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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46部分阅读


    太后抬了抬眉,“哦?帮她?皇上这次怕绝对不会轻饶了她,若是哀家不阻止,只怕皇上将她废入冷宫都不是没有可能。”

    “臣妾便是想让皇上将姐姐废入冷宫。”秦谖立即道。

    太后目光如炬,立刻看向秦谖,秦谖忙解释,“臣妾想了一路,姐姐性格,实在不适合在宫里与人攻心,纵然今日在太后的庇护下能逃得过一次,可是难不保不会有下次,下下次,说实话,在这之前因为落水的事情,臣妾已经让德妃容了一次情了。”说着,秦谖便把当日落水的事情三言两语给太后讲了。

    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薛贵人么,呵呵,每次都是少不了一个她啊,莫非真是当哀家老了?这宫里由得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弄得乌烟瘴气!”

    秦谖继续道:“臣妾想,皇上心里已经不愿意相信刘姐姐了,若再有下次,皇上只怕会加倍的厌弃刘姐姐,不如就在这次顺着皇上将刘姐姐发落了,让别人以为刘姐姐已经失势,便不会再打她的主意,那样,刘姐姐兴许在宫里还好受一些,而臣妾请求太后,将害刘姐姐的人处置了,这样刘姐姐才能光明正大的重新做她的刘嫔,皇上也会因为曾经误解了刘姐姐而心生愧疚,再也不会轻易的不信任。”

    太后再一次审视着秦谖,以前从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个女子,却没想到她的目光这样远,看得这样透彻,自己只想着怎样可以保的下刘晴,却没有站在刘晴的角度真正像秦谖一样为她考虑。

    “这样,出发点虽然是好的,可是,晴儿怕是免不得要受些苦了。”太后仍然很犹豫。

    第二百零一章 幽禁

    秦谖知道太后怕的不仅仅是刘晴受苦,而是她打算将刘晴培养成后宫第二大掌权人,若是这次被皇上处置了,日后怕是不能够名正言顺。

    “凡事无破不立,这次刘姐姐一定可以从中吸取教训,日后定会走得更稳些,若是这次被太后保了下来,宫里其他人一定心里不服,难免生口舌是非,以刘姐姐的性子定是更加不能忍受。这未必便是对她好。”秦谖劝服着太后。

    “若我们将那背后生事诬陷刘姐姐的人人赃并获,还清白于刘姐姐,那么刘姐姐在宫里,也更能够名正言顺。”

    若是不然,让她登再高的位也是名不正也不顺,因为别人只会认为她德行有亏,而刘晴也会受不住压力。太后很快就明白了秦谖的意思。

    “你说的是,难为你肯这样为晴儿考虑。”太后点点头,“那么,哀家就依你说的去做吧。”

    秦谖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心里还有一个考量,就是就算刘晴顶住了薛茜桃使的这些绊子,还有那个算计梁贵妃的,若是梁贵妃失势,刘晴是最有可能挑起后 宫这个担子的,那时候若是被针对只怕会难以自保。

    让她避过这段风头是最好的。

    太后看了一眼秦谖,“昨日受了不少的苦,合该好好养养身子,不该费这些思量,还有那薛贵人,哀家记住了。”

    秦谖笑一笑,低头,“臣妾是专程来和太后娘娘说这件事情的,既然太后允了,臣妾也告退了,薛贵人的事情,臣妾也记在心上,总有一天会为刘姐姐讨回这个公道的。”连同自己的一起讨还。

    太后点点头,“让杜若送你回去。哀家也放心些。身子见好了,也多来哀家宫里陪哀家说说话吧,晴儿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陪哀家了。”

    秦谖乖巧的点头答应了,随即起身告退。杜若将她送了回去。

    等杜若回来的时候,太后正在殿后修建着一盆盆景,神情颇为专注。

    杜若只是默默的站在身后陪着。

    半晌,太后忽然开口:“哀家是不是真的有些老了,从前还不觉得,这最近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

    杜若忙笑道:“太后说笑了,看您这两鬓,都还黑黑的呢,这容貌,恐怕要将这宫里好些妃子比下去。谁敢说太后您老了。”

