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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耳的少年第5部分阅读

“顾耳,你怎么了?”姜如烈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去帮她解下安全带。触碰到顾耳的身体那一刻,姜如烈心没由来的颤栗起来。因为,顾耳在发抖。

    “快,我们快起来。”他将顾耳扶起来,吃力地带她走出这里。顾耳的身体几乎是全部垂在他身上。

    走了几步,顾耳慢慢缓过神来。身体也变得有力起来,于是她尽量不依附姜如烈。可刚走到入口处,过山车的老板就追过来截住他们。

    他肥肉横生的脸上一双如鼠的豆眼恨恨地看着顾耳。

    “有事?”姜如烈问。

    “当然有!你去看看这位小姐把我的座位弄成什么样了?我这还要做生意的,你让我接下来的半天怎么办?”

    “什么把你座位弄成什么样了?”姜如烈说着,要随老板去“验伤”。

    顾耳却一把揪住他,一声不吭地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扔给那个人。然后便拉着姜如烈走开了,从头至尾一个正眼都没给过那人。

    “怎么了?”

    顾耳不回答。继续走。身后开始有人对她指手画脚。姜如烈一头雾水,但是见濒临虚脱的顾耳便不再多问。

    到了游乐场门口,和姜如衣徐牧汇合。姜如衣转到顾耳身后,准备吓一吓她。可是她却尖叫起来:“啊!顾耳,你的裤子上……”

    (不用说亲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让我们来猜猜顾耳会是什么反应呢?)

    秋的无眠歌(16)

    听到姜如衣的尖叫声,姜如烈和徐牧都凑过来看。一滩血迹正龇牙咧嘴地望着他们。

    “顾耳,你……”姜如烈终于明白过山车老板找来的原因,也知道了身后的那些人为什么对顾耳指手划脚。

    顾耳却对他们的声音置若罔闻,转身对姜如烈说:“我要抽烟。”

    “你疯了,这是公共场所。而且你……”姜如烈扭 捏着,不好意思说出下一句。

    这时一直沉默的徐牧却脱下自己的麻质外套,系上顾耳的腰,把裤子上的血迹包裹住。“生理期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十一月末尾的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意,顾耳却觉得在听到徐牧的这句话后身体渐渐回暖。连左胸口那颗不停跳动的小心脏,也好似如沐春风的花蕾,在欢天喜地地盛开。

    “哦。”她淡淡地吐出这个字。语气中却有藏不住的喜悦。

    徐牧笑,清澈的眼微微眯起来,宛如夜空中弯弯亮亮的月牙。是如此美好的少年啊。

    他说:“先去医院看看吧。”说着,便走上来准备去扶顾耳。

    “你干什么!”快要触到顾耳的手突然被姜如衣一巴掌打开。“你的女朋友是我!”

    徐牧尴尬地收回手,赧然一笑。他从没有承认过自己喜欢姜如衣,但是他没有理由拒绝她。因此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和姜如衣是恋人。别人眼中的恋人。

    而这当口,姜如烈已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横抱起顾耳,径直向游乐场外走。

    “操!你干嘛?”

    “不许说话!”第一次,顾耳见着如此正色的姜如烈。顾耳蜷在他怀里,煞有介事地看着他。

    褪去了平日里和自己一同嬉笑怒骂的痞气,不得不承认姜如烈确实是一个好看的少年。深邃的轮廓,掩映着他那双如烈火般的眼。他没有特别白皙的皮肤,但却因此显得更加健康有力。是男孩子身上特有的傲气。修剪有型的发型和穿戴有致的衣着更为他平添了一分贵族的英气。

    原来,姜如烈是长这个样子。顾耳暗暗窃喜,从来没有好好看过眼前这个少年呢。这个陪着自己从幼稚园到高中,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到如今初成年的少年。

    “你在笑什么?”姜如烈从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捕捉到了她的心思。“我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

    “丫的别这么无耻好么?我是在笑你眼角有一坨眼屎。”

    “啊,真的吗?”姜如烈当真相信了。冲顾耳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然后说:“顾耳大人,小的不方便,您屈尊一下,帮我弄掉吧。”

