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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时差之分岔路第2部分阅读

她公主病,把别人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她也无所谓,被酸两句不会少块肉,反正她依然混得如鱼得水。

    虽然她身边围绕示好的异性众多,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没谈过恋爱,余观止是第一个让她有冲动想交往的男生。

    那个人知道后,还惊吓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我是你的初恋?」

    「你那什么表情?!」

    「……」匪夷所思的表情。

    她从入学第一年,就抓住了泰半男生的目光,稳坐校花宝座,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成为她的初恋。

    不可否认,男人确实是视觉性的动物,最初吸引他的,是外貌,但是如果只有那张脸,他想,他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么久。

    他看过她在校外,为了强占停车位的问题与一个身高超过一百八的壮汉据理力争,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旁边身怀六甲的年轻妈妈。

    还有一次,在卖场门口遇见她,她顶着大太阳,蹲在那里陪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男孩研究半天,终于慎重地决定要喜欢她,好东西就是要跟好朋友分享,所以抽出口中的棒棒糖朝她递去。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有难色的表情让他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但男孩不懂她的天人交战,露出被嫌弃的伤心表情,嘴角一瘪——她吓得像是天要塌下来,连一秒都不敢犹豫,抓过棒棒糖就往嘴里塞。

    本以为她跟男孩是熟识的,后来那个发现小孩走失、回头来找人的胡涂妈妈把孩子带走以后,他才领悟,她是怕孩子被拐走,刻意留在那里陪他。

    他默默观察了她一年的时间,类似这样的事,常常在发生,甚至曾经呆到在戏院门口帮残障人士卖彩券……

    这个女孩子,极其矛盾。外表高傲如冰,内心柔软如水,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尤其在面对比她弱势的族群时,显得很没辙,那拙于应对的模样,可爱到让人心头发软。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喜欢到毫无理智,一颗心完全深陷,难以自拔。

    爱她像朵冷艳玫瑰,茎骨直挺,逼她弯折只会扎得你满手血珠的凛然高傲,也爱她柔软如丝的蕊心,深怕碰坏了它,必须小心翼翼呵护的美好与脆弱。

    他没想过他们会在一起,甚至没想过追求这回事,只是有时遇上了,就会忍不住想为她做点什么——

    下雨天,在图书馆前遇到了,顺手将伞塞给她,说:「我用不到,你有经过建筑系系办的话,丢公用置物柜就好。」

    或是听学妹抱怨,选修的那堂课有多难读、报告资料多难找……

    他刚好知道,那个学妹和她修同一堂课,更刚好的是,那门选修课他去年才刚修过,确实很折磨人。

    于是就顺手将去年用过的那些资料整理出来,投入她住处的信箱。

    诸如此类的,他真的觉得只是小事而已,没什么好特别拿出来说嘴的。

    然后那一天,她因为生病没来上课,傍晚他经过她住处时,想说她应该没精神出来觅食,顺便买了粥,送到她家楼下,托管理员转交。

    她正好下楼来,被管理员叫住,嗓门很大地指着他说:「这位先生送吃的给你喔,你要不要来领一下——」

    她一眼淡淡地望过来,望得他当场有够尴尬,走过去也不是,拔腿落跑也不是……

    然后,她便揉着鼻子开口了:「我要去看医生,你要不要陪我去?」

    「呃……」他有些窘。「可是我骑脚踏车。」

    「到得了就好。」

    她坐在脚踏车后座,去诊所的路上问他:「那些早餐什么的,是你送的?」

    「……」她是有记在心上的,并不像那些人说的,将别人对她的好,全都视为理所当然。可他没想过会被当面问起,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含糊地低哼一声带过。

    「没人教过你,送东西要署名吗?好歹让人知道,被毒死了该找谁索命。」

    「……我没下毒。」

    「噗——」她笑出声来。他是有没有抓到重点?她当然知道没毒,不然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跟他哈啦?

    那天之后,路上碰到了,彼此会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慢慢熟了,相约的次数渐多,头一回情不自禁牵她的手,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好害怕她挣开。

    又过了好久,在一次熬夜赶期末报告的夜晚,在线上线遇到了,脸书互丢讯息约出来吃宵夜,那天他吻了她,两人正式在一起。

    从默默耕耘到互相熟识,他用了一年;再到两人愈走愈近,最终牵手走在一起,又花了一年。

    他不觉得那是追求,至少心里没那样的企图,但是所有人一致认证,他明明就追得很勤劳!