    太后笑一笑,丝毫不把杜若说的这些好听的话放在心上,“以前哀家看那宜嫔,不过是有些心计的罢了,难让人注意。结果今日看,却是个重情重义十分智慧的女人,宫里这样的人少啊。”

    “还有那个薛贵人,哀家更是没有注意到,只听说皇上宠过一段时间,却不想,生生的让晴儿在了一个跟头。偏哀家还挑不出错,哀家忽然觉得,这后 宫再不是哀家当初掌控者的后 宫了。”太后的话语里多了一丝惘然。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大约是类似这样的感觉吧。

    皇上终究是给了太后几分面子,并没有随着自己的心情狠狠惩处刘晴,没有罢位削份。只是命人严加看守了刘晴的麒趾宫,将刘晴禁了足。无令不得出长信殿一步,更不准人去探视。

    同时将刘晴身边的宫人们只留了从家带的两个墨画烟青,其余的全部遣散了,硕大的麒趾宫。走了一个湘嫔,禁了一个刘嫔,宫婢太监都不见了,只留有看守的侍卫们。

    本是象征着生机和希望的麒趾宫,却冷寂如冬。

    德妃倒是满脸欢喜的来看秦谖,以为替秦谖和自己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薛茜桃也因着这件事试图接近德妃。

    秦谖提醒了德妃要小心薛茜桃,可是李紫曦总是对表面无辜带着怯意的薛茜桃狠不下心,只得任由她常来给自己请安,久了,心里倒是也颇为喜欢这个乖巧的人儿。

    秦谖劝了两回,也任由着李紫曦去了,自己只是安心养着身子,大半月未曾出云台殿的门,一颗心都牵在小元黎身上,皇上差不多每日都要来,对自己第一个皇子打心眼里的喜欢,小小的人儿每天一点小小的改变,都牵动着皇上的心,让这个年轻不喜言笑的男子,慢慢体会着作为父亲的喜悦。

    小元黎开心的时候偶尔“呀呀”的叫一叫,在皇上耳里都是最动听的天籁。

    秦谖十分珍惜皇上每日来的每时每刻,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乐作一团,那是自己的全世界。

    这日秦谖耐不住外面明晃晃的阳光灿烂,便与皇上相携去外面走走,许久以来的第一次迈出云台殿的殿门,阳光入眼微微有些刺激,秦谖不由得退了一步,刚好被皇上拥住。

    “慢点,小心些,朕牵着你。”

    阳光下那明黄|色的袍子变得耀眼而温暖,让秦谖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才走到梅园,却见植萁轩的红衣碧影二人迎面走来,红衣手里还抱着薛茜桃素日最爱用的古琴,看到皇上与秦谖忙俯身行礼。

    薛茜桃身边的丫头,皇上自然是认识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不好好伺候着你们主子,在这乱跑什么。”

    红衣忙回话:“回皇上,主子和德妃娘娘在旎凤宫无事在弄琴斗曲,一时兴致高了,唤奴婢将主子平日用的惯的古琴拿去,奴婢们才拿着往旎凤宫赶呢。”

    皇上听得也是颇感兴趣,笑看着秦谖:“哦?她们二人倒是好情趣,我们不如也去观摩观摩?给两个人当个裁判?”

    秦谖抬眼接触到了皇上眼里闪烁的笑意,那么璀璨夺目的,却不是为了自己。

    “皇上要去自己便去吧,臣妾还是回云台殿的好,出去久了怕是黎儿闹腾。”勉力一笑,秦谖自然是不愿去的。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的看向了旎凤宫的方向,“让长乐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臣妾身边有如镜四人,尽是够了。”

    “让长乐去送吧,朕也放心些。”说着,轻轻落了一个吻在秦谖额间,“明日朕再看你,若是天好,去临渊池垂钓如何?”