    “屁,我是何等玉体,怎会帮你这贱婢弄眼屎?”顾耳干脆把头扭到另一边,并还附带地警告了一句“你要是敢把我放下来弄眼屎你就死定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大人他是小人呢?姜如烈只得乖乖听命。况且,他并不希望把顾耳从自己怀中放下来。十多年多没让他抱一下呢,这可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眼屎就眼屎吧,他想,我这等帅哥就算是眼角有眼屎别人也会以为那是最新潮的眼屎妆打扮。

    于是顾耳就像个刚出浴要送去皇帝寝宫的小妃子,蜷在姜如烈怀里一动不动。她把这当作了对姜如烈的又一出戏弄。心里咯吱咯吱地笑个没完。

    (呼。。。阿听上学去了昂,可能这几天会没有网,阿听就提前把现在的存稿都放上去,可能最近没办法加更,希望亲们能够体谅。开网了我一定会补偿大家的!)

    秋的无眠歌(17)

    就在姜如烈那小胳膊小腿酸到快让他暴毙的时候,医院大门上几个红艳艳的招牌字终于咧着嘴好像在对他们说“亲,欢迎光临!”了。

    姜如烈在心中暗暗对这段漫漫长路操之八辈祖宗,但胜利在望了,他不可功亏一篑。咬着牙,抛肝弃胆地奔向目的地。

    但在医院门口,徐牧却止步。

    “怎么了?”姜如衣垮进大门的步子又返回来。姜如烈抱着顾耳也回过身来。

    徐牧面露难色,似乎很不愿意进去的样子。

    顾耳隐约觉得徐牧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淡淡地说:“没关系,如果你有事忙就去吧。我和姜如烈进去就行。”

    听见顾耳淡漠的口吻,徐牧以为顾耳是生气了。赶紧踏进来,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笑容,“没有,我们快进去吧。”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呢?顾耳想,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姜如烈继续移动步子。他们都没看到,姜如衣脸上闪现的一丝不悦。

    到了就诊处,一放下顾耳姜如烈变伸手去擦眼角的眼屎。但却什么都没有。顾耳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完这一幕,终于噗哈哈地笑开了。

    “你骗我!”姜如烈绿着脸质问。不带这样的啊,他还当着以为自己挂着一坨眼屎满大街地走了一圈呢。

    顾耳努了努嘴,一脸不屑,“看来iq120的天才少年也不过如此嘛。”

    “操!有本事你也来个iq120看看啊!”

    “算了算了,伦家觉得120太愚钝了,我还是不要那么高才好。”

    姜如衣和徐牧看着这对不吵架就难受的冤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诊室的医生对这前来看病却生龙活虎的病人也是相当无语。

    把了脉,拿了药,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分钟。顾耳吃了药买了卫生巾疼痛感明显减轻,姜如烈本还想来个抱得美人归,结果却被顾耳狠狠地踢了一脚。“丫的老娘的豆腐也敢吃!”

    姜如烈一边揉着痛处一边哀嚎:“当心啊顾耳大人,不安分点儿大姨妈是会代表月亮消灭你的!”

    顾耳正想又赐他一个飞毛腿,不过腹部却又一阵疼。看来大姨妈真的要惩罚她了。于是她便只是像平日里那样白眼一百杖伺候了一番。

    从就诊室出来,他们沿着医院的走廊向外走。这时陈医师却朝这边走过来。徐牧抬眼,一见是陈医师,立即躲到姜如衣身后。但眼尖的陈医生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秋的无眠歌(18)

    “牧牧,你怎么在这儿?”一般来说,徐牧来医院都会提前预约的。再说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徐牧只好站出来,唯唯诺诺地回答:“陈叔叔。我陪同学的。”

    陈医师看了看顾耳等人,这几个孩子的穿着都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徐牧怎么会和他们认识?再看看走在前面的这两个,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后面和徐牧并排站着的那个女生倒是看着挺乖巧。

    见着徐牧泛红的脸和极力回避的眼神,陈医生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我还有事,先忙去了。牧牧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向你妈妈问好。”

    “好。”徐牧总算是抒了口气。这家医院就是他常来的那家,他很害怕遇见陈医师,怕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说漏了嘴。好些年了,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同龄的孩子陪自己玩,面前这几个朋友来之不易,他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患病的孩子。

    陈医师刚走开,姜如衣便问:“徐牧,他是谁啊?”

