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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湿身为妃第18部分阅读

白和干涩是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最明显征兆。

    赵明暄每日都会来看看,若是国事繁忙来不了,也会时不时地问一句:“她有没有醒来?”

    沐若惜也领着嬷嬷来探望过,高高隆起的腹部预示着她即将临盆,清秀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疲倦却幸福的笑意。

    这一晚,微雨阑珊,轻敲着檐上的青瓦,点点滴滴直到天明。

    天明之时,雨停,天空一碧如洗。

    中秋佳节,恰在今日。兴庆宫摆了宴席,皇帝与群臣举杯同庆,叹天下太平国运昌盛。

    赵明暄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醇浓的酒香在齿间缭绕,神思一个恍惚,便又想到了长门宫那个至今未醒的女子。

    那里向来冷清,即便是这良辰佳节,也远离了这场热闹喧嚣。宫人们都被调去了兴庆宫,苏枕月身边只留了两个宫女照顾着。

    夜阑珊,月是如莹,挑破长空浓墨一色。

    颤动着长睫犹如蝴蝶,隐约着走到尽头时的挣扎。渐渐的,长睫下透出暗淡的光,如秋水一般,寂寥而死寂。

    苏枕月,醒了。

    她怔怔看着上方,只觉得胸口好疼,仿佛发了一声破碎的呻吟,就像是蝴蝶死去时留下的的叹息。

    此时乃是中秋月色正好时,两个宫女只呆在了殿门外,瞅着天边圆月,猜着嫦娥应悔偷灵药。

    苏枕月艰难地撑起身,环顾四周,又看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半晌,只缓缓弯起了唇角。

    其实,她三天前就醒了。

    只是,不愿再睁开眼,不愿再如此卑贱而痛苦地活着。

    于是,她等了三天,为的就是这个时候,这个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苏枕月将目光移向桌上那盏红烛,缓慢移动着身子,一个不稳便从床上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像最卑微的虫豸,在泥泞中蠕动着。

    她的眼角似乎溢出了泪,苍白而冷漠,却干涸在了眼底。

    一点一点爬过去,她一手撑着桌旁的椅子,一手取下烛盏,看着那袅袅的烛火,温柔地笑了。

    然后,扬手,轻轻一抛,未曾熄灭的半截蜡烛落在一旁的床榻上,一下燎开,燃烧了起来。

    火势很快便窜上了房梁,桐木的梁柱也被烧着了,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

    苏枕月凝视着眼前的火海,眼里渐渐模糊起来,跳动的火光里浮现一张模糊的脸,隐隐绰绰着,怎都看不清楚。

    “你……”

    她听见自己似乎如此唤着。

    “苏枕月!苏枕月!苏枕月——”

    耳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焦急而狂乱,却分不清那是属于谁的声音。

    混乱中,心跳的声音沉重而缓慢,一下一下地敲得胸口都要裂开。

    苏枕月蓦然回首,看向一个方向,火的影子一掠而没,错过她的眼神。

    “是……你么?”

    苏枕月张着嘴,想要问,却不知还能问谁,也再没有力气问了。

    这一世纠扯纠缠,终在一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了。

    ……

    庆国永宣三年,秋,长门宫再次遭遇大火,庆国废后苏氏枕月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十月,沐氏若惜顺利产下一子,此乃永宣帝第一位皇子,朝中上下莫不庆贺。

    永宣四年二月,永宣帝赵明暄颁布诏书,沐氏若惜性格温良,才德兼备,足可担后宫之责,故封其为后,入住锺翠宫。

    “臣妾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亮的声音从长阶之下传来,他猛然看去,那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已然不是那张清丽的容颜。

