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宫闱后记 > 宫闱后记第49部分阅读

宫闱后记第49部分阅读

解释。可是看到刘晴憔悴的模样,皇上心里终于还是软了,下令禁止在宫里传播这些事情,违者重处。

    宫里的谣言才慢慢的平息下去,可不出几日平静,又有人来献宝,加急快报给皇上,说从五台上忽然落下了一个石头,来的十分奇异,石头上刻着“中安容贵”四个字,被指为上天的喻示。

    皇上一向自命天子,对上天自然敬重无比,听了这消息心里惊奇不已,忙命人将那石头好生运回京城,不得损耗半分。

    过了几日那石头运过来,还真是有着宛如天成的四个大字,皇上不敢怠慢,焚香请来高僧念经做法场的迎进了那块石头,放入养心殿内闲人不敢乱摸乱碰,宛如神迹一般的被供着。

    这个喻示很明显了,中安便是中安宫,中安宫内有一个容嫔,默默无闻,几乎要淡出皇上的印象,再想起前几日忽然出现的童谣“幸有中安镇四煞,岭丘入耳命容贵。”岭丘入耳,可不是一个邱字,后面的容字为贵,说的是容嫔无疑了。

    邱家的容嫔,是上天选中的贵人,在梁贵妃被剥去掌六宫之权的关节眼,在后宫已经四年无后的时刻。

    来的是那么及时,让人无法不信服,让人不能去反驳。

    这个消息更是飞快的流传遍了京城,邱家众人自然是又惊又喜,逢人便夸大渲染了这个传奇一样的女儿,说什么出生便有道士见过,说容嫔命格非凡,当时邱家人还不信,自然没有外传,想不到这些事竟然都应验了。

    不信的人笑笑就听过了,信的人却深信不疑,当做真理一样的继续去传播了。

    皇上也终于抵不住这些传言,也一次夜深悄悄拜访了太后,忽然察觉自己也就半旬没有见过的太后变得苍老了许多。

    “母后。”皇上心头有些哽咽,“可是受了风寒,还是别的什么毛病?难道也被那流言所困?母后不要去担心那些事情,儿子会处理好,母后明日去叫齐太医来,好好为母后调理身子。”

    太后笑一笑,用许久未有的慈爱的目光打量着皇上年轻朝气蓬勃的脸,当时若不是这个孩子,自己早就离开了这个金色的囚笼了吧,再不会是如今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只能感怀一声天意弄人。

    “哀家很好,皇上不必为哀家挂心,这么晚还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心里怕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吧。”

    皇上听了不禁有些赧然,这么大了,可自己还是有一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就求助太后的习惯,像是从小到大无数个曾经一般,自己的母后永远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可今天看起来,母后原来已经这般憔悴了,是自己以前未曾发觉么?

    母亲,原来是会老的。

    “母后,儿子,无事,只是来看看您罢了,母后还是早点休息,儿子这就回去了。”皇上终于开口道,将心底所有的困扰重新藏在心里,打算慢慢解决。

    “可是在为那流言和所谓上天谕旨的事情发愁?”太后永远是了解皇上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牵制

    皇上闻言,踌躇了下,还是点点头,“是,儿子以前对容嫔无甚印象,可最近无论是民谣还是五台山神迹,都是说容嫔是上天选定的人……”

    “立后的事情,哀家不会松口,有子嗣且子嗣品行优良者,母亲才能被考虑到立后,别人,谁都不能想。”太后的话与有些疲惫。

    “这个儿子知道。”皇上虽然考虑过立后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要让一个自己没有半分感情纠葛的人来代替瑞珠的位置,皇上心里也难以接受。“可是外面传言愈加猛烈,若是朕不从,倒成了违抗天意了。”

    太后也没想到容嫔会来这么一招,她本以为还会有一些时间可以周旋的,如今,却是不能了。

    “那么,明日便下令,容嫔封妃,暂理六宫事务吧。”太后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半分情绪。

    “母后。”皇上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去吧,若不这样做,那落在众人口中,便是违抗天命了。”

    “儿子,明白了。”