    “额……认识的……”

    顾耳看出徐牧回答得支支吾吾,似乎并不想把话题放在这个人身上。于是便说:“走吧,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逛了一天也累了。”

    “嗯。”大家附和道。

    雾城有一家很出名的咖啡店,店名叫“烈火如歌”,里面的咖啡都是由进口咖啡豆精心烘焙磨制的,所以做出来的咖啡也是远近闻名的香浓可口。

    这个店是姜桦开的,但其实名下老板是姜如烈。所以说起来,这家店是姜如烈所有。而店名,也是姜如烈根据自己的名字来取的。顾耳曾说“烈火如歌”这个店名跟咖啡店平静温和的特制一点都不符合,但姜如烈却是一句你什么都不懂,将向来吹毛求疵的她推开了。

    一行人进入店内后,姜如烈就吩咐服务员找了个楼上最好的位置。楼上是一片很大的阳台,只有三两张白色桌子。

    姜如烈找的位置,是靠近护栏的。四个人,刚好。阳台上栽的不知名的绿色藤蔓将白玉般的护栏缠绕住,看上去清雅别致。正值黄昏时分,橘色的夕阳如同夜晚宁静的街灯,温柔地晕在薄暮中。

    服务生送上菜单。

    “一杯土耳其咖啡。”顾耳连看都没看一眼菜单。

    姜如烈和姜如衣分别点的黑咖啡和卡布奇诺。轮到徐牧点的时候,他却犯难了。他没来过咖啡厅,并不知道咖啡有哪些品种。

    最终,他指着顾耳对服务生说:“我和她一样。”

    (阿听今天正式开学了,四月份有很重要的的考试,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复习,每天两更可能保证不了了。但周六周天会两更的。长评也加更哦!阿听爱你们,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学习,也都能抽点空来看看阿听的文文。)

    秋的无眠歌(19)

    “你怎么点跟顾耳一样的?”姜如衣绷着脸,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只是一杯咖啡,干嘛大惊小怪。”姜如烈不解。

    姜如衣向来是很顺从自己的,今天怎么会这么不讲道理?徐牧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姜如衣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便赶紧解释:“我是你女朋友,你应该和我点一样的嘛。”

    “可是我比较喜欢顾耳点的咖啡的名字。”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倔强,像非要吃橘子口味的冰淇淋的顽皮小孩。

    姜如衣听见这话,心里十分不悦。她摆出大小姐的架子,“那你说说它的名字是什么?”有点不依不饶的成分了。

    “……”徐牧缄言。他根本就没记住顾耳点的咖啡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和顾耳点一样的。仿佛是无形中的一股力量,要让自己靠近她。

    气氛很尴尬,徐牧越沉默,姜如衣的脸就越沉重。幸好顾耳及时出来解围:“不就是点歌咖啡么,至于么!土耳其咖啡的名字本来就很好听啊。”

    “对,土耳其,感觉很神秘。”徐牧扬起脸,目光正好对上顾耳。和煦的笑容迎着顾耳清冷的面容,橘色的落照中,那样的笑容在顾耳的眸子里绘出一片茶色秋天。

    姜如衣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如烈一个凌厉的眼神拦住了。她看得出来,姜如烈的心情似乎也并不怎么好。她是太懂收放的女生,不会因为一件芝麻蒜皮的小事而将自己整杯水都泼出去。

    她恹恹地说了句“哦,是这样啊。”

    “土耳其,应该和彩色罗马一样有故事的地方呢。”顾耳说这话的时候,冲着徐牧笑。那笑是很清浅的,仿佛是在说一个遥远故事里的并不存在的地方。

    可是徐牧却觉得这样的笑容好熟悉。似乎,在自己翻天覆地的梦里,常常会出现这个笑容。

    彩色罗马。她怎么会知道?

