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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画像爱人第3部分阅读

    灵。

    10师从画像

    姗蒂在话脱口而出后,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总是这样,因为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做出不管不顾的事情,之后立刻后悔。她悔恨地跺了跺脚,愁苦的表情里饱含对自己的厌恶,扭头转身,跑掉了。

    再一次地,一道无形的桎梏限制了他,他向前伸出手,却陷入一潭透明的泥沼中,他奋力挣脱,暴躁乃至咆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落荒而逃。

    如果他是人的话,现在就可以拽住她、留下她、为她拭去那碍眼的眼泪,好好问清楚他们究竟在何处见过,以至于令她对他如此的……

    这是他一生之中听过的最为纯洁、热烈的告白,哪怕在生前也不曾有人对他比这更真挚,令他不由怀疑,作为一个幻影,甚至连鬼魂也算不上的一介“物体”,他真的值得被人这样对待?

    不!正因为是画像,他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姗蒂跑出房门,在三楼的走廊上奔跑,厚实的地毯将她的脚步声尽数吸收,这个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因而她肆意却无声地哭泣着,滴滴洒落的热泪迅速渗进织物里。

    “停下!”右手边的墙壁上,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她偏过头,在一个画框里看到了斯内普。她仿佛灼伤似的收回视线,埋头跑得更快了。

    斯内普在一个个画像里穿行着,紧紧追着她,口气一如既往的轻嘲:“我想你恐怕忘了,那是你自己的房间!你从房间里落荒而逃,是打算冲回你在中国的妈妈怀里,痛哭一场吗?”

    “我妈妈不在中国!她很早就随家庭移民,嫁给了我的父亲布朗·布洛克先生,我是土生土长的born  brit!”她被气得糊涂了,脚步渐渐慢下来,丝毫没发现这正是他的险恶用心。

    “哦好吧,谁在乎。”他翻了个白眼,讥笑道:“那么布洛克小姐,你是打算到校长室,找你的校长告状,申请给你自己换一个卧室乃至办公室吗?”

    “说的对!我多傻啊,那是我自己的房间,我该把你赶出去的!”

    此刻她已完全忘记了伤心与难堪,而被他的冷嘲热讽激发了全部的对抗意识。她停下脚步,竭力想传达“我不怕你”,强迫自己直视他,然而眼神始终有些飘忽。

    “你想要的,究竟是赶我出去,还是让我进来?”斯内普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哼笑。

    “我——”小姑娘气得脸都憋红了,深吸口气,酝酿着一声怒吼,却听他轻描淡写地说。

    “比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大叫,我想你一定更愿意把你的丢脸限制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记住,哪怕你看上去再不够格,也总归是一个教授。”

    “我……我哪里不够格了!”她冲他低低咆哮,像小动物似的亮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这真是太容易被`操纵的性格了。斯内普简直要怀疑,她究竟是如何平安活过那段战争时代的?

    他在画像里用优雅矜持的动作伸出一只手臂,示意她往回走,她愤愤然扭过头不看他,却迈开脚步往回走,只是赌气的一定要走在他前面。他有种如驯兽师一般的成就感。

    她的步子迈得很开,枚红色的连衣裙有如一朵彩云悄然飘过走廊,双臂摆动幅度也很大,露在外面白皙的细胳膊和细腿有着惊人的美感。斯内普从画像里望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印象似乎有误。初识觉得貌不惊人的面孔,居然越看越耐看。

    那之后,两人间达成了一项默契,他不再刺激她,她也闭口不谈对他的心思,而两人在研究方向上似乎逐渐找到了统一的目标。

    “将这些乌头的汁榨出来——噢,你这蠢货,要沿着它的纹理竖切而不是横切,否则它溅出的汁水会烧烂你的眼睛,虽然我很怀疑眼睛对于你来说有或者没有根本不存在任何区别……”

