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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6部分阅读

    ”

    皇上看着秦谖,脱口而出道“宜字很好,便叫做宜。你喜欢么?”

    秦谖听了心里一动,不知怎么便想起《诗经》里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真好的句子,真好的封号。秦谖看向那个她爱重的男子,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成为宜他室家的那人,也唯有自己,才可以是那个人。

    面上带着微笑,温婉的回答:“臣妾听皇上的。”

    皇上心里又是一番挣扎,该死,这般想着,怎么就说出来了,除了瑞珠,谁还可以成为宜自己室家的那人,但自己走进来看到秦谖梳妆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时光仿佛无限漫长温柔,脑海里便是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满室的柚香氤氲着旧时的温柔,此时皇上心里懊恼不已,但看着秦谖欣喜的面容,说出去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回来,心里竟然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脚步急急的向外迈去,口里道:“就这样吧,朕还要回养心殿批折子,回头便着内务府的人来办这件事。你好好休息。”

    待梁贵妃秦谖等人送至门口要行礼恭送时候,皇上又面色犹豫的转过头来对秦谖说道:“晚上朕遣人来接你,你提前准备下。”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往门口去了。

    梁贵妃听见,心里有些恼怒,却也无法,正要回主殿,却听秦谖带着笑意的说道:“妹妹能有今日还多亏姐姐一番心思,妹妹先谢过姐姐。”

    梁贵妃装作未闻其中的讽刺意味,竭力做出一番从容,“那是妹妹的福气,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只但愿妹妹日后可以步步高升,福泽绵长,可千万不要一步不慎,折了福分。”

    秦谖笑容不减:“那还要多多依仗梁贵妃,不过臣妾也听说位份高的,权力重的,那摔下来可是愈发狠愈发让人粉身碎骨,可是臣妾一无所有,所以臣妾不怕跌跤折福,娘娘过虑了。”

    梁贵妃看这眼前这个锋芒毕露的秦谖,终于相信原来借口害怕出门散步是假的,误打误撞擒了左俊伟也是假的。都是这个女人发现了自己所为而故意使得花招,看来秦谖是个祸害无疑了,梁贵妃不欲理会,扶着美景要回殿,秦谖的声音悠悠传来:“对了,还要恭喜良辰姑姑高迁,希望良辰姑姑可以在楠宫学习的透彻深刻,才不辜负皇上深意。”

    美景听了面色不忿便要开口,被良辰淡淡的打断:“良辰多谢贵人美意,贵人今日所言良辰一定记在心上,时时不忘贵人教导。”

    秦谖这才向梁贵妃行礼跪安:“既然这样,那臣妾先恭送贵妃娘娘了,来日方长,有来有往,贵妃娘娘千万不要客气了。”

    梁贵妃再也不瞧她,脚步不停直接回殿里去了。秦谖看着她背影,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希望这番敲打梁贵妃能记在心上,不要再招惹自己,否则,自己也断断不会再容情。

    梁贵妃回了宫,美景便吩咐小丫头碧环去传膳,良辰扶梁贵妃坐下,像往常一样的替梁贵妃揉捏起来,一面道:“这次去了便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着了,希望娘娘自己多多注意身体,不要气着了累着了,有时候心也要放宽些,毕竟这里无论如何还是您最大,谁也不能越了您去。”这些话除了良辰美景是不会有人敢说给梁贵妃的,梁贵妃听得心里发酸,自小到大便习惯了良辰美景二人在身边了,从来没有离开她们过,如今却因为秦谖缘故主仆眼见要分离,梁贵妃闭眼掩下眼里的恨意,对良辰说道:“你放心,这次你去也不会很久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来,很快!”