    只觉得软软的心像沙滩一般被谁深深浅浅地走过,留下一堆顽皮好事的脚印。他循着脚印前去一探究竟,却在潮涨时被汹涌而来的海潮淹没。湿润的心事,望着退潮后的滩涂,空得像海鸥掠过时缥缈的歌声。

    记不起来啊。他在心里跟自己暗暗较劲。可是他知道,自己和顾耳,肯定是认识的。很早很早之前就一定认识。

    秋的无眠歌(20)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顾耳的呢?徐牧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到喝完咖啡回到家。

    餐桌上摆好的晚餐早已没了热气。昏黄的灯光悬在头顶摇曳,徐妈妈坐在餐桌旁,眉头紧锁。

    看到徐牧平安到家,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牧牧,先洗手吃饭吧。”

    徐牧垂丧着脑袋,没有看她。淡淡地回答:“妈妈你吃吧,我下午吃过东西,现在还不饿。”

    “下午你不是在上课么?怎么会有吃东西?”

    徐牧正往房间移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他的身体因为徐妈妈突然爆裂开来的怒气僵在原地。

    “我……”他不是善于撒谎的人,面对妈妈突如其来的质问他既紧张又害怕。

    “陈医师说下午在医院看到你和一伙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我打电话去问你们老师才知道你竟然一整天都没去上课。”

    “妈妈,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牧牧!”徐妈妈眼泪突然落下来,浓重的鼻腔一字一句地拖出:“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了供你在一中上学有多辛苦?我说过你成绩不好没关系,但是妈妈希望你能在好学校学到怎样做一个好孩子。你现在天天跟那些人混,迟早是要出事的。”

    “妈妈,我们没有混。我们只是好朋友。为什么你连好朋友都不让我认识?”

    “可是你有失忆症,你记不住他们的!”

    “……”第一次,徐妈妈这么直接地让徐牧面对这个事实。毫无征兆地,眼泪大颗大颗坠落下来,如同荒原里的一场浴火,将本来就荒芜的原野烧得连最后一株象征生命的绿草也给摧毁了。

    “可是妈妈,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孤单,我希望有朋友。”他说着说着,便呜咽地哭起来了。

    这个少年,这个很少掉泪却异常脆弱的少年,在昏黄的灯光下,轻声抽泣。每一声,都像海水般涌进徐妈妈的心里。

    他泛潮的心事,终于在徐妈妈无心的直面面前戳穿。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这么寂寞。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在隐忍。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无可奈何着。

    徐妈妈走上前,伸出手,将徐牧抽泣的身体抱住。她的头抵在他的胸膛里,泪,一滴一滴往外钻。她已无力再像以往那样将儿子的头拥进自己怀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软弱去对抗徐牧的坚固。

    她知道,她必胜。

    秋的无眠歌(21)

    顾耳回到家,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腰上还系着徐牧的衣服。

    她淡淡一笑,随即解下扣在肚脐上的袖子,提着衣服来到洗衣机旁。是一件很普通的麻质外套,灰蓝。仔细一看,腋下的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应该是穿很久了。但是衣服很洁净,透着肥皂的柠檬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生理期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可是我比较喜欢顾耳点的咖啡的名字。”

    想到徐牧的话,顾耳忍不住又笑起来。这个少年,好像总是与自己有无形的牵连。可是她又突然想起回来的路上,姜如衣有意无意说的一句话,“徐牧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不然,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好过。”

    那个时候姜如衣虽然没看向自己,但顾耳心中却有一阵虚惊。好像她现在就是要喜欢徐牧一样。

    姜如衣,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徐牧呢?

    顾耳如此想着,本来打算用手洗这件衣服,结果她狠狠地将洗衣盆踢到一边,将那件衣服扔进洗衣机就再也不管了。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亲手写你的衣服?

    她摔气般的一个人在屋里晃,咖啡机里的土耳其咖啡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