……今天在这里吃饭吧。”

    那天小陌终于没走,留在江一米家里。杨妈走的时候很不好意思:“最近陆老板也不在家,一米姑娘挺忙的。小陌这孩子还老给你们添麻烦。”

    小孩子的不高兴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一顿饭,小陌的情绪早就转好了,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对杨妈说:“杨奶奶,我不是麻烦。江妈妈喜欢我,你说是不是,江妈妈?”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江一米说:“嗯,对,江妈妈喜欢小陌,所以小陌不是个麻烦。”

    小陌爬到江一米腿上,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蛋上啵了一下说:“小陌也喜欢你,小陌最爱的就是你。”

    江母问杨妈:“子川不在家,去哪里了?他有几天没过来了?”

    杨妈看了江一米一眼,语气似乎有所保留:“去b城了,听说是家里老爷子那边出了点儿事儿?”

    陆子川家里出事儿了?江一米听见这话心跳却快了几拍,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紧?

    晚上,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小陌在她身边和目安稳而睡,一幅没有任何烦恼,幸福满足的样子。

    江一米拿出手机,对着手机里陆子川的号码发了半天的呆,想起那天他对自己说“滚”时的表情,终于没拨打。

    实在睡不着,翻开一本书,却看到这么一段话:“我不是有意错过,但却一直这么做,错过了花满枝丫的昨日,还要错过今朝……”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在那里抄来的句子,现在看了心里却突突直跳,难道她的命运就是爱上会离开她的人,就是一直在错过吗?

    正出神儿,听到旁边的卧室里有些许动静,她立刻爬起来披上衣服飞奔往母亲的卧室。江母正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江一米似乎能看见母亲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在这个深夜,一种巨大的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住她。

    她立刻喊醒小丽和那个叫小卫的懂医理的护工,小卫给江母注射完吗啡后,江母好不容易沉沉睡去,但还是有点儿发烧,江一米却再也睡不着了。

    自从接受了医院“爱与和谐”社会救助项目后,江母每隔几天要去医院注射一种极度昂贵的药,这种药的药性很毒。有些人注射后能慢慢杀死癌细胞,而有的人却抵抗不住。所以医生说的很清楚,对部分人来说,这种药也许是推开死亡之门。

    这一年,江一米见惯了这些绝症的患者,见惯了人在死亡面前所迸发出来的求生的意志。病房里的每一个人即使身体极度虚弱,即便浑身插满管子,但眼里流露出来的,无一不是对生存的强烈渴望。

    说实话,那种眼神儿让她害怕,那种眼神儿让她觉得为了求生,人什么样极度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母亲虽然有信仰,但在生死面前,也和别人的病人并没有不同。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江一米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但看到母亲的痛苦,今天晚上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只要得了这个病,也许所有的选择都是错的,每一条路都是通往——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江一米先把小陌送往幼儿园。请了一天假和小丽、护工小卫把母亲送到医院。因为一直没办出院手续,在家里住办的是请假。所以,住院办的也很快。但是,主治医师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发烧的原因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一二三四来,主治医师好脾气的给江一米列举了n种可能引起发烧的原因,听的江一米直想以头撞墙。

    第二十二章:谁是谁的独一无二?

    江一米再次陪着母亲住进了医院里,那刺激性的药水味道冲击着她的神经,她依然和以前认识的隔壁的化疗患者谈笑风声。但随着母亲的病情的恶化,她心情越来越沉重。

    这一天,江一米在给江母削苹果,因持续性发烧,江母的意识有点儿昏昏沉沉。每当她陷入昏睡状态中,江一米就特别害怕,她怕母亲一觉睡去就不再醒来。她害怕的时候希望有个人在身边,能让她依靠,在28年的生命里她从没有觉得这么无助。

    但她只能依靠自己,睡了一个下午。江母在一个黄昏醒来,她慈爱的爱了江一米一眼,甚至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颓然又放下了。过了很久,有点儿费力的在说话,江一米凑近了才听到是:“女儿……去问问医生还有多长时间……我们回家去吧……回……米……江”。

    江一米一瞬间觉得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悲伤的不能自抑,但表面上却拍了拍母亲的手,笑道:“说什么呢?你现在病着,别胡思乱想。等再过些日子,我陪你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江母微笑着点了点头,高热又让她陷入昏睡当中。

    是晚上了,保姆小丽在病房里守着,谢天谢地,在这个时候,小丽一直任劳任怨的跟在医院里伺候。

    医院的走廊里有木制的座椅,江一米把头埋在手里,想着母亲下午醒来的那句话,心里扯的又绝望又疼痛。

    从指尖的缝隙里,她看见有一双黑色的皮靴停在她面前。也许那人在看她,但是她太累了,不愿抬头。

    那双脚却停在她面前一动不动,江一米抬起头,满脸的泪痕让眼前的陆子川吓了一跳。他想说什么,又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把她揽在怀里。

    因为那个吊坠儿,陆子川和江一米大吵了一架。但回到a城听到江一米母亲的事儿,他立刻取消了刚刚安排的会议,赶到医院。果然看见她自己坐在医院的凳子上,旁若无人的悲伤,那副样子像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陆子川喉咙一紧,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

    江母住了十天左右的院,烧渐渐的退下去了,腿上的浮肿逐渐消下去,虽然有好转的迹象,人也越发瘦下去,体重也就八十来斤的样子。

    江一米和陆子川和好之后,心里的甜蜜呈单调递增,经过这次莫名其妙的别扭,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贪恋两个人相互依靠的温暖,而比她还要贪恋这种温暖的就是小陌。

