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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时差之分岔路第2部分阅读

    没事。只是问问你最近和大堂嫂过得怎么样,想约个时间去找她玩。」

    「我这阵子大概都会在医院照顾乐乐吧,你想找她的话,到怀仁医院来。」

    「嗯,我再看看。先这样,掰。」

    接着,她改拨杨季燕的手机。全世界就她最闲——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过了三分钟,对方主动回拨给她。「杨幼秦,你找我干嘛?」

    另一头收音断断续续,她本能问:「你在哪里?收讯好差。」

    「就阿磊啦,说要把年假用一用,就排好行程约我去度假。我现在在山上的民宿小屋喔,刚刚看完日出回来,超美的,我把照片传给你——」

    「……」她看了看天花板。「你不是说你们只是哥儿们?」

    「对呀,哥儿们,所以要有福同享啊。」

    「……」哪一国的哥儿们会将所有的假期用在对方身上,单独约度假兼过夜?买房子第一个问对方意见、考虑对方的喜好?她大小姐毫无金钱观,人家早早便把她当自己的责任往肩上揽……这种哥儿们哪里有?麻烦找一个给她好吗?

    「唉哟,阿磊在叫我了,我们等一下还要坐船去看海豚,没空跟你喇赛,有什么事快点讲!」

    「……没事,我逛街看到一款限量表很好看,问你想要什么颜色。」

    「有男表吗?阿磊表前阵子坏掉了,他喜欢黑色的。」

    「你去吃大便啦!」送自己男人的东西还要别人跑腿买单!她承认自己在迁怒,被这一天到晚不自觉放闪刺激人的二百五搞得情绪恶劣。

    「是你自己问的还生气,大姨妈来喔?」杨季燕低哝,了不起账单留下来她自己付咩!

    杨幼秦张口欲回,隐约听见另一头男人喊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快滚、快滚,过你的两人世界去,不跟你讲了。」

    挂了这通电话,她盯着手机发愣,指腹移向通讯簿第三个名字,却一直没按下去。

    每个人都有生活要过,就算是最无所事事的季燕,也有她自己的交际圈,心里放着很重要的那个人,生活便有了重心,谁会像她,日子过得空晃晃的,苍白失焦得像一抹人间游魂。

    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把手移开,没去按下拨出键,不愿造成堂哥们的困扰。就算他们待她再好,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们的责任。

    余观止傍晚过来的时候,杨幼秦已经开完刀,还在昏睡中。

    看看床畔空无一人,转而问未婚妻:「她家人还没来吗?」

    章宜姮欲言又止,表情很心虚。「我……偷听了一下她讲手机,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来照顾她的家人耶。」

    余观止没搭腔,敛眉凝思。

    交往时,曾听她提过,父母已经离异,各自再婚,不方便将她带在身边,她未成年前的监护人是大伯父,她又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姊妹,身边最亲近的一、二等直系血亲应该是没有。

    他当时听了,心里有些难受,她却笑容灿烂,一脸无所谓地告诉他,伯父很疼她,其实跟亲生女儿没两样,堂哥们也对她很好,她每次都拿季燕欺负着玩,在家里是横着走的,像女王一样。

    她向来只跟他说那些快乐的事,让他看到的是人人欣羡、天之骄女那一面,但其实——

    他当时并没有想到,真正出了事,能让她理直气壮依靠的人,有谁?

    医院的值班人员走来,告知他两位病患要转入普通病房,目前单人房从缺,要等到后天才有空床位;双人房目前有两间,想问问他们的意思。

    「那,暂时先将我未婚妻和杨小姐安排在同一间病房好了,等杨小姐醒来我会再问过她,如果她有其他想法再做调整。」他偏头询问:「宜姮,可以吗?」

    章宜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幼秦身边没人照应,同病房的话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好,那暂时先这样。」

    两人移入普通病房后,杨幼秦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

    余观止听到轻微的声响,起身察看。

    「幼秦,你想要什么?」

    「水……」喉咙好干、头好晕、伤口痛,连移动都好困难。

    余观止倒了半杯水喂她。「晚餐时你还在睡,我留了几块面包,你饿的话先吃一点填填肚子。」

    他稍微调高病床,拆开包装将一切打点就绪,方便她进食。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他说、她便照着做,懒得再动脑思考。

    「还有就是……」他站在床侧,凝思了下才开口。「下午医护人员有来问过病房的事,当时你身边没有其他人,我就自作主张,先将你和宜姮安排在同一间病房,你——」

    「你不要误会!我男朋友人刚好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他对我非常好,也很关心我,我是怕告诉他,他又赶不回来,反而让他更焦虑,所以——」

    他没有搭腔,只是定定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弱了嗓。

    他其实没有多说什么,让她的防备显得过于敏感又尖锐。

    所幸,他也没在这话题上打转,轻巧地带过。「既然如此,我想说安排在同一间病房,多少能照应得到。」

    「我早上有问过护士,请的看护明天就会过来。」她不会一个人,无人照料。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换病房?」