    萍碎苍茫,牵住那抹繁华哀伤,弯眉一瞬间,命中注定,终成过往……

    【上卷萍碎情空负】完

    ———

    楔子+第001章 如何相信

    联们保我能联我。&65533;楔子】

    庆国永宣四年二月,封后大典在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拉开了序幕。

    乐师吹起了悠长的号角,鼓手用力敲动了巨大的铜鼓,响彻九重宫城。

    大红的锦缎毛毯从朱雀殿门一直铺到了太和殿外,新后沐氏若惜在宫嫔的扶持下,轻缓而优雅地踏过红毯。

    凤凰金钗、彩霞帔,步生金莲,凌波微摇,长长的镂花裙裾逶迤而过,却不染一点尘埃。

    殿首那厢,赵明暄负手而立,看着朝自己这方缓缓而来的女子,恍惚间竟想起了多年之前。

    这厢,沐若惜慌忙垂眼,错过了赵明暄略微变化的眼神。

    “臣妾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亮的声音响彻天际,赵明暄猛然看过去,那个女子凤冠霞帔,却已然不是那张清丽的容颜。

    “苏枕月,你……真的死了么?”

    真的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了无牵挂地抛开一切,任自己成为烟尘,灰飞烟灭?

    “真的……不留一丝痕迹?”他低低的声音仿若梦中呓语,随风散去了天边。

    当沐若惜踏上长阶,及至殿门,赵明暄倏然回神,迟疑了一下,终是缓缓朝沐若惜伸出了手。干燥而冰冷的手掌,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将手心叠了上去,沐若惜深沉地笑,没有人看见。

    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就是世间最悲哀的诗。

    沐若惜懂,赵明暄,亦懂。

    恍惚的相许谁语梦中誓言轻,一生纷繁飘落宛如蜃景……

    ☆

    【第001章】

    花开花谢,云生云灭,红尘岁岁年年,随着如水般的时光流逝。青青的滴水檐下,有人软软地挑着琴弦,吟着春去了、秋也过了,琴声滴水,从黎明敲到黄昏,而后,夜深了。

    赵明暄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精致的玉箫,半晌,方法开口问道:“还未查到?”

    张公公愈发胖了些,亦苍老了许多,只是那双不大的眼睛仍旧清亮有神。

    他上前一步,躬着身子,道:“长门宫本就是冷宫,里面根本不会有可以逃脱的暗道。所以……”

    “朕仍是不信。”赵明暄捏紧玉箫,坐直了身体,目光冷凝而坚决,“一个人就算被烧死,也不会什么都不留下。什么葬身火海,尸骨无存,朕绝不相信!”

    “可是……”张公公仍自试探着想要劝说。

    “没有可是。”赵明暄站起身,缓步来到窗前,淡淡道:“张公公,你别忘了,那个叫莫嫣的女子逃掉后,便再无踪迹。还有云天啸,也是在外销声匿迹了许久才回去了北蛮。”

    所以,这所有的事,都有着太多的牵连与破绽。只要解决了其中的一个,也许所有的疑惑都能够被解开。

    张公公自是明白赵明暄说的有理,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这个曾经能够狠心刺了苏枕月一剑的皇帝,为何又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证明苏枕月没有死呢?

    “如果……老奴是说如果……”张公公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什么?”赵明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张公公垂下眼,低声问道:“如果她没有死,皇上欲要如何?将她抓回,亦或是……放她自由?”

    赵明暄目光一闪,却终是没有回答。

    此时,一个宫女端着茶点迈入殿中,许是走得有些急,一只脚被门槛绊住,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赵明暄目光凌冽地扫了过去,满脸不悦。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这里也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地方!门外的护卫呢?!”张公公指着仍在哆嗦的宫女,张口怒骂。

    小宫女本就被摔得疼痛,可此时也顾不得了,只急忙歪歪斜斜地跪着,颤着声儿道:“皇上恕罪!公公恕罪!是皇后娘娘要奴婢给皇上送些茶点夜宵来,奴婢不小心……不小心……”

    “来人,拖下去,照规矩罚。”赵明暄揉着眉心,不耐地道。

    眼看着两个内侍应声而入欲将她擒走,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那许多,便尖声哭喊了起来:“奴婢不敢了!皇上饶命啊,奴婢再不敢了!”

    赵明暄怒意隐现,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却在看到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时,眸光一凝。

    “慢着!”赵明暄腾地站起身,跨步来到宫女的面前,沉声道:“将头抬起来。”

    宫女摇着头,只顾着磕头认罪。

    赵明暄有些气怒,一脚将宫女踹倒在地,厉声道:“朕让你把头抬起来!”