    母亲出院后,江一米去陆家看小陌。小陌已经有段日子没在自己家里看见江一米了。但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奔到江一米的怀里,有点儿闷闷不乐的样子。江一米想起歌词里说的那句:“女孩儿的心事儿,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在她看来,小女孩儿的心事大人也别猜,平日见到江一米都扑上来,今天反常的很。

    晚饭后,江一米帮助杨妈收拾房间,准备把垃圾倒出去。但刚一推门,在沙发老老实实坐着看电视的小陌却像触电一样蹦了起来,像练过移形换影法似的冲在门前,死死的抵着门,不让江一米开。

    陆子川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小陌,你在干什么?”

    小陌只一个劲儿的说:“不让开门,我不让她开门……她开了门就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屋子里霎时一片寂静。

    “小陌,你开着门,我扔完垃圾一会儿就上来“。江一米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小陌的头,跟她保证。

    小陌还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江一米下去扔垃圾的时候,她就一直呆在窗前,其实外面一团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但一直等到江一米上来她才放心。

    杨妈说:“你看这孩子,好像被扔怕了的样子。“陆子川听了眉心微皱,什么话也没说。

    江一米和陆子川与其说感情更好了,不如说更相互习惯和依赖了,但在彼此身上还有许多谜团是对方不曾了解的。

    比如,有时候陆子川在江一米面前接电话,表情很不对劲儿,有次甚至是不耐烦,和对方吵了起来。江一米直觉这不是生意上的事儿,生意上的事儿说话的语气不会这么放松,但对方到底是谁,有什么事儿让陆子川烦恼,她不问,他也不说。

    好奇害死猫,她一直想做一个不聒噪,不八卦的女子,但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做了一件不大光明正大的事儿。那就是她哄着小陌给她看了小陌母亲的照片。

    当小陌从抽屉的夹层里翻出来那张照片时,江一米有点儿震惊: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笑的温柔又灿烂,但这双眼睛似乎在那里看见一样。江一米都忍不住怀疑,那会不会是自己的上一世?

    但是,和江一米还是有所不同,那头软软的又有点儿微蜷的秀发是江一米所没有的。江一米的头发自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乌黑发亮,发质又粗又硬,且发量很大。

    上学的时候,有同学拿她开玩笑,看见她就说:“我的梦中情人,首先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天知道,她曾经为了头发有多伤脑筋,她喜欢软软的,甚至有点儿发黄的头发,贴在头上,一种温柔安静乖乖女的样子。年轻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是”温良贤淑“的代名词啊,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完好的配上李小刚的儒雅温和。

    照片里的女子,就有她羡慕的这种头发。她眼波流转,笑的温柔娴静,大有任岁月流转,我自倚立花前的超凡脱俗,云淡风轻。江一米自觉不是她这种俗物可比拟的,心里慢慢的就有了三分惆怅。

    江一米自认为心理强大,但是晚上心头老萦绕着照片里那女子淡淡的笑容和陆子川“怪来醒后别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的字迹。

    那女子含笑的眼睛似乎在告诉她:“江一米,你是我的替身,陆子川给你的温柔,给你的笑容,给你的呵护,给你的温存……都是通过你来给我的,小陌也是这样,对你的热爱,对你的依恋,都是给我的。“

    江一米突然有点儿惧意,在这样的人生里,我……是谁?

    这是她的一生里为数不多的失眠之夜,她躺在床上数绵羊,等她觉得把每个绵羊身上的毛发都数的的差不多的时候,依然清醒的很。

    她坐起来打开电脑,想起了她年轻时写的日记以及与李小刚的书信往来。如果说现在的人生根本不是属于江一米的,那么,过去那个幻想过和李小刚一起走过静好岁月,白头偕老的人是江一米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作为大龄剩女,江一米觉得自己所要求的生活并不高,只是有个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再寻常不过。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看似寻常最奇倔,成如容易却艰辛。”

    越是寻常的幸福,越难得。

    江一米打开许久不用的那个邮箱,里面一封封的邮件静静的躺,似乎穿过十年的风尘岁月,扑面而来:

    “一米,写邮件的时候,我想起你的笑容,灿烂且甜美。小丫头,你现在在忙什么呢?有没有想我?不准说没有。一米,你总说你平凡,可是在我眼里你平凡又高贵,坚强又倔强,敏感又自尊,幽默还有点愣。我一直好奇,这么多矛盾,怎么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但是……偷偷告诉你,不准你得意。你的这些,你的所有……我都喜欢,我都从内心深处爱。虽然你横看成岭侧成峰(我是说你的性格,不准瞎想),但每一面,我都觉得闪光。看到这里,你肯定骄傲了吧?允许你骄傲一下,谁让你俘获了我的心呢?

    一米,真想早点儿毕业,早点儿和你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执子之手,一直走到约定中的天荒地老。一直爱你的:小刚。

    邮箱里的邮件满满的,一封一封浓情蜜意,已经隔了岁月的风尘烟火。如果说现有的甜蜜根本不属于她,那过去的这些曾属于她吗?

    哲学上讲:一切皆流,一切皆变,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运动变化和发展中。甚至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今天的她,早就不是5年前的她了。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江一米埋头工作了一个半小时。不能不说,江一米这点儿算是优良品质,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