    第二日皇上的一道圣旨便平息了这一场声势浩荡的传言风波,中安宫的容嫔成了此次风波中最是风口浪尖的人物,而皇上的那道圣旨将容嫔最后一次高高的送到了最高点,之后,传言才慢慢平息下去。

    邱氏封妃,太后娘娘亲自赐号“慎”,为慎妃。

    暂理六宫事。

    圣旨的最后一句话是“愿慎妃谨记慎字之义,谨言慎行,端正自身,方不负天意所归。”

    秦谖对这件事一直冷眼旁观,她以为这个拙劣的伎俩一定不会逃过太后的法眼,最后一定会被太后已某种手腕打压下去,却不想,这个看似拙劣却又十分名正言顺的手段最后会得到太后的认可。

    慎妃,代替了梁贵妃的位置。

    秦谖心里充满不解。几次接触后她不认为太后是个糊涂人,相反,这恐怕是盘踞在后宫里最聪明的一个人物了。

    可是却成全了慎妃。

    再想起慎妃,秦谖也愈加不懂了。她想要的,莫非便是这权么,当初害了自己,后来害了梁妃,到头来竟是为了这权之一字?

    秦谖决心去一趟永寿宫亲自看看情况。

    “如镜,如花,来替我梳妆了,我要带着黎儿出去一趟。”

    如镜如花忙从孩子身旁恋恋不舍的起身,替秦谖梳妆了。

    “主子,这会子出去做什么。等用了午膳再去吧。”

    “心里有事,等不了了,去太后那里用也是一样的。”秦谖随意从妆奁里拈了一支簪插头上了,对镜子比了比,便起身。“黎儿喂过了么,让||乳|母再去换一遍尿布,我就带他出去了。”

    如镜听了又去唤||乳|母进来,将元黎收拾妥当,秦谖便抱着他带着如镜一人出宫去了。

    坐在肩辇上,秦谖心里反复酝酿着一会见了面要说些什么,如何要太后收回成命。听陈卿琰的话,容嫔不但和宫外的势力有联系,在宫内又颇多心计,手段狠毒,若真要她掌权,这后 宫只怕要翻天。

    尤其宫外的那势力。是要陈卿琰刺杀皇上的,分明是反对朝廷的。

    容嫔,究竟是什么来历。

    肩辇很快到了永寿宫门口,秦谖小心翼翼抱着元黎被小心搀扶下辇,思绪重重的进了永寿宫。

    秦谖带着元黎是来惯得。门口的嬷嬷太监们只是笑着与秦谖打了招呼,就进去通报了,很快,杜若亲自带着笑迎了出来,“宜嫔来了,太后还一直念叨着想见孙子呢,您可就来了?”不知是不是秦谖眼花,她看到杜若眼角泛着光,只是不等秦谖看清,杜若很快转过身带路了。

    秦谖心里也有事情,没有想那么多,便抱着元黎进了殿里,许是走路颠的,本在沉睡中的元黎忽然被惊醒,随即“哇”的哭出来,太后听见也起身绕过屏风过来,满脸慈爱的看向秦谖怀里的元黎:“快不哭了,让皇奶奶抱抱,哎呦,我们小黎儿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呀?”

    秦谖顺势将孩子递给太后,说来也奇怪,元黎见了太后立刻止住了哭声,让太后更加喜欢,对秦谖笑道:“这孩子,就是和哀家有缘。每次哀家抱了就不哭。真是讨喜的孩子。”

    秦谖这才注意到太后的脂粉比以前施的重了许多,可是还是掩饰不了有些发青的眼底和憔悴的面色。

    “太后娘娘可是近日没睡好?臣妾瞧着憔悴的很。”秦谖忍不住诧异的问出来。

    太后也不掩饰,只是轻描淡写道:“换季了,这鸟在门前那树上总是叫着,叽叽喳喳,是让人睡不好。”

    秦谖半信半疑,“既如此,不如把那树砍了吧,不然再过几天还有蝉鸣,更是让人觉得聒噪。”

    太后只是抱着元黎,“先留着吧,哀家还能忍着。”

    说完回到了桌前,太后原来是在用膳,“你可是吃了?没吃的话陪哀家一起吃一些吧。让杜若她们再去小厨房备两样菜。其实这些哀家也是吃不完的。”