    秦谖看到了皇上眼里的一丝不忍和犹豫,笑容宛如莲花缓缓盛开,“那臣妾便在宫里等皇上。还有黎儿也在等他的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让长乐陪秦谖再走走,之后再把秦谖送回去,便转身往旎凤宫的方向去了。秦谖看着他的背影,有了一丝哀意。

    “宜嫔娘娘。”长乐看到了也有些难过堵在心里,忍不住开口唤了秦谖一声,下一句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无妨,我早就瞧得明白了。”回头,仍是那浅浅的笑意,“我们再走走吧,我也好久未曾出来走动了。”

    长乐扶着秦谖,一时也无话,原本有许多话想和秦谖说,比如恭喜孩子诞生的喜悦,只是这份渴望诉说的心情在时间的延长里慢慢消减了,到二人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相处时候,竟然是无言了。

    “长乐。”秦谖忽然叫道,“你有想出宫的想法么?”

    长乐倏然抬头,“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长乐,长乐自然是要在宫里服侍您……”终于还是没忘了身后的如镜四人,加了一句“和皇上的呀。”

    秦谖安抚的拍了拍长乐的手,“你别慌,我只是觉得,人生短暂,世事无常,你不该这样被困在宫里一辈子,这样美的韶华,何必要辜负在这里呢。”

    这样凉薄冷漠的地方,秦谖忽然觉出了几分厌倦。

    长乐抬头正要答话,却听从梅林里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大好韶华,的确是不该在这里虚度了。”

    长乐脸色立刻变了,冲着梅林道:“什么人,竟然在这里惊扰了宜嫔娘娘,赶快出来!”

    秦谖听着声音熟悉,猛然停住脚步,看从梅林里正好出来一个人,是陈卿琰。

    “奴才给宜嫔娘娘请安。”

    这一声奴才落在秦谖心头,觉出了几分刺耳和不适,努力想撑起如同从前般的笑容来:“你也在这里?”

    “奴才恰好在梅林当值,听到宜嫔娘娘的话,忍不住出言附和一句,冲撞了宜嫔娘娘,万望宜嫔娘娘不要怪罪。”言语里虽然恭敬,秦谖却可以想象到这低垂的头下是怎样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也是瞧不起自己的。

    瞧不起自己那些不够磊落的手段。

    秦谖轻轻对身边正准备发作的长乐道:“好了,瞧你这脾气,不要吓坏了我的朋友。”

    长乐表情一顿,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不可思议,怪声怪气了一声:“朋友?”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想去与他说几句话。”秦谖说着不等长乐再说什么就先行走进了梅林,陈卿琰也跟着秦谖进去了。

    “以后在我面前,在云台殿的人面前,若无旁人,不必那样自称,我听得不习惯。”秦谖叫不停下,却不回头,忽然对陈卿琰道。

    陈卿琰淡淡一笑,“我都快习惯了这样,倒是宜嫔娘娘您不习惯了。”

    时间,距离,疏远。

    秦谖忽然觉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第一百零二章 情信

    “你若是不愿,便出宫吧,这宫里终究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本书由】”秦谖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的起伏。

    陈卿琰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秦谖的背影:“娘娘记性有些不好,我曾经许下一诺,今后将在娘娘身旁,护着娘娘。娘娘若在这宫里一日,我便做一日的侍卫。”语气里虽然依然有些轻漫和戏谑,却含着一丝坚定。

    “我早就说过的,我们已经是两不相欠,你不该为这个束缚着你自己。后来你也从容嫔手里救了我一命,你更不该再为着过去弃了自由。”

    “当初娘娘救我,便是我的恩人,后来我对娘娘做的,是因为许下了一诺而应该的,这两者不该牵扯,卿琰曾说会护着娘娘一辈子,那便会是一辈子,娘娘在宫里,卿琰也会在宫里。”

    秦谖沉默了,不知再如何去劝,转过身看着陈卿琰,目光微动。

    “听说,皇子出生那日,你十分惊险,如今你身子可是好全了?”陈卿琰犹豫着,还是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秦谖点点头,“这些日子养得很好,已经没问题了?”

    “你生过孩子刘嫔便被幽禁了起来,是她害得你?”