    宫女早已吓得脸色发青,忙撑起身重新跪好,依言抬起脸,却仍不敢直视赵明暄。

    此时,张公公也看出了什么,不由微微一怔,“皇上,她……她的脸上……”

    这个小宫女有张极为普通的脸,只是皮肤够白皙。而那白皙的左颊上,竟有一朵指腹般大小的槿花刺纹。

    和苏枕月一模一样的,鲜红欲滴的槿花刺纹!

    赵明暄盯着那朵刺纹,半晌,方问道:“你脸上这花,是何时刺的?又是出自谁的手?”

    宫女一时之间未回过神,竟讷讷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上在问你,你脸上的刺纹是谁刺的,你哑巴了吗?!”

    张公公尖利的声音震得宫女全身一震,神思也有了些清明。她抽了抽气,才颤抖着声音道:“回皇上的话,奴婢脸上本有块伤疤,没进宫的时候,遇……遇到了一个大夫,是那个大夫说若是刺上一朵花就能遮住伤疤,奴婢就……就答应了。皇上,奴婢是新进宫的,求皇上饶命啊。”

    她说到最后,却是又抽泣求饶了起来。

    赵明暄负着的双手缓缓攥了起来,心中倏地划过一丝光亮,一点点侵入胸口最深处。

    张公公心下已有了计较,抬眼看向赵明暄,低声道:“皇上,要不要去查查那个大夫?”

    赵明暄抿了抿唇,对那宫女道:“你起来,将有关那大夫的事细细同朕讲来,朕便饶你性命。”

    ————

    故事仍在继续,支持是否在继续呢?

    霜顶锅盖逃走~

    002 落雨流苏

    联们保我能联我。漫天大火,浓烟遮住了视线,双眼痛得不住不住地流泪,仿佛要将生命中剩下的泪水全部流干流尽,待到轮回转世,已然忘却今世苦痛之后,便不再会为谁而流泪。

    可是,此时此刻,那种犀利的、刻骨的痛,却犹如针一样深深地刺到身体里面。张着嘴想要大叫,发不出一丝声音,想要逃离,双腿沉如灌铅。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喉中发出不适的低吟,眼睫几次颤动,都因眼前强烈的阳光而重新闭紧。

    “该醒来了哦,小美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在耳边,一丛软软的东西同时扫到面颊上。

    “流苏,流苏快醒过来!”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端端添了几分尖锐,直直刺激耳膜。

    被称作流苏的女子正靠在软椅上沉睡,许是在做噩梦,额头上满是冷汗,更是模糊着呓语不断。

    流苏蓦然听到耳旁传来的呼唤,心中一震,猛地睁大双眼,视线对上了蹲在自己身边的那张带笑的白皙面庞。

    “你……!”流苏一时有些惊异。

    一双黑白清明的双眼微微弯起,漾满笑意。是个女子的脸庞,如画的眉目间透着几分顽皮,亦漾着几分风流韵味。

    女子细白的手指绕着手中一株微黄的草,撩起穿在她身上略微宽大的鹅黄衣衫坐在流苏身边,感叹道:“哎,流苏诶,又做梦了吧。你老是做梦,然后就一副痛苦无比的样子,非要让人将你唤醒才行。”

    流苏微微撑起身,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双膝,低低道:“九儿,是不是又下雨了?”

    她们此时正在江边的一只小船上,船舱虽不大,里面的摆设却一应俱全。

    流苏能听到雨珠落入江中的声音,而且,她经脉尽毁的双腿总是会在阴雨天气酸痛难忍。

    听了流苏的问话,九儿点了点头,一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地道:“是啊,要是不下雨,今儿就可以坐着船去姑姑那儿玩儿呢。”

    流苏转过脸看着她,淡淡道:“你姑姑究竟是谁?她当初是怎么救的我?还有,她为什么要救我?”