    良辰笑一笑:“我知道娘娘一定不会让我离开您太久,可是,这次终是会有一番时日,娘娘千万记住我说的,我也安心了。”梁贵妃睁眼,看这良辰,口里保证着:“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你就放心好了,自己身子最重要,身子不垮,才有精力和她们斗,我心里明白。”

    美景听着二人对话心里难过,便回房去替良辰准备东西,一直以来三人在这宫里名为主仆是亲如姐妹,梁贵妃得势时候自然扬眉吐气,梁贵妃在宫里还默然无名时候三人也相依相伴,梁贵妃的性子颇傲,不喜欢和宫里其他嫔妃打交道,所信任的人唯有良辰美景二人罢了。

    一时间永和宫主殿的气氛有些凝重,相比起来偏殿栖鸾殿的气氛倒是相当活泼,如镜如花先是亲眼见到了这座皇宫的主人,又亲耳听到自己主子晋了贵人的消息,毕竟还是女孩心性,欢喜的都眉飞色舞起来,在秦谖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手舞足蹈。

    秦谖笑着打断她们胡侃,“好了,早起吩咐你们的事都忘记了么,去把柚子洗洗干净,仔细洗了,然后如花也该准备去传膳了。早膳都还没吃呢。”

    如镜听了有些不在意的说,“柚子皮原本是干净的,反正主子也是为了闻个味道,剥开就好了,干嘛那么麻烦还要去洗干净。”

    秦谖听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想了想才开口道:“昨晚的事,你们两个丫头都没有觉得可疑么?”

    如镜如花看秦谖表情凝重,也不再放肆开玩笑,又都是心灵通透的姑娘,如花仔细斟酌的说道:“主子是说,这贼人来的可疑?”

    秦谖笑笑,“这永和宫以前有没有每月宫训的日子,我们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出来,可我没有去打听,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良辰将你们二人带走,走前还特意帮我关了门窗,这晚上便有了贼人进入,这环环相扣,就差一环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第二十五章 奈何情深

    看到两个人都苦苦思索的样子,秦谖觉得是时候让她们心里多些教训,日后逢人警惕些了。便接着问道:“你们昨天身体就没有觉得有异常么。”

    如镜如花早想到这一点,只是无法确定,听见秦谖发问,如镜忙迫不及待的说道:“奴婢和如花昨天还想着呢,总觉得身体乏力,心里燥热的慌,倒是出了们去后殿学习宫规时候好了很多,还以为是在殿里闷得的呢。”

    如花也道:“现在想来,这燥热乏力来的很是蹊跷,莫非与昨晚贼人的事情有关?”

    秦谖听了,命二人将昨日的柚子取来,给二人闻了,才慢慢道:“这柚子皮上是给人涂上了一种惑人心智的迷|药,想过了一晚也没事了,不过还是洗洗放心些。”

    如镜如花听得瞪大了眼,秦谖继续说道:“昨晚良辰来,带走了你们俩,还特意帮我关了窗,掩了门,突然变得这么细心可亲,怎么想都觉得可疑,我们昨日在殿里通风良好尚觉得乏力,若晚上我一个人在这不透风的殿里将迷香全闻进去了,那贼人来会是什么后果?”

    如镜脱口而出道:“难道那贼人竟然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说的话是多么大逆不道,忙住了嘴。

    如花在一旁也吃惊的用帕子掩了嘴,半晌才道:“梁贵妃用心居然如此险恶!都怪奴婢与如镜不好,昨日下午不小心说漏了嘴,险些害了小主。”

    秦谖笑着:“不怪你们,你们纵然不说,她们既怀了这份心思,便一定也能找到别的办法,好了,倒是你们,都这么久了,还喜欢一口一个奴婢的,显得生分,我们如今有缘在一起,便以你我相称便是了。”说着话锋一转:“梁贵妃对我用心,我也是昨日才看出来,日后她有可能更不能容我,我在宫里无依无靠,能帮我的只有你们。”

    如镜如花忙道:“主子说的什么话,我们的一身荣辱也都牵在主子身上,只要主子不嫌弃我们笨拙粗鄙,我们也一定为主子多张几个心眼。”

    如镜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现在知道了,以后逢人不能再口无遮拦了,随便不知说什么都可能被人利用了去。若这次真的害了主子,那我,我可就百死也不足惜了。”