    「没关系,你就否认好了,反正全世界都咬定你暗恋我,嘴硬也没用。」

    「我没有想否认这件事。」余观止深爱杨幼秦,他很早很早就认清了,只是没有料想到,他能追到她。

    不只成为她的初恋,更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一直到最后分开,他都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打动她。

    杨幼秦大三那年,他们热恋。

    全世界陷入热恋期的男女都一样,世界在他们眼前变得渺小,全心只有对方,那时是真心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都不会是问题。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热恋时,全心以对方为重,很多事情都可以迁就配合,就像点燃满天灿烂如昼的烟火,那当下双眼会迷眩于它的绝美,激|情澎湃,看不见其他。

    但烟火总有燃尽的时候,生活中不会永远只有爱情,还有其他,例如课业、例如人际关系、例如相异的价值观等等。

    两人之间的差异,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涌现,磨擦愈来愈多,他曾试着沟通,但始终不得成效。

    该说是占有欲,还是自我中心?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一直以来,所有人总是将她捧在手掌心,那种众星拱月的殊荣宠坏了她,于是理所当然认为,身为男友的他更应事事以她为重心,从来不会去考虑他的难处。

    第一次发生严重争吵,是无法陪她过圣诞节。

    他试着解释过,系上有办活动,他身为系会长,全程参与筹划,真的是忙到抽不出时间来。

    她为此气得一连数日不接他电话。

    他费好大的劲,才安抚了她的怒气。那年的西洋情人节,他不敢再缺席,小组讨论、系上杂务什么的全挪掉,排除万难也得陪着她,被同学骂重色轻友。

    过完情人节的隔天,她重感冒,于是他们又吵了一架。

    他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重视那些表面的东西?又不是不过情人节他就不爱她了,如果爱情必须撑持在这些浮面的排场上,他真的是疲于应付。

    为了不想再与她争吵,他也试过努力去配合她想要的。建筑系课业繁重,一般人都有些吃不消了,他身兼系会事务,还得满足她想要的浪漫与惊喜,同学见他把自己搞到身心俱疲,无不摇头讽道:「和公主交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隐喻对方公主病的言语,让他有些不愉快。「别这样说她。」

    「以前看你把到校花还挺羡慕的,现在——啧!」那声「啧」,含括了一切。

    他只能苦笑。

    在别人眼里,他是没有原则地在迁就与讨好对方,图的究竟是什么,把到校花的虚荣吗?不,他只是爱她而已,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他只能极力去满足。

    两人的观念差异太大,问题其实一直存在着,隐忍与让步只是延后爆发的时机点。

    几次的争吵、妥协、争吵、妥协、争吵、再妥协之后,发现他们一直在同一个框框里无限循环。他高估了自己,最后弄得自己心力交瘁,也终于看清,这不是他要的生活。

    爱情到最后,终究要回归到真实的生活面,无法天长地久地持续施放满天灿烂烟花,至少他做不到。

    或许,跟他在一起,真的太委屈她,她要的那种无时无刻将她放在手掌心上珍宠与浪漫,对他而言已经成了心上最大的负担。

    到最后,他不快乐,她也不快乐,如此下去只会落得相互怨怼。

    这不是谁的错,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爱情模式,只是遗憾他们努力到最后仍无法取得共识罢了。

    他依然爱她,但是也知道这段感情维系得有多勉强。

    他想得很多、很深、也很远,最终的爆发点,是她的生日。

    那时的他,已经看得很透,不想再压缩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勉强自己配合她的步调,最后弄得生活一团糟,那时小组有报告要讨论,时间很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安排如何帮她庆生。

    其实,如果她愿意,无须多余的鲜花、蛋糕什么的,静静地陪她一些时间哪里会做不到?但这一定无法安抚她大小姐。

    这一次,他没费心去求和,任两人僵持了一个礼拜,而后她传来简讯——

    如果你对我已经无话可说,不如分手好了!

    他看着「分手」二字,明明是预期中的事,面临时还是会挣扎。

    那封简讯让他搁置了一个晚上,迟迟无法回复。

    失眠了一夜,隔天清晨,看见手机里的新简讯,读得出她怒气满满。

    ——余观止,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让我等一晚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分手只是一句话,愿意陪我过生日的人多得是,我不稀罕你!

    她不稀罕他。

    或许吧!有时他都怀疑,她究竟懂不懂怎么爱一个人,也许她爱上的,只是爱情的梦幻与瑰丽,这些任何人都能给,只要那个人愿意无止境地娇宠她,放任她予取予求,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累了,再也应付不了,她对爱情质量的高标准要求。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字字按下响应——

    「好,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们分手。」

    不让自己有机会后悔,立刻按下发送键。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平复些,才慢慢补上几句——

    「对不起,让你那么不开心,或许跟我在一起真的太委屈你,你要的,我给不起,所以,就这样吧。」

    之后,没再收到她任何响应,双方似乎自此有了共识,共行的感情路已经走到尽头。

    两个人要在一起很容易,要分手原来也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几封简讯就够,有时他都觉得讽刺,那么轻易结束的事情,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在那里纠结半天,迟迟无法下决定?

