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锦衣为王 > 锦衣为王第94部分阅读

锦衣为王第94部分阅读

    木先举起杯来,众人也是一起举杯,都道:“为大人贺,为锦衣卫贺,满饮此杯”

    ……

    闹腾了好一会儿,不过,时间晚了,众人也不敢太过了,酒足饭饱便都辞了出来。

    张佳木也是客气,一路送到二门滴水檐下,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去,这才又转身折回。

    他很累了,自己倚在太师椅里,叫人打了盆热水来,双脚伸展的很舒服,整个浸泡在滚热的热水之中。

    一股舒适之感从脚弥漫到全身,叫人懒洋洋的,连手指头也不想动弹一下。

    “李瞎子是个人才,嗯,给他赐个大号叫李弥吧,为什么叫李弥呢……”

    “唔,这么说内卫有个力士总旗姓沈,瘦瘦小小的,很精明干练,不如叫他改名叫沈醉?”

    “人参很来钱,东珠很来钱,皮子更是贵人所爱,看来以后不大会受穷了……”

    “这一次庄上的大棚也不知道怎样,嗯,其实我是真的想好好种地的。”

    麦收已经完了,张佳木的土地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期许,因为用了很多手段,土地原本也很肥沃,用人也很到位,平时监管的又是很严,所以收成很高。

    现在粗略报上来,三万多亩地,收了四万多石粮,折成银子的话,现在因为是收成的时候,所以粮价回落,但好歹也得四钱银一石,一季麦子,尽落两万多银子。在当时的购买力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的收入了。

    你想,一个七品知县,一年岁入才是四十五两银,两万多两银子,够养活多少县大老爷了?

    随着他兼并的土地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大,则可以做的事,也就越来越多,锦衣卫的将来,似乎也就越来越光明了。

    “小心,小心哪。”一边泡着脚,张佳木一边悠然是想:“眼前还有几座大山要搬,忙活的很,心,可是千万不能懈怠下来。”

    “你嘴里嘀咕小心,究竟是小心什么啊?”

    张佳木自己在小书房泡脚的时候,哪怕就是任怨也进不来。除非是小妹或是娘亲过来,不过,她们是妇道人家,小妹年纪又小,这会子怕是早就睡了。

    现在却不知道是谁,居然能不经通传,就这么跑到他的书房里来?

    张佳木猛然直立起身,一脚把脚盆踢开,右手一伸,已经摸到了挂在一边的刀柄之上

    第358章 驾临

    “驸马,”有人尖声喝道:“御前持刀,你要谋反么?”

    这声音又尖又利,一听就知道是太监的口音,张佳木书房中灯烛很亮,习惯了后世明亮的人,自然在灯光上比普通人要靡费一些。

    这会子他才定下心来,一边仍是把刀握在手中,一边拿眼去看。

    果然,白昼一般的灯影之下,是朱祈镇笑吟吟的站在自己书房的门前,在他身边,是四五个戴着烟墩帽,手中拿着铜头拂尘,这会子正做忠心耿耿护驾状的高品宦官。

    “臣不知道是圣驾到了,该死,该死。”张佳木这才放下手中宝刀,安然跪下,叩头,请罪。

    “不知者,不为罪。”

    朱祈镇一边答着,一边走上前来,把那柄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宝刀拿起,先是在手中掂了掂份量,然后拔出来看一看,寻常动作,张佳木却有点儿莫名的压抑感……实在是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做这种动作了

    他不觉提醒道:“皇上,此刀锋锐异常,请小心割了手。”

    “哈哈,你道朕是三岁小儿么?”皇帝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呵呵的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你这刀,是王骥那个老儿送的,是不是?”