    秦谖听到死字,目光忽然清冷了许多,望着窗外不知看向什么,眼里有深邃有迷惘,口里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们多少能得个教训,以后不要再轻信任何人,好了,该做什么的都去做吧,我可是真的饿了。”

    如镜如花忙去清洗柚子传膳不提,永和宫短暂的安宁下来。然而永和宫如今处在这的权力中心,所以一切安宁只是短暂的,真正的安宁只有在避世的曲荷轩才能感受到。

    袁鹤就在曲荷轩外,脚步犹豫着,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他今天本来是要去永和宫找秦谖的,昨日听了冯千的话知道左俊伟的死是这个女人算计的,虽然他对左俊伟没有什么同情,但身为侍卫总领,他也该对这个随意左右他属下生死的女人有些警告。只是到了门口,听说皇上也在,想到先不便进去,就在附近走走好了,这一走,竟不自觉的走到了曲荷轩。

    自己真的太久没看到她了,她还好么。袁鹤在心里这般想着,突然有种想要立刻见到她的冲动。袁鹤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在心底种下的思念,在今日突然泛滥,就看一眼好了,只是说说话,问问她好不好,袁鹤这心里这样说服着自己,终于下定决心,伸手要去叩门,门却忽然开了,袁鹤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怔在哪里。

    开门的正是和嫔,袁鹤心底念着的人。和嫔开门看见袁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用身体遮住了袁鹤视线,顺便带上了门,才理理鬓角,望着袁鹤笑笑:“袁总领,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袁鹤没有注意到和嫔的异样,只是望着眼前的女子,瘦了,皮肤有些不健康的白皙,颧骨高了些,开口问道:“你还好么,这么久没见。”语气里透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和嫔内心微微触动了下,也生了几分感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左右与德懿仁皇后的薨逝脱不了关系,日子是没法好了,不过也不会更坏了,这几年在这宫里过的难得清净。”

    袁鹤还是捕捉到她话语里的一丝哀怨,想到她当初是那么的爱慕着皇上,近乎崇拜的对皇上追随着,最后却被皇上亲手夺去了她满怀希望孕育着的孩子,想要安慰却无从说出口,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仿佛总是有些笨拙,只能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重要的是以后,我看你瘦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注意,有了什么问题就去请太医,好歹位分还是在的,是宫里正经的娘娘。别人不会给你太大委屈受。”袁鹤最后说的自己也没了底气,宫里的人是什么样他最清楚,这些年长乐和未央又总是没事找茬,不仅把和嫔身边的宫女都赶走就剩了两个,连看门的小太监也都遣走了。谁也不敢出声说个不字。

    果然见和嫔嘴角嘲讽意味更浓,“我这主子,也就空摆着个空架子罢了,在这宫里任谁都是可以欺负的。”说到这,又想起实在不合适对袁鹤说这些,又转了话头:“袁总领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曲荷轩,可是长乐姑姑和未央姑姑又有什么吩咐不成?”

    袁鹤听着和嫔说话有些尖酸了,也不计较,心里知道和嫔这些年心里的苦,又想到记忆里那个笑容温暖的女孩,明明还是一样的人,却被时光偷换流年,很多东西留不住,也回不来了。那个用欢快声音喊自己“袁总领”的女孩,如今已经被时间腐蚀成面前这个消瘦眼里总有着嘲弄的妇人。但是袁鹤心里的感觉却没有变,一心想守护的感觉,和渴望见到她的心情。

    第二十六章 幕后人现身

    时光流转,奈何情深。明知无望,明知前路渺渺,袁鹤却不可自制的要替这个女孩担心着。

    和嫔见袁鹤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心里也知道自己说话莽撞了,有些愧色,语气温和了一些:“曲荷轩终究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袁总领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多呆的好,沐荷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好自己。”

    袁鹤才回过神,听了逐客令,也只好讪讪的告辞:“你知道就好,以后在宫里有什么需要的,或者底下人不尽责的,都可以来侍卫所找我。”说完顿了顿,又说:“我知道皇后娘娘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自己不要往偏执里想。”再看和嫔神色冷淡,依旧没有多借口的意思,只好不舍道:“那我走了。”