    分手其实一点也不难,难的是分开之后,心口空得发慌的茫然,还有想起那个人的时候,揪扯疼痛的情绪,不知该如何排解,只能拼命读书,拿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那段时间,他严重失眠,那种痛,无法告诉任何人。

    因此,走过这一段之后,他其实很害怕再碰触爱情,那种撕心揪扯、难以喘息的感觉,痛过一次就不会想再重蹈覆辙。

    宁愿,一生与爱情绝缘。

    第四章

    余观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分手后的一个月,她接受另一个学长的追求,开始另一段,时时可看见她与另一人出双入对的身影,在他面前也不曾回避。

    他没有自恋到以为她必须为他们的分手而失意,就像她说的,她并不是非他不可,他只能选择不去看、不去想,毕竟那已经不是他能干涉的。

    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对她而言只需要一个月,但是对他来说,很难。毕业后,从此没再听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她是不是还和那个学长在一起,或者有新的发展,他并不知道。

    离开校园和熟悉的环境,重新适应新的生活模式,全心投入工作,一直到一年前,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好开始另一段。

    和宜姮这一段,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没有幼秦带给他的那种怦然、连心跳都无法控制的悸动,她像是一弯春泉,暖暖地,和她在一起,很舒心。

    喜欢与爱情之间的差别,他一直都很清楚,也因为走过这一遭,心里很明确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曾动摇、迷惘过。

    站在医院外的水池边,抽完一根烟,将心情收拾妥当,这才举步入内。

    病房内,章宜姮正准备吃晚餐,他走上前去张罗,替她将热食倒进碗里,正准备转身拿筷子,她突然皱皱鼻,出其不意地伸手拉下他,凑向前嗅了嗅。

    「你抽烟?!」

    「一根而已。」他一向很节制。

    「今天去巡案场,遇到什么麻烦的问题吗?」

    「没。怎会这么问?」

    「你只有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

    他正思考要怎么回答,偏头不经意望见隔床的杨幼秦正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他,他有些不自在地直起身。

    在前女友面前和现任未婚妻姿态亲密,这场面令他格外别扭。

    「你可以没收。」借由上缴国库的动作,稍稍拉开距离。

    「嗯哼。」章宜姮也老实不客气地将整包烟收下来充公。

    「怎么突然想到要吃牛肉面?」他这未婚妻是猫舌头,超怕烫的,平日很少在吃热汤食,十有八九都会烫到,然后才来对自己生闷气,常让他哭笑不得。

    「幼秦说这家牛肉面很好吃,我想说你好像也喜欢,就顺便。」

    张罗好碗筷,捧着自己那份到旁边正准备开动,闻言停下动作,朝杨幼秦瞥去一眼。

    她没看他,低垂着眼眉,单手挟面条,安静进食,淡漠侧容看不出情绪。

    从刚刚,就觉得这香味很熟悉,一直想不起来,宜姮这一说,他顿时领悟,是求学时代,他们常去的那一间。

    幼秦还记得,他喜欢吃这家的牛肉面。

    他们,也曾经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有时候熬夜赶作业,模型做到很火大的时候,女友突来的一通电话把他call下去,专程为他送来宵夜。

    他笑说:「宵夜吃牛肉面,会不会太补?!」

    她眨眨眼,娇媚地反问:「怕上火啊?」

    「该怕的人是你。」都有人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消火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故意凑上前狼吻她,一副急色鬼样地上下其手,笑闹了一阵子,两个人合力解决掉那碗牛肉面,而后饱暖思滛欲,顺势亲密了一回。

    寝室有他室友在,有时冲动起来,在外头寻了无人的暗处便做了起来,后来想想,其实挺委屈她的。

    她倒不曾抱怨过,有一回还打趣地说:「这样像不像野地苟合的——」

    「喂!」后面的词汇必然不甚美妙,他抗议地截断。「我有名分的。」

    他们是名正言顺在交往,干嘛讲得像偷情一样。

    「失言嘛,你好计较……」

    因为有过这些甜蜜,分手后在心底揪扯切割,才更加难受。

    毕业之后,投入职场,一些两人共同去过的地方、品尝过的食物,几乎没再碰触过,一方面因为忙碌,另一方面,或许也不愿勾动旧有情怀,有些极端地将过去熟悉的事物全数舍掉,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章宜姮见他吃没多少,问道:「不合你的口味?」

    「久没吃重口味的食物,有点不适应。」

    「是喔?我还想说你应该会喜欢。」

    他懂得未婚妻想讨好他的心意,很多时候总是以他的喜好为重,这份柔情体贴,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放在心上,伸手摸摸她的发,领情地微笑。「你快吃,我下午跟同事在外面有吃点心,还不太饿。」

    他放下碗,起身到外头倒水、接着削水果。

    直到面凉了、冷了,整晚都没再碰上一口。

    她在哭。

    余观止毫无睡意,睁着眼放空了一晚,因此才会在后半夜,敏感地察觉到那阵再细微不过的声响。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轻轻撩开那道睡前才拉起的隔帘。他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投缘,幼秦偏冷的性情,是慢热型的人;宜姮虽然随和好相处,也只是性情使然,并不是对谁都能推心置腹,但是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幼秦,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们走太近,总觉得——这关系很怪异。

    她似乎,睡得不甚安稳,呼吸略微急促紊乱。

    基于关心,他轻巧地靠近床边,怕她是哪里不舒服,这才发现,她满脸的泪痕,枕畔湿了一大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