    “是的。”张佳木仍然跪在地下,抬着头答道:“当初在正南坊中,臣破了几个奇案,老伯爷心里高兴,先送宝刀,后赠名马,总之,都是侥幸就是了。”

    “咦”皇帝一边放下刀,自己坐下,一边道:“你怎么还不起来,平时在宫里见了朕,叩了头就起,这会儿倒特别讲起规矩来了。”

    “在宫里那是皇上特许的。”张佳木陪笑起身,答道:“臣职司锦衣卫使,要纠仪,防着j徒生事,所以在宫中倒可以一叩就起,在这里,君臣两人相对,臣身上没有那么多职司,反而要好好给皇上见礼才是。”

    “唔唔,说的是”这种赤裸裸的马屁张佳木当着人面是很少拍的,朱祈镇也是很少听到,这会子倒是一副特别受用的样子,咪着眼笑道:“你的忠忱之心,吾知之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点张佳木和韦爵爷也是一样的看法,当下一边小心应付着,一边叫人上茶,上小食,已经是半夜了,张府上下刚把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送走,结果又来了一位更大的爷

    刚刚皇帝进门的时候,门禁中锦衣卫官早就认了出来,溜溜跪了一路。

    府中家将和下人就算不认识,就算是人头猪脑,这会子也猜出来进来溜达长着连鬓大胡子的中年大叔是什么人了。

    朱祈镇一路进来,亭台楼阁也是瞧了个遍,这会儿尝了尝张佳木的西湖春茶,因香气扑鼻,皇帝也是赞道:“果然好东西,听说,这是于谦送你的?”

    皇帝能知道,当然不是刚刚一伙人中泄的密。就算东厂里头有皇帝的眼线,但刚刚散会,消息还到不了皇帝跟前。

    这件事,皇帝能知道,是因为张佳木大肆宣扬,是个人来喝杯茶他就说是于谦送的,这样要是传不到皇帝耳朵里,这位至尊也就太失败了。

    因而张佳木听着这么一问,倒是一点儿不慌,落落大方的答道:“是于谦送的,这茶是叫龙井,臣还是喝这个喝的惯,特别求了朱骥,叫于谦在他家茶山上种了一些,茶一熟,就叫人快马送了来京里头。”

    “嗯,这茶是不坏。”皇帝大有深意地又看了张佳木一眼,转过了话题,笑道:“这房子,朕也是头一回来”

    “是,”张佳木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因小心答道:“臣生性粗疏懒散,必定是教皇上看的不舒服,臣有罪。”

    “这也有罪么,”皇帝失笑,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出来,只是摇着头道:“你也不要太谦虚。你平时忙,不过,朕看你母亲是胸中有丘壑的人,这处宅子,收拾的精洁也还罢了,但安排的大气中带小巧,大开大阖又有精致,朕赐了给你,果然也没有让明珠蒙尘啊。”

    “皇上既然说了,”张佳木心中一动,便是问道:“这里似乎是王府,赐给臣住,似乎是有点逾制了啊?”

    “你不必担心”皇帝一针见血,答道:“你现在是驸马,将来好歹也赚一顶侯爵帽子,这所宅院,就当你张家的祖居吧,世世代代就住这里,朕和你立约,子孙后代,也共享富贵,这里,就赏了你家,不收回了”

    永乐年间,当时的成祖皇帝可没有现在这么大方,盐茶引抓在手里不松,赐给大臣的宅院随时也会收回。比如现光禄寺卿张泽所居,原本是永乐年间名臣夏元吉的故宅,人死了,或是退休回家了,赐宅就收回,再转给别人用。

    如此往复循环,除非是勋戚之家,不然的话,居有定所,也是一件空话。

    皇帝这么一说,张佳木自然要跪下谢恩,这一下,不仅是他面有得色,就是陪着皇帝进来的几个最贴身的内侍也是面露羡慕之色。

    “今晚你请客了吧?”皇帝问。

    “是,臣请了蒋安,还有卫中同僚一起吃酒。”

    “蒋安这厮,东厂的规矩他大约全忘光了吧。”皇帝轻笑着,道:“成祖设东厂,原本是纪纲之后来监视锦衣卫用的。派人到锦衣卫的南北所听审问,锦衣卫抓人,得东厂的人知道,每天的节略,得是东厂领头往朕这里报……蒋安这厮,已经把这些全忘光了。”

    东厂原本是因为要监视锦衣卫才设立,在成祖年间,纪纲败事,相信就是一群宦官告的密。成祖拿获纪纲,并且将他凌迟之后,下令东厂在锦衣卫上,从此锦衣卫除了在嘉靖年间之外,二百多年一直就是东厂的附庸。

    景泰年间,就是如此。

    现在情形当然不同,张佳木位列人臣,皇帝已经命他掌左府,提督幼军,如此重臣来执掌锦衣卫,原本就不可能位于东厂之下。

    更何况,皇帝当初接受张佳木建议时就应该清楚,东厂提督太监都是锦衣卫指挥的推荐,又怎么指望东厂来监督锦衣卫呢?