    杨幼秦仰眸,望进他平静的眸底。

    他难道,一点都不想避开她吗?前任男女朋友的身分未免太尴尬,何况当时又是那样不欢而散,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她,最好有多远避多远,为什么他可以表现得这么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后天中午过后才会有单人病房空出来,在这之前得暂时委屈你和宜姮共享一间病房。」

    她不是那个意思……

    感觉好像……她有多嫌恶他们、极度不想与他们共处一室,真的不是那样。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言。「那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观止!」她脱口喊了出声。

    「嗯?」他回眸,温温地,口气不冷不热,真的就好像只是许久未见的旧友,没太多复杂心思,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太多,庸人自扰。

    「那个……对不起,害你未婚妻受伤。」她一直记得,他赶到急诊室时说的那些话,他在意的那个人受伤了,为了她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让他很不开心。

    「没关系,宜姮不怪你,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连忙表明:「医药费我会负责,还有——」

    「幼秦!」他淡淡打断她。「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提。」

    杨幼秦怔怔然,看着他转身走开。

    她当然知道不是钱的问题,因为真心无价,再多的钱,都弥补不了他当时恐惧、担忧的心情,她只不过是想表示一点诚意而已,并且抱歉害他心爱的人受伤……

    大概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顶着高傲姿态,永远只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从不懂体恤他人心情的娇娇女吧!

    她咽回喉间的硬块,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背身而去的漠然。

    第三章

    全世界时间最多的,就是在医院养病的病患,尤其是两个待同一间病房,一个手不能动,一个脚不能动的病患。

    每天睁开眼,除了盯天花板和电视,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欸,幼秦,你在睡觉吗?」

    「没,发呆。」

    「那,来聊天好不好?」

    隔壁都提出邀约了,杨幼秦请那个早上刚报到的看护拉开隔帘,侧过头问:「你脚上的伤……还好吧?我很抱歉连累了你。」

    「唉哟,这也不能完全归责于你,我自己鲁莽,抓着你没方向地乱跑才会出事,我也得负一半的责任。而且医生说,你的伤比我严重多了,脚打石膏了不起就闷热一点、笨重一点而已,你肩胛骨开刀,那里的神经分布比脚上的还要细、而且敏感,好多人都痛到要打止痛剂,到现在没听你唉一声,你个性很倔强耶。」

    唉有什么用?没人心疼,是要唉给谁听?她老早就学会不再示弱。

    无法解释,只好淡然带过。「这没什么。」

    啧,原先的预感没错,这女子真的很ㄍㄧㄥ。

    章宜姮摇摇头,怕交浅言深,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这种个性很吃亏。

    「对了,你跟我未婚夫是之前就认识了吗?昨晚睡梦间,好像有听到你们在谈话。」

    余观止没跟她说?那,应该就是有意回避,她能说吗?

    「他——是我读大学时的一个学长,不同系,刚开始也不太熟,没什么交集,后来在学校的活动中碰到过几次……」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她连措词都格外小心。

    「原来是这样喔。」章宜姮了悟地点头,心无城府地笑说:「观止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懂得照顾女生的好男人,对吧?」

    「……」她只知道,她附和与否都不对。迟疑了下,仍隐忍不住问出口:「你们……怎么认识的?」

    「相亲。」迎上对方意外的表情,笑道:「会很奇怪吗?我阿姨是他任职的那间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会计,经过介绍,就认识了。根据他的人生计划表,是希望在二十八岁前感情能有个稳定的着落,三十岁左右当爸爸。一年多前认识,觉得彼此个性能合得来,就一直走到现在了。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对不对?他喔,就是这种一板一眼,凡事都照着计划走的人。」

    杨幼秦愕愕然张口,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晓得会是这样,那……爱情呢?追求呢?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完全照着男方的计划表去走,女方又算什么?一点也不受重视。

    「你……难道不觉得委屈?」

    「为什么要?」章宜姮反问。

    「至少,最基本的追求程序……」那是女方应得的,被疼宠的权利。

    「我不这样想。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太好,常常一点小感染就得住院好几天,在观止之前,我也有过几次的相亲经验,但是每个人一听到我的身体状况,全都打退堂鼓,这是人之常情,他们要娶的是老婆,谁想迎个娇贵之躯回家伺候?但是观止没被我吓跑,他说,撇开身体状况不谈,我是他理想中的那种妻子,一个不怕承担责任的男人,要到哪里去找?」

    「刚开始,我们只是假日的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看看电影,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确定了,提出婚约,而我答应,就这样。可能你觉得太没诚意,但是我认为,他将我纳入他人生计划的版图里,认真去看待、经营这段关系,并且承担起我的一切,就是最大的诚意了,那些鲜花、烛光、浪漫惊喜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也不能代表什么。」

    这个男人,会为了工作,没空陪她共度跨年夜,可是在接到医院的电话时,能搁下工作,十万火急地赶到她身边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测试自己在一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从来就不是用那些浮面又虚华的方式。