    秦谖顺从的坐下,“太后说的是,就多了臣妾一个,还去备什么菜,臣妾就在太后这里沾沾光,用一些吧。”

    元黎不哭了,倒是抱着太后的胳膊“咯咯”的咬着手指笑,太后十分不舍的将孩子递给了身旁的杜若,一面不忘提醒道:“你可慢些,一向毛手毛脚,可别不会抱孩子,又弄哭了他。”

    杜若连连答应了,接过孩子,元黎倒也还安稳。

    秦谖便同太后慢慢用起了膳,开始是随意说一些关于元黎的事情,说的太后笑容也多了,秦谖这才假装无意的说起慎妃:“说起来,臣妾和元黎也是沾了些福气的,都说这中安宫有贵人,臣妾和元黎每日也能沾些福泽。”

    太后听了这话脸立刻沉了下去,秦谖敏锐捕捉到了太后的情绪,太后这样子,分明是不喜的。

    只是这样,为何还要去成全。

    “她么。”太后只是开了个头,再没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颇为紧张的看了一眼元黎,“慎妃那边,你平日还是少来往的好,那福泽,不沾也罢。”

    “慎妃姐姐对臣妾倒是好得很,每天笑的和善亲近,黎儿好像对她也不反感,臣妾不能来往么?”秦谖假装茫然,抬起头来故作诧异的问向太后。

    太后一听便以为那慎妃真的有意接近了秦谖,心里为孙子担心,到底是刚进宫的新人,纵然有几分聪慧,还是识不透人心的。

    “哀家的话你莫非不信么?哀家看那慎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民谣,传言,纵然别人嘴里把她传成了一个神,哀家心里也还是知道好歹的。你平日看孩子也要多注意些,最好不要让孩子离开你宫里人的视线,孩子小,养大难,这宫里的孩子养大更难,你看先皇那么多妃子,到最后也不过是皇上还有一个残废王爷活了下来。”因为心里担心元黎,太后不由得多说了些,让秦谖认清人心好歹来,也是为元黎多一重安全保障。

    秦谖心里更加疑惑,假装不经意道:“既然太后娘娘信不过那慎妃娘娘,怎么就把六宫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了她,若是个心思歪的,可不是辜负了太后么?”

    太后表情一苦,再吃不下饭,搁下了筷子,却不知如何去说,杜若在一旁看不过:“宜嫔娘娘可别说了,今日太后娘娘心里想到这件事就烦呢,都没好好吃些东西,幸好刚才见了大皇子,心里舒畅些才肯动筷子,您又提起了这事……”

    秦谖忙惶恐的放下筷子,起身道:“臣妾该死,臣妾不知道会这样,太后娘娘,您多吃些东西,不吃东西身子总是经不得的。”

    “好了,瞧你,吓着了宜嫔。”太后有些嗔责的怪了一眼杜若,又像是安抚秦谖的一般夹了两片山药放进了嘴里,又对秦谖道:“你坐下吧,这不怪你。”

    秦谖顺从的坐下,有些诧异太后今天似乎对自己格外的宽和,往日虽然因为元黎的事情给自己了不少好脸色,可是太后的威仪终于还在,可今日的太后,只是像一个长辈一样的老人。

    再联想到杜若说的话,秦谖总觉得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太后不得不顺应了慎妃。

    太后心里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点子,这表面上,无论慎妃如何去做,自己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了那人的性命,也为了自己一生的名誉,只是坐看慎妃独大,太后心里也是十分不愿的。

    宜嫔那句话说的很好,这么大的后 宫,交给心思歪的,只怕这宫里会被搞得乌烟瘴气。不如找一个人来牵制她。

    无论如何,后位是不能交给她的,可是自己不能为玉真翻案,属意的刘晴也被打击的一时半会复原不了,心思纯真的人都会这样。

    眼下与自己亲近的秦谖却是个最好的人选,一则是放不下孙子元黎,二则几番接触下来,秦谖无疑是一个宫里少有的聪慧的人,又从玉真和晴儿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十分重感情,至少品性是不会坏的。

    或许可以利用秦谖来牵制慎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同盟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心思都转了几圈,各自都在为自己的目的斟酌着如何开口。