    皇帝不过是发发牢马蚤罢了

    大明列帝是信得过宦官的,事实上,王朝覆灭时宦官投降的也不比文武大臣来的少。大家都是人,哪怕就是没有了小,一样也是想继续活命,没有道理跟着皇朝一起殉葬的……

    不过皇帝就是有这种心理,他就是信的过宦官,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在皇帝心中,蒋安大不了就是贪污腐败,绝不会危及到他的王朝,所以东厂和锦衣卫狼狈为j,皇帝的抱怨只是说在制度上,最少在明面上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是,臣一定提醒蒋安。”张佳木很机警,连忙笑着道:“臣和蒋安都是识于微时,所以有时不拘形迹了些,请皇上恕罪。”

    皇帝知道张佳木的意思,蒋安当初也是在南宫伺候的,夺门前后也出了不少力,就算没有这码子事,八年南宫岁月,那种苦熬的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熬过来的。

    当初他自己饭也不够食,还得靠皇后做针线活贴补,一般的宦官,谁理他们的死活?

    这些年来,还真饿死不少,又或是和皇帝关系太近,被景泰皇帝派人捉了去弄死的,也不在少数。

    能成功活到现在,都是有福气的人啊。

    皇帝这么感慨着,对蒋安的一点小小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向张佳木问道:“这么说,你是想叫东厂一起发万家的财?”

    皇帝的消息如此灵通,张佳木倒是真的小小吃了一惊。这话,皇帝说起来真的是云淡风轻,张佳木却是吃了一惊。

    当下想要辩白,皇帝做了一个手式,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和朕说那些假撇清的话了前一阵,朕还在奇怪,你这个指挥使也做的太奇怪。不做生意,不打富商的主意,怎么却又有那么多钱使?这一下,朕可知道了,你不是不做,只是暗中做大的,省得弄的名声太差,言官们一起讲话,朕都不好说什么。嗯,你这样做很好,非常好。”

    “圣上真的是……”

    “哈哈,”皇帝欣然大笑,道:“你道皇帝不食人间烟火么?看过太宗实录没有?太宗当初没钱,也是叫人去街上找商户去取呀”

    “啊?”

    “怎么说来着……”皇帝皱了皱眉,喃喃道:“倒是记不清了,只是说,彼等小民该当供奉朝廷,有什么物事,尽管拿来使,若有多言的,着顺天府拿去拷问,钦此。”

    “嗯,就是这样”皇帝说完,也是一脸释然,看来,他也是对自己的记性大为满意,所以做出这么一副表情出来。

    张佳木却是哑口无言,皇帝等于强盗,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如此。大家一起起兵,谁力量最强,就号称天下是他家的,这就是一种强盗行径。不过,象大明太宗,也就是成祖皇帝这样公然抢掠小民的财物,这个似乎有点……

    这其实是大明的传统了,白居易卖炭翁只是小儿科罢了宫中和官府凡有用度,就是向住户商民摊派,商税是不高,不过一般的商户被摊派到了,就等着倾家荡产好了

    第359章 亲近

    “对了,”张佳木呆了一小会儿,突然想起来不对,因问道:“皇上,怎么这会子还出宫来了,既然是微服,可这几位公公又是公服打扮,岂不是惹人注意?”

    皇帝微服出宫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是人,成天在宫里那点地方呆着,神仙居处也呆腻味了。相传大明太祖就经常微行,而且一个侍卫也不带,自己一身布袍,提三尺剑,遍游金陵各处的名盛,南京有不少地方,传言留下过太祖御笔墨宝。

    当然,那位爷是太祖,多少豪杰英雄被他收服。起家第一步,就是二十四人收服了一万多人的土匪杆子,那股英雄豪气,一般人能望其项背的。

    这位爷出去微行,谁又敢说什么不是?