    “闭——嘴!我的魔药课newt成绩是o,我想你应该说些更具有建设性的提议,比如这张药方该怎么改进!”姗蒂跪坐在地上,正在小心谨慎的处理着药材。

    看样子重操就业教授魔药课程使他有点过于兴奋,以至于讨人嫌的本质又冒了出来,一方面她的战斗力在他的日渐磨练下,也有了不小的飞跃。

    斯内普挑高眉毛,说道:“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然真的打算将我从画像里‘解放’出来。”

    “我以为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姗蒂头也不抬地说。

    “你打算怎么做?将我的意识拖出来附着在你那个抱枕身上?用你那格兰芬多的伟大变形术,把我变成一个能说会唱的木偶娃娃,抱在怀里玩过家家——”

    “你一天不讽刺人会死吗?你不止在讥讽我,把你自己也一并囊括进去了,有意思吗?”她犀利地戳破他的恐惧,“我不会让你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到时候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

    她竟然没有否认她的确抱有那个意图!“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你的意识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我还没有搞清楚,也许离开了画像的魔法就无法存在下去,所以我不会冒险。”

    “在那之前,我想先试试,能不能让我自己进入画像里。”

    进入?等等!他迅速扫了眼地下摊开的桌布上,零零碎碎的各种材料使他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愤怒在他黑亮的眼睛里冒出了头,“你……打算分裂你的灵魂?”

    阴影蒙上那层蜡黄的脸颊,他的神情变得极为可怕,“难怪你要用到乌头、荨麻,用以麻痹神经,使自己意识恍惚;还有这份灵魂稳固剂……”太阳|岤旁爆出了青筋,他的牙齿几乎咬得咯咯作响,黑瞳如刀锋一般刺向她:“一个格兰芬多,竟然投向了黑魔法的怀抱!”

    姗蒂并不否认,“黑魔法,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她耸耸肩,表示就当是吧,“他们简单粗暴地把涉及灵魂的一切知识都列为禁术,我也没有办法。”

    斯内普陡然间回想到自己的一生里接触得最多的几名格兰芬多:从莉莉到她的儿子,一个个无不是如此。这是格兰芬多式的极度利己主义,只要那件工具对他们来说有用,他们才不会管它本身的正义或者邪恶。

    “你……”姗蒂很清楚他的心结所在。他的一生,都是毁在那个男人的手上。对于使那个人变得疯狂的根源,他一定对这一切深恶痛绝。她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打算把自己切片。”

    放下手里的药材,她探过身子,拖来一个大的工具箱。按下搭扣,盖子弹起来,斯内普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颜料和画笔。

    “我抽空报了一套绘画的函授课程,并且已经考到了人像绘画师的资质证书。”

    她在画箱里翻来找去,把小瓶小瓶的颜料翻得乱七八糟,才拽出来一个拴着绳子的铜质徽章,得意地冲他晃了晃,“颁发自魔法部,获得了权威认证,这使我能够把自己‘复制’进画像里。”

    “哦,把自己复制进画像!”他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重复,“所以你打算把你那愚蠢的脸画在我的画布上,而我即将忍受一个和你一样聒噪的生物入侵到我的空间里,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接受?”

    11进入画像

    不管斯内普接不接受姑娘的这一决定,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天的谈话后,姗蒂加快动作,将必备的魔药试剂准备好,尝试为一名自告奋勇的学生画了一副画像,结果很成功。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在复活节假期,她开始全神贯注地绘制自己的画像。

    魔法部规定绘者在作画前,必须阅读人物生前的传记,要对绘画的对象了如指掌,才能赋予画像灵魂。姗蒂作画的对象是自己,这一点上她具有天然的优势。在绘制过程中,她与笔下的油画日益建立起联系,就仿佛一个新生的存在从自己的笔刷下、刻刀下逐渐诞生,那种感觉十分奇妙。

    办公室里,墙上并排摆着两幅画像,左边那副上覆盖着一条流光莹蓝的罩布。

    姗蒂喝下了魔药,然后举起魔杖,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朗诵长长一串古代魔文:“睡梦与安详之神谢普诺斯,请回应渴梦之人的呼唤……”

