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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6部分阅读

嫔心里轻松了不少,又掩了门回房了。

    袁鹤并不知道和嫔心里的想法,想到了和嫔对自己冷淡模样,心里面一直不痛快,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却待自己如陌人,想着就难过。心情郁闷的又想起秦谖的事,便直接往永和宫那边走了,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子,以后难免有别的花招,自己还是先见一见提个醒,好歹是皇宫的侍卫,不能随意给人利用做了替死鬼。

    秦谖这面正在外面晒柚子皮,梁晓方才去给梁贵妃请安,路过栖鸾殿,在秦谖面前一阵趾高气昂,秦谖只是淡淡笑着虚应了几声,待梁晓再出来,却是一副忿忿的表情,刚从表姐那里听说了皇上居然晋了秦谖位分,居然还有封号,日后相见岂不是与自己平起平坐了?虽然位分相同,自己却是至今还没侍寝过,自然到时候比不得已经侍寝过的秦谖,这样想着,便刻意躲着秦谖,带着宫女绕开栖鸾殿走了。

    秦谖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也装作未见到她没有给她难堪,继续做自己的事,只觉得今天阳光很好,再想到那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心里便不自觉的欢喜起来,正思量着皇上对自己的用心时候,却看到宫里走进来一个人。

    棱角坚毅,抿起嘴,不见笑容,剑眉入鬓,脚步生风,赫然是故人,袁鹤。

    第二十七章 遇故人

    袁鹤进永和宫,没有见到接应的小太监,却看到一处偏殿外一个女子在阳光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袁鹤只觉得心跳了一下,阳光给女子的轮廓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边,让袁鹤有片刻的失神。

    随即女子身后出来一个小宫女,对女子道:“主子,快到正午了,阳光太大,小心晒黑了皮肤,去里屋歇着吧。”

    袁鹤才回过神,想到这永和宫只有两个主子,一个自然是贵妃,另一个便是自己要找的秦常在。看来是眼前这个女子无疑了。便疾步走过去,出声留道:“秦常在慢走,属下有几句话禀告。”

    秦谖笑看着袁鹤,让如花先回房,才开口道:“袁鹤总领,找我有何事?”

    袁鹤一愣,没想到对方直接唤出了自己名字,原打算好开口的自我介绍被生生的咽了下去,一时无语。

    秦谖看着袁鹤这幅模样,加上本身心情不错,笑容不觉明媚起来,想到从自己在李府开始,这个少年便开始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了,从前出门在外可谓是寸步不离,后来被皇上特封为侍卫总领,允许他随自己一起进宫,秦谖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亲人。

    袁鹤被秦谖这笑容搞的更加窘迫,本来自己是一肚子的郁闷,不知为何在这女子面前全都化为乌有,再加上本身不擅长交际,袁鹤被一直瞧着自己笑的秦谖搞得手足无措,真该死,袁鹤在心里想着,脑海里拼命搜索着词汇,拼组成句子:“秦常在既然知道属下,便应该能猜到属下这次所为何事而来。这宫里的主子总是高高在上,轻贱下人性命,属下却觉得人人都有家人父母兄弟姐妹,总希望主子们的事情不要牵连下人的好。”

    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突兀仓促,秦谖却是懂了,自己昨晚要求严惩的那个“贼人”正是一身侍卫服饰,想来是梁贵妃从侍卫所弄得替死鬼,看来袁鹤也是知道了什么。心里叹息以前跟着自己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鲁莽,心里藏不住事,长乐未央也罢了,连一向心思缜密的袁鹤也是如此,若真是碰到个有手段的,凭袁鹤这句话便不知给人暗整几回了。都是以前自己对他们骄纵惯了。

    心里想着,面上笑容也阴郁了许多,凝着袁鹤,慢慢道:“袁总领是来兴师问罪的么,不知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侍卫所还插手不到宫里主子们的事吧?”

    袁鹤刚想分辨,秦谖又接着说:“人在其位,就该谋其事,身为侍卫总领,便该好生管着手下,让他们清楚本分,不要被人用名利金钱轻易买了去,袁总领倒是会欺负软的,知道梁贵妃位高权重不好欺负,怎么,倒是欺负上了我这个受害者?”