    “其实,哀家这次默许了皇上将权力交给慎妃,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被她拿着哀家一桩旧事要挟哀家,哀家怎么会纵然她这种龌龊行为。”

    秦谖听了心里暗中吃了一惊,一是没想到太后会这样坦率的告诉自己这个,二是对慎妃更不敢小觑,太后的把柄,她都能找出来,并且以此威胁太后,可见背后势力非同一般。

    “竟有这回事,那太后何不严惩她,或者将她囚禁,那也不怕她乱说了。”秦谖义愤填膺的试探道。

    太后笑了笑,笑容有些单薄,“哀家那桩事不是在宫里能发现的,她在宫外一定有什么靠山,能来威胁哀家,可见底气很足。哀家囚她杀她都不是难事,可是心里有顾忌,才无法动手。”

    秦谖心底有些相信太后的话了,因为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一向精明的太后却纵容慎妃的谎言。

    只是,太后为何要这样坦率的承认,倒让秦谖无所适从。

    “太后娘娘……原来也有难处。”

    太后慢慢看了一眼秦谖,意味深长,“哀家一路走来,遇到的难处还少么,可是哀家从未怕过,慎妃心术不正,后 宫交给她只会败坏了下去,让哀家也无脸去见先皇,更是愧对皇上,哀家纵她一时,却不会容她一世。”

    秦谖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听着,心里揣度着太后说这些话的用意。她不是随随便便便会与你交心的女人。

    太后看秦谖并不接话,眼神越发带着锋利,道:“宜嫔,你与晴儿关系一向好,品性又是哀家信得过的,哀家问你一句。可是愿不愿意相助哀家,这慎妃,不能不除,这些话。哀家在这宫里,也只对你说过。”

    果然是这样,太后有把柄在容嫔手里,下手不便,可是认输却又不甘,现在需要一个替她出手却不担关系的人。

    秦谖也只是愣了愣神,心里迅速有了计较,这个选择很简单,是自己一人对付越发让人捉摸不透的慎妃,或者是得到太后的帮助。

    自然是要选后者的。

    秦谖惶恐起身。深深拜了下去,“臣妾,愿意听从太后吩咐。”

    太后看着秦谖头顶海蓝色的簪子,满意的笑了。

    “起来吧,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

    从永寿宫出来后。秦谖还觉得有些晃神,没想到无意之间,自己竟然多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自然,太后虽然被掣了肘,可是给秦谖的帮助一定是巨大的。

    只是又一想,慎妃连太后都威胁的了。让太后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这份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秦谖对慎妃背后的势力更加好奇了。

    “等等,先不忙回去,本宫先去侍卫所一趟。”秦谖忽然开口,吩咐道。

    如镜在一旁虽然有些诧异。也并未多问什么。

    肩辇又慢悠悠的停住了,随即改变了方向。

    到了侍卫所门口,秦谖将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一旁的如镜,嘱咐了一句:“你在这里候着,我进去一下就出来。小心。黎儿正睡着。”

    如镜点头接过元黎,稳稳的抱着。

    秦谖转身进了侍卫所,随便唤了一个人,叫带路去找岩卿,这正是侍卫所换班的时间,岩卿果然还在,秦谖去的时候,他正在狼吞虎咽的吞着饭,像是饿的久的人。

    秦谖看到,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开口道:“你平日可是吃的不好?”

    忽然听到秦谖声音,陈卿琰差些被饭粒呛到,忙放下碗回头起身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秦谖看着陈卿琰,并不答话。

    陈卿琰只得自嘲的笑一笑:“最近食量确实大了一些,让娘娘笑话了。”

    秦谖看这里还有几个侍卫在,便道:“随本宫出来,本宫有话要问你。”说完先带头走了出去,到了后院。

    陈卿琰也紧紧跟了出去。

    眼见无人了,陈卿琰也不再那么拘束,仔细打量着秦谖的面容,嘴里却道:“好久未见,你可是想我了?”

    秦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去不看他,“我来,是有些问题要问你,关于慎妃的。”

    陈卿琰闻言无奈的耸耸肩:“这是并不想念的意思么?也罢了。慎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