    墙上,斯内普教授在画像里抱着肩膀,俯视着她。

    这是经过她改良的咒语,借鉴了古代祭司所用的祝祷词,目的是催眠自己,将意识通过画师与画像的链接通道送进画像里。尽管听起来似乎有理可循,但斯内普不觉得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这是一个太过异想天开的想法,在她之前从没有人曾有过设想,也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一个小匣子里,她却偏偏这么做了。这段时间她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冷嘲热讽,即使他一直在泼冷水,她也照旧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准备,这份韧性不得不说令人动容,以至于到最后,斯内普时而会针对她修改的魔药药方和古代咒文提点她一两句。

    今天的实验,实际上是两个人共同的研究成果,令斯内普也提起心,密切地观察她的反应。咏唱仍在继续,只是声音渐轻,她的小脸上逐渐浮现恍惚之色,悄无声息歪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布洛克?”斯内普低沉的语声回荡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姗蒂·布洛克?”他侧头看向旁边的画框,只可惜一无所获,平面上的物体是没有办法看到另一侧的物体的。

    “布洛克!你这个巨怪头的蠢货!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你去了哪里?姗蒂·布洛克!”

    不论他厉声疾喝也好,辱骂也好,她只是恬静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一样。在他近半小时的不断呼唤下,她始终没有醒过来。他注意到她的胸口几乎没有在起伏。

    她失败了吗?难道这个小姑娘就这样……虽然他平常把自己的死挂在嘴边,但他不愿意将那个词和她联系在一起,她是不一样的。

    “布洛克小姐!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彻底停转,就回答我,或者给我站起来,用你那蠢头蠢脑的措辞向我问好!”

    如在平常,她早就跳起来和他争锋相对了,然而此刻,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一名倒在地上的睡美人,没有人回答他,四周悄无声息。

    斯内普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的刺痛似乎蔓延到胸口深处,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胸中都在隐隐生痛。他现在宁愿她把自己气得跳脚,也不愿意看她这么了无生气的沉睡着。

    阳光渐渐西沉,落日的鎏金从高大的窗里照射进来,铺陈在地面上,在睡着的小姑娘身上覆盖上一层薄金箔沙。他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她那张看似貌不惊人的脸,沉睡的样子是如此美丽。是的,她一定是睡着了,而不是别的什么,诸如灵魂走失,被送去了不知名地方……

    斯内普弓起了身体,瘦削的双手捂住了脸。

    “哦,梅林,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一次又一次,他被独自留下来,承受失去的苦楚。他宁愿死的是自己,愿意用自己的永逝,来换取她的生命。他在狠狠地诅咒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她,事关灵魂的实验的危险性难道他不知道吗?为什么会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就因为她是如此坚定地确信,她一定能将他从这个“小匣子”里拯救出来,让他也无法不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甚至同意她用自己来做试验。

    “这是梅林的惩罚。”斯内普干涸的唇瓣咧开一个自虐的笑容,心里在想:记住,如果这个学生死了,那就是你害死的。她是为了你而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是啊,太多余了……

    人生最初的十年里,他被关在家徒四壁的蜘蛛尾巷小公寓房间里。此后的三十年,他被困在阴暗潮湿的霍格沃兹城堡的地下室;再之后的十年,他被囚在画框的方寸之地。困守对于他来说是常态,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拯救他呢?她想要带他出去,事实证明自己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瞧瞧,她还那么年轻,就为了他而殒命,他却只是这么冷漠的、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

    感觉到掌心的潮湿,斯内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中的水光。自己哭了?他不由感到一阵荒谬好笑,作为颜料与纸质的存在的自己,竟然能够流下眼泪?

    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间,害死的最后一个纯洁的灵魂……

    “教授,”陡然间传来的细微声响,令他一时间脊背僵住了,“斯内普教授!”