    袁鹤更加无语,自己当然猜到左俊伟是被梁贵妃买通的,至于做什么却始终没想明白,但却被秦谖提前发觉收拾了,左俊伟虽然有可恨之处,但罪不至死,本来是要提醒秦谖下手不要不留情面,毕竟只是被主子利用了的奴才,又是他侍卫所的人,没想到被这秦谖倒打一耙,一口一个欺负的,显得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秦谖接着不依不饶:“早就听说袁鹤袁总领大名,人人都说他事事秉公忠心无私,以为今日是听说了我殿里被盗来主持公道的,却不想竟然是个专会欺负软柿子的,都觉得不得圣眷没有家世的常在好欺负是么?连侍卫所的都来掺和。”

    袁鹤彻底哑口无言了,明明自己错了还句句咬着人不放,自己占了便宜还说的那么可怜,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难怪梁贵妃出手都没有陷害的了她。

    “秦常在误会了,给属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常在。”袁鹤只好无奈的解释,“属下方才说话确实有不当之处,秦常在还是不要怪罪,属下这便回去管教那些侍卫,不教昨晚的事情再发生了。”

    说不过总还能走吧,今天真是晦气,先是没管住自己去见了和嫔惹了一身伤感,又遇见这个不是善茬的小主将自己连贬带损。秦谖看着袁鹤一脸吃瘪的样子,脸上绷不住还是笑了,“袁总领快回去吧,以后记得做什么事都不要忘了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还是该掂量清楚的,免得祸从口出。”

    袁鹤看着这女子的笑容,捕捉到了秦谖话里对自己的一丝关切之意,心里的不快也解了大半,又想到好好的女子怎么手段那么不留余地,几句话便要了别人性命,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辞离去了。

    秦谖目送了袁鹤离去,也回殿了,想到曾经与他亲如亲人如今却不能相认,再想起那年在桃林的梦魇,心里的不平之意又涌了上来,和嫔,无论如何,从她下手,总是不会错的。当年的旧账,是时候该翻出来理理了。

    过了午膳,秦谖被晋为宜贵人的消息便晓谕了六宫,长乐特地吩咐陈阜总管,要代替他去永和宫宣读圣旨,陈阜便将圣旨交给了长乐让她去了。

    到了永和宫,梁贵妃与秦谖一道随着永和宫上下宫人出殿跪接了圣旨,长乐宣读过后梁贵妃便起身回了主殿,连恭贺的话都没有与秦谖说,秦谖也不在意,带着长乐一起回了栖鸾殿。

    一进殿,长乐也不顾如花如镜在场便牵着秦谖的手上下细细看着,口里道:“昨晚是怎么了,你没有受伤吧,怎么会进了贼人,上午从皇上那里听说了,可吓到我了。”

    秦谖忙笑着止住了长乐的手:“我哪里有什么损伤,这点小伎俩还算计不到我。”

    长乐听了更急:“莫非真的是有人算计?那你可得赶快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不会纵容此人的。”

    秦谖扶额,自己以前身边的都是这么直心眼的,怎么告诉皇上,这无凭无据的,人都死了,皇上哪里会相信,还有可能被人反咬一口。心里想着,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是不是人算计也说不定,不过幸好我也没什么损伤,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长乐听了只好不情愿的作罢,一面又道:“还好没事,皇上没仔细和我说,我也没敢问,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皇上才要晋贵人呢。”长乐本来心里是要替秦谖开心的,可是又想堂堂的皇后娘娘,如今却只是个宜贵人,心里还是闷闷不乐。

    秦谖知道长乐想法,但碍着如镜如花在也不好说什么,便让长乐先回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长乐临走复又回头,:“听皇上说了晚上要招贵人侍寝,贵认可要提前准备好了。”秦谖答应着送了长乐出去。

    下午,栖鸾殿又热闹起来,免不了众人送了贺礼来恭贺。宫里的女人们,终究事少人闲,无怪平白会生出不少是非来。

    刘晴也同薛茜竹姐妹一起来了,只是这次来与前几日来时候的心情十分不同,上次来还是为了恭喜秦谖侍寝,可刘晴也并未太多羡慕,想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先后之别而已,可这次来是为了祝贺秦谖晋贵人,自己以前一直在她面前自称做姐姐,可如今自己还只是个没有封号没有侍寝的贵人,而秦谖不但侍寝了,还晋了位分,到底是好胜的年轻气性,再说不羡慕那可是假的。