    杨幼秦定定地凝视她。「你——很爱他吧?」

    她也是女人,在提起某个男人时,嘴角泛笑,眼中荡漾暖如春水的柔光,她怎么会不懂那代表什么。

    「嗯,我很爱他。」章宜姮大方承认。「别光说我,你呢?那天晚上追你的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只是一个追求者。」她将那晚的情形大略说了下。「就这样,追求不成,就闹翻了。」

    「好没品。」可是这种男人世上还挺多的,有的时候,不见得真有爱到非她不可,更多数是下不了台罢了,男人的尊严这玩意儿,自古以来都是权威到不容挑衅的。

    思及此,也顾不得是不是交浅言深了,开口便劝道:「幼秦,你个性太强硬了,这样很吃亏。」

    如果当时,她姿态软一点,说一句老梗的「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相信那男人就算心里再不舒坦,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杨幼秦回眸瞥她。「我不习惯当弱势的那一方,女人也并不是天生就是弱者。」

    为什么要让男人来支配她的一切?那种无法掌握一切的感觉,太让人恐慌,如果示弱之后,却被对方弃如敝屣,又该如何自处?

    她发过誓,再也不让谁看见她的狼狈。

    「可是幼秦,你真的赢了吗?」一语,直接命中死|岤。

    像个高傲的女王,与男人硬碰硬,最后的结果是弄得自己一身伤,躺在医院里。

    「观止有时候也很大男人,他强势的时候,我软一点、退一点,最后心怀愧疚、主动示好的都是他,命中率百分百。所以,你为什么要去跟男人争表面的输赢?有时候圆融一点,输了面子,赢回十足的里子,有什么不好?」

    寥寥数语,问得她哑口无言。

    她多年的争强好胜,撑持着一身傲骨不肯低头,究竟换回了什么?

    骄傲的女王,是她留在前男友心中最后的评价,将男人心底对她的最后一丝温存,都抹灭得干干净净。

    在他转身时,她挺直腰杆,不曾挽留,不曾流露出一丝依恋、失意,试图昭告世人,她一点也不在乎!

    外传的版本,是她甩掉他,腻了这个无趣的男人。

    但是那又如何?

    她争赢了面子,其实骨子里全盘皆输。

    输掉了她的男人、她的爱情、她一生的幸福。

    这女人,什么都不计较,全输了也无妨,却赢得余观止全部的怜惜。

    她争那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她闭上眼,章宜姮无心的几句话打进心坎,字字椎心。

    「幼秦?」

    「我……开刀的伤口,其实很痛。」她哑着嗓,低低吐声。

    头一回,在外人面前流泄脆弱,坦承最真实的感受。

    「我只是……不知道能跟谁说,说了……万一没人在意,怎么办?」她受不了那样的难堪,所以才不想再让自己落入同样的窘境里。

    结果,还是错了吗?

    杨幼秦对于早上的失态表现,觉得有些糗,不过章宜姮好像没放在心上,态度很自然,这让她感觉自在了些。

    经过这一回的对谈,彼此之间那些微的隔阂感消除,好像就没那么生疏了,两张病床间的隔帘没再拉回去。

    也因为这样,让她把很多事情,看得更清楚。

    余观止每天一下班就来医院陪未婚妻,即便再忙,把设计图带来医院,克难地赶工,也还是坚持陪在她身边。

    有时候递递水果、跑腿去买她突然嘴馋想吃的东西、陪她做检查、握着对方的手,聊几句不太重要的家常话……

    临睡前,他突然想起,说道:「我明天要去巡案场,会比较晚过来。」

    「我说过了,忙的话真的不用特地过来,这里有我妈在,你这几天在医院都睡不好。」

    「这什么话!」余观止白了她一眼。「我平常很忙,特殊节日很少陪在你身边,让你很委屈。」

    「干嘛突然说这些?我又没抱怨过。」她知道他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家庭在做准备,婚都订了,他所打拼的那个未来,她是既得利益者,有什么好抱怨?

    「我知道。所以情人节、圣诞节、跨年我常让你一个人,但是生病时,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在你身边的。」

    章宜姮轻轻笑了,没说什么地闭上眼睛。

    他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替她拉好被子,这才回旁边的家属床位闭目养神。

    杨幼秦佯睡地侧过身,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才睁开空寂的眸,努力眨了几下,不让眸底的酸热凝聚。

    如果,那年他来医院时,她能少点防备,试着别在他面前武装起自己,是不是,也能得到他这般温柔又耐心的关照?

    因为太害怕被拒绝,以至于,没能体会他蹙着眉心底下的焦虑与关怀。

    她开始回想,与他相识后的每一件事,一桩、又一桩,很多在当时看不见的细节,慢慢在脑海清晰起来。

    很多、很多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一直都很多人追,从国中开始,身边向她示好的人从来没少过,情书、鲜花、礼物那一类的,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或许是家世、或许是外貌,她不知道,反正她异性缘很好,身边的男生总是对她特别殷勤,她也已经见怪不怪。

    有些人会在背后酸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