    后来成祖皇帝早年也爱微服出行,到了仁宗,走路都困难,就不能提微行的事了。宣宗确有微行之事,不过风雅不足而诡秘过之,说到底,立国时间越久,帝王身上祖先的那种敢冒险的因子就越少,所以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是那种敢微服出行的帝王啊。

    “朕不是微服。”皇帝笑了笑,答道:“外头车驾仪卫甚多,恭顺侯带队,所以车驾出宫,也并没有什么要紧。”

    “哦,臣知道了。”

    恭顺侯吴谨张佳木也是认得,只是交情一般,甚至,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就是了。

    这位侯爷是蒙古降人出身,爷孙三代都受皇家的信任,算是介乎于勋戚大臣和家奴之间的角色。皇帝在土木之变时,也曾特意带上上一任的恭顺侯吴克忠,不幸,在土木堡战死了。

    老侯爷死后,这位即任的恭顺侯在景泰朝不算得意,皇帝复位之后,念及恭顺侯祖孙三代在国朝的血汗功劳,还有上代侯爷因为从驾出征而战死沙场之惨,因此对恭顺侯极为信任和照顾。

    上卫之中,恭顺侯也有相当的势力和影响力。宫门护卫,平时负责的人也多半是指派恭顺侯,要不然就是其余几位宿将侯伯,一般的人,是不能过问宫禁防御大事的。

    这也就算是清朝的御前大臣一样,负责宫禁关防,宿卫、侍从,带班,公侯驸马如果不分理左右府,或是不出镇地方的话,一般也就是在御前效力的差事了。

    听得吴谨在,张佳木当然放心的多,这位侯爵生性谨慎小心,有他负责关防,皇帝的安全当然不成为问题。

    见他松了口气的样子,皇帝也是颇为感动。君臣之间,原本就是颇为相得,要不然的话,皇帝也不会半夜来访。这会儿皇帝心中感动,不觉站起身来,招了招手,道:“来,朕要走了,你可以送送。”

    “是,臣遵旨就是。”

    张佳木也跟着皇帝出门,既然皇帝不说出来是做什么的,那么,自然也是不问不宜。

    君臣二人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由夹道一路往侧门,已经快二更时分,搁往常这会儿,张府之中除了值夜的人也都全睡下了,普通的小民百姓更是早早就已经熄灯上床,油灯虽不贵,也不是普通人家点的起的。

    至于添香,燃烛而夜读,不是王增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儿,断然不能有这种福气。

    这会儿却是灯火通明,前客方走,又来了一位来头更大的客人,府中上下都是战战兢兢,唯恐伺候不了这位天字第一号人物,又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毕竟,这个钟点皇帝跑到府里来,还真的让人弄不清楚原因。

    “你不要猜测朕的来意了,”走到巷子口,再转一个弯就是府中侧门。说是侧门,也是有三间穿堂,高大巍峨,用在一般百姓家里当正门都嫌浪费了。皇帝负手而行,晚风徐来,吹动他的衣袍下摆,到这会儿,张佳木才看清楚,皇帝穿的一身袍服都是粗布手织,不仅不象个帝王所着,连普通的小吏也是远远不如。这一身,也就是贩夫走卒所着罢了。正纳闷间,朱祈镇开口,悠然道:“朕和皇后一起出宫,到老丈家里吃酒耍子,朕乏了,出来随意走走,想着你离的近些,这就转过来了。”

    “原来如此。”皇帝在南宫时,钱皇后亲做针线活计贴补家用,换取吃食,又因皇帝被俘之后终日哭泣,瞎了一眼。如此贤后,皇帝就算没有人心,也会善待尊敬,况且,皇帝原本就是至情至性的人

    在南宫中,估计就有不离不弃贫贱富贵与共的誓言,只是这两位相当低调,不象明皇和杨妃,盟誓弄的天下人尽知———但皇帝和钱皇后的恩爱,甚至是等同于百姓夫妻般的那种恩爱,却也是人尽皆知的一件很叫人钦佩感动的一件事。

    复位之后,帝后相处仍然是以家人礼,随便,随意。彼此称呼,也是汝吾尔我的一通所说,当时白话口语和后世相差也不太多,只是一些固有名称不同罢了,帝后家常闲居时,说笑讲话,和村夫走卒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仅如此,因为当时除了皇后之外,皇后家族亦曾暗中资助,几次偷运些吃食或是衣物金银进来,由此助力,南宫岁月才不那么的难熬。没有这种恩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