    第二十八章 姐妹

    不只刘晴,薛茜竹心里也是暗自不忿,想她秦谖何德何能,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罢了,长得也不算出挑,怎么什么好事都轮着她?自然这些心思都被压在心底,见了秦谖,都是一团姐妹亲和的神气。

    刘晴脸上笑容得体,“妹妹最近喜事不断,这栖鸾殿当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多来些,也好沾沾福气。”仿佛是不经意的,将以前姐姐的自称省了,语气多了一份生疏。

    秦谖哪里听不出来,主动去握着刘晴的手,笑着:“哪有什么福气,妹妹最大的福气便是有你们这群好姐姐。姐姐们也别取笑妹妹了。”刘晴看秦谖语气真挚,面上稍温和了。

    薛茜竹在一旁也开口,表情里是化不开的笑意:“如今妹妹都被晋了宜贵人,这福气,妹妹不稀罕,姐姐们可是羡慕的很,妹妹若真的顾及姐妹情分,好歹也向皇上提提,让皇上心里还记着我们。”

    一旁的薛茜桃看姐姐说得直白,怕秦谖难堪,在一旁悄悄拉了拉薛茜竹的袖子,薛茜竹只做不知,笑盈盈的看着秦谖。

    秦谖心底冷笑一声,这薛茜竹果然是有心的,还想着让自己去引荐,痴人说梦!面上依然暖如春风,“妹妹哪敢不记着姐姐们,只是在皇上面前妹妹连说话的地都没有,皇上对妹妹从来没有好脸色。”说着,自伤似的叹了口气,又说道:“饶是如此,妹妹记着当初姐姐们对妹妹的襄助之情,还是向皇上提了几位姐姐,皇上反倒怪了妹妹我多事。哎,说起来,还是我没用。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半点分量。”

    刘晴一直以来受太后喜爱,也听太后隐晦的提过皇上钟情先皇后冷落宫里其他嫔妃的事,便想秦谖说的自然是不假,再加上太后对自己许诺过,知道侍寝的事只在早晚,因此心里并不像薛茜竹那样着急,又生性直率良善,虽然心里有些嫉妒皇上对秦谖青眼,但看秦谖为难样子还是心软,说道:“罢了罢了,都是好姐妹,不计较这些,都说这宫里人情冷淡,我们可千万不要生疏了,相互扶持或者在困境相互给个安慰,都好。”薛茜竹听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作罢。

    秦谖心里有所触动,看向刘晴的目光颇为复杂,从小娇惯大,不经世事,把谁都当做自己好姐妹,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么。看看刘晴身边的,首先薛茜竹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呢,对刘晴最初也不是真心相交。而薛茜桃,秦谖目光又落在那个总是垂眸掩饰所有神情的女孩,因为是庶女,总是在薛茜竹身后颇为低调,但秦谖隐隐感觉这女孩并不简单。这些心思转过,心里道,刘晴啊刘晴,当初你在承福殿替我解了困境,那我日后也会尽力护你周全,你身边的这些人,怕往后都不会是什么好主。

    不过众人百般心思都被压下,殿里的气氛终于还是随着刘晴的话语落下而和缓了许多,毕竟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很快都活跃起来,女人之间总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来拉近距离。不管她们在宫里是什么身份。

    大约快过了申时,众女也都乏了,才都辞去各自回宫。栖鸾殿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秦谖口渴叫如镜倒了茶来,自己陷入了思索,问向如镜:“如镜,你看,薛茜桃比起薛茜竹如何?”如镜不知道秦谖突然间为何有此问,仔细想了想,回道:“说实话,奴婢觉得薛答应比起良贵人性子要好的多,和奴婢们也不拿架子,奴婢瞧着薛答应论长相并不比良贵人要差,又都是姐妹,怎么位分远远不及了呢?”