    姗蒂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佝偻着背的斯内普教授,她看到他僵硬着脖子,缓慢地转身过来,瘦削的脸上犹带泪痕,沉黑的双眸在触及她时,猛地一缩,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

    他大步朝她走来,钳子般的大手抓住她的肩胛骨,叫她痛得缩起了肩膀。他板着脸,掰正她让她面朝自己,低下头凑近去,鼻子几乎戳到她的额头,一对黑眸里仿佛有火苗簇地点燃,亮得吓人。

    “解释!”低沉的声音犹如闷雷,炸响在头顶上空。

    “我走岔了道路,花费了多余的时间,才找到您的所在。”姗蒂抬起头,眼里是不容错辨的欣喜,纤纤玉手抚上他清瘦苍白的脸颊,“教授,您哭了?您在为我担忧吗?”

    话说出口,她就叫糟,对于自尊心超强的斯内普教授,戳破这一点绝对会让他恼羞成怒。就在她提着心等待他的怒吼,他用手掌贴上她的脸,并不温柔也不很粗鲁的摩挲了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触感,然后转而握着她的肩,视线在她全身上下扫了数个来回,确保她没有在转移的过程中缺胳膊少腿,他才长出了口气。紧接着,姗蒂踮起脚尖,展臂抱住他的脖子。

    无数庞杂的情感在斯内普的胸中生长蔓延,填塞在其中,堵住了他的言语。这种温暖的拥抱是他为人时也极少有过的体验。她把他抱得那么紧,几乎勒得他脖子生痛,但他居然弯下腰,让她能抱得更加充分,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人的夺魂咒,以至于做出如此偏离的行为。

    “教授、西弗勒斯……”她把小脸嵌在他肩窝里,软绵绵的身体完全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颤抖的手臂与声音都表明她发自内心的恐惧:“最开始我的灵魂没有进到画像里,而是飘到了天花板上,一切都放大了,我看到墙角的蜘蛛向我爬过来,它真的好大!我好害怕!”

    听着少女的哭腔,他不由收紧了搭在她腰上的双手,将她瘦小的身体整个拥抱入怀。

    12扑倒画像

    拥抱了好一会儿,斯内普将小姑娘微微推开。姗蒂眷恋地搂着他的胳膊,仰起头却看到斯内普紧皱的眉,心中突生慌乱。突然迸发的感情此时冷却下来,令气氛有些尴尬。

    小姑娘极力自然地放开他,脚踢得高高的,迈着大步在四下走动,装作参观的模样,大声说:“这里就是画像空间吗?”

    这是一个白色的房间,一面墙上挂着银绿色的幕布,中央置放着一张靠背椅,几本黑色的书堆叠在墙边。曾经印在纸片上的场景变为“现实”,令姗蒂好奇极了。

    她朝墙边走去,墙的另一侧是她的房间,就好像隔着一面镜子,她并不能看到所有的角度,但是她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卧在地毯上。

    她伸出手,却无法触碰那边,好像中间隔着一个透明的罩子。这是一个虚无的空间界限的概念很模糊,却又真实存在着。

    “要怎么去旁边的画框里呢?”教授大人的这幅画里空空如也媲美牢房,而她在为自己准备的那幅画里画了很多小玩意,甚至有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

    “你想回去你的画像里?”斯内普抿着唇皱眉打量她。过分不自然的表现暴露了她的心绪,但他找不到什么办法帮助她,事实上他正在责备自己。方才纵容她的行为实在太过草率了。

    他怎么会一时冲动抱住她?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而他不是。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如果我不能留下来的话?”她又蹭回他身边来,抱起他的手臂,仰着脖子冲他露出讨好的笑脸。见他不为所动,她把头靠过去,在他肩膀上轻轻磨蹭。

    “我能留下来吗?”她再次问道。即使她极力让嗓音变得娇柔,但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与男人如此亲密尚属首次,此时与一个成年男人密室独处,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她一直以来憧憬的对象。她看上去紧张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把皱起的脸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