    和嫔的内心忽然涌上一种怅惘的感觉,想开口唤住他,在内心搜寻不到任何理由,又想起了什么,定定的止住了脚步,没有相留,只是淡淡相送,“袁总领慢走。”

    目光一直望着那个身影离自己原来越远,和嫔心里竟有些欢喜起来,他还是来找自己了,表示不再记恨自己。面色却看不出任何涟漪,忽然,和嫔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笑容和婉如春风,笑声动人:“想不到堂堂侍卫总领袁鹤,竟然对妹妹有情,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来。”

    和嫔心里立刻有些发急,但表情还是若不在意一般:“姐姐说笑了,袁鹤不过是看在德懿仁皇后的面子上与我有些交情罢了,姐姐不要多想。”

    “哦?只是有些交情么?”那女子玩味的笑了笑,“可我看他对妹妹关心的很呐,宫里对先皇后忠心不二的袁总领,居然一心相信妹妹和当年事情无关,单凭这个,便是一腔痴情错不了。”

    和嫔望着眼前这女子,眼神像是极为忌惮,拼命让自己面色看起来无动于衷一些,压下口气里的热意:“那又如何呢,我和袁总领不过是泛泛之交,再说先皇后都已经如姐姐所愿所设计的那样薨逝了,妹妹在这宫里也和活死人没有两样,实在不能帮助姐姐什么了,希望姐姐看在我现在这副模样的份上就此放过我,不要来找我了。”

    那女子听了和嫔这番恳切的话没有丝毫动容,笑容依旧不减:“妹妹说话外道了,当年若没有妹妹帮忙,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得偿所愿呢,现在妹妹遭遇虽然的确可怜,但,不是还有一个袁总领么。”

    和嫔心底终于慌了,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手段狠厉,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刚才虽然对袁鹤冷淡,却还是被她看出了端倪,怎么办,无论如何不能把袁鹤牵扯进来。看着这个笑容妖娆的女子,和嫔终于下了狠话:“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永远忘了,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提,前提是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如果我现在告诉了皇上你谋害了先皇后,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女子听了这话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去说了,然后呢,皇上就会知道你原来不是无辜的,对你的怜惜都会变成愤恨,还有你的家人,他们也会受到皇上怒火的牵连,别忘了我的好妹妹,当初的事,你可算得上是同谋呢。其实呢,我找你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啊,只是看妹妹境遇可怜,想帮妹妹一把罢了,这袁鹤对妹妹有情,咱们可以好好打算打算,这袁鹤在皇上面前,可是能说得上话的,有了他的帮助,不少事情都会容易很多。”

    和嫔望向这人,眼里越发忌惮,口里却毫不妥协:“姐姐一定误会了,袁鹤和我只是旧识,没有别的情分可言,他不过是同情我怜悯我,你却别想让他为了我做任何违背他个人原则的事情。”

    那女子听了,脑海里已经有几百个念头飞过,忽然都化作了一抹笑容,竟然不再勉强:“妹妹既然这样说了,姐姐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既然妹妹不想看到姐姐,姐姐这便走了,妹妹自己保重。”

    和嫔一愣,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作罢,这女子的手段她是亲眼看到过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既然对方要走,她自然求之不得,忙亲自送了,看着那女子背影渐渐消失眼帘,和嫔心乱起来,今天连续送走了两个故人,打乱了这几年来自己一直拥有的安稳,总觉得不是好兆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宫里纷纭,何时能了结,自己当初少女情怀一心跟着所爱的人进宫,哪怕巴结着皇后也要接近那个自己所爱的人,换来的却是如今自己的满身伤痕,怪只怪自己一时不慎没发现那j人嘴脸,被人轻易的利用了。这一趟,终究是来错了。皇上心里还是没有自己半分,这宫里也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正在自伤时候,又想起来袁鹤方才看自己的目光,心里忽然温暖不少,至少有人是真正关心自己的,那么自己要对得起这份关心,不能白牵连了袁鹤,免得让袁鹤变成自己今日这般模样,下了决心后,和