    秦谖先嗔道:“瞧你,说了以你我相称便是了,还一口一个奴婢的改不掉。”接着神情认真的又说,“你看,论才貌性情薛答应并不差良贵人,可惜不得皇上看重,太后又是偏向嫡长的,使得二人有了位分的差距,你说,若是你,样样不比别人差却长期屈居人后,你甘心么?”

    如镜道:“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偏偏成了庶女,不过我看薛答应性情温和,与良贵人相处也融洽,应该不像是心怀不甘。”

    秦谖笑笑:“你看她虽然是庶出,却事事不输嫡女,便可知她争强之心,并且能和姐姐一起进宫,可看出家族对她也抱有期望,便可知晓她也是有些手段的。这样的女子,一时居在人后,却不会任由自己一世都在良贵人之下。”

    看如镜半信半疑的样子,秦谖也不再多说,抿了口茶,想想终归是别人的事,只要不招惹到自己,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先除掉和嫔才是首要。不过如果薛茜桃果然有这个心思,自己日后也许倒可以利用一番。

    一杯茶水入喉,润了嗓子,解了秦谖的疲乏,秦谖缓了缓神,又起身往永和宫的小厨房去了。今晚要侍寝,想起皇上曾经对一道湖北小吃“珍珠丸子”赞不绝口,自己也特意学了做给他,他总是说比御膳房做的要好,恰好长乐未央也很喜欢,便做给他们吧。

    在食材准备时发现少了木薯,便叫小陶子以永和宫的名义去取了,待取回来便专心致志的调起馅团起了丸子。秦谖在小厨房为皇上准备膳食,心里是满满的温柔,无论自己是何身份地位,只要可以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终归是不悔的。他一定以为自己背弃了偕老的誓言,待自己亲自解决了这刻骨的仇怨,一定向他表明身份,陪他到老的,只能是自己。

    此时的秦谖这些琐碎又坚定的想法,成为了她在这宫中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持。她却不知晓自己这一生两次三番却都逃不出命运的戏弄,自己想要的在触手可及时候,又都幻成了镜花水月。

    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瑞珠在秦谖身上重生体现着是天意,可秦谖以为自己经过地狱,便无所畏惧,对自己力量过于相信。自然,都是后话,都只是很久很久以后秦谖才需要的追悔。此时,她只是在为心爱的人准备膳食。

    第二十九章 画不成

    日色渐晚,等秦谖拎着做好的食盒回栖鸾殿时已经过了晚膳时刻,如镜如花看秦谖进来忙将凉了的饭菜摆上桌,秦谖才吃了两口应付了事。敬事房的肩辇便来了。

    秦谖带着食盒上了肩辇,夜风有点凉,秦谖不自禁的紧了紧衣领,如果抬头,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只是秦谖已经很久不曾在这样的星空抬头了,眼睛注视着黑夜,隐藏在黑夜中让她感觉很放松。

    肩辇摇晃着,路过一个个的宫苑,路过很多人的生活,路过很多灯火。最后停在了养心殿。秦谖被敬事房的公公带到了门口,又跟随着在门口候着的陈总管进去了。

    此时的元真在认真的作一幅画,神情专注,又像是极力思索着什么,落墨缓慢又凝重,长乐、未央二人在两旁研墨打扇,眼睛却也始终落在那幅画上。秦谖进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长乐首先注意到秦谖进来,看另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分神,仿若没有察觉,生怕冷落了秦谖让秦谖尴尬,便轻咳了一声,然后上前请安:“奴婢见过宜贵人。”

    未央听见,看向秦谖的目光有几分复杂,又带着几分不情愿,但也随着长乐行了礼,秦谖忙免了二人的礼,又向皇上端正的请了安。皇上才抬头,先看看长乐未央说道:“这又没什么外人,两个丫头客气什么?”说罢转向秦谖,语气淡淡的:“你来了?先坐。”随后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画上半分不肯移动。

    秦谖掩下内心的失落,笑着呈上食盒,“不知上次皇上可还满意臣妾的手艺?今天臣妾特地做了珍珠丸子,还温着,皇上不如先尝尝?”

    皇上本来有些不耐,并不感兴趣,正欲拒绝,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盯着食盒若有所思:“珍珠丸子么?也好,朕也累了,尝尝你的手艺解解乏也好。”秦谖听了忙上前揭开食盒,备好银筷,目光特意在皇上方才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