    想起刘晴,秦谖心里掠过淡淡的怅然,摇了摇头,“她也是被陷害的。”

    陈卿琰目光里立刻装满了担忧,“那是谁,是不是……”心里有些纠结,知道若是问出口秦谖对自己的怀疑便会更加深了。

    可千万不要是若葵,他知道若葵若是盯着了一个人,那一定是不死不休,可是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不再伤害秦谖。

    秦谖猜出了陈卿琰想问的是谁,微微一笑:“倒不是容嫔,是植萁轩的薛贵人。”

    陈卿琰点点头,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无论是谁,一定都比若葵容易对付,那女子面上带着笑,可是心里永远都不会有笑容了。又想起薛贵人。陈卿琰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对秦谖道:“说起那薛贵人,我今日发现了一些怪事。”

    秦谖听说关于薛茜桃,也好奇起来,“怎么,出了什么怪事?”

    “嗯,我也是前几日值夜勤时候在宫里闲逛,偶然发现的,植萁轩的薛贵人似乎这几日一直都在与外面通信,并且来往颇为频繁。”

    秦谖的眉毛皱了皱。“通信?可是与她家人,她家人按理说并不十分待见她才是,也完全不用多么频繁,那会是谁?”

    陈卿琰原本也是兴之所至随意提起,看秦谖少有的关切在意起来。便忍不住道:“你很想知道么?若是想,我可以帮你打探打探。”

    秦谖也一直想抓住薛茜桃什么漏洞,奈何此女伪装太深,如今见有缝可依,加上又是陈卿琰,心里总有一丝心安和理所应当在里面,“嗯。若是你有机会,便帮我查查,与她通信频繁的人究竟是谁,还有,若是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她一天都在做什么也好。”

    只有更加了解对手。才能琢磨出应对的法子,才有机会扳倒对方。

    陈卿琰点点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时常趁夜色借着轻功在宫里乱转悠,这点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为何这么关心起薛贵人?”只是还是有些奇怪。

    “这次刘嫔便是被她所陷害。她的意图还有我的孩子,若是不想办法如何应对,只怕在这宫里呆的终究是不安生。”

    “那你自己多当心些,我也会替你留意,你放心等我消息就好。”

    秦谖听了这话心莫名的安了下去,想起以前那节事,“其实,我有时候用一些手段,也是为了自保。”说完蓦然住口,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

    陈卿琰却是笑了,笑容如沐春风,没有往常的戏谑,只有一丝一丝的暖意:“我都知道,你不必说。”

    “那容嫔的事呢,你还是没打算和我说一说么?”虽然提醒了自己一万次,既然他不愿说自己何必去问,只是到最后,还是放不下这心里梗着的一根刺。

    “她,”陈卿琰欲言又止,“我并不认识。”

    “其实你第一次并非是乱闯的吧,而是事先知晓了中安宫的所在,想找的是容嫔,却不想竟撞入了我这里。”秦谖想起陈卿琰第一次穿着女装从窗头进入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愣神,分明是走错了房的眼神。

    陈卿琰默然,不知如何去解释,在秦谖眼里便是默认。

    带着一些不甘心,秦谖追问道:“所以,你还是不想向我说些什么么?”

    陈卿琰神色颇为无奈,“卿琰无从解释,娘娘所料无差,容嫔的确是我的退路。”

    “然后呢?”秦谖抬起眼来问道。

    “卿琰原本想着便在宫里隐姓埋名的做一名侍卫来护卫娘娘,只是那日却无意间看到了容嫔害娘娘的一幕,不得不现身阻止,并请求她向宫外的那些人为卿琰保密,只当卿琰是死了也是好的。”

    秦谖听的愣了神。随即将自己心里的猜想说了出来:“她这人一向不吃亏的,一定是对你有所要求吧?”

    陈卿琰无奈苦笑:“她便要卿琰在宫里为她做一些事情。”

    “宫外的人是什么人,你很怕么?你在这宫里谁又能拿你如何?为何非要听命与她?”秦谖一口气将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来,“还有,太后永寿宫抄手游廊的大梁,是你弄断的?上次如镜如花说是在内务府墙后看到了你,我便怀疑了。”

    “这么多问题,倒不像是你了。若被宫外那些人知道我还活着,在宫里,却不肯听命于他们,那自然是不容易善了了,那梁的确是我弄的。”

    “这样说,针对梁贵妃的,果然是容嫔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秦谖沉思苦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