    “啊?你宁愿被火烧死也不想被别人救吗?你真是奇……”九儿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腾地跳起身,白皙的脸也涨的通红通红,瞪圆了双眼看着流苏:“你怎么知道我有姑姑?!我有告诉你我有姑姑吗?!我告诉你,姑姑要我什么都不要告诉你,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完全缺乏逻辑的混乱话语顿时令流苏有些头痛,她只得摆了摆手,连说两声:“罢了,罢了。”

    “哼!”

    九儿冷哼一声,复又在流苏身边坐下,道:“姑姑要我做了一个椅子给你,那可是不一般的椅子哦。哼,真真便宜你了!”

    流苏仿若未闻,垂着眼。

    没有听到回应,九儿不由气恼,喊道:“喂喂,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你不过是腿断了,又不是聋了!”

    听到那句“腿断了”,流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倏地一紧,半晌,终是抬起了脸,却是轻声道:“我……想看看江上的雨。”

    “你!”九儿呼呼喘着粗气,见那人仍不为所动,只好深吸一口气,又呼出,白眼一翻,无奈地将流苏挪到一旁,然后将船帘挑起,那一幕烟雨便呈现在了眼前。

    江面,此时雨势渐猛,模糊了前方的视线,流苏恍惚间觉得整个春天似乎都在下雨。滴滴答答,是黯然神伤的抽泣;淅淅沥沥,是缠绵哀怨的呜咽;哗哗啦啦,则是撕心裂肺的号啕。又有寒风时时和着,天暗沉沉,地也暗沉沉,风雨交加,无止无尽。

    “流苏,你脸上那朵花真好看,我自个儿描募了好多张呢。我告诉你哦,就在几个月前,我还给一个小丫头刺了一朵,刚刚好遮住她脸上的疤痕。”九儿笑着说,一脸的得意。

    听了她的话,流苏却是微微一怔,无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左颊上那朵刺纹,一抹痛楚倏然袭上心间,随之漾在了她那双如秋水般美丽的眸子里。

    九儿见她总是沉默,心生不耐,正要说什么,却忽地变了脸色。

    “你在里面别出声儿!”九儿敛眉肃目,秀丽的眉眼间竟难得地透出几分凌厉。

    她一甩袖,将船帘落下,随即一个闪身出了船舱,立在船板上。

    此时雨水细密,九儿缓缓撑起伞,眯起眼,看向朝这方而来的一队人,宽大的衣袖随风翩然,加上她秀丽的容颜,整个人仿佛是幻化成|人形的飞仙。

    来的,乃是一队官兵。

    “张公……哦不,大人,就是她,她便是那个给奴婢刺花纹的大夫。”说话的,正是那一日在永宣帝面前摔倒的小宫女。

    “真的是她?”领头之人有些错愕,也许是实在无法相信那么个年轻的女子会是大夫。

    这厢,九儿亦看到了那小宫女,蓦地瞪大双眼,大叫道:“哎呀,怎么是你啊!小妹妹,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是要本姑娘看病吗?!本姑娘给男人看病是要收银子的啊,听清楚了,要、收、银、子、的——”

    她这么一喊叫,众人更是错愕——这哪里像是大夫,简直就是一个刁蛮任性没规矩的丫头!

    那官兵的领头之人实是张公公,此时虽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面上却没表现半分。他走上前,朝九儿拱了拱手,又从袖中抽出一卷纸,道:“我等前来并无他事,只是想要向姑娘打探打探,那朵槿花刺纹的事。”

    说着,他便将那卷纸打开,呈在九儿面前,问道:“姑娘可见过画上之人?”

    见到那张画,九儿瞪圆了双眼,竟是一手捂嘴,一手食指指着画上之人,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会……会……”

    张公公心下一喜,忙问道:“怎么,你见过?那么她现在在哪儿?!”

    九儿放下手,眼神由震惊倏然变成茫然,“她脸上的刺纹怎么……怎么会和我画的一模一样啊!这真的是,真的是——”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她如此大叫着,烦躁地在船板上来回踱步,却是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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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只是流苏

    面尚化和荷面和。这一年春,这一日,江南晚春,烟雨迟暮。

    怀水边,张公公领着人走得越发远了,却仍是回头看了一眼。他见那个穿着鹅黄|色宽大衣衫的“女大夫”仍在船板上来回焦躁的踱步,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